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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才伟

[论坛交谊厅] 【原创】圣斗士圣战小说(11月4日更新至第五话第十节,脱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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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13 19:45:2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3)、

“冥界?如果他的灵魂灰飞烟灭了,那他还能在冥界安息吗?不,等待他的,不是安息,也不是轮回,而是彻底的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一帆一拳打在地上:“混帐,我们明明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为什么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亡?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我一定要救他!”一帆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了出来:“我要立刻回圣域,我要黛丝小姐立刻变成雅典娜,我要她成为所有人的女神……女神?”说到这里,他的心里似乎闪过了一丝光芒,但他的脑子忽然变得无比的混乱,他好像觉得想到办法救心马了,可是那是什么,他却又说不出来。他目光空洞,呆呆地坐着,看着前方。

“一帆,你没事吧?”希波克拉底问道。

“先生,你刚才说妮克斯……她是什么人来着?”

“她是天地诞生时,随着天地诞生而产生的三位主神之一,黑夜女神。”

听到黑夜女神这个名字,一帆猛地想起了勒托:“对了,雅典娜是女神,勒托也是女神,那么勒托的妹妹,阿斯忒里亚,自然也是女神了。就算这些女神的力量不如雅典娜,可是,阿斯忒里亚的力量,再加上塔夫,或者再加上希波克拉底,要打破妮克斯之镜的结界,不就有希望了吗?”

想到这里,一帆“霍”一下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希波克拉底先生,普拉尼斯元帅,克甫斯将军,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把心马救回来。我有一个办法,虽然有点冒险,但也只能试一试了”,他从怀里拿出勒托交给他的手镯:“这个手镯,是黑夜女神勒托交给我,托我带给她的妹妹阿斯忒里亚,现在她在北冰洋隐居,我想,如果我能请她帮忙的话,那么,我们一定能打破妮克斯之镜的结界!”

克甫斯皱眉道:“北冰洋离这里,路途不下千里,只怕半个月还去不到,更不用说来回一趟了。而且,就算到了北冰洋,阿斯忒里亚究竟在哪里隐居,还得慢慢探访……我在北极附近住了很长时间,似乎也没有听说过阿斯忒里亚这个名字……”

一帆咬牙道:“就算来不及,也要试一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心马就这样死了。”

希波克拉底道:“小兄弟,你把战友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在下十分佩服。你要去北冰洋,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我可以用小宇宙替你打开一条空间通道,这样你就可以立刻到达北冰洋了。只是刚才为了破解妮克斯之镜的结界,我消耗了大量的小宇宙,所以必须休养两天才能完全恢复,两天之后,我就送你一程,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呢?”

一帆大喜,深深地对着希波克拉底鞠了一躬,说道:“这样就太谢谢先生了,日后先生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张一帆是火里往火里跳,水里往水里跳,绝不反悔。”

希波克拉底微笑道:“小兄弟客气了,像小兄弟这样的英雄人物,我原是一定要相助了……阿斯忒里亚,这个名字我是知道的,听说她在北冰洋附近隐居,和修罗族人在一起,你到了北极,只要找到修罗族的王国的所在,那么应该就能找到阿斯忒里亚了。”

克甫斯一拍脑袋,大声说:“啊,看我这记性,先生这样一说,我也记起来了。在北极地区,一直都被两个王国控制着,一个就是修罗神族的王国,而另一个就是华纳神族的王国,这两个王国的争斗,好像也持续了几百年了,修罗族人好勇斗狠,时常主动向华纳神族挑起纷争,后来,听说修罗族的王国里来了一位女神,把他们的戾气化去了不少,所以北极一带才安稳了下来。如此说来,这位女神,恐怕就是阿斯忒里亚了。不过,这些都是北极冰原深处的传说,像我这样在北极外围居住的人,其实也没有见过这两个神族的居民。”

一帆看了一眼心马,心马的睫毛很长,脸色雪白,胸口微微地起伏,呼吸均匀,一把秀发披散在枕头上,看起来十分平静,似乎只是因为太累了才深深地熟睡,到了明天就会醒来一样。一帆暗暗地说道:“心马,你要坚持着,我一定会把阿斯忒里亚请来救你的。”

第二天,普拉尼斯命令全军拔寨起程,顺着卡帕多奇亚峡谷旁边的山路向东挺进。一路上,一帆看到山峦起伏,山路上绿草苍翠,鲜花娇艳,有些地方甚至还灌木丛生,飞禽鸟兽不时出没其中,一条小溪在山边时隐时现;然而,两边的山壁上却全是光秃秃的一片,毫无生机,只有冷冰冰的褐色的岩石,如此强烈的反差,一帆真是见所未见,不由得兴致勃勃。普拉尼斯告诉他,卡帕多奇亚峡谷这样的地形,是由火山喷发造成的。相传在神话时代,这里的高山全部都是火山,有一天,天神震怒,于是所有的火山一起爆发,岩浆不断从山顶上流下来,把山上的生物都掩埋了,只剩下这些褐色的石头,原本十分宽阔的山路,也被岩浆填满,变成了现在这样弯弯曲曲杂乱无章;在这些弯曲的山路上,由于盖满了肥沃的火山灰,所以植物生长得十分茂盛,因此就渐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生机勃勃的山路,死气沉沉的山壁。

忽然,前面的探马回报,冥军的部队因为发觉卡帕多奇亚峡谷完全被巨石封锁,现在正向东退却。普拉尼斯想了想,便下令所有步兵,弓弩兵脱下盔甲,只穿上贴身护甲,盾牌兵带上巨盾,这三个兵种由克甫斯,欧佩亚和自己带领,立刻急行军,务必在日落之前赶到于尔居普河和克孜勒河的交汇处,而其他的骑兵和重型装备,则由希波克拉底率领,按照正常速度前进。一帆问道:“元帅,探子不是回报说冥军向东撤退吗,我们为什么还要急行军?”普拉尼斯说道:“卡帕多奇亚峡谷原本是冥军西进的必经之路,现在峡谷被巨石封锁,他们如果真的退却,那就等于把小亚细亚半岛拱手相让,而我们的大军也可以沿着克孜勒河长驱直进,直接攻击哈迪斯城,这样的事情,对于自视甚高的拉达曼迪斯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因此,他们必定是佯装东撤,实则沿着克孜勒河逆流而上,然后在于尔居普河附近渡河西进。如果他们渡河成功,那么我军就只能在这条山路上驻扎,不能前进,而他们却可以分出一半兵力顺着于尔居普河向南挺进,绕过卡帕多奇亚峡谷,从我军后面进攻,前后夹击,而我军却全体被堵在狭窄的山路上,完全不能施展,那我们就只能成为砧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了。”一帆听了普拉尼斯的分析,不禁点头赞叹:“行军打仗,果然大有学问,敌人刚准备行动,就必须立刻把对方的企图看破,这样才能占据主动啊。”普拉尼斯说道:“其实带兵打仗,和下棋差不多,你只要能把后面的几步都算清楚,就不会吃亏。”

众人一路不敢休息,快马加鞭地全速前进,期间,探马不断回报冥军的动向,果然正如普拉尼斯所料,冥军部队强行逆流而上,他们为了加快行军的速度,甚至放弃了步兵,只用骑兵作为前锋渡河。克甫斯说道:“元帅,冥军骑马急行,我方需要加快速度才是,就让我带着步兵全速前进,先在河边布阵吧。”普拉尼斯摇头道:“将步兵置于敌人的铁蹄之下,这样只是让我们的士兵去送死而已,冥军的骑兵速度很快,就算有弓弩兵的掩护,我们的步兵也抵挡不住他们的冲锋。”接着,他高声对众士兵说道:“各位弟兄,如果我们不能比冥军早一步占领于尔居普河的话,我们就会全军覆没了,为了保卫圣域,保卫雅典娜,保卫我们的大地,请大家努力啊!”众兵士齐声高呼:“元帅大人请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霎时间,大多数士兵都燃起了小宇宙,向前飞跑起来。

众人跑了大概两个小时,只见山路渐渐开阔,流水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再跑了一阵,前面两条河流拦住了去路,其中一条河水流很急很深,那就是克孜勒河,另一条河则比较浅,水流也相对平缓,这就是于尔居普河。于尔居普河的对岸竖满了黑色的旗帜,冥军部队已经开始渡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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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13 19:45:3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4)、

普拉尼斯大喝:“布阵!”只见阵内旗帜翻滚,盾牌兵持着巨盾,排列成月牙形状,站在于尔居普河边上,弓弩兵弯弓搭箭,分成两列藏在月轮之后,步兵手挺一丈多长的长矛,站在月牙的底部。普拉尼斯和一帆站在月牙中间,克甫斯和欧佩亚分别站在月牙两侧,各人都凝神看着对岸的冥军,严阵以待。

对岸的冥军将领看到普拉尼斯的阵法,不禁放声大笑,说道:“早就听说圣域的普拉尼斯用兵如神,今日一见,原来不过如此。”旁边的一名偏将问道:“维克多大人,请问圣斗士的阵法有什么可笑之处呢?”维克多笑道:“你看看他们,就只有两千士兵,还都是步兵,用步兵对抗我们的铁骑,岂有不败之理?而且他们这个阵法,两侧的防御厚实,中间却空虚,而主帅的旗帜却正正位于月牙的中央,哼哼,只要我们的马军中宫直进,必定能取普拉尼斯的首级!”说着,手中钢钩一举,大叫:“轻骑兵,冲锋!”一时之间,冥军阵内万马奔腾,数千马军向着河对岸猛冲过来。

一帆看到冥军的士兵都骑着高头大马,河水也浅,冥军的骑兵渡河就像在平地冲锋一样,不禁紧张起来,问道:“元帅,冥军的骑兵速度果然很快,我们要放箭吗?”普拉尼斯摆摆手,示意一帆不必担心,眼睛却仍然注视着冥军的骑兵,眼见冲在最前的冥军骑兵已经到了河的中央,那里的水相对较深,骑兵的行动略显迟缓,这时,普拉尼斯手一挥,喝道:“弓箭手,放箭!”阵内红旗挥动,霎时间,只见月牙两侧万箭齐发,向着于尔居普河中的冥军骑兵射去。冥军的兵士看到对方放箭,急忙便想策马躲避,谁知于尔居普河的水虽然不深,但是马匹在水里行走依然不是十分灵便,冲在最前的数十人纷纷中箭,连人带马倒在河中。

维克多高声呼喝:“众兵士,圣斗士们的弓箭有限,他们射完一轮,就需要重新安装弓弩,我们趁这个机会冲啊!”谁知普拉尼斯的弓弩兵训练有数,第一排的士兵把箭射出之后,便立刻弯腰安装弓弩,而第二排的士兵则马上站起来补上空缺,等到第二排的士兵弓箭射完之后,第三排的士兵已经弯弓搭箭蓄势待发,到了第三排的士兵弓箭用尽之后,第一排的士兵又重新上好了弓箭,如此循环往复,弓箭就像暴雨一样不断向河中央的冥军骑兵扑去。这些弓弩兵,有的人臂力惊人,他们就使用极强极重的硬弓,而普通的兵士,则用普拉尼斯自己制作的弓弩机发射弓箭,因此,射出去的箭矢都是劲度十足,冥军的骑兵就是拿着盾牌,也照样被这些弓箭贯穿。冥军的骑兵看到圣斗士这边的弓箭接连不断,丝毫没有停息减缓的迹象,而自己这边的伤亡则越来越多,不禁有点害怕起来了。维克多见状,勃然大怒,喝道:“谁敢不全力冲锋的,立刻处死!”他挥动钢钩,一下就杀了两个动作稍有迟疑的士兵,其他士兵看到维克多这么凶恶,只好硬着头皮又向前冲。岂料此时在河中倒毙的士兵和马匹渐渐多了起来,骑兵的行动更为艰难。维克多看着自己的骑兵伤亡越来越大,河中中箭受伤的士兵,哭声震天,不禁火冒三丈,手中的钢构又是一举,喝道:“重骑兵,冲锋!”

维克多身边的偏将急忙劝阻:“维克多大人,河中还有很多轻骑兵,如果重骑兵冲锋,那么他们……”维克多怒道:“这些轻骑兵办事不力,简直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留来何用?就让重骑兵来将他们踏为肉泥!”

一帆站在阵中,忽然觉得地动山摇,河对岸冥军阵中发出沉闷的“隆隆”声,似乎无数惊雷正从地面升起,他有点害怕了,紧紧握着永恒之枪,问道:“元帅,这,这是什么回事?”普拉尼斯说道:“是冥军的精锐,重骑兵,这些骑兵身上和马上都有很厚的盔甲,我们的弓箭未必伤得了他们。”说话之间,果然看到冥军阵内冲出无数身披重甲,手持长矛和盾牌的士兵,这些士兵不但盔甲厚实,而且武艺了得,臂力惊人,他们一手持盾,另一只手把长矛在身前舞成一个圆环,将圣斗士这边的乱箭挡开。普拉尼斯看着这些重骑兵的强力冲锋,不顾地上还有自己受伤的同伴,也不顾前面还有聚集的轻骑兵,总之就是奋起铁蹄横冲直撞,不禁皱了皱眉,说道:“哼,身为统帅,却不爱惜士兵,这样的统帅怎么能打胜仗?”他手一挥,阵内黄旗飞舞,站在最前面的盾牌兵便向着河边迎了上去。

冥军的重骑兵并没有攻击月牙两侧,而是集中力量向着月牙的中腹猛冲。普拉尼斯这边的盾牌兵后面忽然出现了长枪兵,这些士兵各人手里都拿着几丈长的长矛,向着重骑兵的士兵和马匹乱刺。冥军的士兵举起盾牌,挥动长矛,将圣域士兵的长矛的攻击挡开。一帆看到自己这边的长矛手根本不能杀伤对方,更是越发着急,便想冲上前去助阵,普拉尼斯一把将他拉住,说道:“小兄弟,不用担心,这些长矛手的作用并不是杀伤,而只是让他们的重骑兵慢下来,要知道如果重骑兵全速前进的话,那他们是势不可挡的,我们的盾牌兵根本挡不住,这个阵也会被冲散,但如果能让他们慢下来的话,我们就有办法杀伤他们。”

普拉尼斯的判断并没有错,冥军的重骑兵受到长枪手的干扰,前进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这时盾牌兵忽然从两边合围,一下子就把重骑兵分割开来。克甫斯一声长啸,从盾牌兵后面扑出,他的兵刃,是一条很长的锁链,锁链的末端是一把金钩,这时只见他把锁链向着冲在最前的冥军贴地横扫过去,冥军的马匹虽然有甲胄保护,但碰到他的锁链,腿骨也立即折断,马上的冥军骑兵便摔倒下来,圣域的士兵跟着上前,用大刀和短矛对着地上的冥军一阵乱砍乱刺。其他的圣域士兵也纷纷拿着长索,绳子,绊马索等等向着冥军的骑兵迎了上来。要知道重骑兵如果在平原上奔驰,冲锋陷阵,那自然势度惊人威不可挡,可是如果重骑兵的速度慢了下来,那么这个兵种自身的缺点,笨重,机动性差,便会被无限放大了。普拉尼斯这一役,正是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兵种的长处,并且抓住了冥军骑兵的弱点,他手下只有2000步兵,对方的骑兵将近2万,无论人数还是装备都远胜于己,如果正面交锋,他是一定会惨败的,但由于冥军必须渡过于尔居普河,骑兵不能完全展开,也不能全速冲锋,再加上他处处设置障碍,减低冥军的冲锋的速度,于是到了后来,冥军的骑兵,不得不和圣域的步兵近身肉搏,于是骑兵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了。

一帆站在普拉尼斯身边,看着冥军的骑兵纷纷倒地,克甫斯手中的锁链专攻马腿,锁链所过之处,冥军的战马一片哀鸣;而另一边欧佩亚则舞着一条长长的丝带,不停地攻击骑在马上的冥军士兵,这条丝带在欧佩亚手上好像是活物一样,一遇到冥军,便立刻在他们的脖子上绕上两圈,然后欧佩亚用力向后一抽,冥军便立刻脖子折断,摔倒在地上,欧佩亚的丝带顺势在冥军的马匹上一抽,这匹马身上吃痛,便转过身来向着冥军的其他骑兵冲去,这样一来,本来就已经七零八落的冥军重骑兵军团就更是乱作一团。一帆看得血脉扩张,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眼前石屑纷飞,身前几尺的地面上突然多了一个大洞,接着,一个冥斗士猛地从地洞里跳了出来,向着普拉尼斯直扑过来,口里尖声大叫:“普拉尼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普拉尼斯身边的侍卫急忙挺起长剑前来阻拦,这名冥斗士奸笑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小子,让你们看看我地伏星拉米的手段!”只见他身上的冥衣之上,忽然长出无数长索,这些长索一下子就把冲过来的侍卫缠住,然后长索一收,这几名侍卫立刻筋断骨折,身体也被勒成了好几段。一帆大惊,急忙拦在普拉尼斯身前,挺起永恒之枪向着拉米便刺。拉米笑道:“嘿嘿,你就是天马座?永恒之枪在我眼里,也就如玩具一样。”身上的长索突然暴长,一帆只觉得长枪一紧,已经被拉米的长索锁住,接着自己的手腕,腰部,双腿和脖子,也被拉米的长索紧紧缠住,拉米哈哈大笑,尖声道:“嘿嘿嘿嘿,天马座,永别了,蚯蚓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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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15 13:41: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1)、

一帆的身体被拉米的钢索锁住,全身上下无法动弹,他屏住呼吸,尽力燃起小宇宙,使身体不会被钢索勒断,但手脚上没有圣衣保护的地方,钢索已经深深地陷入肌肉之中,痛得他眼前发黑。拉米笑道:“嘿嘿嘿嘿,现在这样,有赴死的觉悟了吗?看我的蚯蚓钢索~~!!”十数条钢索忽然又从拉米的冥衣上长了出来,这些钢索不再缠向一帆的身体,而是笔直地直向一帆身体的各处要害猛刺。一帆身体无法移动,也无法防御,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钢索向自己插过来,心想:怎么,难道我这样就完了吗?

就在一帆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从旁边飞过来一条丝带,一下子就把攻向一帆的钢索圈住,丝带一收,这十几条钢索立刻全部折断,掉在地上。拉米吃了一惊,刚想继续攻击,只见那条丝带在空中盘旋了一下,又搭在束缚着一帆的钢索上,只听见“啪啪啪”几声,那些钢索也全部都丝带扯断。一帆觉得身体一轻,身体向后摔倒,一跤摔在地上。

只听见欧佩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小兄弟,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受伤?”一帆连忙跃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还好,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说来惭愧,竟然被一条蚯蚓暗算,幸好得你相助,不然今天身上就要破几个大洞了。”他甩了甩胳膊,只觉得身体上下被钢索勒过的地方无比疼痛,心下不禁恼怒,说道:“前辈,这条蚯蚓就让给我,我要收拾他。”欧佩亚说道:“小兄弟,你的小宇宙虽然不弱,但对敌经验不足,对付这样的狡猾的对手,很容易吃亏,还是让我来吧。”说着,将手中的丝带一扬,对拉米说道:“地伏星,你的钢索已经被我折断,你还有多少这样的钢索,不妨一起使出来吧。”

拉米一阵阴笑:“嘿嘿嘿嘿,折断?难道你不知道,蚯蚓的身体是可以再生的吗?”话音刚落,身上又长出了十几条钢索,从四面八方向着欧佩亚缠去。欧佩亚喝道:“还是老一套,你以为这样的攻击会对我有用吗?防御圆环阵~~!!”她挥动丝带,在身体周围舞成一个又一个圆环,拉米的钢索一碰到这个丝带圆环阵,便立刻被反弹出去,拉米看到这样的情形,似乎吃了一惊,正要催动更多的钢索进攻,忽然从欧佩亚身前的防御圆环阵内,丝带的一端猛地破阵而出,犹如一把利剑一样直向拉米的咽喉刺去。拉米没有想到欧佩亚的丝带竟然能这样攻击,大惊之下,急忙低头缩身,身体尽力向地上一滚,只听见“铛”的一响,头盔已经被丝带刺中,掉在地上。拉米翻身站起,伸手在脸上一抹,只见手上全是鲜血,原来欧佩亚的丝带攻击势度非凡,虽然只是刺中头盔,仍然震裂了拉米的额角和眉骨,这时鲜血就从拉米的额头上不断流下来。

欧佩亚道:“地伏星,你的招数已经用尽了,下一击,就要了你的性命!”说着丝带抖动,犹如波浪一般向着拉米猛攻过去。拉米的嘴角忽然现出一丝冷笑:“嘿嘿,招数已经用尽?你太小看我蚯蚓人了!……蚯蚓钢索~~!!”只听见“轰”的一声,欧佩亚身体周围的地面上,忽然长出无数钢索,这些钢索一下子就将欧佩亚团团围住。欧佩亚大惊失色,想要收回丝带自保,可是她的丝带是软兵器,而且已经攻了出去,而拉米的钢索却就出现在她的身边,她此时再想用丝带防御,已经来不及了。拉米哈哈大笑,说道:“嘿嘿嘿嘿,仙后座,你没想到我的钢索可以穿过地底来向你攻击吧!”说话声中,那地面冒出的钢索已经将欧佩亚的身体紧紧缠着,紧接着,一根钢索向着欧佩亚的脑袋猛砸而下。

一帆在旁边看到情况不妙,急忙奋力扑过去,一把抓住攻向欧佩亚的钢索,用力拉扯,想要把钢索扯断。拉米冷笑道:“小毛孩,就凭你这点气力,还想把我的钢索扯断?”钢索一抖,一帆只觉得一股大力从钢索上传来,虎口震裂,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河边的乱石上。这边欧佩亚身边又升起了两条钢索,一前一后地向着欧佩亚的前胸后背攻了过去。

猛地半空中传来一声断喝,一条锁链从半空中直飞而下,在欧佩亚的身边形成了一道锁链障壁,原来正是仙王座克甫斯看到妻子遇险,便立刻赶过来相救了。拉米笑道:“什么东西都别想阻挡我的钢索!”只见七八条钢索陆续从地面升起,以凌厉无比的力度向着锁链障壁猛撞过去。克甫斯微微冷笑,锁链障壁忽然裂开几个缺口,钢索便马上破壁而入,克甫斯大喝一声:“转!”盘旋着的锁链忽然急速转动起来,进入了锁链障壁之内的钢索被急速转动的锁链一阵绞动,立刻断成了四五截,掉在地上,克甫斯顺势将锁链一收,锁链的一头缠着欧佩亚的身体,然后又是一声大喝:“起!”从地面冒出来缠着欧佩亚的钢索竟然全部被硬生生地扯断,欧佩亚在空中一翻身,已经站在丈夫的身旁。

拉米奸笑着说:“嘿嘿,你们圣斗士真是好玩,一个打不赢就来两个,两个打不赢就来三个,不过就算你们88个圣斗士一起上来,也不是我拉米的对手,因为,我要杀你们,根本就不用移动脚步。”只听见四面八方同时发出巨响,在圣斗士的阵地内猛地冒出了无数钢索。这个时候,冥军的重骑兵原本已经被圣域兵士的绳索绊马索缠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没想到突然在圣域的士兵身体周围冒出了无数钢索,一下子就把他们紧紧缠住,有的士兵身体比较瘦弱,被钢索一勒,马上筋骨断裂,口吐鲜血而死,有的士兵身体比较强壮,一时还没有气绝,却也被已经摔倒在地上的冥军骑兵站起来用长矛刺死。一时之间,形势逆转,圣域的士兵死伤无数,阵型也开始有点散乱了。

克甫斯见势不妙,喝道:“拉米,休得猖狂,先来接一接我仙王座的锁链!”说着,便要飞身上前进攻,一帆和欧佩亚也各自拿起兵器,准备上前夹击。谁知他们的身体刚刚要跃起,就觉得脚下一紧,一束钢索已经无声无息地从地上长了出来,把他们的双腿缠住了。拉米笑道:“嘿嘿,圣斗士们,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的钢索也可以无声无息地从地上长出来的,哈哈哈哈~~”钢索犹如毒蛇一般,一下子又缠满了三人的身体,一帆又惊又怒,破口大骂,欧佩亚奋力挣扎,可是钢索越收越紧,不一会儿三人的身体上下又都被这些钢索紧紧绑住,不能动弹了。拉米笑道:“圣斗士们,怎么样,在我拉米面前,不管你有什么值得自豪的招式,都变得一筹莫展了吧?”

克甫斯微微冷笑,说道:“嘿嘿,你真的以为,你这些钢索很了不起吗?”拉米笑道:“哦哦,圣斗士大人生气了。我这些蚯蚓钢索确实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用来杀死你们这些废物就足够了……仙王座,我就先取了你的性命吧,蚯蚓钢索~~!!”从拉米身上,又生长出十几条钢索,向着克甫斯攻了过去。

克甫斯身上升起了银色的光芒,他大喝一声:“地伏星,今天就让你看看仙王座的威力!”只见克甫斯的小宇宙急速膨胀,接着一连串“啵啵啵”的响声,缠在克甫斯身上的钢索竟然一下子就被他用小宇宙全部扯断,拉米吃了一惊:“不可能,这些钢索,就是黄金圣斗士也不可能扯断,怎么这个白银圣斗士竟然有这样的力量?”克甫斯右手握住其中一根攻过来钢索,用力一甩,拉米站立不稳,竟然整个身体被他甩到了半空之中,接着“砰”的一声,身体被重重摔在地上,这一甩的力量非常巨大,只震得拉米身上的冥衣七零八落。克甫斯跟着左手一挥,左手的锁链便如同长枪一样向着拉米的身体刺了过去。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锁链撞击在地面上,拉米摔倒的地方立刻深深地陷下去了一大片。一帆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个老将果然不简单,不但能徒手挣脱钢索的束缚,这条锁链这么随便来一下,地上就这副德性了,要是被他的锁链砸到脑袋,那岂不是全身都会变成一堆肉泥?他问克甫斯:“老将军,那个蚯蚓被你杀了吗?”

克甫斯微微一笑,说道:“不,还没有,你不知道蚯蚓最擅长钻地吗?不但他的钢索能够在地下随意移动,连他自己的身体都能在地下移动,嘿嘿,真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啊。”

“谢谢你的夸奖!”果然,在克甫斯身后不远的地方,拉米又从地下冒了出来,只见他浑身是血,身上的冥衣也几乎全部碎裂,狼狈不堪。他一边喘气,一边说:“仙王座,能挣脱我的束缚的人,你是第一个,不过,不过,你还是没有胜算,因为你根本就不会知道我从哪里出现,从哪里向你攻击……”

“我没有必要知道”,克甫斯冷冷地说:“拉米,你可以借助大地来掩护自己,可是你却不知道隐藏自己的小宇宙。在你临死之前,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锁链,是可以追踪敌人的小宇宙,并且根据敌人的性质自动发起相应的攻击的。今天你遇到我,也算是你倒霉了。”

“临死?放屁!现在战斗才刚刚开始呢!蚯蚓钢索~~!!”

无数的钢索猛地从拉米的身体和克甫斯周围升了起来,可是克甫斯根本没有回头,甚至连抵抗的意思也没有。钢索升到了一半,忽然像失去了生命力一样,慢慢的垂了下来,一帆定睛一看,原来拉米的身体已经被一条锁链紧紧绑住——这条锁链,竟然也是从拉米身边的地面升起来的。

克甫斯回头对拉米笑了笑:“老兄,被自己得意的招数处死,这种滋味有趣吗?”拉米脸无人色,颤声道:“大……大人,请你饶我一命,我,我……”克甫斯冷笑说:“饶你一命?那我怎么对得起那些被你杀死的圣域兵士?”锁链一收,拉米一声惨叫,身体被锁链切成了七八块,立时气绝。

欧佩亚拍着胸口,对克甫斯说道:“幸亏今天你在这里,不然我们可都要死在此地了。”一帆也走了过来,说道:“老将军,你真是厉害,这条蚯蚓把我们缠得毫无办法,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把它解决了。”克甫斯说道:“一帆,你要记住,我们对付敌人,首先就要看穿敌人的招数,然后想办法把敌人最得意的绝招破掉。在战场上对敌,一定要冷静和专注,切不可胡打一气,不然,很容易就会着了敌人的道儿。”

三人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刚才被拉米冲乱了士兵,现在已经重新列阵,一部分士兵仍在围剿残余的冥军骑兵,另一部分士兵已经开始渡河,普拉尼斯手挥令旗,正在统领全局,调度兵将。克甫斯赞道:“身为大将,如果能在普拉尼斯这样的元帅手下冲锋陷阵,这真是无比的幸福啊。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军队如何进退,只需要听从主帅的吩咐,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就能取得全胜了。”一帆也道:“是啊,老将军,冥军的大部队已经被歼灭,对面还有一员战将,我们这就渡河过去,把他也杀了吧。”克甫斯和欧佩亚齐声说好,于是三人也跟着其他士兵,一起渡河。

那边冥军的统帅维克多看到自己的骑兵已经全军覆没,而对手阵中,除了有千来士兵之外,还有四员大将,知道自己今天已经不可能取胜,于是便带着残余的部队向东退却。普拉尼斯带兵过了于尔居普河之后,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建立了营寨,一面又派人从原路回去,接应希波克拉底和其他辎重的运送。

是役,普拉尼斯凭借2000步兵,在于尔居普河前大破冥军2万骑兵,杀敌无数,圣域方面大约有200兵士阵亡,还有300多人受伤,这些死伤,多数也是拜地伏星拉米所赐,否则普拉尼斯这一战就会赢得更漂亮了。当晚,希波克拉底带着后军和普拉尼斯会合,中军帐里大排筵席,庆祝今天的胜利。席间,克甫斯向希波克拉底讲述今天的战况,不断地称赞普拉尼斯用兵如神,普拉尼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冥军将领为了抢夺于尔居普河,不惜在山地上使用骑兵作战,再加上准备不足,犯了兵家的大忌,而且统帅不爱惜士兵,手下的兵将便士气低落无心作战,相反,我们的士兵虽然人数不多,但训练精良,士气高涨,因此就能取得完胜。其实用兵打仗,靠的就是士兵的努力,否则,统帅智谋再多,也没有用武之地。”克甫斯说道:“元帅过谦了,士兵愿意为你竭尽全力,这本来就是一个统帅治军有方的表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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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15 13:41:5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2)、

当晚,普拉尼斯召集一帆等几位圣斗士,一同讨论明日的作战方案。普拉尼斯拿出一幅附近的地形图,挂在墙壁上,他对大家说:“各位,今日一战,我们夺取了于尔居普河,战况对于我们来说,已经逐渐向着有利的方面扭转,但是,如果我们要和冥军对峙,牢牢地扼守着圣域的西线,今天的胜利还不足够。”他指着地形图,继续说道:“各位请看,目前我们的军队驻扎在这里,这个地方后面是河流,几面环山,只有东北一方是一条大路,如果敌人从东北方向我们进攻,我们就必须背靠河流来抵御,根本没有后退或者向四面散开的余地”,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就好像,我们把军队驻扎在一个瓶子里,敌人只要把手伸出来,就可以把我们全部歼灭一样。”

希波克拉底说道:“元帅说得不错,我看这个地形图,东北方地势较高,而且大路平坦宽阔,如果敌人用骑兵向我们攻击,他们居高临下,而我们这边多数都是步兵,实在难以抵挡。看来,只有迅速地顺着这条大路向东北进军,夺取博雅立高原,这才是万全之策。”

普拉尼斯说道:“先生所言,正合我意。博雅立高原地势平坦,而且土地肥沃,两边是高耸入云的雪山,后面是宽阔的大路,直通于尔居普河,前面却是崎岖的山路,这样的地形,对于我们来说,真可谓进可攻,退可守,哪怕后方没有补给,也能依靠士兵们耕作和打猎,坚持一年半载。而冥军如果要从东面进攻,就只能在狭窄的山路上行军,他们的骑兵完全不能施展,我们就无须惧怕了。”

克甫斯说道:“话虽如此,可是冥军也一定想到了这一点,博雅立高原,势必会有重兵把守。今日一战我们之所以能够取得胜利,无非就是利用了地形,削弱了冥军骑兵的机动性。可是,如果我们在平坦的高原上和骑兵作战,无险可守,恐怕难以取胜啊。”

普拉尼斯说道:“冥军将士今天败了一阵,士气低落,而且他们现在的统帅维克多一味贪功冒进,我们的步兵要想战胜他们的骑兵,并不是难事。老将军,明日一战,我普拉尼斯可以向你保证,一定能够取得全胜。”

克甫斯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元帅这样说,老夫我就放心了。之前他们有不死之身,这些冥军的骑兵在战阵上好不嚣张,今天虽然赢了一阵,我还是觉得不够痛快啊!”

既然众人的意见已经一致,那么大家便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寨休息,准备明日的大战。普拉尼斯将众人送出大营,临走的时候,又在希波克拉底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希波克拉底点了点头,和普拉尼斯拱手作别。

次日,普拉尼斯命令众人饱餐一顿,然后拔寨前行。一路上,他不断命令士兵砍伐路上的树木,搬动山上可以搬得起的巨石,把这些东西都放在战车之上。顺着大路向东北行军,不用多久就来到了博雅立高原。一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果然和普拉尼斯描述的十分相似,高原的两边都是皑皑雪山,在他们的前方,黑旗招展,冥军部队早已部署完毕;在冥军的旁边,还有一队人马,身上穿的都是金黄色的盔甲,竖着红色和金黄色的旗帜,却是阿波罗的军队前来相助了。克甫斯皱了皱眉,心想:只有冥军的骑兵已经够棘手了,现在阿波罗的军队还掺和进来,听说阿波罗的日卫士部队都是精挑细选的精兵良将,今日这一战,我们要取胜,恐怕真的不容易啊。

克甫斯这样想,其他士兵心里也同样这样想,一时之间,圣域阵内人心惶惶,众人的脸上都有了一点惴惴不安的神色。普拉尼斯察觉到手下兵将心情的变化,他马上将令旗一挥,回过身来,面向着大家,高声道:“各位,今天这一场战斗,对方的兵力是我们的几倍,而且还有其他援军,我们确实十分艰难。但是,阿波罗和哈迪斯,此前并没有来往,这次合作,其实不过都是揶揄着我们这片大地,想在侵占我们的家园,掠夺我们的资源而已,因此,如果战况顺利,他们就会变得势不可挡,反之,如果他们受到挫折,战局不利,那么他们一定会互相抱怨,互相怪责,不会全力应战了。所以,我们的战略,首先就是求稳,尽量挫败他们的锐气,只要他们感到疲惫,士气低落,我们一鼓作气,就一定能取胜!”众兵将听到普拉尼斯这样一说,都觉得精神一振,大家都想,眼前的敌人虽然看似强大,但其实貌合神离,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一定能取胜的!想到这里,大家不约而同一起呐喊,圣域这边人数虽然不多,但人人士气高涨,声音坚决,再加上山谷回响,远远听起来,真仿佛有十万大军。

普拉尼斯再次挥动令旗,喝道:“布阵!”只见众兵士人人快速行动起来,盾牌手,战车兵,弓弩手,长枪手,还有拿着短枪和大刀的步兵,各人都迅速地站在适当的位置,没有一丝凌乱。这个阵型和昨天在于尔居普河前的阵型相似,都是列成月牙形状,两侧厚实,中路空虚,只是今天这个阵型的两侧比昨天还要更厚实,盾牌手密密麻麻地站在最前面,后面埋伏着弓弩兵和长枪步兵,一帆和普拉尼斯仍然站在中路,克甫斯居左,欧佩亚居右,希波克拉底统领着战车,站在众人的后方。

对面冥军的统帅看到普拉尼斯又摆出这个月牙阵,不禁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普拉尼斯你这个匹夫,昨天靠着地形之便,你摆了这个怪阵,让你侥幸取得全胜,今天在这平地之上,你还想靠着这种阵式取胜,你实在太看不起人了!”他转头对阿波罗军的两位将领说道:“墨森将军,狄希斯将军,你看圣域那个普拉尼斯,摆出这样一个两边厚实,中间空虚的怪阵来,这不是存心瞧不起人吗?”墨森和狄希斯都是阿波罗手下得力的日卫士队员,二人都穿着金黄色的日圣衣,墨森身材魁梧,一头红发,狄希斯中等身材,面目和善,墨森笑道:“听说普拉尼斯昨天用月牙阵打败了你们,嘿嘿,他今天还摆这个阵,看来是完全不把我们日卫士放在眼内了。”狄希斯说道:“他这样布阵,无非是希望我们进攻他的中路,他就从两侧包抄过来,将我们合围在中心,嘿嘿,他这样考虑确实不错,但可惜还是棋差一着,我们这里的骑兵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把这个月牙冲成两段,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维克多笑道:“正是如此!众士兵听着,咱们一鼓作气,直冲圣域军中路,如有擒获普拉尼斯者,记头功一件,我会亲自向哈迪斯大人推荐,让他成为真正的冥斗士!”冥军和阿波罗军士兵齐声呐喊,然后,三军齐出,直向圣域军的中路杀来。

一帆看到冥军和阿波罗军直奔中路而来,完全放弃两侧不顾,不禁又有点担心了,问道:“元帅,他们闯阵而入,我们需要两侧合围吗?”普拉尼斯说道:“不忙。”令旗一挥,中路的步兵便迅速后撤,冥军的骑兵看到圣域的中军后撤,更觉得他们是胆怯不敢迎战,便放开四蹄直奔而来。这时在阵后的希波克拉底一声口哨,战车兵推着战车迎了上来,普拉尼斯的中军则全部退到了战车之后。希波克拉底的兵士将战车推上来之后,并没有攻击,只是把车上的树木枝叶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有的士兵搬动车上的巨石,也放在路上,有些石头实在太重,士兵搬不动,便留在车上,然后也迅速地退到车后,这样一来,在中军这一路,忽然就多了一堵由战车,树木和石头组成的围墙。冥军的前锋部队冲到这堵围墙之前,便难以继续快速奔跑,只好勒住缰绳,有的人便想寻路饶过去,有的人则想用长枪把树木石头挑开,就在这个时候,“啵”的一声,梆子一响,围墙之后万弩齐发,冥军的骑兵纷纷中箭倒地——这些骑兵,本来身上的盔甲极厚,普通的弓箭奈何不了他们,无奈现在距离太近,加上普拉尼斯昨天见识过冥军重骑兵的甲胄的防御力,所以特意把阵内最强的弓弩机都集中在中路,这样一来,冥军的前锋骑兵死伤无数,一下子又在圣域军的围墙前面形成了一堵人马尸体的墙。

可是,圣域军的弓箭虽然厉害,但毕竟中军力量薄弱,冥军和阿波罗军的骑兵如潮水一般扑将过来,弓箭渐渐就抵挡不住,好些骑兵已经冲到了围墙前面了。普拉尼斯见状,连忙挥动黄旗,埋伏在围墙后面的长枪手立刻站了起来,举起长枪向着冲过来的骑兵一轮急刺,只见长枪闪闪,密不透风,竟似在战车围墙之外,又形成了一堵“长枪之墙”,冥军和日军几次冲锋,都被这些长枪和弓弩挡了回去,维克多眼见自己的人马伤亡越来越严重,士兵和战马的尸体在圣域中军前堆得像小山一样,后来的骑兵几乎无法冲过去,不禁越来越着急,拼命地呼喝,命令骑兵下马把拦在前面尸体搬开,继续进攻。

忽然,圣域军中响起了号角,接着,左右两翼的军队开始开动,慢慢地向中路的冥军和阿波罗军逼近过来。维克多见状,不禁脸色一变,他原来的设想,就是快速攻破圣域军的中军,将圣域军的左右翼分割开来各个击破,但是事与愿违,普拉尼斯不知从哪里变出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树木石头,完全挡住骑兵的前进的道路,现在久攻不下,对方的两翼如果再合围上来,自己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情急之下,他急忙命令手下将官分兵两路,希望能把圣域军的两翼冲散,谁知圣域军的两翼布置得十分厚实,盾牌手和长枪手互相配合,将冥军分队的几次冲锋都挡了回去。克甫斯和欧佩亚都遵从普拉尼斯的吩咐,并没有放箭,也没有急于推进,他们的战术,就是要让冥军和阿波罗军感到压力,让他们自己乱起来,否则,如果推进太快,对方的骑兵也许会产生致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态,拼命冲杀起来,敌众我寡,形势反而对自己不利了。果然,冥军的骑兵看着自己前进不得,几次冲击侧翼也不成功,渐渐地便开始动摇了,有些在昨天侥幸逃了回来的士兵,想起于尔居普河一役的惨败,更是心胆俱裂,只盼着找个机会便逃跑。维克多看到战况不利,便立刻传令下去,命令墨森和狄希斯分兵两路,从中路后撤,绕到圣域军两翼之外发动攻击,狄希斯接到命令,带领着一部分人马便转向圣域军的左翼,墨森却一声冷笑,说道:“我呸,你维克多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向我下命令?别说你区区一个地刑星,就是你的主子,拉达曼迪斯亲临,我墨森也不放在眼内。你要我进攻圣域军的右翼,自己却留在中路,到时攻破圣域的军队,你就拿到头功,是不是?”维克多只气得七窍生烟,举起钢钩就想上前和墨森厮杀,旁边的副将连忙将他劝住,只听见身后一名冥斗士说道:“既然日卫士不愿进攻圣域军右翼,那就让我地灵星史托克去吧。”维克多没有办法,只好让史托克带了一部分人马,绕到圣域军的右翼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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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15 13:42: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3)、

墨森冷笑道:“就区区这样一堵树墙,至于要费那么多功夫吗?”他的身体金光流转,右手之上更是光芒灿烂,只听得他一声大喝:“圣域的虫子,让你见识一下日卫士的厉害,超紫外冲击波~~!!”右手一扬,“轰”的一声,圣域军前的战车和石头形成的围墙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空洞,躲在后面的数十名长枪手登时也被炸得全身碎裂。维克多看到有机可乘,刚想命令骑兵向着围墙的空洞猛攻,谁知从洞后忽然跃出一名小将,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支闪着七色光芒的长枪,势如猛虎地扑到冥军阵中,一阵急刺,冥军骑兵纷纷中枪倒地。又见他翻身骑上一匹夺过来的战马,直向自己冲来。

这名小将正是一帆,他看到墨森打坏了围墙,知道维克多一定会立刻发起进攻,心想如果让你们冲了过来,我们没有围墙的掩护,也许就抵挡不住了,于是他也不等普拉尼斯的命令,便挺起永恒之枪冲杀了出去,手起枪落,一下子便刺倒了几个冥军骑兵。他翻身上马,看到维克多就在不远的地方,心想擒贼先擒王,这次要是把这家伙也干掉,那冥军非败退不可了,于是用腿一踢马的肚子,向着维克多直冲过去。

维克多看到一帆来势汹汹,不敢应战,急忙向后就退,身边的近卫军则迎了上来,刀枪并举,拦住了一帆的去路。一帆眼看着维克多越退越远,自己身旁的敌人也越来越多,知道如果这次杀不了维克多的话,恐怕自己也要死在冥军阵中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泛起一片金光,手上的永恒之枪也出现了强烈的七色光芒,他举起长枪,对着维克多猛掷过去,永恒之枪去势很猛,一下子便洞穿了拦在前面的四名冥军的身体,长枪的去势竟完全没有减弱,犹如闪电一般向着维克多直射过去。维克多心里一惊,举起钢钩一挡,只听得“铛”的一声,钢钩断成两截,永恒之枪从维克多的胸前插入,后背穿出,将他整个人钉在地上。维克多一声狂叫,手脚动了几下,便气绝身亡了。

一帆大喜,冲上前去拔起永恒之枪,正要追杀败兵,忽然觉得战马的辔头被人拿住,转头一看,原来是普拉尼斯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前来接应。普拉尼斯勒住一帆的战马,说道:“一帆,马上回阵,不要恋战。”一帆问道:“为什么?现在冥军的主帅已死,我们正好一口气把他们杀败啊。”普拉尼斯道:“不是的,虽然维克多战死,但是他只是冥界里的一个低级别的冥斗士,冥军阵中肯定还有更高级别的统帅,而且协同作战的阿波罗军也根本不受冥军约束。你现在如果追杀败兵,一定会陷入重围。不要多说了,立刻回阵!”一帆听了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坚持,普拉尼斯带着人马退到了战车之后,冥军方面因为主帅阵亡,而且看到普拉尼斯后退时的阵容依然法度严谨,也不敢过分逼近。

普拉尼斯估计得没错,冥军那边因为主帅被杀,确实有点混乱,但阵型很快就稳定了下来,而阿波罗军的统帅是墨森,他看到维克多被杀,只是冷冷一笑,说道:“哈迪斯用这种废物来做统帅,难怪一直打不过雅典娜。”他抬起头,对着冥军的将士说道:“你们的统帅已经被杀,现在就由我来指挥战斗,你们好好看着,看看我们日卫士的部队是如何攻破雅典娜的军队的!”说完,右手泛起了一片光华,他的得意绝技超紫外冲击波,又一次攻向圣域军的战车围墙。

刚才墨森使用超紫外冲击波一击得手,现在再次攻击,圣域的军队也有所准备了。只见围墙后面闪出数十名兵士,他们站成一排,各自燃起小宇宙,向着来势汹汹的冲击波发射出光流,两股力量互相碰撞,有数名圣域的兵士被震得飞了出去,但战车围墙却依然完好无缺。墨森大怒:“你们这些蝼蚁,竟然靠着几十人之力,来抵挡我的冲击波?真是不要脸!”他身上的光华更盛,大喝:“蝼蚁们,让你们见识一下百分之一百的超紫外冲击波的威力!”招数还没有发出来,众人就已经觉得大地晃动,天上的太阳也仿佛失去了光彩,墨森的右手向前一推,一道狭窄的紫色光流向着圣域军直冲过去——这道紫色光流,其实只是冲击波的核心部分,超紫外冲击波的攻击范围十分宽广,只是在核心以外的光流都在紫外区,肉眼看不到罢了,因此,如果对手只提防那道紫色的光流,却忽略了外围更广更强的紫外光流的话,那就一定会被这冲击波压得粉身碎骨了。

战车围墙之上,出现了更多兵士,他们纷纷燃起小宇宙,拼死抵抗着墨森这全力一击,墨森冷笑道:“就凭你们?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只听见围墙上的圣域兵士惨叫连连,不少兵士刚一跃上围墙,便被冲击波的热浪直接将身体融化,也有的士兵因为小宇宙耗尽,被冲击波压成了碎片。一帆看着圣域的兵士就要抵挡不住了,他一咬牙,提起永恒之枪,向着超紫外冲击波便扑了过去,普拉尼斯吃了一惊,叫道:“一帆,小心!”一帆大声道:“我不能就这样躲在后面,看着这些士兵白白送死!”他身上金光流转,手中的永恒之枪对着冲击波的核心猛力刺出。两股力量相接,一帆只觉得一股强大无比的热浪向自己猛扑过来,仿佛整个太阳的热量和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几乎窒息。他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努力地支撑着身体,只听见身上“嘶嘶”的声音不断,头发,眉毛,还有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燃着,体内的血液不断翻滚,似乎也快要沸腾气化,将身体冲破。一帆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一点一点地被冲击波吞噬,周围的人声,马叫声,兵器碰撞的声音,似乎也渐渐远去了。

“完了吗?我这样就死了吗?……嘿嘿,没办法啊,日卫士的力量真的太强大了。不过我不后悔,我如果不冲上去的话,就会有更多的士兵战死。我现在似乎能体会修哥的痛苦了,看着别人为自己牺牲,那样真是不好受啊……”

“一帆,站起来!”

“啊,那是谁的声音?是修哥?”

“一帆,站起来,我的灵魂虽然受了伤,但是我还没有放弃,总有一天,我会重新披上圣衣回到战场,你现在手里有神兵利器,身上穿着圣衣,怎么这样就放弃了?”

“一帆,站起来,你忘记了我们之前是怎么战斗的吗?就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身体的血液即将流尽,也要射出白玫瑰,和敌人同归于尽。一帆,你不是说过,你要打破妮克斯之镜的结界,救出我的灵魂吗,怎么你现在就放弃了?”

“……心马?”

“一帆,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一帆,你答应过,你要平安回来的……一帆,站起来啊……”

“黛丝小姐……你,你还一直在为我祈祷吗?”

“一帆!”

“啊,你是……?”

“我就是你手上的永恒之枪。永恒之枪的主人,肩负着拯救这个世界的重任,你绝对不可以这么简单地就被打败。一帆,站起来,用尽你的力气去还击吧,永恒之枪将会带你走向胜利……”

“一帆,站起来!”

一帆猛地睁开眼睛,他的身体已经几乎完全被冲击波吞噬,身上没有圣衣保护的地方,也已经血流如注,他大声叫道:“我不会输!大家还在等着我,修哥,心马,还有黛丝小姐,为了你们,我一定不会输!”他使尽全身之力,用永恒之枪向着冲击波的核心猛刺:“黛丝小姐,我不会让你失望 ,也不会让你为我流泪的!”

“一帆?”黛丝的身体一颤。

“女神阁下,你怎么了?”塔夫问道。

“是一帆”,黛丝站了起来:“我刚才一直在为他祈祷,忽然间,我感觉到了他的小宇宙,像闪电一样凌厉,他,他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吧?”

“不,请女神阁下放心”,塔夫的眼睛看着遥远的东方:“他的小宇宙,正在渐渐觉醒,有朝一日,他就会像神话中那匹展翅的天马一样,守卫在你的身前……一帆,你一定要努力啊。”

“一帆……我只希望你平安无恙,安全地回到圣域……”黛丝闭上眼睛,双手合并,放在胸前,两滴眼泪慢慢地从眼角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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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15 13:4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才伟 于 2012-8-12 17:00 编辑

三(4)、

墨森看着眼前倒下的士兵,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青铜圣斗士竟然有这么强的力量,竟然把我最大限度的超紫外冲击波也完全反弹了回来?”刚才,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冲击波反噬,冲在自己前面的阿波罗军和冥军兵士,一下子就在这股巨大的力量中化为尘埃,“不,不是纯粹的反弹,反噬的冲击波的威力甚至更强大了,传说中的天马有弑神之力,看来果然如此。”

一帆一手扶着永恒之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但眼睛仍然盯着墨森:“日卫士,你还有多少冲击波,不妨,不妨一起射过来啊,老子不怕……”

墨森咬牙切齿,想继续攻击,但也害怕一帆真的再把冲击波反弹,那么自己这边的伤亡就更重了。正犹豫间,忽然后军一阵骚乱,一队人马竟然从自己的后方攻了过来。他吃了一惊,急忙回身,只见后军的士兵纷纷倒地,他拦住一个往回跑的士兵,问道:“怎么了,有多少敌人?”那名士兵浑身是血,被墨森一拦,便再也站不住了,摔倒在地上,喘着气说:“……不知道……他们……很厉害……”身体一阵抽搐,闭上了眼睛。这时,墨森的军队和残余的冥军已经一片混乱,墨森心想,没想到敌人还有这样的埋伏,如果今天不能杀出去的话,只怕就要全军覆没了。想到这里,他带着几十名亲信士兵,拍马冲向后军。没跑几步,迎面一员大将拦住了去路,只见来人身披银色圣衣,手执蛇杖,正是蛇夫座的希波克拉底。墨森一言不发,双手一伸,超紫外冲击波如怒潮一样攻向希波克拉底,希波克拉底蛇杖一摆,一个金色的保护罩从身前升起,冲击波碰撞在保护罩上,发出一阵灿烂的光芒,希波克拉底微微一笑,赞道:“果然好本事,日卫士名不虚传。”接着,蛇杖又是一摆,一道金光从保护罩里射出,直向墨森射去。墨森大喝一声,双掌立于身前,身体的小宇宙急促燃烧,自己的小宇宙和对方的金光一接触,他只觉得身体一颤,手臂酸麻,他知道今天自己的生死系于一线,如果退让势必陷入重围,再难脱身,于是大喝一声,双臂运力,硬生生地把希波克拉底的攻击挡了回去。他刚松了一口气,忽然背心一凉,然后他看到一支长枪破胸而出,他回过头,只见一帆就站在他身后,右手拿着永恒之枪,长枪已经完全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你,你……”

“对不起了,日卫士”,一帆说道:“虽然不是很光彩,但这是战场,不是一对一的比武,你把背心完全卖了给我,那我也不客气了。”

墨森身体一晃,摔下马来,就此气绝。一帆策马迎了上去,对希波克拉底说:“先生,多亏你带了一队士兵绕到他们后面,不然这个墨森的冲击波,还不知要杀伤我们多少人马。”希波克拉底道:“昨晚离开中军大营的时候,普拉尼斯就吩咐我,要我在布置好战车围墙之后,就带上一百名精锐的士兵,从旁边的雪山绝壁上绕到冥军的后方,等冥军深入我方阵地的时候从后面袭击。我用小宇宙保护着这一百名士兵,让他们在冲杀的时候不会受伤,这样一来,冥军就以为后面也来了强力部队,于是他们的军心也就乱了,正好就让小兄弟一击得手。”

一帆抬起头,只见普拉尼斯已经带领士兵从围墙后掩杀出来,中路的冥军和阿波罗军被分割成了好几片,看来是败局已定了,在左右两翼,冥军和阿波罗军的部队本想绕过圣域军的侧翼夹攻,但被克甫斯和欧佩亚展开人马死死地拦住,现在依然在激战,一帆于是对希波克拉底说:“先生,我们赶紧去帮助克甫斯和欧佩亚两位将军,把两翼的人马也歼灭吧。”希波克拉底点点头,带着手下的一百士兵转向左翼,一帆提枪策马,直向右翼跑去。

左翼这边,克甫斯将盾牌兵布置成方阵,牢牢地抵挡住狄希斯的骑兵的冲击。狄希斯没有办法,只好亲自上前攻击,克甫斯见状,便挥动锁链迎了上去,两人缠斗了很久,依然旗鼓相当不分胜败。狄希斯一边打,一边却留意着战局,此时看到自己这边中军完败,维克多和墨森被杀,希波克拉底正向着自己冲过来,心想,便是眼前这个圣斗士,自己也难以取胜,再来一个实力相当的圣斗士,自己非全军覆没不可。想到这里,他一声呼哨,带着人马慢慢后撤。克甫斯看到对方撤退,虽然自己有希波克拉底相助,但说到底自己的兵力还是远不如对方,如果追赶的话,把敌人逼急了反扑过来,自己的损失可能会更大,于是他命令全军待命,任由狄希斯的军队退却,不再追击。

一帆策马跑向右翼,远远地就看到欧佩亚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握住丝带,拼死抵抗着一个冥斗士的狂攻。一帆高声大喝:“呔,那个冥斗士不要猖狂,你一帆爷爷来了!”那个冥斗士转过头来,一帆一怔,这个人他见过的,在密米尔之泉前,他曾和几个冥斗士一起联手攻击心马,但对方叫什么名字就想不起来了。冥斗士看到一帆,哈哈一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被打得满地打滚的天马一帆。喂,天马,还认得我天牢星哥顿吗?”一帆笑道:“嘿嘿,我当然认得你,你就是那个被心马打得哭爹叫娘的牛头怪吧?”哥顿大怒:“臭小子,吃我一斧!”右手成拳,高高举起,向着一帆当头直劈,正是他的得意绝技,牛头怪巨斧。

一帆举枪一迎,“铛”的一声,一帆只觉得双臂酸麻,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哇”的一下喷了出来。还没等一帆回过神来,哥顿的巨斧又已经劈到头顶了,一帆没有办法,只好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永恒之枪拼命挡格,又是“铛”的一声,一帆手中的长枪几乎脱手飞出,跨下的战马一声悲鸣,脊骨竟然被哥顿这一击震得粉碎。一帆拼命向旁边一滚,不让身体被倒下的战马压住,哥顿跨上一步,牛头怪巨斧又劈下来了,这三斧的力量,一斧比一斧猛恶,更可怕的是,哥顿竟然似乎完全不用提升小宇宙,也不用蓄力,出招快捷无比。接了两斧之后,一帆早已全身气血翻涌,双手酸软,眼看着哥顿的巨斧又再攻到,只好又举起长枪,勉力招架,欧佩亚看到一帆遇险,连忙也冲上前来,双手握住丝带,拼了命地迎上去。只听见“砰”的一声,一帆和欧佩亚鲜血狂喷,身体被巨斧一击压得深深地陷入了地面——合二人之力,依然无法抵挡得住牛头怪巨斧的猛攻。

哥顿狞笑着踏上一步,举起右手,牛头怪巨斧又要劈下。一帆眼看着无法抵挡,自己和欧佩亚都要死在巨斧之下了,忽然灵机一动,便大叫:“心马,用白玫瑰刺他背心啊。”哥顿一惊,急忙转头,却见背后空空如也,并没有心马的影子,微微一怔,忽然觉得右肩一痛,原来一帆趁他分心回头,一枪便刺中了他的右肩。哥顿大怒,正要上前把一帆劈倒,猛地听到远处有人大喝:“冥斗士,休想伤害天马,让我仙王座克甫斯来会一会你。”哥顿抬起头,只见克甫斯和希波克拉底正一左一右向自己冲过来,心想:今日一战,我们是败局已定,这两个冲过来的白银圣斗士,看来都不是等闲之辈,以一敌二,我未必有胜算,而且双鱼座的心马还不知道躲在哪里,我还是不要恋战为妙。哼,幸好今天阿波罗军的墨森不听从号令,公然违抗主帅,这是大家都听到的,我大可以把战败的责任都推到他们头上。想到这里,他勒转战马,高声大喝:“众儿郎听着,今天我们暂且退却,他日再和圣斗士决一死战。”一帆和欧佩亚勉强站了起来,看着哥顿领兵退却,也不敢再追赶,整理好人马,便上前和克甫斯等人会合。

这一战,圣域军以1万余兵力,力拒冥军和阿波罗联军5万,大获全胜,夺得博雅立高原的控制权,也牢牢地控制住了东线的战局。晚上,希波克拉底替众人疗伤,一帆只觉得希波克拉底的小宇宙就像一股温泉,自己的身体在他的小宇宙包围之下,真是无比的舒适,身上的伤痕痛楚也立刻荡然无存,不禁大为赞叹。疗伤之后,一帆记挂着心马,便提出立刻要到北极去。克甫斯说道:“小兄弟,你在北极人生路不熟,那个地方荒无人烟,气候寒冷,而且可能有深不可测的敌人,你一个人去实在让人太不放心。老夫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如果你不嫌弃,老夫愿意和你一起到北极走一走,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帆说道:“有老将军陪伴,这自然最好,不过,东线的战事紧张,老将军这样一走,恐怕……”

普拉尼斯说道:“小兄弟不必担心,现在我们占领了博雅立高原,便转入稳守等待的阶段了。这里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冥军就算有千军万马,要闯进来也不容易。你和克甫斯大可安心前往北极,见到阿斯忒里亚,就请她一起回来,到时我们再向冥军发起总攻。”一帆等人都齐声说好。普拉尼斯又拉着一帆的手,说道:“小兄弟,我长年驻扎在外面,对于圣域的事情并不太了解,只是知道圣域发生了变乱,很多圣斗士都在变乱中身亡。身为大将,如果在战场中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为国捐躯,这可以说是一种荣耀,但是,如果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嘿嘿,那实在……实在是一种讽刺啊。小兄弟,我看你在战场上作战英勇,奋不顾身,也懂得体恤士兵,以后一定是大将之材,但是,我要提醒你,要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敌人的招式和武器,而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阴谋诡计,你以后在战场上作战也好,在圣域里保护雅典娜也好,一定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轻易送了性命啊。”一帆见普拉尼斯说得恳切,心下感动,应道:“元帅请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小心提防。好在我只是一个小子,无权无势,也没想过争权夺利,在圣战中也只是想好好地保护黛丝小姐,想来别人也不会加害于我的。”

待得众人准备妥当之后,希波克拉底伸出手,向着空中一按,只见本来空无一物的空间,忽然散发出无数白光,接着,一条黑色的通道出现在白光之中,希波克拉底对一帆和克甫斯说:“这就是空间的通道,你们到了北极,一切小心。在通道的那一头,我能够感觉到很多奇怪的小宇宙,我想,那里应该就是你们的目的地了。”一帆和克甫斯与众人拱手作别,然后便一起跳进了希波克拉底的空间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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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1 16:33:23 | 显示全部楼层
四(1)、

虽然说一帆也曾经历过珠穆朗玛峰的暴风雪,但和北极的严寒比起来,珠穆朗玛峰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了。一帆尽力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大口吸气,因为在这个地方,仿佛每吸一口气,自己的内脏都会被冻僵一次;他放眼远望,只见茫茫原野,全是白雪皑皑,似乎整个世界都被冰雪覆盖;天空中艳阳高照,积雪反映着阳光,直教一帆睁不开眼睛,他跟在克甫斯后面,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走着,心里默想着心马教过他的法子,缓慢地燃烧着小宇宙驱散寒冷,肚子里不断地咒骂阿斯忒里亚,心想,这个臭女人,哪里隐居不好,偏偏要找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地方,看来她八成是恋爱失败,婚姻失意,诸事不顺,于是就想办法把自己冻起来了。

克甫斯回过头来,问道:“小兄弟,你还好吧,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如果现在是心马和他在一起,一帆此时早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声抱怨天气寒冷身体疲倦了,可是和克甫斯在一起的时候,他却不愿意示弱,只道:“啊,这里真冷啊,不过我还好了。我曾经遇到过珠穆朗玛峰的暴风雪,那才叫一个厉害,别说走路,就连呼吸都困难,哈哈,那时候,我整个人都被雪埋起来了。”

“那时候你还不会运用小宇宙吧,被暴风雪掩埋,很危险啊。”

“是啊,那时我想我是晕过去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看到了黛丝小姐,于是小宇宙莫名其妙地激发起来,吹散了风雪,这样才得救了。”

克甫斯说道:“小兄弟体内有巨大的潜力,只是还不善使用,这才屡屡遇险,不过每次到了危急关头,你的求生意识超越了一切,潜在的力量便自然而然地爆发了……黛丝小姐,她是一个好姑娘,她不愿意圣域里的任何一个人牺牲,时刻都在为每一位战士祈祷。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就算不是女神,我也要保护她,让她在圣战中活下来。”

一帆说道:“老将军说的是,别人怎么看她我不管,可是,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女神,自从我在圣域第一次看到她,我暗暗地地自己说,无论如何,都要保护黛丝小姐,就是不要命了,也要让她平安无事。”

克甫斯哈哈大笑:“小兄弟快人快语,真是让人痛快!”

二人又走了几十里,周围仍然是冰雪覆盖的平原,四周的景色,和刚才相比,竟似全无变化,似乎天地之间,便只有蓝天和白雪,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一帆喃喃地说:“这个鬼地方,怎么好像太阳也不会下山似的,我明明觉得已经走了很久,可怎么还不到黄昏呢?”

克甫斯说道:“这就是北极附近的一个奇景。现在是夏季,这里的太阳是不会下山的。其实这样更好,你不知道,北极冰原上的夜晚有多可怕,天气寒冷,气温急剧下降,这些就不用说了,不时还有暴风雪,这里的暴风雪,要比珠穆朗玛峰上面的厉害几倍,别说普通人,就算是圣斗士,也得集中精神才能抵挡得住,稍有分心,便会受伤。”

一帆道:“原来如此,夏天的太阳不会下山,那冬天的时候,只怕太阳是不会出来了。”

克甫斯笑道:“不错,北极这个地方,半年是白天,半年是冬天,太阳从东边地平线升到半空,都要花上几个月呢,哈哈。”

一帆叹了口气,说道:“唉,北极这个地方,可真是枯燥乏味啊,别说到处都是冰雪,渺无生气,就连太阳,也都不会升降。我们来了这里有好几天了吧?可是走过的地方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一直在原地转圈呢。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阿斯忒里亚?”

克甫斯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担心心马的伤势,急着要找到阿斯忒里亚,请她出手相助,可是这件事情原是急不得的”,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自言自语道:“20年前,我因为冲撞了教皇,被流放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与我为伴的,便只有这些一望无际的冰雪。夏天白天的时候,我还可以四处游历,可是,到了冬天的黑夜,我就只能蜷缩在山洞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外面的风雪——第一年的冬天,真是无比的寒冷,无比的枯燥,也无比的漫长,我甚至怀疑,我已经死了,现在已经在冥界的寒冰地狱里,受着永无止境的折磨。到了第二年的冬天,每次从梦中醒来,我都会跑上附近最高的山峰,看着地平线上的白羊座慢慢地从东向西移动,因为我知道,初升太阳的第一缕晨光,一定会出现在白羊座的天空,只有看到太阳从白羊座慢慢升起,我的心里才渐渐觉得踏实起来,仿佛我的生命又重新有了色彩。

在我离开圣域的时候,我回过头,最后再看了十二宫一眼,那在最前面的就是白羊宫,而天秤宫之后的6宫,由于山峦阻隔,我是无法看到了。到了北极之后,我才发现,在我眼前的天空中,黄道十二星座,真的便只剩下了6个星座,另外6个星座,永远沉没在地平线的下方,只有爬上最高的山峰,才能隐隐约约看到天边的天蝎座。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吗?难道我真的要终老在这片冰原上,终身只和这6个黄道星座为伴吗?那时,我才三十多岁,我还年轻,我有满腔的热血,想要在圣战中大显身手,保卫雅典娜,击败哈迪斯。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圣域的景象,渐渐在我脑海里变得模糊起来,白羊宫的前的柱子,也不再出现在我的梦里。渐渐地,我开始衰老,头发开始变得花白,小兄弟,你能想象那时的我,心里有多痛苦,有多绝望吗?

可是,尽管如此,我仍然坚持着,等待着,只要我身上还穿着仙王座的圣衣,只要我的小宇宙还在燃烧,只要我还能睁开眼睛,看着太阳从白羊座升起,我就不会放弃。是的,在那无边的黑暗里,我总站在山上,面向着白羊座,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当我又一次看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就会对自己说:‘看,太阳又升起了,每一年的三月,他都如约而至,像一个老朋友一样,那么,克甫斯,为了这位从不失约的老朋友,为了答谢他赐予你的光辉和热量,你必须好好地活下去,有朝一日,如果有人遮挡住他的光辉,让大地陷入永恒的黑暗的话,你就一定要挺身而出,像一个战士一样战斗到底。’

终于,当太阳第二十次从白羊座升起的时候,在熹微的晨光中,我看到了从西南方飞驰而来的圣域的士兵。二十年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片冰原,回到圣域,投身圣战之中。可是,这二十年的光阴,我并没有白费,在这二十年里,我学会了忍耐,也学会了坚持。小兄弟,人生在世,不会什么事情都是一帆风顺的,在顺境的时候,一路高歌猛进,这个时候,要做一个积极乐观的人并不难,但是,更多时候,我们都不得不经历逆境,在逆境中苦苦挣扎,在这种时候,才真的能完全体现出一个人的品格,也只有在逆境中能坚持自己的信念,执着地追求自己的理想,永远不言放弃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英雄!”

“在逆境中挣扎,永远不言放弃,才能成为真正的英雄!”一帆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若有所思。

克甫斯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座小树林,说道:“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吧,小兄弟想必肚子也饿了,现在正是夏季,树林里一定能找到一些可吃的东西的。”

“我还好了,就是心里惦记着心马,总觉得不踏实。希波克拉底说这里有一些奇怪的小宇宙,所以才特意把我们送到这儿来,可是走了这么久,别说小宇宙,连动物都看不到一只,只怕……”一句话还没说话,忽然停住了,与此同时,克甫斯腕上的锁链也剧烈地晃动起来,锁链上的金钩笔直地指着前方。

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都在想:好可怕的小宇宙!

一帆指了指前面那片树林,克甫斯点点头,二人屏住呼吸,迅速地向着那片树林逼近。越是靠近树林,一帆就越觉得树林里的小宇宙锐气逼人,就好像地狱里的火焰一样,不但灼烧着人的身体,还煎熬着人的灵魂,这个小宇宙弥漫在整个树林里,仿佛整个树林都隐隐透出一股死亡的气息。

一帆刚跑到树林旁边,就听见里面有人说:“你要心里怨恨,就去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把你送到修罗神族做人质,希芙,永别了!”一帆向树林里一看,只见一位披散着金色长发的姑娘跪在地上,双手被锁链锁着,在她的周围一圈地站着六七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在姑娘的旁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身穿蓝色圣衣,圣衣的背后还拖着长长的翎毛,一帆认得,这正是他在圣衣坟场见过的冥斗士,身穿凤凰座圣衣的天暴星,鸢。

只见鸢举起了右手,嘴角上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然后右手一挥,便要向跪在地上的姑娘的脖子上劈下,猛然觉得背后风声劲急,一股强大无比的小宇宙犹如流星赶月般地迅速逼近,他吃了一惊,心想:难道事情败露,神族的援军已经赶到?时间紧迫,背后偷袭的敌人力量也似乎强大无比,鸢不及细想,急忙回身挥掌,向着攻过来的小宇宙猛力一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两股强大的小宇宙相撞,立时放射出耀眼的淡蓝色光芒,在这一刹那,所有树木都仿佛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只剩下灿烂的蓝色。

光芒渐渐散去,鸢终于看清楚了偷袭他的敌人,不禁大吃一惊,喝道:“天马,是你?”

来人正是一帆,刚才他看到鸢就要杀死那个金发姑娘,情急之下,也不顾自己这边是不是势单力弱,也不管那位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便使尽全身的气力,把永恒之枪向着鸢的后背猛掷过去。这一击的势度异常凌厉,而且鸢事先完全没有防备,一帆满以为这一下就算不能杀死鸢,起码也能让他身受重伤,谁知此人应变神速,一掌便挡开了自己的全力一击。

一帆拾起永恒之枪,大声道:“不错,正是老子!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被心马打得哭喊着逃跑的天暴星必死鸡,对吧!”

鸢听得一帆叫他做必死鸡,心下恼怒,但他刚才领教过一帆手上的长枪,觉得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便冷冷地道:“哼,士别三日,天马你的进步很快啊。”

一帆听见对方称赞自己,心里不禁得意起来,说道:“呸!什么进步很快,这是我本来就有的力量,上回被你偶然偷袭得手,输了一阵,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一帆大人的真正实力!”说着,举起永恒之枪,一枪对着鸢的前胸就刺。

鸢看着一帆的长枪刺过来,没有闪避,也没有招架,等到枪尖距离自己的胸口还有两寸的时候,忽然一声大喝,左手一翻,紧紧地握住了枪杆,一帆登时觉得自己的长枪好像被一个巨大的钳子牢牢夹住,任他如何百般使劲,长枪依然无法再向前移动半分,鸢冷笑道:“哼,果然好本事,这一下竟然震得我虎口发麻,不过,像你这点本事,要想在我面前张狂,还差得远!”说话之间,右手蓝光流动,便要向一帆发招。

忽听得身旁“嘶嘶”声响,一条锁链犹如长枪一样从旁边攻了过来,锁链的末端金光闪闪,一把金钩直指鸢的小腹。鸢的左手还握着一帆的长枪,右手本来正要挥掌向一帆攻击,这时看到锁链来势汹汹,急忙右手斜削,向着金钩后的锁链猛切下去,突然,鸢只觉得身体一紧,身体已被另一条锁链缠住。这一条锁链来得无声无息,饶是鸢久经战阵,这一下竟也着了敌人的道,惊慌之中,他左手松开永恒之枪,使劲全力把身体向右一偏,只听见“啪”的一声,圣衣的左护肩已被金钩打得粉碎,又听见身旁有人一声大喝,紧接着缠在身上的锁链猛力收紧,鸢只觉得身体一阵剧痛,身上的圣衣被锁链切得支离破碎,他全身鲜血喷涌,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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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1 16:33:39 | 显示全部楼层
四(2)、

向鸢突袭的人正是克甫斯,他跑在一帆的后面,在他进入树林的时候,就看到一帆的长枪被对手拿住,情况危急,克甫斯救人心切,急忙挥动锁链,向着鸢左右夹攻,鸢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帆的永恒之枪上,一时疏神,竟至身受重伤。克甫斯看到鸢已经倒地,左手锁链圈转,向着围成一圈的那六七个冥军士兵横扫过去。这些士兵看到锁链攻了过来,都急忙举起兵刃向锁链砍去,谁知克甫斯的锁链,竟似活物一般,刚一碰到对方的兵刃,便即向外一缩,卸去了兵刃的来势,这些士兵一击落空,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前跨出了一步,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体便完全陷入了克甫斯的锁链包围圈之中,只见锁链末端的金钩急速回转,在半空中形成了六七个圆圈,一下子便把这些士兵脖子套住,克甫斯左手使劲,只听见一阵“咔嚓”之声,这些士兵的颈骨折断,全部毙命。

一帆看到克甫斯这几下进攻干净利落,情不自禁地喝起彩来。克甫斯不动声色,右手锁链扬出,直取站在鸢旁边的那个冥斗士的眼睛。这个冥斗士身材高大异常,克甫斯的身材本也算高大,可是和他站在一起,竟似小孩子站在大人旁边一般;他身上深紫色的冥衣把全身上下保护得十分严密,甚至连鼻子耳朵和嘴巴都被头盔遮盖着,只露出一双眼睛。这个冥斗士看到克甫斯的锁链攻到面前,也不退避,左手一翻,一下便抓住了锁链。这一招擒拿,和刚才鸢拿住一帆的长枪十分类似,但效果却就差远了,冥斗士的手刚刚碰到锁链,忽然身体一阵乱颤,就好像触电一般,接着一声闷哼,整个巨大的身体竟然被锁链反弹开来,背脊一下撞在一棵大树上,这一下的冲力极大,树干折断,半截树身压在他的身体之上,好不狼狈。

克甫斯收回锁链,冷笑道:“怎么,冥斗士都是这个水平吗?看来就算你们有诸神的帮助,也打不赢圣战。”

这个冥斗士一声咆哮,身上紫光大盛,压在身上的树干树枝一下子就被他的小宇宙吹到了半空。他一跃而起,身上带着“呼呼”的风声,向着克甫斯猛扑过去,一边闷声叫道:“圣斗士,你只不过是侥幸偷袭得手而已,现在就让你尝尝我天败星伊万的绝技,最大压榨~~!!”只见他双臂张开,双手一左一右向着克甫斯的身体猛拍过来。

伊万跃起的时候,克甫斯就觉得疾风扑面,呼吸困难,这个巨人的身体犹如泰山压顶般地向他冲过来,势度十分凌厉,待到伊万使出最大压榨,双掌从左右向他夹击的时候,克甫斯更觉得身体沉重,难以闪避,仿佛整个空间都被对手的小宇宙压弯了一般,他心想:这家伙的力量竟然如此巨大,这一下要是被他打中,就算自己有白银圣衣保护,恐怕也会全身骨折了,想到这里,他一声低吼,左手锁链在自己的身体周围盘旋飞舞,形成一道圆形的锁链障壁。

伊万双掌一合,两股小宇宙猛烈碰撞,巨大的冲击波把周围的树木冲倒了一片,一帆也被冲击波的余波吹得连连后退,摔倒在一堆枝干树叶里。“没想到他们的冲击波都能把我吹跑,这下可真够丢人的。”他心里惭愧,急忙翻身站起,拨开遮住眼睛的树枝,只见伊万身上的紫光耀眼,双手张开,仍然保持着最大压榨的姿势,但是,无论他如何催动小宇宙,这招最大压榨却始终没有办法再向克甫斯的身体压过去半分,克甫斯的锁链形成的锁链障壁,竟然似乎真的是一道厚厚的壁垒,完全把最大压榨的力量挡住了。

伊万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恐惧:“不……不可能,我巨魔伊万是冥界第一力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攻不破你的锁链防御?”

克甫斯道:“伊万,亏你还是天罡36星之一,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圣斗士在战斗中,并不是单纯依靠力量,只要把体内的小宇宙充分地燃烧起来,圣斗士就能获得无坚不摧的力量,天败星,这就让你见识一下仙王座的绝技……”说话之间,克甫斯的身体周围升起了一片红光:“彩虹星云~~!!”,右手挥出,一个半球光圈从克甫斯的身前升起,一下子就把伊万的身体完全罩住,只听见光圈中的伊万长声惨叫,接着,树林里面一片寂静。

一阵寒风吹过,树林里枝叶摇动,发出“沙沙”的响声,克甫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似乎有点黯然,他的身前一片开阔,彩虹星云的力量,竟然把半片树林夷为了平地。一帆只看得嘴巴张大了合拢不起来,过了良久,他才走了过去,问道:“这个……老将军,伊万,他到哪里去了?”

克甫斯说道:“他的身体,连同他的冥衣,全部都已经化为灰烬了。”

一帆张口结舌,颤声道:“你,你是说,刚才这一击,已经把他连人带冥衣都烧得,烧得不见踪影了?”

克甫斯说道:“不错。这招彩虹星云威力极大,我平时也不会轻易使用,但是刚才接了他一招,知道他身有怪力,而且冥衣十分坚固,锁链的攻击只怕对他无效,所以不得已才出了这一招。唉,这一招虽然威猛无比,但是杀伤力太大,想当年我曾身陷绝境,迫不得已使出这一招,虽然击退了敌人,但却也误伤了好友,直到今天,我还觉得内心有愧……”

一帆听得克甫斯提起了伤感的往事,忽然想起了心马,又想起了最善于利用别人内心弱点的墨利诺,心想,我们圣斗士,每一个都是至情至性的人,经历的战斗越多,心里的痛苦也越深,因此遇到墨利诺这样的敌人,内心的痛苦被挑了起来,就无法自已了,这位老将军平时看起来豁达爽朗,没想到心底里也藏有这样伤心的往事,看来我得赶紧把话题岔开,不能让他的灵魂被悲伤淹没了,于是连忙说:“这家伙叫做天败星,原来便是出来被我们打败的……对了,那位姑娘呢,我们得替她解开锁链才是。”

一帆转过头去,只见那位金发的女孩伏在地上,似乎已经晕了过去。一帆连忙走过去,扶起了女孩,只见那女孩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伏在眼帘上,脸上皮肤光滑雪白,高高的鼻梁,小巧的嘴巴红扑扑的,一把金色的长发,光彩夺目,她软软地靠在一帆的手臂上,一帆的鼻子里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禁一阵眩晕,脸上涨得通红,心想,这个女孩,好像比黛丝小姐还要漂亮啊。他定了定神,轻轻地摇晃着女孩的身体,叫道:“这……姑娘,你醒一下,醒一下?”

过了一会儿,女孩的身体动了一下,嘴里“嘤”的一声,慢慢地张开了眼睛。一帆看着她的眼睛,满以为可以看到一双活泼可爱的明眸,谁知这个女孩的眼睛里,竟然只有一片死灰色,死灰色的眼白,死灰色的眼珠,没有一丝生气,一帆见状,不禁心里一寒。

女孩的身体依然靠在一帆的手臂上,她用左手握住一帆的右手,右手伸出搭在一帆的肩上,轻轻地向下抚摸,顺着一帆的圣衣的护肩一直扫到胸前,一帆觉得女孩的手掌温暖柔软,心里不禁又是一阵荡漾,对于女孩那双奇怪的眼睛的恐惧,似乎也减轻了了几分。

女孩慢慢合上了眼睛,轻声问道:“这位大哥,是你救了我的性命吗?”

“是,是……啊,不,不,不单是我,还有旁边那位白银圣斗士,他杀退了冥斗士,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女孩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一帆看到她脸色微红,脸上微微泛起两个酒窝,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心马:这个女孩笑得和心马一样好看,心马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对了,刚才好像听到鸢说起什么修罗神族,难道这个女孩就是修罗神族的人?他刚想开口询问,只听得女孩提高了声音说道:“白银圣斗士先生,也谢谢你救了我”,接着,她又轻声说:“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了,原来你这么年轻……我能感觉得到你,你的身体,就像太阳一样的温暖和明亮。”

一帆听她连续说到“听到你的声音”,“感觉到”,心里有点诧异,问道:“姑娘,你……你看不到我们吗?”

“嗯,是啊,我的眼睛看不到东西”,女孩又是轻轻一笑,柔声说道:“可是,我能感觉得到你的存在。在你的怀里,我好像躺在阳光下的草地上一样,我看到了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草地,还有金黄的太阳。”

一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一直抱着这位女孩,心里不由得十分尴尬,连忙松开手,将女孩轻轻扶正站直,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她看不到我,不然刚才自己一直色迷迷地盯着她的脸蛋看的神情,一定会把她气得吐血,别说什么像太阳一样温暖明亮这样好听的话了,搞不好还要给自己扇两巴掌,骂上一句淫贼呢。

“姑娘受惊了,在下仙王座克甫斯,这位保护你的小兄弟是天马座一帆,我们都是雅典娜的圣斗士,敢问姑娘高姓大名?不知因何来到此地,又被冥斗士围攻呢?”此时,克甫斯也走了过来。

“我的名字叫做希芙,我,我是……”姑娘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正要到修罗神族的王国去,可是,途中忽然遇到这些坏人,我的随从都被他们杀死了,他们还要杀死我,幸好你们及时赶到救了我。嗯,你们是雅典娜的圣斗士吗,你们的事迹,我也听说过呢,我知道圣斗士都是好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战士。”说着,希芙又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一帆听她提起修罗神族,心里不禁大喜,连忙说道:“你要到修罗神族的王国去?那太好了。说起来,我们也正要去那里呢,只不过我们初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姑娘既然也是去那里,那我们正好结个伴儿,一路上我们也可以保护你,不然你一个小姑娘,长途跋涉,很危险……”

一帆这句话还没说完,猛地听到背后有人冷冷地说:“你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就能让她安全到达修罗王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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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1 16: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才伟 于 2012-7-21 17:02 编辑

四(3)、

一帆吃了一惊,希芙一声惊呼,一下子扑到一帆的怀里,颤声说:“他,他……还没死……”

“哼,我不死鸟鸢,当然不会这样就被杀死。天马座,仙王座,刚才你们让我受伤,现在我会加倍偿还于你们的。”只见鸢从一片烈焰之中慢慢走了出来,身上的凤凰座圣衣完好无缺。

一帆心里暗暗叫苦,心想:我以前已经见过他复活的,那天心马用黑玫瑰打碎了他的圣衣,他也是这样在烈焰中重生,怎么竟然忘记了呢?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冲上去给他的心脏补上两枪。这人实力不俗,就连心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现在可麻烦了。他心生怯意,如果换着平时,他大概就会后退几步,让克甫斯来和鸢正面交锋,但是现在美人在怀,而且不知为何这位美丽的姑娘竟然对自己无比的信任,这样一来,别说前面只是站着一个天暴星,就是冥王哈迪斯亲临,他也要挺身而出,保护这位柔弱多情的女孩。

一帆将手中的永恒之枪一摆,左手轻轻地将希芙拉到自己的身后,向鸢喝道:“凤凰座,刚才我们念在你身上穿的是圣衣,对你手下留情,没想到你竟然紧追不舍。你这样一个大男人,硬是要和一个弱女子为难,难道不觉得羞愧吗?”只听见希芙在身后轻声说道:“天马,谢谢你……你,这是永恒之枪……你,果然是……”

鸢放声大笑:“哈哈,手下留情?就凭你,还有你手上那从史蒂文那里偷来的永恒之枪?天马座,在你临死之前,我给你一个忠告,下辈子如果还想在女孩子面前充英雄,首先就要好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像你现在这样,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已!你说是吧,华纳神族的希芙公主!”

“你是华纳神族的公主?”一帆和克甫斯都吃了一惊。

希芙脸色苍白,后退了两步,点了点头,两滴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不错,我是华纳神族的人。我的父亲亲手把我锁起来,要将我送到修罗神族,作为他们祭祀神灵的活祭品,我,我……”说到这里,希芙双手掩面,低声抽泣起来。

一帆只听得浑身热血沸腾,虽然希芙说的事情,他有一半都不明就里,但是此时看到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哭得犹如梨花带雨,又听见她说被父亲抛弃,要被人当作活祭品,更是激起了要保护希芙的决心,他举起长枪,对希芙说道:“公主,你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长枪对着鸢一指,身上金光流转,喝道:“鸢,放马过来吧!”

鸢一声清啸,身旁卷起一阵巨大的旋风,一帆和克甫斯立时觉得疾风扑面,站立不稳,身上脸上一阵一阵的犹如刀割一般疼痛,却是鸢扬起的旋风,已经在他们的脸上手上划出了一道道的伤痕。克甫斯急忙挥动锁链,在自己和一帆身前形成了一道防御障壁,心想,此人的小宇宙竟然如此可怕,单单是一个起手式,就已经有这样的威力,看来他的实力远在天败星之上,今日一战,必须小心谨慎才能全身而退。

这边一帆拼命顶着旋风,从锁链障壁后面一跃而起,连人带枪向着鸢猛扑过去,鸢微微冷笑,身前的旋风越转越急,一帆举枪猛刺,可是长枪遇到旋风,竟然无法再前进半分——在鸢的身前,仿佛形成了一道厚厚的风的墙壁,把一帆的全力一击抵消得无影无踪。

一帆紧紧地咬着牙,双手用力,只见枪杆渐渐弯曲,永恒之枪的枪尖却仍只紧紧地顶在风墙之上,猛地听见身后克甫斯高声惊呼:“一帆,快退!”一帆一怔,立刻就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从鸢的风墙里猛向自己袭来,这正是鸢挡住了一帆的攻击之后,使出凤翼天翔还击了。一帆大惊之下,竟然连抵挡防御都忘记了,只呆呆地停在那里,门户大开。眼看着在这雷霆一击之下,一帆就要粉身碎骨了,危急之中,克甫斯奋身而起,用身体死死地挡在一帆前面,只听见“轰”的一声,克甫斯的身体被凤翼天翔卷到了半空,然后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全身血流如注。凤翼天翔的正面攻击虽然被克甫斯挡了下来,但余波依然劲度十足,一帆和希芙身不由己地向后飞起,希芙的身体撞在一棵树上,顿时晕了过去,一帆连续撞断了几棵大树,摔倒在一块大石上面。

一帆这一下摔得眼前金星乱冒,气血翻涌,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忽然脖子一紧,身体已经被人提了起来。一帆睁开眼睛,只见鸢的右手卡住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整个人举到了半空之中,他只觉得呼吸困难,双手紧紧地握住鸢的右臂,双脚在空中乱踢乱摆,想挣脱鸢的控制,无奈在鸢面前,自己的就像一只被雄鹰抓住的小鸡一样,无论他怎么使劲怎么挣扎,都好像蜻蜓撼石柱一样,徒劳无功。渐渐地,一帆只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吸进空气,胸膛的气息也没有办法吐出来,胸口仿佛要爆炸一样难受。迷糊中,听见鸢冷冷地说:“天马,再见了,我会马上把希芙也送到地狱,你就在那里继续充你的英雄吧。”说着,右手用力,正要把一帆的喉骨捏碎,忽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停了一停,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然后问道:“心马呢?他怎么没来?”

“他……他的灵魂受了伤,咳咳,我……正要到修罗神族……请求他们救治……”一帆的嘴巴和鼻子已经开始流血了。

“原来如此”,鸢又停了一下,然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右手一松,一帆的身体像一块破布一样软软地摔在地上。鸢踢了一帆一脚,冷冷地说:“今天我暂且饶你性命,你回去跟心马说,日后他伤好了之后,来芬布尔找我,我要和他再战一场。”说完,纵身而起,一下子就消失在茫茫荒原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一帆才慢慢地爬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抹去口鼻上的鲜血,心想,没想到今天托心马的福,我竟然捡回了一条命,嘿嘿,下次再遇到他的时候,我还是远远地躲开比较好。他一边想,一边向着克甫斯那边走去。这时,克甫斯也坐了起来,他一手捂住胸口,正在大口地喘气,白银圣衣上也出现了几道裂缝。

一帆走到克甫斯身边,说道:“老将军你还好吧,刚才真的不好意思,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说来惭愧,刚才我也被鸢擒住了,可是不知怎地他竟然没杀我,也没有杀希芙,现在已经离开了。”然后,就把刚才的经过简单地对克甫斯说了一遍。克甫斯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们好像掉在云雾里一样,完全没有头绪。冥斗士是我们的敌人,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攻击华纳神族的公主呢?华纳神族和修罗神族之间有深仇大恨,可是为什么他们要把公主送给修罗神族做活祭品呢?还有,刚才鸢明明可以把我们三人轻松杀死,却忽然又说要你传话给心马,便放过了我们……就算他真的要和心马决斗,也大可以自己去挑战,不用我们传话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帆道:“哈,我也觉得无法理解。可能他不愿乘人之危,所以就留下我们的性命,让我们治好心马的伤之后,再和心马决斗吧。无论如何,活着总比死了好啊。”说着,走到希芙身边,把她轻轻扶起,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边一道细细的血痕,看来受伤也不轻了。

一帆正要把希芙救醒,忽然背后一阵寒风,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忽然掉进了一个冰窟,全身上下都像冻僵了一样,只听见克甫斯高声喝道:“什么人?”同时一步抢到他的身边,双手握住锁链,挡住了他的身体。

来人没有说话,一帆扶着永恒之枪,努力燃烧起小宇宙,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被冻僵。他转过身来,只见在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人,此人中等身材,身上披着一件白袍,头上戴着一顶皮帽,帽子的边缘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面,在这寒冷的冰原上,此人虽然衣衫单薄,但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他看了看克甫斯手上的锁链,又看了看一帆和他身后的希芙,忽然张开右手,从他的手上渐渐出现了无数雪花,一阵寒风吹过,他手上的雪花便向一帆和克甫斯飘去。一帆立时觉得身上奇寒彻骨,仿佛刚刚燃烧起的小宇宙也要被浇灭;克甫斯也“咦”的一声,原来他手上的锁链,竟也被对方的雪花完全冻住,失去了活力。

克甫斯知道来人绝非等闲之辈,现在自己身上有伤,别说击倒敌人,看来要全身而退也不容易了。“无论如何,也要让一帆安全离开”,想到这里,他对一帆说:“一帆,你和希芙赶紧离开,这里让我来收拾!”身上红光流转,小宇宙急促地燃烧起来。

一帆还没来得及答话,就看到来人双手合拢,高举过头,同时身上升起了一片蓝色的光芒,克甫斯看到这个架式,大吃一惊,喝道:“你,你是什么人?水瓶座的迪卡利斯和斯加特是你的什么人?你,你这是他们的绝招,曙光女神之宽恕?”

来人还是没有说话,高举的双手自上而下猛击下来,一帆只觉得一股寒冷的冲击波撞向自己的身体,身上的血液在这一刻也仿佛凝固了。他的身体飞到了半空之中,但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苦了,因为他的身体,他的血液,还有他的小宇宙,已经完全凝结成寒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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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1 16:34: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才伟 于 2012-8-12 17:03 编辑

四(4)、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帆慢慢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怎么,我这是在哪里?我已经死了吗?这里是冥界吗?”他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身体还是十分僵硬,手脚不听使唤,他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站起来。他趴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回想之前的事情:那时,自己正要唤醒希芙,忽然来了一个冷冰冰人,不由分说地向自己和克甫斯进攻,然后就是一阵寒冷,自己人事不知了。这么说,自己可能还没死,只是被捉住关起来了。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克甫斯和希芙现在怎么样了呢?他的身体刚刚从冰冻中恢复过来,头脑还是一片混沌,现在全神思考,立刻就觉得胸口发闷,头昏目眩,他咬了咬牙,心想,管他这么多,克甫斯和希芙八成也被那个人捉住关起来了,现在首先就是要从这里闯出去,把克甫斯和希芙救出来。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圣衣还在,他心里一喜,便想燃起小宇宙,驱散身体的寒冷。

谁知小宇宙刚刚燃烧起来,手腕和脚腕上便如电击一样剧痛起来,紧接着,手脚上的剧痛迅速向全身蔓延,一帆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紧紧地抓住,他一声大叫,又昏迷了过去。

过了良久,一帆才又缓缓醒来。这时,他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无力,身体就好像一堆烂泥一样躺在地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死在这里,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的身体完全没有了气力,我的心里也完全没有的激情,我,我好像就只能这样躺着,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可是,我不甘心,大家还在等着我回去,修哥,心马,还有黛丝小姐……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能动了,我的身体在慢慢地冷却,我的灵魂也在慢慢地沉睡……

黛丝小姐……以前一想起你,我心里就像有一团火,我的小宇宙就会燃烧起来。可是,现在,就算我想起你,我的小宇宙也无法升起了……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和你的联系,被切断了吗?黛丝小姐,我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希芙,她是华纳神族的公主。不知为什么,她对我很亲切,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她好像已经把我当成了她的亲人……她真的很美丽,很温柔,我是移情别恋,爱上她了吗?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无法燃烧起小宇宙?不,绝对不是啊,黛丝小姐,我对你的心意一直没有改变,只是,希芙她这么依赖我,我作为一个男人,当然要在危险中保护她……可是,我真的没有能力保护她,更没有能力保护你,鸢说得没错,我的所作所为,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笑话?嘿嘿,不错,从我离开自己的村子,一直到现在,我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不像一个笑话。我明明只是一个山里的小子,却偏偏要投入到诸神的圣战中,自己以为自己是一个英雄,为了大地,为了正义,去和黑暗和邪恶战斗。嘿嘿,真的是这样吗?我真的是在战斗吗?每一次战斗,我的身边总有各种不同的战士,为了保护我而奋力死战。修哥如此,心马如此,克甫斯也如此,他们为了保护我,自己最后都弄得身负重伤,心马现在还在死亡线上挣扎着,克甫斯下落不明,修哥变成了废人……可是,我,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到!我就是一个废物,一直都在大家的庇护下偷生的废物。可是,你们大家,你们都是优秀的战士,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保护我,为什么啊~?!”

一帆慢慢地站了起来,身上的小宇宙渐渐地燃烧起来,这时,他的手上和脚上又传来了剧烈的痛楚。一帆咬着牙,拼命地忍着剧痛,他大声地叫道:“你们大家为了我,连性命都置之度外,难道我张一帆就会被这点疼痛吓到吗?就算我做的一切到最后也只是一个笑话,可是,我爱你,保护你的心,一直都没有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啊,黛丝小姐!”一帆忍着胸口的剧痛,举起拳头,出尽全力向前面奋力击出:“黛丝小姐,我就算要死,也要回到圣域,死在你的身边!”

“轰隆”一声,一帆前面的的墙壁倒塌了一半,外面的灯光照在一帆的脸上,让他一时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儿,一帆才渐渐恢复了视力,只见他的面前站着三个人,后面两人士兵打扮,手上还拿着长矛,前面一人身穿白袍,似乎正是先前把自己击倒的那个敌人,只见他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头金黄的头发,脸色雪白,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看起来十分英俊。他慢慢走到一帆身前,一边拍着手掌,一边说:“很好,真是十分精彩,雅典娜的天马,果然名不虚传,能在英雄之铐的束缚下燃烧起小宇宙,打倒这个牢狱的围墙,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到了。看来,把你杀了做成祭品,我们的守护神厄坦一定会十分高兴。”说着,把手放在一帆的肩上,一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对方的手上流到自己的身体里,身上升起的小宇宙一下子又完全熄灭了。白袍人松开了手,一帆身体无力,便要摔倒,那两名士兵走了过来,一人在一边将一帆撑了起来,跟着白袍人向外便走。

一帆只觉得一肚子的憋屈,先前他在各场战斗中,虽然也是狼狈不堪,但至少自己还能奋力搏斗,自己为了什么而战,敌人是谁,也算是是清楚明了。可是,自从来到这个冰原,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像在云雾里一样:自己拼命救了一个女孩,可是她的来历,她为什么会遇险,她要去哪里,自己其实还搞不清楚;至于现在,自己到底被谁擒住,为什么要被禁锢,要做谁的祭品,就更是稀里糊涂莫名其妙。他越想越生气,忍不住问道:“喂,那位穿白衣服的人,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掉,我真不甘心。”

白袍人笑了一笑:“糊里糊涂地死掉,不是很适合你吗?”

一帆勃然大怒:“小白脸,你以为你穿着白色的衣服就很了不起吗?我一帆死了之后,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白袍人又笑了笑:“哦,原来你的名字叫做一帆。”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一座宫殿的前面,有两名卫兵迎了上来,白袍人低声对他们说道:“麻烦两位禀告主上,就说克罗普斯已经把天马座的一帆带到了,请求觐见。”两名卫兵点了点头,便进了大殿。一帆说道:“哦,我也知道了,原来你的名字叫做克罗普斯。”克罗普斯说道:“不错,那么现在你已经不算糊里糊涂了,可以安心地死了吗?”一帆怒道:“小白脸,我跟你有什么冤仇,为什么你总想要我死?”

这时,宫殿的大门打开,克罗普斯扶着一帆走了进去,同来的两名士兵却站在原地不动。进了宫殿,只见殿内陈设华丽,金碧辉煌,大殿的两侧屹立着巨大的柱子,柱子晶莹剔透,似乎是水晶雕琢而成,上面还有龙的花纹图案,水晶柱上挂着五彩灯饰,更把大殿映照得犹如神仙幻境一般。大殿的正中是一张长长的地毯,地毯的尽头是几级白玉台阶,台阶之上有一个用黄金打造的宝座,宝座之上,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头戴金冠,身穿金色的盔甲,盔甲的正中也装饰着了两条金色的小龙,正稳稳地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帆。在他的座椅旁边,斜斜地靠着一杆长枪,那正是一帆的永恒之枪。

克罗普斯对着宝座上的人单膝跪倒,说道:“安得斯大人,属下克罗普斯,已经将天马带到。”

安得斯点点头,说道:“很好,克罗普斯你辛苦了。”接着,他向着一帆说道:“天马,孤王问你,你们从圣域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深入我们王国的重地,劫杀希芙,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帆愕然,心想,我们和冥斗士拼死相斗,保护希芙公主,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我们是杀人凶手了?于是他大声道:“这位大王,我想你们是搞错了,不错我们是从圣域来的,但是我们非但没有对希芙公主无礼,反而竭力死战,拼了命地保护她,这件事,你可以向希芙公主问个明白啊,劫杀她的人,是哈迪斯的冥斗士,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们打倒囚禁起来,实在让人气愤之极!”

安得斯在宝座上猛力一拍,大声道:“大胆,在孤王面前,你竟然敢如此无礼!”左手一挥,一道银光射在一帆的身上,一帆只觉得全身犹如火焰灼烧一般,疼痛难忍,但他紧紧地咬着牙,笑着说:“真,真是不巧啊,我自打生下来就不把什么神仙皇帝放在眼里,你是皇帝也好,神灵也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就是有再强的力量,也不能把已经发生的事情改变过来!”

安得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笑道:“你说哈迪斯的冥斗士劫杀希芙,哼哼,谁不知道你们的雅典娜和哈迪斯都是奥林匹亚的主神,你们本来就是一丘之貉。你们把希芙伤得这么重,她至今依然昏迷未醒,如果不是克罗普斯及时赶到,希芙就一定会死在你们的手上了。当时,克罗普斯亲眼看到天马你抱着希芙,意图不轨,这一点你不能否认了吧?”

“混帐!”一帆越听越生气:“什么叫做意图不轨?我们当时被冥斗士天暴星袭击,各人都受了重伤,后来天暴星走了,我正要过去救醒希芙,你们那个什么猪猡吐丝忽然出现,一句话不说就将我们打倒,呸,要不是我们之前在战斗中已经受了伤,你以为你这个小白脸能有胜算吗?还有,雅典娜是为了保护我们人类,保护大地而跟哈迪斯战斗的,你这个小蛮王不要含血喷人,污蔑雅典娜阁下!”

克罗普斯在一帆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一股寒气立刻贯穿一帆的全身:“天马,冷静一下吧。”一帆的怒火仿佛真的被这一股寒气压了下去,他的身体晃了晃,有气无力地骂道:“猪猡吐丝……把你那乌龟爪子……给我移开……”

安得斯冷笑道:“哼哼,你刚才说,冥斗士的天暴星把你们打成了重伤,那么,受了重伤的你们是怎么把天暴星赶走的呢?”

这样一来,一帆不禁张口结舌。他们和鸢这一战,鸢已经占尽优势,要把他们三人杀死也只是举手之劳,可是鸢忽然放过了他们离开,这虽然的确是事实,但这样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过了一会,他才勉强说道:“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卡住了我的脖子,然后问我双鱼座圣斗士在哪里,我告诉他双鱼座受了伤,我们这次来北极就是为了救他,然后他就让我们回去告诉双鱼座,说治好伤之后到芬布尔去找他,就是这样。”

安得斯哈哈地笑了一声,但声音之中没有半分笑意:“这样荒唐的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天暴星就算真的想找双鱼座决斗,大可以自己去找他,何必留下你们的性命,让你去传话呢?”

一帆道:“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老实说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双鱼座心马受的不是普通的伤,他的灵魂被妮克斯之镜封住了,我们必须找到有神圣力量的人才能救他,所以,我们才来到北极。我想,天暴星鸢也是对此早有听闻,他想找心马报仇,所以才放过我们,让我们把心马救回来吧。”

“哦,你们寻找有神圣力量的人,为什么不到圣域求助雅典娜,却来到北极?”

一帆恨恨地道:“雅典娜大人的小宇宙一直没有觉醒,我们迫不得已,只能求助其他神灵。我们听说北极是阿斯忒里亚隐居的地方,所以特意想来这里,请她帮忙。”

安得斯的眉毛一扬:“那你又怎么知道,阿斯忒里亚大人一定会答应你们呢?”

一帆道:“我不知道,但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我和阿斯忒里亚的姐姐黑夜女神勒托曾经共同战斗,她交给我一个手镯,托我带给阿斯忒里亚。我想,阿斯忒里亚看在姐姐的份上,或者不会推辞的。”

“是这个吗?”安得斯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两件物事,一帆定睛看时,只见安得斯拿出来的,正是自己收藏在怀里的盖亚的匕首和勒托的手镯。

一帆转头骂道:“小白脸,你这个混蛋,竟然趁着我昏迷的时候把我的东西偷走,好不要脸!”

安得斯高声道:“天马,不要脸的是你!你的故事编得真是精彩,可是你忘记了,你手里还拿着永恒之枪。永恒之枪是我们修罗神族自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宝物,后来在和华纳神族的战斗中不慎被哈迪斯夺去。你们如果不是和哈迪斯是同伙,又怎么能拿到永恒之枪?”

一帆也大声道:“你们的宝物既然能被哈迪斯夺去,那哈迪斯的东西就不能被我们圣斗士抢走吗?我告诉你,这永恒之枪,是我和冥斗士战斗的时候,它自己飞到我的手上的,我就是它的主人,你是不是很不服气?”

安得斯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子口出狂言,我们修罗神族的宝物,竟然会承认你是主人,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他一手拿起永恒之枪,走下台阶,大声道:“天马,既然你说永恒之枪承认你是它的主人,那么就接我一枪,如果你真的是这件宝物之主,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你的!”说完,举起长枪,向着一帆的胸口猛刺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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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7 19:52: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才伟 于 2012-7-27 20:03 编辑

五(1)、

一帆见状大惊,刚想躲避,克罗普斯的手已经按在他的背心上,一帆只觉得身上一阵寒冷,身体便无法动弹。眼看着永恒之枪就要贯穿自己的身体,一帆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起来。

宫殿之外,灯火通明,十数名卫士手执长矛,站成两排,神情严肃。一位身上穿着蓝色盔甲,披着白色披风的男子站在宫殿门前,对众卫士说道:“麻烦各位向主上通传一下,齐格鲁德有事求见。”

一名卫士躬身道:“启禀大人,主上现在正在审问犯人,恐怕不便接见。”

齐格鲁德皱了皱眉:“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这句话还没说完,忽然大殿里传来一阵“隆隆”的闷响,殿外的火把也剧烈地晃动起来。

齐格鲁德脸色变了变,喝道:“让开!”推开身边的卫士,直向大殿走去。

一帆咬着牙,紧紧地盯着胸前的永恒之枪,枪尖已经刺进了他的皮肤,但却停住了没有再前进。安得斯双手紧握长枪,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双手运力,要把长枪送进一帆的胸膛,可是长枪依旧停在一帆的胸前,纹丝不动。“难道这个少年真的是永恒之枪的主人?”这个念头在安得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接着他又想:不可能,永恒之枪是我们神族创世之父厄坦大人亲人交给子孙的神兵利器,这个少年非但不是我们族人,甚至和奥林匹亚诸神也毫无干系,他只是生于东方的一个小毛孩,永恒之枪不可能选中他的。想到这里,他的身上忽然闪现出万道金光:“天马,你别以为耍一点小手段就能把我骗倒,我本来念在你把永恒之枪带了回来,想给你留个全尸,可是现在,你不要怪我手下无情!”说完,使出了十成的力量,猛向一帆的胸膛刺下。

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大殿水晶柱子上的挂灯纷纷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永恒之枪的枪尖猛地出现了一片耀目的霞光,安得斯只觉得从永恒之枪上传来一股大力,他站立不稳,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双腿一软,便要摔倒在地。安得斯不愿在一帆和克罗普斯出丑,急忙把手中的长枪向地上一撑,稳住了身体。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呼吸不畅。

这边一帆也已吓得半死,他看着安得斯被永恒之枪的反冲力震得不断后退,心里仍是惊疑不定: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吧,这样一枪下来,我的小命竟然还在,这个蛮王居然还被震得倒退出去,看来真是天公瞎了眼了。

克罗普斯此时单膝跪倒,对安得斯说道:“大人,永恒之枪不愿意伤害这个少年人,看来这个少年确实和永恒之枪有点渊源,请大人明鉴。”

安得斯右手拿着永恒之枪,左手扶胸,目露凶光,他忽然大声说道:“克罗普斯,你胡说什么,难道是你和天马串通,合谋想夺取我的永恒之枪,是不是?”他挥动长枪,向着克罗普斯的头上猛砸下去,克罗普斯不敢抵挡,身体微偏,让过了头部要害,“啪”的一声,枪杆打在克罗普斯的右肩上,克罗普斯身体一晃,摔倒在地上。

安得斯左手从腰间抽出佩剑,大步走到一帆面前,说道:“就算永恒之枪不能把你杀死,难道我这把佩剑还不能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吗?”说着,举起佩剑,便向一帆的脖子砍下。

“主上,等一下!”蓝影一闪,一个人快捷无伦地从殿门那边扑到一帆的身边,左手一举,已经托住了安得斯的佩剑。

“齐格鲁德,是你?”

来人正是齐格鲁德,他听到大殿里面的响声,担心情况有变,连忙推开拦住前面的卫士,闯进殿来,刚推开殿门,就看到安得斯要用佩剑砍杀一帆,便连忙扑过来相救。他左手挡开了安得斯的佩剑之后,便单膝下跪,说道:“主上,属下齐格鲁德参见。”

安得斯道:“齐格鲁德,你退下,我要亲手处决天马。”

齐格鲁德道:“主上,此举万万不可。天马是永恒之枪选中的主人,这是神的意志,我们不可违抗。”

安得斯怒道:“齐格鲁德,难道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齐格鲁德道:“属下对主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只是,主上几次三番都不能用永恒之枪穿透天马的身体,贵体反而被永恒之枪的反震所伤,这足以证明,永恒之枪不愿意加害于这位少年。主上,永恒之枪是我们创世之父的宝物,也是神圣的象征,如果我们违背了神的意志,日后将永远不能得到神灵的庇佑,还请主上三思。”

安得斯大声道:“齐格鲁德,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永恒之枪,历来都是我们修罗王国王权的象征,千年以来,都只有国王一人才有资格使用永恒之枪。你这样说,是不是暗示我不配这个王位,要我把修罗王国的王权拱手让给这个少年?”

听着他们的争辩,一帆渐渐明白了:原来这个蛮王之所以一定要置我于死地,长枪刺不进去,便用剑来砍,就是怕我夺取了他的王位。呸,我天马座一帆是什么人物,还会稀罕你这个连草都不长的王国的王位?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齐格鲁德道:“属下不敢。无论永恒之枪的主人是谁,属下都只忠于主上一人,但是,属下身为修罗神族的臣民,也有责任维护神的意志,请主上明察。”

安得斯不再说话,身上的金色光芒越来越亮,光芒之中,整个身体竟也慢慢浮了起来,齐格鲁德依然单膝跪在地上,弯腰低头,不敢正视安得斯,他说:“主上,如果你要处死属下,属下没有半句怨言,但是只要属下还有一口气在,今天就决计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天马半分。”

安得斯道:“我和你已经很久没有交手了,既然如此,今天就让你尝一尝我的英灵战衣的威力!”说着,双臂一分,便要向齐格鲁德出招。

齐格鲁德知道安得斯的力量惊人,不敢怠慢,连忙将一帆拉到身后。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殿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王兄,请等一下,小妹有事禀告。”

安得斯眉头一皱,身上的金色光芒渐渐散退,身体也回落到地面上来。

一帆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只见门外走进来一名女子,年纪约莫25、6岁左右,一把黑色的长发垂在肩上,身上披着一件半透明的白色纱衣,她的身材饱满,在纱衣后面若隐若现,女子慢慢走近,一帆看到她的脸圆圆的,眉毛弯弯,眼睛大大的,虽然比自己年长不少,但看起来依然十分可爱。女子走到安得斯面前,说道:“王兄,你怎么连齐格鲁德都不信任了呢?”

安得斯道:“我并不是不信任他,我只是为了我们的王国着想,铲除那些不利的因素而已。”

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杀了天马,王国的臣民会怎么想,到时,你这个王位还能坐得稳吗?”

安得斯心中一惊,左手一松,佩剑“铛”的一声,掉在地上。

女子对着安得斯盈盈下拜,说道:“王兄,我知道,千年以来,永恒之枪都是修罗神族的国王的武器,它是我们权力的象征。数百年前,我们神族曾经出现兄弟之间为了争夺王位而互相残杀的事情,最终也是因为永恒之枪承认了三兄弟之中的泰尔大人作为它的主人,这样,泰尔大人才在王国中建立起了无比的威信,成为了我们的国王。可是,王兄,难道你真的以为,泰尔大人仅仅是因为得到了永恒之枪,就成为了我们的国王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

“王兄,无论是我们的史书,还是故老相传,都说泰尔大人是一个正直而且善良的人。在三兄弟发生纷争的时候,他更是主动带领部队退出阿瑟加德,并且保护王国的臣民不受战火的伤害,因此,在泰尔大人确立王国的统治权之前,他早已经是深得民心,众望所归了,也正因为如此,永恒之枪才会选择了泰尔大人作为它的主人。所以,泰尔大人成为国王,是神的意志,更是所有臣民的意志——我们的创世之父厄坦大人,正是看到了泰尔大人将会成为一个万民爱戴的君主,才把永恒之枪赐给了他,而之后,泰尔大人果然没有辜负神的期望,在他的领导下,修罗王国真的日益强大起来。所以呵,永恒之枪只是一个象征,真正能巩固你的王位的,就只有王国的臣民的拥戴啊,王兄。”

这一番话,说得安得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仰天大笑,把永恒之枪向地上一插,说道:“哈哈哈哈,王妹,你教训得是。为兄我是一介武夫,平时只知道舞刀弄枪,对于历史典故,从来都没有仔细研究。你说得不错,作为一个君主,首先就应该爱护自己的臣民,而不是考虑如何巩固自己的王位。”说着,他向着齐格鲁德和克罗普斯深深一揖:“两位勇士,方才孤王一时糊涂,多有得罪,还请两位不要见怪。”齐格鲁德和克罗普斯连忙躬身还礼:“主上言重了,属下二人对主上忠心耿耿,绝无异心。”

安得斯走到一帆面前,将一帆扶了起来,微笑道:“天马,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永恒之枪会选择了你作为它的主人,但这是神的意志,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去猜测神的意思,只需要服从神的决定就足够了。”安得斯的手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白光:“天马,刚才多有得罪了,现在我先替你解开英雄之铐。”安得斯手上的白光射到一帆的手腕和脚腕之上,一帆只觉得身体一轻,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一下子就从身上飞散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无比的舒服,不禁问道:“请问大王,你刚才说的英雄之铐,那是什么东西?”

安得斯道:“英雄之铐,是用来锁住英雄的镣铐。任何人被英雄之铐锁住之后,如果他想要燃起小宇宙发动进攻,那么他就会全身剧痛,最后昏迷过去。不过,也只有真正的英雄,也配得上这英雄之铐啊,哈哈。”

一帆心想,你这样说,是恭维我吗?难怪刚才在牢狱里我一发动小宇宙,心脏就像被人抓住了一样。

安得斯将盖亚之刃,勒托的手镯,还有永恒之枪都交还给一帆。一帆刚接过永恒之枪,长枪之上立刻放射出七色的霞光,大厅众人都微微点头,均想:看来永恒之枪确实把他当作主人了。

安得斯又替一帆逐一引见大殿里的众人:那位圆脸的女子是他的妹妹,名字叫做狄俄涅,一帆看到她雪白的手臂露出在衣服之外,不禁心里砰砰乱跳,他生怕失礼,不敢多看,连忙躬身行礼;齐格鲁德身材高大,一头浓密的黑发,脸上长着细密的胡须,显得十分威武,一帆刚才得他保护,心里对他颇有好感,见他伸手过来要和自己相握,便连忙伸出右手迎了上去,说道:“大胡子,你真是威武啊,我最喜欢耿直的好汉了。”;克罗普斯也向一帆伸出右手,微笑道:“刚才得罪了,还请小兄弟不要见怪。”一帆本来对克罗普斯没有一点好感,但刚才看到他因为替自己说话而被安得斯打了一下,心里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半,这时又看到他神情友好,心想,如果自己再发脾气,也显得忒小家子了,于是说道:“克罗普斯你好,往后大家就是朋友了,那么你以后也就不要把你的寒气随便往我身上送,我这个人最怕冷,这次回去,只怕得大病一场了。”想了一想,又说:“请问和我一起的那位白银圣斗士在哪里呢,你们能释放他吗?”克罗普斯看了安得斯一眼,安得斯说道:“既然他是永恒之枪的主人的朋友,那一定不是奸邪之徒,克罗普斯,齐格鲁德,你们两人去迎接他到这里来吧。”克罗普斯和齐格鲁德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安得斯又命人摆开酒席,为两位圣斗士好朋友压惊和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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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7 19:52:25 | 显示全部楼层
五(2)、

一帆记挂着心马,不等酒席摆开,便说:“大王,我们这次来北极,实则是为了寻找一位女神。”然后,他便把雅典娜和哈迪斯之间的圣战,他自己如何被带到圣域,又如何和心马一起到圣衣坟场修复圣衣,却遇到冥斗士袭击,最后心马受伤昏迷等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最后,他说:“心马为了掩护我,被妮克斯之镜锁住了灵魂,我们的神医希波克拉底说他的灵魂现在正在镜中的结界中不断下坠,等到灵魂下坠到结界的底部的时候,就会灰飞烟灭,到时心马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了。心马是我的战友,而且多次救了我的性命,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他的灵魂解救出来。希波克拉底说要打破妮克斯之镜的结界,必须借助神的力量,我想起我和黑夜女神勒托有过一面之缘,她还托我把一只手镯交给她妹妹阿斯忒里亚,所以我想,阿斯忒里亚大人应该能帮助我们的。我听说她在北极隐居,但不知道她住在哪里,还请大王指点迷津。”

安得斯和狄俄涅互相看了一眼,安得斯道:“天马,你真的想去见见阿斯忒里亚大人?”

“不错,如果大王另外有什么差遣,请尽管吩咐,只要能见到阿斯忒里亚大人,我一帆一定火里往火里跳,水里往水里跳……”

安得斯哈哈一笑,打断一帆的话,说道:“那也不必,你来看看就知道了。”然后对狄俄涅说:“妹子,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安得斯带着一帆和狄俄涅穿过了大殿,大殿的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静悄悄的,墙壁上挂着昏暗的油灯,更使这条走廊显得阴森可怕。一帆心里发毛,心想,这是通向女神隐居的宫殿的走廊吗?我怎么觉得像走在监狱里面呢?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铁门,安得斯走到门前,单膝跪倒,说道:“臣安得斯,求见阿斯忒里亚大人。”说完,也不等里面的人答应,伸手便推开了铁门。

一帆听到安得斯说出“阿斯忒里亚”这个名字,心跳不禁骤然加速,等到铁门完全打开,他便紧紧跟着安得斯快步走了进去,刚一踏进铁门,就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全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安得斯向旁边一让,说道:“天马,阿斯忒里亚大人的居室,就是这儿了。”

一帆定神一看,只见铁门里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陈设简单,正中央放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左边是一个书柜,上面似乎密密麻麻的放了不少典籍,右边是一张床,床边还有一个柜子,柜子上面摆设着梳子和镜子,房间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十分整齐干净,确实像是一位少女的闺房。在床边,一位少女坐在那里,侧着头,左手拿着镜子,右手拿着梳子放在头上,似乎正在看着镜子梳头。一帆看到这位少女,心跳更急了,他走上两步,颤声问道:“你……这个,请问,你就是阿斯忒里亚大人吗?”

少女没有回答,一帆隐隐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他定了定神,又再看了看那位少女,这才发现,从他走进房间一直到现在,少女的姿势完全没有改变过,依然是侧着头,拿着镜子和梳子,梳子也仍然放在头上,一动不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斯忒里亚大人……在二百多年前,就已经石化了。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族人,一直在等待她重新醒来……”安得斯的声音沉重。

“你说什么?”一帆这才发现,虽然阿斯忒里亚的肤色乍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如果仔细察看,就会发现,她的皮肤完全没有常人那种柔和的色彩,灯光之下,阿斯忒里亚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反射着各种光芒,仿佛她的身体就像一块镜子一样。

“她……她变成了石头……”一帆颓然坐倒,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似乎既是悲伤,又是愤懑,还有几分自责:“这样一来,一切都落空了……混帐,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几乎连命都送掉了,这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到了最后,还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心马的灵魂逐渐消逝吗?”一帆双手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似乎要把自己的头发全部硬拔出来。

狄俄涅看到一帆这么失望,于心不忍,便上前安慰道:“天马,死生有命,有些事情原来不是我们人类可以改变的。但是,我又觉得,冥冥中似乎上天早有安排,如果你不是为了解救双鱼座,你也不会带着永恒之枪来到我们的王国,那么我们也就不会知道神的旨意了。所以,我想,上天一定不会让你的朋友就这样死去的,我们再想想办法,或者会有别的途径破解妮克斯之镜的束缚的。”

一帆一跃而起:“不错,你们说谁能成为永恒之枪的主人,这是神的旨意。我机缘巧合,无意中得到了这件宝物,然后又碰巧来到北极,遇到了你们,也把永恒之枪带了回来,整件事情都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纵着。既然如此,神一定不会就这样让心马死去的!”

忽然,一帆觉得身上有些异样,同时安得斯和狄俄涅也“咦”的一声,显然是十分惊讶,狄俄涅指着一帆的胸口,低声惊呼:“天马,你看。”

一帆顺着她是手指低头一看,自己也不禁吃了一惊,在他的胸前,竟然隐隐出现了一片红色的光芒。一帆呆了一下,随即就想起来了:“啊,是了,我怎么把这件宝物给忘了呢?”他伸手入怀,从贴身的地方把勒托交给他的手镯拿了出来。这个手镯刚被拿出来,就立刻放射出明亮的红色光芒,然而,红光虽然明亮,但并不耀眼,而且在光芒中好像还透出几分温暖,几分平静。这个房间里本来寒气森森,但是现在在这个手镯的红光照耀之下,一帆只觉得身上的寒意渐渐散退,仿佛一位远航的水手,即将回到自己家里,在遥远的海面上看到了守候着自己的妻子点起的烛光,又仿佛自己已经回到家中,看到母亲正在灶边忙碌,桌上却已摆着可口的饭菜。一帆想起自己的母亲,眼眶一红,差点便要流出眼泪,他抬起头,正好看见狄俄涅的脸上划下两颗泪珠,滴落在地上。狄俄涅见一帆看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勉强笑了笑,说道:“真对不起,不知怎地,我忽然想起了已经过了身的母后,心里难过,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一帆说道:“我刚才也和你一样,想起了母亲。我的妈妈,她被不知冥王还是冥后的人杀死了,我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是我害了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安得斯忽然说:“你们看,阿斯忒里亚大人的身体发生变化了。”

一帆和狄俄涅急忙转头,果然,已经石化了的阿斯忒里亚的身体,此时也放射出红色的光芒,仿佛是和勒托的手镯产生了共鸣,渐渐地,阿斯忒里亚的身上的颜色变得柔和起来,脸上的皮肤也似乎忽然了生气。一帆又惊又喜,心想,难道这个手镯能让阿斯忒里亚恢复过来吗?又过了一会儿,阿斯忒里亚身上那些不协调的质感和反光感已经全部消失,现在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刚睡醒的少女,正对着镜子精心打扮自己一般。可是,她的头依然侧着,手也照样拿着镜子和梳子,身体没有一点点动作。

一帆有点失望,他走上两步,轻声地叫唤了“阿斯忒里亚”两声,阿斯忒里亚自然没有回答,他又走上了两步,这时,他看到了阿斯忒里亚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大很明亮,就好像黎明前的金星,然而,此时此刻,在这双眼睛里空洞的没有一丝神采,只是茫然地看着前方。

猛然,一帆的心跳了一下,自从看到阿斯忒里亚的眼睛开始,他似乎又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沉思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了看阿斯忒里亚,忽然明白了:阿斯忒里亚被石化的时候正在照着镜子梳头,那么她的眼睛应该看着镜子才对,可是现在,她的眼睛分明看着别的地方,这么说来,那天早上,阿斯忒里亚正在梳头,在被石化前的一瞬间,她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于是眼睛向别的地方看了过去,然后,她的身体就被石化了。

一帆顺着她的眼光回头看去,发现阿斯忒里亚目光注视的地方,原来就是房间的门口。一帆心想,这样看来,那时阿斯忒里亚可能是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或者有人推门进来,她便顺着声音向门口看了一眼,结果身体就被石化了。想到这里,他又猛然想到:对了,修哥的圣衣上有一个盾牌,任何人只要被盾牌上的蛇妖的光芒照到,身体就会石化。难道,难道说,石化阿斯忒里亚的人,就是两百多年前的英仙座圣斗士。可是,圣斗士和修罗神族也好阿斯忒里亚也好,一向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才对,那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到北极干这种事情呢,但是,如果说不是英仙座,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把一位女神的身体石化呢?

一帆一边想,一边情不自禁地走到阿斯忒里亚双眼凝视的地方,和她的目光相接触。在阿斯忒里亚空洞的瞳孔里,一帆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修哥在的话,他或者有办法解救这位女神的。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一帆发现,在阿斯忒里亚的瞳孔里,自己的影子旁边,还站着一个长发的女人,这个女人长发低垂,看不清楚模样,但显然不是狄俄涅。一时间,一帆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冷冷的,仿佛有人,或者有一个鬼,站在身后。

他后退了两步,猛地脑海里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天马~~天马啊~~你要救救我啊……我好痛苦,好痛苦啊~~”

一帆吃了一惊,问道:“你,你是谁?”

那个女子的声音又说:“天马~~天马啊~~我就是坐在你面前的阿斯忒里亚的灵魂啊……我好痛苦~~我的灵魂被困在英灵殿的寒冰里,正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啊~~”在阿斯忒里亚的瞳孔里,一帆分明地看到,那个长发女人跪倒在地,一手捂住了头,另一只手伸了出来,伸向了自己。

“你,你真的就是阿斯忒里亚?你说什么英灵殿,那是什么,在什么地方?”

“天马啊~~你要救救我啊~~你拉着我的手,把我从英灵殿里面救出来吧……”阿斯忒里亚的瞳孔里,女子的身体不断地震颤着,她伸出来的手也不断地发抖,显得十分痛苦,忽然,女子的身体一晃,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后拉扯着,女子尖声叫道:“他们,他们发现了我……天马,天马,快救我,快救我啊……”女子的身体,开始渐渐地向着瞳孔的深处滑去。

一帆伸出手,想要拉着女子的手,可是女子的身体向后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帆这一下拉空了,他急忙走上几步,又要去拉女子的手。

一帆的身后,安得斯和狄俄涅一直看着一帆的动静,开始的时候,他们看到一帆忽而低头沉思,忽而前进后退几步,都觉得有点奇怪,此时,他们看到一帆忽然两眼发直,一步一步地向着阿斯忒里亚走去,都不禁吃了一惊。他们一左一右跃到一帆的身边,安得斯道:“天马,不可对阿斯忒里亚无礼”,狄俄涅则说:“天马,你怎么了?”两人同时伸手,要拉住一帆的身体。谁知他们的手指刚刚碰到一帆的手臂,骤然觉得从一帆的身体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击出来,他们两人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之下竟然都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好几步。这时,一帆已经走到阿斯忒里亚的身前。

一帆快步上前,身体向前一探,左手伸出,眼看就要拉住女子的右手了,女子的右手猛向一帆的左手抓过来,说道:“天马,谢谢你……”就在她的手就要碰到一帆身体的一刹那,突然,在一帆和女子之间出现了千万道红色的光芒,红光之中,女子一声惊呼,身体忽然变成了一缕轻烟,在光芒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帆只觉得胸口像被人猛烈地打了一拳,不由得“蹬蹬蹬”地后退了几步,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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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3)、

狄俄涅走上前来将一帆扶起,问道:“天马,你怎么了,刚才怎么突然失了神地向前走呢,叫你也不答应。”一帆喘了口气,说道:“我,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你们刚才叫我了吗?我只看到阿斯忒里亚的眼睛里有一个女人,呼唤我的名字,让我去救她。我便走了过去,可是,忽然出现了很多红光,然后她就消失了,我也被一股力量推了开来。”

“红光?那一定是你手上的手镯发出的光辉了”,狄俄涅说:“这个手镯,是用红纹石做的。我在书上看到过红纹石的图片,通体透明的石头上有一道一道散发着深红色光芒的纹理,就像这个手镯那样。据说,红纹石是奥林匹亚山上的宝石,被天后赫拉无意中得到。勒托大人手上的这个红纹石手镯,八成是宙斯为了讨好她,偷偷地从赫拉的藏宝箱里拿出来送给她的吧?”说着,她用手捂着嘴巴,“哧哧”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你的学问真是丰富,怪不得刚才这个手镯上的光辉,能把阿斯忒里亚那石化的身体软化下来,这件宝物真的了不起啊。”

狄俄涅道:“红纹石虽然是宝物,但也需要小宇宙激发它的潜能,否则,如果落在普通人的手里,那也只能是一块寻常的石头而已,就好像”,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帆一眼:“就好像永恒之枪,如果拿着永恒之枪的人没有强大的小宇宙,那么永恒之枪的威力也是不能发挥出来的。”一帆脸上一红,讪讪的觉得有点尴尬,幸好对方是一位美貌女子,所以他心里也并不恼怒。只听见狄俄涅继续说道:“刚才,在手镯的红色光芒之中,我感觉到了很柔和的小宇宙,就像慈母的身体那样温暖,我想,这样和蔼而亲切,充满了母性的小宇宙,一定是女神祈祷的力量。这千年以来,勒托大人想必时刻牵挂着她的妹妹和她的儿女,她默默地为他们祈祷,把祈祷的力量注入到这个手镯里,因此,当勒托大人的亲人们遇到危难的时候,在手镯里积累了超过一千年的祈祷的力量就会释放出来,保护他们。”

一帆道:“你这样说很有道理啊。难怪刚才我也仿佛看到了我的妈妈。可是,既然这个手镯是会保护阿斯忒里亚的,那为什么在刚才我快要救起她的时候,它却反过来阻止我呢?”

狄俄涅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个手镯既然是勒托大人让你交给她妹妹的,而且手镯中潜藏着母性的小宇宙,你也能感觉得到,因此,无论如何,这个手镯是不会伤害阿斯忒里亚大人的”,顿了一顿,她又说:“那么,你确定刚才你看到的影子,真的是阿斯忒里亚大人本人吗?”

一帆呆了一下,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忽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里涌上来:“难道,你是说,刚才我看到的,根本不是阿斯忒里亚,那,那是……”那个已经到了嘴边的“鬼”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狄俄涅安慰一帆道:“天马,你也不用惊慌,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刚才我和哥哥都在这里,如果阿斯忒里亚大人真的要告知你什么,那我们应该也能感觉到她的小宇宙才是。可是,刚才我们只是看到你两眼发直地向前走,似乎,似乎灵魂已经出窍,又或者说是像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一样,所以,我们才担心起来。”

安得斯皱眉道:“妹子,按照你的意思,天马看到的应该是敌人了,但就算是敌人,我们也应该能感觉到他的小宇宙,不是吗?”

一帆只觉得头脑里一片混乱,似乎自从出生以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复杂的事情,猛地,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问道:“那么,你们知道英灵殿吗?”

“英灵殿?”安得斯和狄俄涅齐声惊呼:“你也听说过英灵殿?”

一帆道:“我不知道,可是刚才我看到的那个女人告诉我,她被困在英灵殿的寒冰里,让我去救她,所以我想,这个英灵殿会不会和阿斯忒里亚变成石头有关系呢?”

安得斯和狄俄涅互相看了一眼,安得斯点了点头,对狄俄涅说:“妹子,你读的书多,你和天马详细说说吧。”狄俄涅于是请安得斯和一帆坐下,她对一帆笑了笑,说道:“天马,你既然是我们的永恒之枪的主人,那么我们神族的一些事情,也应该让你知道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就把这个故事从头说起吧?”

一帆拍手道:“好啊,好姊姊,那你快讲吧,我最喜欢听故事了。”狄俄涅一直都对他十分亲切,一帆对她很有好感,这时情不自禁地便称她做姊姊。

狄俄涅说道:“在这个世界刚刚形成的时候,大地上没有光,没有水,也没有生命,那个时候,我们的创世之父厄坦生活在天堂里,和他的父亲,全宇宙最伟大的宇宙之神生活在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厄坦对天堂的生活逐渐厌倦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只想离开他的父亲,自己一个人独立地生活。他的父亲没有阻拦他,便把他送到了大地上。

厄坦来到了大地上,眼前一片黑暗,大地上没有光,到处都是凛冽的寒风,他只觉得浑身冰冷。他奋力地向前走着,不久,他觉得口渴了,可是大地上没有水,他觉得肚子饿了,可是大地上没有食物,他觉得无比的孤独,寂寞,可是,大地上根本没有一丝生气,他坚持不住了,便跪在地上向他的父亲求助:

‘无比伟大的父亲啊,为什么这片大地上没有一丝光芒,没有一滴水,也没有任何生命呢?为什么你要把我抛弃在这个荒芜的地方啊?’

这时,天上响起了他的父亲的声音:‘儿子啊,难道这不是你的要求吗?在一片一无所有的大地上,独立地生活。’

‘可是,父亲啊,我至少希望有一个人陪着我。’

‘好吧,你抬起头,看着东方的地平线吧。’

厄坦抬起头,向着东方的地平线看去,只见在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颗星星,这颗星星越来越亮,越来越大,从星星之中,一位美丽的少女慢慢地走了出来。

少女来到厄坦的身边,对他说:‘厄坦大人,我的名字叫做启明仙子,我将陪伴着你,和你一起生活在这片大地上。’说完,她捡起了两块石头,互相敲击,一下子,火焰就从石头上升起了。火光之中,厄坦看到了这位少女的容貌,那是厄坦大人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他爱上了她。他拉着她的手,亲吻了她的嘴唇。这时,厄坦已经很疲劳了,于是,他就在启明仙子的怀里睡着了。

当厄坦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启明仙子正坐在他的对面,她的身体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然后,从她的口里升起了一轮红日,接着,启明仙子的口里吐出了蓝天和云彩。太阳的光辉洒在蓝天上,天上的云彩映出了七彩的颜色。这些云彩互相融合分散,有一些云彩变成了雨,落到了地上,于是,地上就有了江河湖海。

厄坦没有想到,原来这片大地竟是如此美丽。启明仙子站了起来,问道:‘厄坦大人,你喜欢这片大地吗?’厄坦说:‘当然了,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景色。启明仙子,请问我可以娶你为妻,永远和你在一起吗?’

启明仙子道:‘真是抱歉,厄坦大人,虽然你的父亲让我陪伴着你,但我是贞洁的仙子,我不能对任何人产生爱欲,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意。’说完,启明仙子就回到了天上。

现在,这片大地上充满了光明,而且还有气象的变化,风云雨雪,此去彼来,但是厄坦仍然觉得不满足,于是,他又跪在地上,祈求他的父亲帮助他。

‘儿子啊,现在的大地上,已经有了光明和温暖,你已经可以在这里自由地生活了,那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父亲啊,虽然我的身体已经不再感到寒冷,但是,我的内心依然感到十分寂寞啊。’

‘好吧,你抬起头,看着西方的地平线吧。’

厄坦抬起头,向着西方的地平线看去,只见在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颗星星,这颗星星越来越亮,越来越大,从星星之中,一位美丽的少女慢慢地走了出来。

少女来到厄坦的身边,对他说:‘厄坦大人,我的名字叫做长庚仙子,我将陪伴着你,和你一起生活在这片大地上。’这位少女的容貌也是十分美丽,厄坦爱上了她,他拉着她的手,亲吻了她的嘴唇。就在这时,天上的太阳忽然慢慢地落到了西方的地平线之下,世界又恢复了黑暗。但是,厄坦已经不再觉得寂寞,这一个晚上,他和长庚仙子结为了夫妻。

第二天厄坦醒来的时候,太阳正从长庚仙子的身后升起。厄坦看到长庚仙子张大嘴巴,从她的嘴巴里吐出了青色的草地,绿色的树木,霎时间,整个世界变得郁郁葱葱,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死气沉沉的荒原。厄坦很高兴,拉着长庚仙子的手,尽情的游玩。

厄坦对长庚仙子说道:‘现在这个世界真美啊,可是,为什么这片大地上只有我们可以奔跑,可以说话呢,为什么没有其他的生物能和我们分享这样的美景呢?’

长庚仙子说:‘厄坦大人,只要每天晚上你与我共枕而眠,那么,我就可以为你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生物。’

厄坦于是每天晚上都和长庚仙子共枕而眠,到了白天,从长庚仙子的嘴里吐出各种动物。这片生机勃勃的大地越来越热闹了。但是,厄坦大人仍然不满足,因为大地上虽然有各种动物,但还没有人类。终于,有一天早上,长庚仙子的嘴里没有再吐出动物,厄坦看到她的腹部鼓了起来,她告诉厄坦,自己怀孕了,即将要为他生下一对子女。厄坦十分高兴,为长庚仙子采摘了很多果实,陪伴着她。到了黄昏的时候,长庚仙子果然生下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的名字叫做修罗,女孩的名字叫做华纳。

这时,长庚仙子对厄坦说:‘厄坦大人,我要回到天上了,从此,你就是这片大地的统治者,你的子女生下的子孙,将永远向你朝拜。’说着,她交给厄坦一支长矛,一个指环,和一把宝剑:‘这是你的父亲托我交给你的三件宝物。这支长矛叫做永恒之枪,它象征着权力和勇武,持有永恒之枪的人,将登上王位,,用长枪的力量保卫家园——你要把永恒之枪交给修罗,因为他将成为大地之王;这个指环叫做丰收之环,它象征着财富和婚姻,持有丰收之环的人,将负责耕作和繁衍后代,使这片大地永远生生不息——你要把丰收之环交给华纳;这把宝剑叫做胜利之剑,它象征着公平和正义,如果拿着永恒之枪的人变得凶恶残暴,或者拿着丰收之环的人变得贪婪卑鄙,那么拿着胜利之剑的人就可以去处决这些被私欲腐蚀了灵魂的恶徒——这把胜利之剑,你拿在手中,日后在你的子孙里挑选一个正直之人,就交给他吧。’说完,长庚仙子就回到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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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4)、

听到这里,一帆插口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修罗神族和华纳神族的起源吧?可是,这两个神族的祖先明明是兄妹,为什么到了后来会反目成仇呢?”

狄俄涅道:“这是因为后来华纳的心灵受到了黑暗力量的腐蚀,于是本来和平美丽的大地,就变成了两大神族的战场了。唉,其实我也搞不懂,打仗有什么好呢,为什么大家一见面就要剑拔弩张呢?如果能和平友好地往来,就像王国建立的初期那样,那该多好啊。

那时,厄坦遵照长庚仙子的吩咐,把永恒之枪交给了修罗,让他成为了大地之王,把丰收之环交给了华纳,让她负责耕作和繁衍。修罗和华纳生下了无数子女,这些都是厄坦的子孙,他们都向厄坦朝拜。那个时候,是大地王国最繁荣的时代,王国里面没有战争,没有冲突,所有臣民都安居乐业。可是,在这个王国里,有一个人并不快乐,她就是华纳。

华纳为修罗生下了很多孩子,她每天都要忙着哺乳婴儿,照看孩子,还要安排整个王国的农耕事务,她的丈夫修罗是王国的君主,负责保卫国家,他每天都要在外面练习武艺,训练兵士,没有时间帮助华纳处理内务,于是,华纳的心里渐渐觉得不公平起来:我每天在家里都忙得停不下来,而你却总在外面骑马射箭般的玩乐,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有一天,华纳正在田里劳作,忽然有一条蛇爬到她面前,蛇抬起头,对她说:‘华纳,为什么你为这个王国贡献了这么多,却只能呆在家里受苦呢?为什么修罗每一天都无所事事,却可以成为这个王国的君主呢?’华纳一怔,蛇又说:‘这个王国的所有臣民,都是你曾哺育过的子女,这个国家的所有粮食,都是由你亲手播种亲手收割,你才是这个王国最伟大的人,你才应该得到永恒之枪,成为王国的君主。’

华纳说:‘可是,修罗是我的丈夫,我怎么能背叛他呢?’

蛇说:‘你不知道吗,修罗已经厌倦了你的身体,他早已和你为他生下的女儿们住在一起,她们也已经为他生儿育女,很快,他就会宣布废黜你的王后之位,把你赶出阿瑟加德。’

华纳相信了蛇的说话,她问:‘那我应该怎么办呢?他手中有永恒之枪,我敌不过他。’

‘只要你取得胜利之剑,就不用畏惧永恒之枪的力量了。’

‘胜利之剑在父亲的那里,他不会把这把宝剑交给我的。’

‘你把我带到你父亲的面前,我有办法让你得到胜利之剑。’

蛇低声地告诉华纳见到厄坦的时候应该怎么说。被愤怒蒙蔽了的华纳完全相信了蛇,便带着蛇一起去见她的父亲。她对厄坦说:‘父亲,女儿看到你每天都郁郁不乐,很想为你分忧,你是不是仍在想念着我的母亲,长庚仙子?’

厄坦的心里,确实时常想念着长庚仙子,他点了点头,于是华纳说:‘我有办法可以让你永远和长庚仙子在一起。’她拿出了一个盒子,交给厄坦:‘盒子里面有一件宝物,可以让你回到长庚仙子的身边。’厄坦很高兴,接过盒子打了开来。盒子里突然跃出一条毒蛇,一下子咬住了厄坦的喉咙,厄坦挣扎了一下,就死了。

华纳得到了胜利之剑,她拿着胜利之剑走到宫殿外,号召国民和她一起讨伐修罗。有一部分国民相信了华纳,另一部分国民则依然信奉拿着永恒之枪的修罗,他们来到修罗身边,告诉修罗华纳杀死了厄坦,于是,王国就分裂了,王国的臣民也分成了修罗神族和华纳神族两个大族,彼此之间的战争,一直延续了数千年。”

一帆道:“华纳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是个大大的坏人。而且,虽然她抢到了胜利之剑,但按照长庚仙子的约定,只有拿着永恒之枪的人才是君主,那华纳神族的人,就相当于背叛了王国了。”

狄俄涅道:“是的,我们修罗神族的人,也都这样想。我们修罗神族的人,多数都是士兵和武夫,身强力壮,因此在和华纳神族的战争中,我们也一直占着上风。然而华纳神族拥有丰收之环,他们的领地总是粮食充足,生活富庶,因此,有不少臣民心甘情愿追随着他们;而且,他们手中拿着胜利之剑,这把象征着公平和正义的宝剑,也蒙蔽了不少臣民的眼睛,让他们看起来似乎是正义的一方。反过来,由于我们修罗神族不善于耕种,因此只能靠打猎为生,在年景不好的时候,也不得不进攻华纳神族,抢夺他们的粮食以为己用。唉,如此一来,在华纳神族的人的口里,我们神族的战士就更被污蔑成好战的魔鬼了。

厄坦被毒蛇咬死之后,他的灵魂回到了天上,蛇没有欺骗华纳和厄坦,因为厄坦回到天上之后,就又和长庚仙子住在一起了。可是,厄坦大人依然关心着大地上的一切,他看到他的王国分裂,子孙们自相残杀,心里很悲痛。为了保护他这些战死了的子孙的灵魂,让他们不用在地狱里受苦,他就用他的神力建造了英灵殿,让所有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士们的灵魂,都可以在英灵殿里安息。”

一帆道:“狄俄涅姊姊,你讲的故事真好听,这样一来,我也大概明白了你们两个神族之剑的恩怨了。那么,故事里面的英灵殿真的存在吗?它在什么地方呢?”

狄俄涅道:“英灵殿是真的存在的,它就在北极点上,是大地的中心,所有的一切都要围着英灵殿旋转。一直以来,英灵殿都是修罗神族和华纳神族共同的圣地,因为按照史书的记载,两个神族的战士的灵魂,都要回到英灵殿里。”

一帆道:“我想到英灵殿去看看,不知是否方便呢?刚才的事,虽然说对方不知道是谁,但如果万一阿斯忒里亚真的被困在英灵殿里,或者我们可以将她就出来……对了,阿斯忒里亚为什么会和你们在一起呢?”

狄俄涅抿嘴笑道:“天马,都怪我没有说清楚,阿斯忒里亚就是长庚仙子的化身啊。我们把厄坦大人尊称为创世之父,而阿斯忒里亚就是我们的母亲。她在天上看到自己的子女们争斗不休,于心不忍,于是就化作凡人来到我们的王国,教育我们耕作和纺织,让我们不用总去抢掠华纳神族,此外,她还教我们神族的女孩子读书识字,她说,虽然修罗神族拿着永恒之枪,是真正的继承者,但是永恒之枪的戾气太重了,如果不化解的话,我们神族的人就会堕入魔道,成为只会战斗的狂战士,化解的办法,就是读书识字。”说着,她看着安得斯,“哧哧”地笑了起来。

安得斯脸上一红,说道:“你又笑我不读书了。可是你们女孩子读了那么多书又有什么用?英灵殿不照样被华纳神族的人占领了?我们现在连到英灵殿祭祀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帆吃了一惊:“英灵殿被华纳神族占领了吗?可是,你们刚才不是说,华纳神族根本打不过你们吗?”

狄俄涅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一直以来,修罗神族都是战无不胜的。可是,在二百多年前,战况却出现了变化。那时,我们在阿斯忒里亚大人的教导之下,国家越来越富足,士兵的战斗力也越来越强大。当时我们神族的国王赫尔莫德决定讨伐华纳神族,想要把华纳神族全部歼灭。当时阿斯忒里亚大人并不同意战争,但神族上下战意昂扬,她终于还是顺从了大家的意志。一开始,华纳神族节节败退,我们的大军很快就包围了他们的王城芬布尔,可是,突然从芬布尔里冲出了无数身穿黑色盔甲的战士,他们骁勇善战,而且他们还能使用魔法,能从英灵殿里召唤出英灵军队,和他们一同作战。那一场战斗相当惨烈,我们神族可以说是惨败,不但战士们死伤无数,就连国王赫尔莫德也战死了,而且永恒之枪被那些黑色盔甲的战士夺去,英灵殿也落入华纳神族的手里,但华纳神族的死伤也十分惨重,元气大伤,而那些黑色盔甲的战士又忽然消失了。于是,双方签订了停战协议,并且互相交换了人质,作为和平的约束——双方送出的人质,都必须是公主或者王子,那么,如果有一方轻举妄动要主动挑起战争的话,那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儿子或女儿置之死地了。”

安得斯忽然双拳紧握,大声道:“可是,可是谁想到华纳神族的人竟然如此卑鄙!二十年前,他们名义上是送来人质,实际上送来的竟然是刺客,要行刺父王!当时,母后就在父王身边,她用身体挡住了刺客的攻击……母后,她,她,当场就死了……”说到这里,安得斯的声音嘶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虽然后来刺客被我们剁成了肉泥,但是母后她,她也救不回来了。父王因此郁郁不乐,没过多久也死了。我,我恨死华纳神族的奸徒们,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带领人马把芬布尔踏为平地!明天,就是明天,我就要把关押在这里的华纳神族的尼奥尔德和希芙杀死祭天,然后发兵芬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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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9 16:13: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才伟 于 2012-7-29 16:40 编辑

六(1)、

安得斯越说越激动,他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身上金光流转,身体也慢慢在光芒中升了起来。

一帆刚才在大殿上看到过安得斯这个架式,知道这是英灵战衣的起手式,心想:这里又没有敌人,你燃烧起小宇宙来干什么,难道想拆房子吗?

狄俄涅见状也吃了一惊,她连忙走到安得斯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说道:“王兄,你冷静一下。母后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现在就算把华纳神族的人通通杀光,母亲也不会活过来了。这二百年来,两个神族之间虽然仍有一些冲突,但以往那种在战场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景象,已经看不到了,我们的臣民,也不用再饱受战争的苦难,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如果我们发起战争,那么,又有多少个家庭要被迫妻离子散,又有多少孩子会像我们这样,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

安得斯大声道:“就算修罗神族全军覆没,就算要付出整个阿瑟加德王城作为代价,我也要进攻芬布尔!你宁可姑息忍耐,任由华纳神族的奸徒逍遥法外,都不愿意为母后报仇,你,你心里还记得我们的母亲吗?”他右手一挥,狄俄涅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身体把桌子和椅子都撞倒了。

看到自己的妹妹摔倒,安得斯似乎清醒了一些,他急忙收起了小宇宙,扶起狄俄涅,说道:“妹子,实在抱歉,我一时激动,竟然把你推倒了。你……痛吗?”

狄俄涅眼睛含泪,哽咽着说:“大哥,我怎么会不想念母后呢?你还记得吗,父王和母后死的时候,我们还是小孩子,你那时就像疯了一样,每天又是哭闹,又是乱踢乱打,我的心里也很悲痛,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不知哭了多少次,后来眼泪流干了,眼睛里还流出了鲜血,可是,在你面前,我还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陪着你,安慰你,收拾那些被你毁坏了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是因为,我生怕,生怕你一怒之下,会做出些什么事情,送掉了自己的性命。我已经失去了母亲和父亲,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兄长,我不想在这茫茫天地之间,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人。大哥,你明白我的心意吗?”说到这里,不禁泪如泉涌。

安得斯心潮起伏,心里既是惭愧,也有一点内疚,他把狄俄涅搂在怀里,柔声说道:“妹子,我……我是一个粗人,我一直不知道你心里的痛苦。我刚才也只是一时冲动,你放心,我以后不会随便动怒了。”

狄俄涅伏在兄长的怀里低声地哭着,身体微微颤动,安得斯看到狄俄涅哭个不停,心里惶恐,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低声地安慰她。一帆站在一旁,不禁有一点尴尬,心想,你们这是把我当死人啦,那我也只好装死人了。

过了一会儿,狄俄涅抬起头,对安得斯说:“大哥,我们失去了父母,心里是这么的痛苦,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王国里的每一个孩子,他们也有父母,如果他们的父母在战场上牺牲了,那他们也会和我们一样的悲伤和痛苦啊。相比之下,我们生活在王宫里,父母死了,身边还有仆人和大臣,我们不愁吃喝,也不会衣不蔽体流离失所,可是,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呢?他们多是穷人家的子女,在家里父母就是唯一的劳动力,如果没了父母,那等待他们的就是在冰天雪地的荒原上冻死和饿死的结局。大哥,这样值得吗?为了报仇雪恨,却要这些无辜的人们,无辜的孩子,作为我们的父母的陪葬品,这样做是对的吗?在茫茫的冰原上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尸体,这样的景象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为了我们的王国,为了我们王国的臣民,王兄,请你一定要珍惜这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啊。”

安得斯说道:“是是,妹子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依你,你别哭了。”他替狄俄涅擦干了眼泪,又把椅子摆好扶着狄俄涅坐了下来。一帆看到狄俄涅的双眼红红的,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不禁又想起了黛丝,心想,黛丝小姐哭的时候,也是特别的让人怜爱,她身子单薄,一哭起来身体就好像要倒下似的,让人禁不住想抱着她安慰她,这个狄俄涅看上去比黛丝小姐坚强,可是没想到原来哭起来也是同样的柔弱……黛丝小姐,你在圣域还好吗?

狄俄涅看到一帆看着自己,脸上微红,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兄妹吵架,让你见笑了。”一帆连忙摆手道:“不,不会。你劝你的哥哥不要打仗,这真是大大的好事。说实在的,其实我也希望雅典娜和哈迪斯握手言和,大家不用打仗。唉,因为圣战,我那村子里的人都被杀光了,如果,如果哈迪斯不是总要和雅典娜过不去,如果哈迪斯身边也有一个妹妹这样劝劝他,那该多好……”

安得斯生怕妹妹呆在这里,又会勾起伤心的回忆,便提议大家回到宫殿里饮宴。于是三人离开了阿斯忒里亚的居室,往宫殿走去。

三人刚走到宫殿旁边,就感觉到从宫殿里传出两股凌厉的小宇宙。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下,安得斯皱眉道:“怎么又打起来了?”狄俄涅也说:“是克罗普斯的小宇宙,他……不应该是冲动的人啊。”一帆道:“刚才克罗普斯和齐格鲁德一起去请克甫斯,难道是他们言语上有什么冲突,又打起来了?”

三人急忙冲进宫殿,只见大殿之上,灯火通明,酒席已经摆开,克甫斯和克罗普斯面对面地站在大殿的正中,身上都是光华乱转,齐格鲁德站在一旁,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似乎只是袖手旁观,并没有劝架的意思。

安得斯大声喝道:“克罗普斯,住手,克甫斯是我们的贵客,不得无礼!”可是,安得斯的话还没说完,大厅中央的二人已经发动攻势了,只见一道红光从克甫斯的身体升起,直向克罗普斯的胸前飞去,克罗普斯这边也升起一道蓝光,两股力量互相碰撞,大殿里的杯子碟子都震得嗡嗡作响。亮光之中,克甫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克罗普斯的身体晃了一下,后退了两步。

齐格鲁德的嘴角抽了一下,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克甫斯和克罗普斯二人仍然互相对望着,一帆担心他们还要再出手相斗,连忙走到克甫斯身边,说道:“老将军,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之前的一些冲突,其实是误会而已,老将军你先坐下吧。”

克甫斯忽然仰天大笑,走上前去双手握住克罗普斯的手,说道:“哈哈哈哈,果然好本事,刚才老夫这一击,竟被你不动声色的就化解了,真是让人佩服。”克罗普斯微笑道:“老将军这是手下留情了,你的力量惊人,我抵挡不住,只能后退。”克甫斯笑道:“你刚才这一退,只怕还是故意相让,免得我这张老脸没地方搁啊,哈哈。”他转头向安得斯躬身行礼,说道:“大王,请恕老夫刚才无礼。我被这位克罗普斯关了半天,心里不服,所以刚才想和他再切磋一下,没想到你手下的战将个个都是识大体之人,对我一再相让,倒显得我是一个小气之人了,真是失礼了啊,哈哈哈。”

安得斯也笑道:“老将军过谦了。老将军失手被擒,只是因为当时身上有伤,克罗普斯占了便宜而已。我听天马说你是圣域里的一员猛将,要是真的正面交锋,克罗普斯绝对占不到半分便宜。”

克甫斯摇头道:“克罗普斯的小宇宙十分强大,论实力,绝不在黄金圣斗士之下,至于这位齐格鲁德”,他看了一眼齐格鲁德,接着说:“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大王手下有这么多武艺高强的战将,真是国家之福啊。”齐格鲁德笑道:“我就是一介武夫,身上有一点蛮力而已,又有什么深不可测了,老将军太抬举我了。”一帆看到克甫斯和大家有说有笑,相处得十分融洽,心里也十分高兴,便过来招呼克甫斯一起入席。克甫斯看到一帆,不禁又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今番是你救了我,哈哈,老夫现在就叨个光,和你一起在这里蹭一顿酒饭了。”

席间,安得斯向众人介绍了一帆和克甫斯,大家听说一帆竟然是永恒之枪的继承人,都不禁十分惊讶,但看到永恒之枪在一帆的手里光芒四射,又不由得相信起来。有一些人当即站了起来,就要对着一帆跪拜,一帆连忙站起来,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地说:“各位各位,千万不要这样,我只是机缘巧合拿到了这件宝物,说实在的我自己都觉得受之有愧。据说谁是永恒之枪的主人,这是神的意思,我想这回神暂时让我拿着它,一定有什么深意,总之我只是暂时的主人,一旦神交托下来的事办完了,我一定完璧,这个,完枪归赵。”安得斯道:“不论暂时也好,永久也好,总之这是神的意思,你就是神的使者,这是错不了的。日后如果你看到孤王有什么处事不当,请当面指出,不用给孤王留面子。”众人知道永恒之枪乃是王权的象征,现在看到安得斯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王位没有得到上天的承认而耿耿于怀,依然十分尊重神的意志,都觉得十分欣慰,便齐声高呼:我们愿意永远追随安得斯陛下,永远听从天马大人的吩咐。安得斯看到大家的眼神坚定,并没有因为自己不能拿到永恒之枪而产生二心,不禁看了狄俄涅一眼,心想,妹子说的果然没错,作为一个君主,首先需要得到的人心,而不是象征王权的宝物。如果我当时硬抢永恒之枪,只怕这些大臣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但心里就一定鄙视我的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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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9 16: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六(2)、

安得斯斟满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送到一帆面前,说道:“天马,请。”一帆只觉得酒香扑鼻,知道这是上好的美酒,他虽然不很善于喝酒,但此刻心情激动,便昂起头一饮而尽,说道:“谢谢大王了,这酒真不错啊。”安得斯道:“我们生活在这个苦寒之地,平时都要靠烈酒来驱寒。这里别的东西不多,好酒可就是应有尽有啊,哈哈。”

安得斯又重新向一帆和克甫斯引见了克罗普斯和齐格鲁德,他说:“我们这个王国里有四大神将,克罗普斯和齐格鲁德就是其中的两位了。另外两位,一位是索尔,另一位叫做腓特烈,现在驻扎在前方,监视着华纳神族的一举一动。”克甫斯和二人对饮了一杯,但他的心里依然有些疑问,于是他转头问克罗普斯道:“老兄,请恕老夫多事,我对你在冰原上使出的那一招曙光女神之宽恕,依然十分困惑。据我所知,这是水瓶座圣斗士的绝招,不知,不知……”

克罗普斯道:“实不相瞒,上一代的水瓶座黄金圣斗士斯加特是在下的恩师,你们现在的水瓶座黄金圣斗士迪卡利斯是我的师弟。我和迪卡利斯也很久没有联络了,不知他最近在圣域可好,或者已经带领军队在前线和冥斗士作战了吧?”

克甫斯道:“原来如此,无怪老兄这一招曙光女神之宽恕使得如此干净利落……迪卡利斯,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克罗普斯吃了一惊:“这……是冥斗士把他杀死了吗?”

克甫斯摇头道:“唉,说来惭愧,在圣战之前,圣域发生了变乱,圣斗士们自相残杀,死伤无数……迪卡利斯,他和金牛座,天秤座一起攻打处女宫,被斯美卡击倒了……”

克罗普斯道:“原来如此,听说圣域的斯美卡实力超群,被称为最接近神的男人,这样看来,果然不假,能在三名黄金圣斗士的围攻之下全身而退的,当今之世,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了。”

克甫斯察颜观色,却见克罗普斯完全不动声色,一点也看不出他得知自己的师弟惨死之后心情有什么变化,他心里暗想:这个克罗普斯实力惊人,他又是斯加特的徒弟,如果能前来圣域相助,便是让他穿上水瓶座圣衣也不妨。只是不知道他和迪卡利斯的关系到底如何,如果他们手足情深,到时一定要为师弟报仇,那就麻烦了。不过他既然是修罗神族的人,估计也会尊重一帆的意见,只要到时一帆好言相劝,或者也不妨的。

这时一帆站了起来,他向安得斯敬了一杯酒,然后说道:“大王,在下斗胆,想向大王请求一事。”

安得斯接过酒杯,说道:“天马但说无妨。”

“我想请大王放过希芙姑娘……我听说希芙姑娘将要被活祭,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仪式,但我希望大王能取消活祭仪式,不要杀希芙。”

此言一出,大殿里霎时一片寂静。众人都停了杯筷,一起看着安得斯和一帆。

安得斯冷冷的道:“祭天是自从修罗和华纳建立王国以来就流传下来的仪式,每一代的君主都必须在而立之年,举行祭天仪式,将国内最美丽的少女,烧死在祭坛之上,以此答谢上天赐予自己王权,并祈求以后风调雨顺,百姓生活富足。你的意思,是要我取消祭天仪式吗?”

一帆看到安得斯神情冷漠,心里也有点惴惴不安,他硬着头皮说:“我……我也不是说要取消祭天仪式,只是,只是活活地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烧死,这个,实在有点残忍……不如,不如换成牛羊祭品吧。”

安得斯冷笑一声,说道:“哼哼,历来的规矩,都是活人祭祀,哪有换成牛羊的道理。如果不举行活祭仪式,亵渎了神灵,上天震怒,必定降罪于本国,到时生灵涂炭,这一国臣民的性命,难道不比一个姑娘更重要吗?”

一帆大声道:“刚才狄俄涅说过,修罗神族也好,华纳神族也好,都是神的子孙,既然如此,慈悲的神又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后代被活活烧死呢?”

克甫斯看到安得斯越来越生气,心想双方好不容易才握手言和,而我们现在势单力孤,正好借助修罗神族的力量和哈迪斯决一雌雄,现在何必为一个不相干的女孩儿伤了双方和气呢?他拉了拉一帆的手臂,示意他坐下来,不要再和安得斯争执。

可是一帆看到安得斯坚持要举行活祭,也渐渐来气了,他不理克甫斯,继续说道:“我听说,如果一个国君残暴无道,上天就会降下灾难来惩罚他。如果天灾降临,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你是一个坏的君主,而不是你没有杀死一个无辜的姑娘拜祭上天。哼哼,你如果真的这么敬重神灵,那为什么要用一个华纳神族的姑娘祭天,而不把你的女儿你的妹妹送上祭坛?”

“啪”的一声,安得斯手中的酒杯把抓得粉碎,他高声怒吼:“天马,你说什么?”

“我说,你如果非要用活人祭天,那就用你的女儿和妹妹去拜祭,你把一个这么美丽柔弱的华纳神族姑娘活活烧死,就是无能和怯懦!”

安得斯盯着一帆,一帆也不甘示弱,用眼睛瞪着安得斯。忽然,安得斯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在这个王国里面,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你小小年纪,真有胆识,不愧是永恒之枪的主人。两个神族分别用彼此的女人质作为祭品,这已经是二百多年来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我们把王族的女子送到华纳神族的时候,也是早就知道她会被杀死祭天的了。”

“可是,就算这是约定的事情,被杀的女子也决计不会甘心赴死的。如果我们能先行退让,华纳神族也一定会有所回报,如果双方的恩怨能渐渐化解,那不是很好吗?”

安得斯的眼睛从一帆的脸上扫过,目光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他说:“修罗神族和华纳神族,原出一体,这次神特意把永恒之枪交给你,难道真的是要借你的力量,让两大神族和解吗?不过,祖宗的仪式不可废除,如果你果真觉得我们不应该用希芙来活祭,那你也得答应一件事情。”

一帆听见事情有了转机,心里很高兴,连忙说:“大王有何吩咐,只管吩咐吧,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尽力而为。”

安得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当然能做到。希芙本来是送给神灵的祭品,所以才要烧死在祭坛之上,但是,你既然是神的使者,那么娶了希芙,也就相当于我们把希芙送给了神灵了。天马,你年少英勇,希芙姑娘也是温柔美貌,和你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哈哈哈哈~~”

一帆的脑袋嗡的一声,心里一片茫然:这,这怎么可以,我心里已经有了黛丝小姐,怎么还能娶希芙姑娘呢?可是,如果不答应下来,希芙姑娘就要被活活烧死了,这可真叫人为难啊。

安得斯转头问齐格鲁德:“希芙的伤势怎么样了,她醒过来了吗?”

齐格鲁德道:“属下本来就是来向主上禀报此事,只因得知主上要处决天马,这才把此事搁在一旁。希芙姑娘已经苏醒过来,她的身体还十分虚弱,但已经没有大碍了。”

“如此甚好,你马上去把她带来这里,今晚就让她和天马完婚吧。”

齐格鲁德领命而去,一帆却是浑身的不自在,他想,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如果我不答应,安得斯一怒之下,没准明天就要把希芙姑娘烧死,我这就是害了她了,可是如果答应下来……答应下来,我又怎么对得起日夜为我祈祷的黛丝小姐?他想了一想,拿定了主意:救人要紧,我现在不妨先答应下来,日后把希芙带到圣域,再和她说清楚就好。圣域里面英俊的男子不少,修哥,心马,都可以娶她为妻的。想到这里,他对安得斯说:“大王,我是雅典娜的圣斗士,现在正是圣战的时候,我们圣斗士是不可以在阵前结婚娶妻的。如果大王不反对,我想把希芙姑娘带到圣域,日后圣战结束,再和她结婚,不知这样是否可以呢?”

安得斯点头道:“阵前娶妻,确实是兵家大忌,你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你既然答应娶希芙,那她就是你的人了,你是圣斗士,她自然应该跟着你回圣域的。”

这时,齐格鲁德已经把希芙带到大殿上了。希芙被两名侍女搀扶着,向安得斯大人跪拜行礼。安得斯摆了摆手,对希芙说道:“希芙,按照惯例,华纳神族的女人质将被送上祭坛,这你是知道的。”

希芙的身体颤了一下,她低声道:“是……为了我们神族的和平,我,我愿意牺牲……”

安得斯继续说:“但是,现在,天马为你求情。天马是永恒之枪的主人,也就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使,他传达神的旨意,不希望看到我们两国继续互相残杀,为了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他答应娶你为妻,从而免去你被烈火焚烧的痛苦。希芙,你告诉我,你是否愿意嫁给天马,和他同甘苦,共患难,永远作为他忠贞不二的妻子?”

希芙抬起头,她把脸转向一帆,众人都知道希芙双目失明,此时看到她竟然知道一帆所在的位置,都不禁暗暗称奇。希芙说道:“天马,你,你真的愿意娶我为妻,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不嫌弃我看不到东西吗?”

一帆看到她身体柔弱,脸色苍白,一双大大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心里不禁一阵怜惜,他大声道:“希芙,只要你愿意,我,我愿意一辈子照顾你,就像你的亲人那样关心你体贴你。”心想,我只能含糊其辞了,我以后是要娶黛丝小姐的,但我以后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希芙姑娘,不让她伤心难过。

安得斯哈哈大笑:“好好好,今天我们不但重新得到了永恒之枪,还促成了一桩婚事,真是好事成双啊,两位新人,孤王敬两位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狄俄涅也拿着酒杯送到希芙面前,笑着说:“希芙姑娘,你真是美丽啊,难怪我们的天马会答应得那么爽快。我也敬你们一杯,希望以后我们修罗神族和你们华纳神族真的能化干戈为玉帛,永远没有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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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9 16: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六(3)、

侍从们在一帆的旁边安排了座位,请希芙就坐。一帆接着对安得斯说:“大王,我还有一件事,我打算明天去英灵殿走一趟,还想请大王指点。”

安得斯吃了一惊,说道:“你想去英灵殿?那里现在是华纳神族的领地,有重兵把守,你贸然前去,和送死无异。”

一帆道:“可是,在阿斯忒里亚瞳孔中的女人曾说,要到英灵殿去解救阿斯忒里亚大人。虽然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是只要有万一的机会,我就不会放弃。”

安得斯还在沉吟,克罗普斯离开座位,走到安得斯的前面,躬身说道:“属下愿意和天马同去。”齐格鲁德也站了起来,说道:“主上,天马所言,不无道理,阿斯忒里亚大人石化,只怕真的和英灵殿有关,我也多次想到英灵殿调查清楚,请主上允许我和天马一同到英灵殿查访。”

安得斯转头问狄俄涅道:“妹子,你的意思呢?”

狄俄涅道:“阿斯忒里亚大人已经石化200多年了,我一直担心她永远不能恢复……现在天马有我们两位神将相伴,我想一定能平安回来的,就让他们去吧。”

安得斯道:“既然如此,克罗普斯和齐格鲁德,你们就陪着圣斗士去英灵殿看看吧,大家要多加小心,如果没有必要,就不要和华纳神族争斗。”克罗普斯和齐格鲁德躬身答应,齐格鲁德道:“我们二人联手,就算哈迪斯亲临,我们也能一战,请主上放心。”

希芙忽然说道:“大王,如果你相信我,我愿意和天马同去,我可以说服父王,让他撤去英灵殿前的守卫,这样你们就不用作无谓的战斗了。”

安得斯目光一闪,冷冷的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希芙公主?”

希芙身体一颤,低声道:“我……我只是感激天马的救命之恩。他,天马,是我的丈夫,我只是想帮助他……”

安得斯看着一帆:“天马,你觉得如何?”

一帆看了看希芙,只见她的脸向着自己,脸上充满了期盼的神色,他咬了咬牙,对安得斯说道:“大王,我觉得希芙姑娘不是坏人,我相信她。到时,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会让克罗普斯和齐格鲁德把永恒之枪带回来。”

“好,既然如此,本王就祝你们马到功成!”安得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修罗神族的佳酿确是好酒,但一帆酒量不大,只喝了几杯,便有点头晕,于是便陪着希芙吃饭,那边克罗普斯似乎也不愿意多喝,倒是克甫斯酒到杯干,而齐格鲁德和安得斯也是酒量惊人,到了后来,便成了三人赛酒,他们都不用酒杯,直接拿起面前的大碗一碗接着一碗地喝,终于,安得斯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而克甫斯也喝得满脸通红,只有齐格鲁德若无其事,向众人拱手作别。

侍从们把一帆和克甫斯送到各自的居室休息,希芙跟着一帆,也一同来到房间里。一帆的心跳了一下,脸上有点发烫,心想,对了,刚才我已经说了要娶她为妻,现在她自然要跟着我了,这可是如何是好呢?他想了一想,就对希芙说:“希芙姑娘,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赶路,会很累的。”他扶着希芙,走到床边,看着她在床上躺下了,又替她盖上被子。

希芙说道:“天马,那你……你……”忽然她脸上火烫,这句话便没有说下去。

一帆道:“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是公主,当然要睡在床上了,我看戏的时候见过皇宫里面的公主,身边都有很多宫女什么的,众星捧月一般,嘿嘿,所以我也不敢怠慢了你。至于我,我就在地上躺一下,以前我在山里,都是随便往地上躺下就睡觉的。”

希芙道:“你是在山里长大的吗?你说什么……看戏……那是什么?”

“啊哈,你们的王宫里没有戏班吗?嗯嗯,就是在一个院子里,搭一个台,上面有很多人又唱又打,下面大家围着看,很热闹的。那时镇上的有钱人,逢年过节,都要请戏班来唱戏,我就借口说帮他们干点杂货,趁机混进去白吃白看。那些戏文,多数都是历史故事,还有一些神话传说。”

“啊,原来是这样,我们祭祀的时候,长老们也带着他们的门徒一起唱颂歌,还有,他们还会把经文里的故事在祭坛上表演出来,这一定就是你说的看戏了,对不对?”

“差不多是这样,可是,你们的戏文都是来自于经文吗?”

“对啊,我们族里的规矩,孩子们从小就开始学习经文,那是记录了神的言行和相关故事的典籍,很厚很厚的一本书,我们每一天都要反复诵读,直到能把所有经文都能背诵出来。我们平常的言行举止,无论是普通的百姓,还是王宫里面的贵族,都受到经文里的语录约束,绝对不可以违反任何一项教条和戒律。如果族里面有冲突,那么长老们也会翻开经文,从里面寻找化解冲突的条文。因为大家都是真心诚意地相信这些经文,所以每一次长老们根据经文做出的决定,大家都是十分信服的。嗯,我们在祭坛上表演经文,不但是向神述说我们学习经文的心得,也是为了让孩子们对这些繁琐的经文产生兴趣。”

“那样说来,你们的戏文很单调呢。我的国家,历史特别长,有好几千年,那么多年发生的各种事情,都被搬到了戏台上,有些是两个国家之间打仗的故事,有些是绿林里的英雄好汉行侠仗义的故事,还有落难的书生遇到美貌女子,最后当上大官的故事,太多太多了,每一个故事都不一样呢。”

希芙的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你的国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一定是一个很大的国家了,对不对?像我们的王国,就只有几个小镇那么大。”

“那的确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国家,你骑着马,从东往西一直跑,就是跑三天三夜都跑不完呢。这个国家里发生的故事也特别多,比如说吧,一开始,我们的国家是七个不同的国家,他们之间不停地打仗,打到后来,就变成了三个国家,其中有一个国家里有一个白脸的将军,叫做赵子龙,他的武艺很好,我特别喜欢他的戏文;还有一个军师,叫做诸葛亮,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很有谋略,最后,他们打败了其他两个国家,建立了汉朝。可是,他们死了之后,他们的子孙不争气,把百姓害得很惨,于是又有很多人起义,国家又开始混乱了。唉,其实我们国家的历史就是这样,有一段时间到处打仗,我们穷人就只能到处逃荒,后来打完仗了,国家稳定了下来,我们的日子也过得好一点。那时,我以为只有我们国家才是这样,可没想到连天上的神灵也这样,雅典娜和哈迪斯,每隔两百年就打一次仗,一仗下来,死伤无数,到了最后大家打不动了,就又歇息两百年,然后又再打,嘿嘿,这和我们人类有什么区别?”

希芙脸色黯然,她说:“是啊,你们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修罗神族和华纳神族,一见面便要争斗,千年以前就是这样了。一场战争打完了,各自休养生息,等有了力量,又接着第二场战争。有时我会想,我们生下来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打这些永远也打不完的仗吗?后来,两个神族之间终于不想打仗了,于是他们想出了交换人质的办法。虽然说这不是真正的和平,但毕竟不用打仗了,所以,父亲要把我送到这里来,我也心甘情愿……”

一帆看到希芙的脸色黯淡,知道她不得已离开自己的国家,被父亲送到敌人的国土上作为人质囚禁,这对她的打击实在不小,他不想希芙沉浸在这些悲伤的回忆中,便岔开了话题,说道:“对了,除了历史故事,我们那里还有神话传说,像后羿射日,夸父追日,都十分有趣。”

“后羿射日?夸父追日?那都是什么故事呢?”

“后羿射日是一个传说,据说很久以前,天上有九个太阳,把大地烤得滚烫,庄稼也都种不了了。后来有一个英雄站了出来,他叫做后羿,他用弓箭把八个太阳射了下来,天上只剩下一个太阳,于是大地回复了温暖,人们也可以好好的播种收割了。夸父追日又是另一个故事,以前有一个人叫做夸父,他不想让太阳下山,于是就追着太阳跑,跑啊跑啊,越来越接近太阳了,他觉得很热很热,便喝光了大地上的江河的水,可是依然很热,到了最后,他的身体被太阳烤得着火了,但他还是没有停步,一直跑到了太阳里面,被太阳融化了。你说,这个夸父是不是很傻?”

希芙拍手笑道:“真是有趣的故事啊。嗯,天上的太阳如果那么多,那可真是让人难受呢,不过,我倒真的希望我们的王国有两个太阳,这样我们就不会那么冷,庄稼也可以长得更好了。其实我挺喜欢夸父的,他为了追求光明,不惜牺牲自己,我们人类不都是这样吗,总是为了光明而战,就算自己牺牲了,也希望自己的子孙,能生活在一个光明的世界里”,说到这里,希芙坐了起来:“我从小就看不到东西,在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经文上说,启明仙子的嘴里吐出了太阳,于是大地一片光明,我就想,光明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厄坦大人看到了光明,会那么振奋。从小,我就一直渴望能看到日出日落,看到蓝蓝的天空,绿色的草地,还有白色的原野,我甚至在脑海里把这些景象幻想了无数次。天马,像我这样,从来没有见过光明的女孩子,尚且对光明有如此的渴望,我可以想象,你们生活在光明中的人,如果有一天,太阳落下了,再也不会升起来了,你们的眼前永远只有一片漆黑,你们是会多么的绝望。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人类才会为光明而战,夸父也才会追逐太阳,宁可自己的身体被太阳融化了,也要把光辉留住。”

一帆细细地想着希芙这一番话,他想到了圣战,想到了雅典娜和哈迪斯的战争。雅典娜和哈迪斯之争,不正是光明和黑暗的争斗吗?圣斗士前赴后继地冲向哈迪斯,在圣战中牺牲,不也正如夸父一样,努力地追逐光明,要把光明留住,甚至宁可自己的身体变成齑粉,也要给后来者留下一个光明的世界吗?这样的道理,阿修和他说过,心马也和他说过,只是他们的说法都各有不同,一帆虽然听了也觉得信服,但心里却从没有太多的触动,圣战对于他来说,更像是在乱世中为了生存不得已的战争,又或者是为了替亲人朋友报仇而战,有时,甚至只是他脑海深处的想成为一个英雄,像赵子龙那样的英雄的意识驱使他去战斗,当然,还有为了保护心上人而战;可是,现在,在这个失明的女孩子面前,他忽然体会到了光明的可贵,“为了雅典娜而战,为了光明而战,是这样吗?”

希芙握着一帆的右手,把头轻轻地靠在一帆的胸前,轻声说道:“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我就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了。我的身边有很多侍女和仆人,他们服侍我衣着饮食,我的父亲对我也很好,不时就会来到我的寝宫看我,可是,我依然不觉得快乐。经文上面描述的美丽的世界,每一个字都印在我的心里,可是我却不可能看得到。我很厌恶自己,因为我不得不生活在黑暗中,我的世界就是一片黑色,一片和其他人完全隔绝了的黑色,所以,我不愿意说话,甚至不愿意欢笑。后来,我遇到了长老,他对我说:‘美丽的公主,你为什么把自己的脸冰封起来呢?’我说:‘你叫我美丽的公主,可是我连自己的容貌都看不见,美丽也好,不美丽也好,在我的世界里,永远只有漆黑一片。’长老说:‘你的眼睛被漆黑封住了,但是不代表你看不到光明,光明是一种心灵的感觉,是要用心去寻找的。’我问:‘用心去寻找光明?’长老说:‘是的。我们视力正常的人,如果不睁开眼睛,那眼前也是一片黑暗,如果想看到光明,就必须把眼睛睁开。可是,为什么有的人即使视力正常,站在阳光下面,他依然会觉得世界一片黑暗呢,那就是因为他的眼睛虽然睁开了,心却还是封闭的。眼睛看到的光芒,并不是真正的光明,只有内心感受到的光辉,才是真正的光明啊。’我问:‘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用心看到光明?’长老说:‘公主,如果你真的渴望光明,那么,就请你微笑吧。当你身上的光辉照亮了别人的脸庞的时候,别人的光辉,也会照耀着你的心田。’我听从了长老的吩咐,从此,我就尝试着用笑脸迎着每一个人。”说着,她抬起头,向着一帆嫣然一笑:“天马,我是不是笑得很难看?”

一帆看到希芙的眉毛弯弯,红扑扑的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一把金色的长发,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真是说不出的娇美可爱。一帆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你笑得真好看,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希芙笑得更灿烂了,犹如一朵绽放的鲜花:“长老说得没错,渐渐地,我的世界里不再是一片漆黑,我能感觉到每一个人发出的光芒,红色,绿色,蓝色,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光辉,每一个人也都有他独有的温暖,就好像你,天马”,希芙又把头靠在一帆的胸前:“从第一次遇到你,我就感觉得到,你身上的光辉与众不同,你就像太阳一样。在你身边的时候,我觉得,我的眼睛仿佛也恢复了视力,我的世界,也变得色彩丰富,灿烂夺目。所以我,真的希望你会永远永远陪伴着我,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虽然,我知道,你的心里,爱着另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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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9 16: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六(4)、

一帆全身一颤,他本来也在发愁,该如何向希芙说出自己的心事,却又不让她难过,可是没想到现在希芙竟然单刀直入地把他的心事说了出来,他心里有点尴尬,也有点内疚,嗫嚅道:“这,这个……希芙姑娘,其实,我……”

希芙用手轻轻地捂住了一帆的嘴巴,微笑着说:“傻瓜,我早就知道了,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天马,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为了救我,你宁愿违背自己的内心,答应安得斯要娶我……我真的很羡慕那个女孩,也很想感觉一下她身上的光辉……天马,我知道你不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可是,我不介意,因为,即使是天上的太阳,也有沉入地面的时候啊……你知道吗,我很喜欢夸父的故事,我对光明的渴望,就如同夸父那么强烈,就算明知道最后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希芙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一帆看着她的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他怕惊醒希芙,不敢随便移动身体,便由她靠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拉过床上的被子,把她的身体盖住,左手隔着被子抱着她,右手依然让她握着,鼻子里闻到希芙身上的淡淡的香气,不禁心潮起伏,心想,这位姑娘虽然贵为公主,但其实也很可怜,自己纵然不能娶她,也决计不能亏待了她。

忽然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接着狄俄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天马,睡了吗?”

“啊,不,还没有,你有事吗?请进吧。”

狄俄涅推门进来,看到一帆抱着希芙,坐在床边,不禁微微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良辰美景了。”

这时希芙也醒了过来,听到狄俄涅这样说,想到自己现在正伏在一个男子的胸膛上,不由得满脸绯红,一下子把头缩到了被子里面,不敢和狄俄涅正面相对。一帆把希芙放在床上,对她说:“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吧。”希芙在被子里答应了一声,一帆便关上门,和狄俄涅一起走了出去。

狄俄涅带着一帆离开了宫殿,宫殿外面依然是艳阳高照。这个宫殿外面有三重城墙,每一重城墙上都有不少兵士看守保卫,最外的一重城墙之外,是一圈壕堑,然后,就是广阔的冰原了。狄俄涅绕着城墙走了一会儿,便走上了附近的一个小山丘,一帆跟着狄俄涅,也走到小丘之上。

狄俄涅指着远处对一帆说:“天马,你看看那边。”一帆顺着狄俄涅的手指向远方望去,只见在茫茫的冰原上,竟然点缀着不少绿色的田地和树木,还有分散在各处的星罗棋布的房屋和河流,乍一看,真似乎是温暖的南方乡村的景象。一帆问道:“狄俄涅姊姊,这是附近的村镇吗,可是这里是冰原,为什么还有农田呢?”

狄俄涅道:“我们的宫殿是在这里地势最高的地方,你看到的这些房屋农田,就是阿瑟加德的全景了。我们这里不比你们南方的城市,有连绵的房屋,宽阔的街道,我们这里居住的都是自给自足的农家。北极冰原,因为天气寒冷,本来是不毛之地,我们没有丰收之环,所以本来是不可能耕种的。可是,自从阿斯忒里亚大人来了之后,她用她的小宇宙融化了这一片冻土,冻土之下,原来是肥沃的黑土,于是,从此以后,我们也可以耕作收成,不再需要过狩猎抢掠的生活了。”

一帆道:“这样说来,阿斯忒里亚不但是你们的母亲,也是你们的农业之母,就像……就像华纳那样了?”

狄俄涅道:“正是这样。没有丰收之环的我们,原本就只能像盗贼一样生存,不断的侵略和破坏,最后只会导致心灵被黑暗力量腐蚀,走上毁灭的道路。可是,阿斯忒里亚大人拯救了我们,她不但为我们开垦了农田,保证了我们的生活,还融化了我们那些像寒冰一样的灵魂。在修罗神族的灵魂中,本来就只有战争二字,我们本来就是为战争而生存的。但是,阿斯忒里亚大人教会了我们相亲相爱,她教我们女孩子读书识字,让我们女孩子去感化自己的父亲,兄弟,丈夫,让他们那颗充满仇恨的心里,逐渐被填上爱的色彩。要不然,别说男人,就连女孩子,都像野兽一样,你能想象我的手臂上全是肌肉,满嘴鲜血地撕扯着麋鹿的样子吗?”说着,向一帆笑了笑,做了个鬼脸,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一帆看到她那可爱的鬼脸,又看到她雪白的胳膊和小腿都露在衣服的外面,心又不禁扑通扑通地猛跳起来。只听见狄俄涅继续说道:“阿斯忒里亚大人来了之后,我们和华纳神族之间的战争越来越少了,大家心里,似乎也渐渐淡忘了彼此的仇恨。只是,我们是战争的民族,为了不让我们的身体退化,阿斯忒里亚大人便让我们在祭坛前面举行各种竞技,嘉奖赢得竞技前三名的勇士。每年秋收的时候,也是我们王国最热闹的时候,祭坛前无数的勇士在比试各种技艺,跑步,力量,格斗,每一个人都全力以赴,力争能得到君主和女神的嘉奖。也许,如果阿斯忒里亚大人不石化的话,我们神族就会越来越兴旺的。

可是,自从二百多年前阿斯忒里亚大人忽然石化,这一切就渐渐改变了。阿斯忒里亚大人石化后没多久,阿瑟加德就出现了瘟疫,很多人都在瘟疫中死了。瘟疫之后,人们渐渐发现,田里的禾苗生长变慢了,而地上的土壤,也渐渐开始冻结。是的,这里的土地,本来就是阿斯忒里亚大人用她的小宇宙开垦出来的,现在她被石化了,她残余的小宇宙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所以,大地也就一点一点地恢复冰冻了。你现在看到的阿瑟加德,其实已经颓败不堪了,绿色的耕地,也被冰雪分开,变得像孤岛一样。可是,按照书上记载,五百年前,整个阿瑟加德都是一片翠绿,除了耕地,还有大片的树林,就算是二十年前,我小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不少连绵的农田,可是现在,这些景象都看不到了,我想,再过十年,这里的土地就会完全恢复冰冻,不能耕作了。”

一帆道:“这样的话,到时你们不又要过着到处抢掠的日子了吗?”

“是,是这样的”,狄俄涅忽然弯下腰,猛力地咳嗽起来,一帆吃了一惊,急忙扶着她,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狄俄涅喘了几口气,强笑着说:“实在抱歉,我的身体,身体……”她又弯下腰,拼命地咳嗽了一阵:“……我的哥哥,安得斯,他只知道训练兵士,修炼武艺,准备有一天扫平华纳神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王国的状况,王国的内务,都是我在帮他处理。这十年以来,国内的粮食收成不断减少,由于耕作已经不能完全满足生活,很多人已经迁移到了南面,有的人又重新开始以打猎为生。可是,神族的人口比以前多了很多,如果越来越多的人打猎,那么整个北极地区也会受到影响,不用多久,这个冰原就真的变成不毛之地,连动物也没有了。我不敢让哥哥知道这些事情,于是瞒着他,悄悄的用自己的小宇宙去融化冰封的土地,你看看那边”,她用手指着远处一大片翠绿色的田地:“那里就是我最近开垦出来的的田地。我让大家离开树林,回到田地上,因为这才是生活的保障。只是,只是我的力量有限,最近,我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只怕再过不了多久,我就支持不住了……可是,我不能不这样做……”说着,她又开始咳嗽起来。

一帆扶着狄俄涅,大声说道:“姊姊,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阿斯忒里亚从英灵殿救出来,这不单是为了心马,也是为了你们修罗神族和华纳神族的所有人。”

狄俄涅眼里露出欣慰的神色,她喘着气说:“不……不错,不但这样,自从阿斯忒里亚大人石化之后,不知为什么,我们王国里的白天就变得越来越长。本来以前是半年白天,半年黑夜,可是,从二百年前开始,每一年的白天都比前一年长,到了近几十年,这里的太阳就再也没有落下过了。你也许不知道这有什么危险,在北极,夏天白天的时候,冰雪融化,北极冰海的海面便会上升,到了冬天,海水蒸发变成了雪落到冰原上,那么海面就会降下来,这是一个平衡。可是,如果太阳一直不落下去的话,冰海上的冰,还有陆地上的雪,就会一直融化,海面也会一直上涨。这两百年来,生活在冰海附近的居民已经被迫迁徙过很多次了,冰海的海岸线也已经扩展到阿瑟加德附近,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阿瑟加德也会变成一片汪洋。可是这些,我都不敢对我哥哥说,因为他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如果他知道这些事情,一定又会激起他内心的仇恨,或者他就会不顾一切地进攻华纳神族。唉,华纳神族有冥斗士相助,又控制着英灵殿,我哥哥去进攻的话,一定会惨败的。”

“你是说,华纳神族和冥斗士勾结?”

“是的,二百年前那些黑色盔甲的人,就是冥斗士,也正因为借助了冥斗士的力量,他们才能从英灵殿里召唤出英灵战士。我想,冥斗士帮助他们,也未必安了什么好心,估计还是因为英灵殿,他们本来就是冥界的战士,而这个英灵殿也是灵魂回归的地方,这二者之间或者有什么相通之处,冥斗士是可以从中获得某些力量吧?”

“可是,既然冥斗士和华纳神族是一伙的,为什么他们又要攻击希芙公主,要把她杀死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只知道,冥斗士和华纳神族现在虽然站在同一战线上,但他们绝对不是一伙的。冥斗士要消灭的,不但是我们修罗神族,还有华纳神族,所以他们追杀希芙,我也并不算太意外。你们遇到冥斗士的时候,我就觉察到了,而且,我还感觉到了你手上的永恒之枪。我不太确定你们是敌人还是朋友,所以就派了克罗普斯前去查探,他做事冷静谨慎,而且他的恩师也是圣斗士,我知道他不会伤害你们……”

一帆哼了一声,说道:“你还夸他,这家伙一见面就向我们攻击,还告诉安得斯,说我侮辱希芙姑娘,真是可恶。”

狄俄涅微微一笑:“这正是克罗普斯的高明之处。他第一眼看到你们,就知道你们是圣斗士,是你们救了希芙,而且你就是永恒之枪的主人。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取信于我哥哥,让他亲身感受到你的力量,相信你是永恒之枪的主人。唉,说起来,你并不知道,在四大神将中,克罗普斯是最不被信任的,我哥哥时常都怀疑他不忠心,也许就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圣斗士的原因吧……”

“你说,克罗普斯也是圣斗士?”一帆不禁打断了狄俄涅的话。

“是啊,他的恩师是圣斗士,那他也是圣斗士,这也是情理之中吧。正因为如此,我哥哥不信任他,觉得他总有一天会带着圣斗士来夺取他的王位。可是,克罗普斯的力量十分强大,王国里面除了我哥哥和齐格鲁德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和他匹敌,就是索尔也未必能胜他,因此,我哥哥也爱惜他的才能,这才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克罗普斯知道我哥哥的心思,所以这次故意将你们击倒带到宫殿来,让我哥哥亲自审问明白,不是这样的话,我哥哥就会怀疑他和你们勾结,那时就算你能证明你是永恒之枪的主人,我哥哥也不会放过你的。嘿嘿,否则的话,你们两人那时身受重伤,以克罗普斯的力量,如果真的是把你们当作敌人,你们还能幸免吗?”

一帆恍然大悟:“对了,他虽然击倒了我们,可是对我一点都不凶恶,根本不像对待敌人的样子……是了,他击倒我们的招数,克甫斯也认识,想来这也是他故意使出来表明身份的?唉,只可惜我和克甫斯都不是心思细密的人,如果是心马在这里,他也许一早就明白了。”

“心马?就是那位黄金圣斗士?如果是黄金圣斗士,我想克罗普斯也没把握一击把他打倒了。”狄俄涅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就是想拜托你查探出阿斯忒里亚石化的原因,我的生命之火,已经快烧完了,我很担心我死了之后,王国会陷入混乱之中,可是,如果阿斯忒里亚大人能复活的话,那我也就放心了……天马,我知道这样子对你很不公平,你并不是神族的人,我却让你冒这样的危险,去危机四伏的英灵殿查探,可是,你是永恒之枪的主人,除了你,也许真的没有别人能胜任了。这次,克罗普斯和齐格鲁德都会和你一起前去,克罗普斯拥有和你们黄金圣斗士相当的实力,齐格鲁德更是北极冰原的第一勇士,拥有可以和神匹敌的力量,他们一定可以保护你平安回来的……天马,为了我们神族,为了整个冰原,拜托了……”说着,狄俄涅跪倒在一帆面前,盈盈下拜。

一帆连忙扶着狄俄涅:“姊姊,不要这样,你们对我这么好,别说我手上拿着你们的永恒之枪,就算我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我也不能看着你们的王国就此消亡。而且,阿斯忒里亚还关系到心马的性命,这本来就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啊。”

狄俄涅抬起头,温柔地看着一帆:“天马,如果日后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好好照看着我那个哥哥,不要让他因为冲动而胡乱行事,你是永恒之枪的主人,你的话他一定会听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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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13: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七(1)、

冰原上,一辆雪橇飞驰,齐格鲁德坐在最前面的驯鹿上驾驶着雪橇,克罗普斯站在雪橇的最前面,出神地看着前方,在他后面,克甫斯,一帆和希芙三人围成一个小半圆坐着。

“冰原真是大啊”,一帆自言自语地说:“我听说我们国家的北方有很大很大的草原,骑着马跑好久都跑不到尽头,现在看来这个冰原要比传说中的草原还要大呢。”

“如果没有冰雪,这里也许也是一个草原吧”,齐格鲁德道:“不过土地一旦被冰雪覆盖,普通人也就不能居住了。刚才你也看到了,就算是在阿瑟加德附近,能居住的地方也不多,一旦远离王城,就几乎渺无人烟了。”

“如果没有耕作的土地,你们怎么办,真的只是靠打猎为生吗?”

“没有耕地,那除了抢掠,也就只能打猎了。我们远古的祖先,都是靠抢掠为生,修罗二字,本来也就有好战的魔鬼的含意。你也许会对我们祖先的行为不齿,可是为了生存,这也是无奈之举,不然,如果有肥沃的土地,谁愿意在刀尖上过日子呢。说到打猎,那也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你看,我们跑了这么久,一路上连一只动物都看不到,想要靠打猎维持生计,真是难事;而且,在这里北极,一切生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我们如果大量地捕猎动物,也许会引起意想不到的灾难。”

一帆道:“是了,狄俄涅也和我说起过,如果打猎的人太多,北极就会变成不毛之地,连动物都没有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爸爸也曾打猎为生,可是不曾听他说打猎会让所有动物无法生存啊。”

“唉,你们生活在南方的山林里,当然无法体会我们的困境。在南方温暖的地区,山林里有无数植物,高大的乔木,低矮的灌木,还有草地,苔藓,以这些植物为食的动物,也有很多,比如说,牛羊,兔子,老鼠等等,而这些吃植物的动物的天敌,也是各种各样,老虎,豹子,熊,狼,狐狸,应有尽有。在他们之间,其实维持着一个平衡,那就是牛羊兔子吃草,老虎狐狸吃牛羊兔子,这样,树林里的草木因为不断有动物在消耗,所以就不会生长得太快,而牛羊兔子它们也不断被捕食,所以它们也不会大量增加,老虎狐狸这些动物,本身的繁殖能力并不强,所以它们的数量也不会特别多,这就是山林里面的平衡。可是,如果某一种类型的动物全部消失了,比如说,所有牛羊兔子这些吃植物的动物都不见了,那会有什么后果呢?”

“如果这样的话”,一帆想了想,答道:“那树木就会不断生长,至于老虎狐狸这些动物,老虎会把所有狐狸都吃光,然后它们自己也死了。”

“不错,正是这样。没有了吃植物的动物,吃肉的动物因为没有食物,就会饿死。而植物因为没有节制地生长,最终会把土地的养分全部用尽,于是它们也枯萎了,整片森林,到了最后,就只会变成一片没有生物的荒漠。不过,这种情况,在你们的南方的树林里是不会发生的,因为那里面吃植物的动物很多,吃肉的动物也很多,因此,即使捕猎导致一种动物大量减少,其他同类的动物只要继续存在,也能维持着树林里面的平衡。”

“这么说,在北极这里,因为动物很少,所以如果一种动物忽然减少了,就会引起所有动物都灭亡的灾难吗?”

“不错。在北极,除了我们王城附近可以耕作之外,绝大部分地方都只能生长苔藓,草地也不多见。以这些植物为食的动物,只有一种鼠类,我们叫它们做旅鼠,或者天鼠,这是一种白色或者淡灰色的小家伙,希芙姑娘一定养过吧?”

希芙拍手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养过这些可爱的小老鼠?它们的皮毛很柔软,我摸着它们的时候,它们乖乖的一动不动,可听话了。”

齐格鲁德笑道:“在这里谁家的女孩子小时候不是抱着几只旅鼠玩儿?便是狄俄涅也一样……以旅鼠为食物的,是一种狐狸,这种狐狸的身体都是白色的,我们叫它们做白狐。白狐虽然是吃肉的动物,但它们除了旅鼠之外,别的肉类不碰。嗯,白狐的敌人相对来说多一点,这里还有狼和熊,都吃白狐,不过它们的数量都很少。这里的熊也是全身雪白,它们会游泳,还会到冰海下面捕鱼,十分聪明。但是这种白熊并不常见,而且体型巨大,一般猎人也不敢轻易攻击它们的。所以,你看看,如果猎人大量捕杀白狐,那么很快旅鼠就会泛滥成灾,这样一来,冰原上仅存的一点草地苔藓也会被它们吃光,就算是我们的庄稼,它们也不会放过。等到它们把植物都吃光了,它们自己也饿死了,然后冰原上的其他动物,包括我们人类,也会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了。”

克罗普斯插口道:“旅鼠泛滥成灾的时候,对于猎人来说,倒也算是丰年。”

一帆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旅鼠太多所以很容易捕捉吗?”

齐格鲁德道:“这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当旅鼠忽然大量增加的时候,它们的皮毛便会变成红色,而且行动变得十分迟缓。”

“变成红色?”一帆有点惊讶:“在雪地里长着红色的皮毛,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

“正是这样,就好像它们是千方百计让其他动物来猎食它们,减少它们的数量那样。所以这种时候,就是不会打猎的小孩子,也能捕捉到不少旅鼠。”

“这真是不可思议啊。”一帆不禁感叹道。

“不仅这样。有些时候,旅鼠的数量如果实在太多,多得所有动物都没有办法减少它们的数量的时候,它们就会聚集在一起。聚集在一起的旅鼠十分凶恶,遇到什么就咬什么,连狼也不敢惹它们。这群旅鼠聚集起来之后,就不断向北进军,一路上还不断有旅鼠加入这个队伍,它们就这样一直走啊走啊,走到冰海那里,便抱成一团,全部跳到冰海里自杀而死……”

一帆不禁“啊”的一声,克甫斯接口道:“北极的旅鼠跳海自杀的故事,我们在北极生活的人都知道。旅鼠泛滥的年景,我也见过,它们的数量一旦多起来,就会集结起来向被迁居,然后数量就忽然减少了。嘿嘿,旅鼠的数量总是忽然多忽然少,好像从天上掉下来,又回到天上一样,所以这里的人也把它们叫做天鼠了。”

齐格鲁德接着说:“以旅鼠为食的白狐,因为旅鼠的数量剧增,它们自身的数量也相应大大增加,等到旅鼠们跳进冰海,数量减少之后,白狐便显得太多了。这个时候,在白狐之间就会产生一种类似瘟疫的疾病,很多狐狸都会不停地在荒原上跳舞,最后虚脱而死。这种瘟疫会一直持续,直到它们的数量完全减少下来。”

一帆听得嘴巴都合不起来,过了很久他才喃喃地说:“旅鼠多了就会自动地跳海,狐狸多了也会跳舞而死,这,这……”一时之间,他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里甚至隐隐有一种不安和恐惧。

“我想,这就是神的威力了”,齐格鲁德说道:“厄坦大人和长庚仙子不但创造这个世界,还创造了可以让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北极这个地方,动物植物虽然不多,但是它们之间的平衡依然可以维持,一旦哪种动物出现了异常情况,上天便会用神的规则来约束它们,使它们回到正轨”,说道这里,忽然叹了一口气:“唉,厄坦大人对动物是这样,对他的子孙想必要求更严格,如果我们真的陷入魔道不能自拔,只怕他也会让灾难降临到我们神族。这一次让你执掌永恒之枪,对于我们来说,只怕也是一种警告吧。”

“警告?此话怎讲?”克罗普斯问道。

“二百多年前,赫尔莫德国王不顾女神的劝阻,强攻华纳神族,结果不但造成了双方伤亡惨重,而且阿斯忒里亚大人也因此被石化。厄坦大人在上天看着,又怎么会不伤心和愤怒?自此之后,永恒之枪再也不见踪影,王国也每况愈下,这不都是那场战争造成的吗?”

“你是说,违背了神的意志,我们也会像旅鼠和白狐那样,受到上天惩罚?”

齐格鲁德正色道:“正是如此,旅鼠大量集结向北迁徙的时候,它们未必就是想投海而死,对于它们来说,说不定这只是一条寻求生存的道路,岂料到了后来却是一条不归之路。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自从阿斯忒里亚大人石化之后,我们的耕地正一点一点地消失,越来越多人因此回到狩猎和抢掠的道路上,总有一天,潜藏在我们内心深处的恶灵就会被唤醒,到时候,我们国家就会一直陷于征战厮杀,直到最后国家覆亡……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看似寻求生存,其实不正是在这条不归路上前进着吗?”

克罗普斯道:“你这样说,也不无道理。近十年来,王国之内充满了各种躁动,也许是由于生活越来越困难,王国里的男子都变得异常暴躁,他们将这一切归罪于华纳神族,说如果不是华纳神族夺去了丰收之环,还把阿斯忒里亚大人变成了石头,他们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受苦了,因此,只要把华纳神族消灭了,抢回丰收之环,一切问题就都可以解决了。”

齐格鲁德道:“华纳神族拿走了丰收之环,并且石化了阿斯忒里亚大人,难道不是如此吗?他们仇视华纳神族,并没有错。”

克罗普斯道:“我和你的看法有点不同,我一直觉得,阿斯忒里亚大人的石化,是她自己的选择……”

齐格鲁德厉声道:“你说什么?”

克罗普斯不动声色,依然十分冷静地说:“我一直在想,无论在修罗神族还是在华纳神族,究竟有谁能有这样的力量,可以在所有人都没有知觉的情况下把阿斯忒里亚大人石化……齐格鲁德,你号称冰原第一勇士,照你看来,如果这样的人和你对战,你有几分胜算?”

齐格鲁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有,就算我和安得斯联手与这人对敌,他都可以很轻松就把我们杀死。”

克罗普斯道:“这就是了。如果华纳神族或者冥斗士里真有这样的人物,那他们直接把我们消灭就是了,根本不需要和我们交换人质维持和平。因此,我想,阿斯忒里亚大人石化,可能是她心甘情愿的,就好像现在狄俄涅大人所做的一切……”

齐格鲁德又是一阵沉默,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狄俄涅……她一直都在牺牲自己……如果阿斯忒里亚大人也是如此,那么我们修罗神族就真的是一群恶魔了——我们能一直生存至今,都是靠着神族的女子的自我牺牲吗?”

克罗普斯转头对一帆他们说道:“修罗神族是为了征战而生的民族,神族的人,尤其是男人,生下来都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成为出色的战士,正因为如此,在外人看来,似乎是修罗神族的男人撑起了这个王国。但是,我们都知道,如果不是修罗神族的女子,我们的王国早就灭亡了”,说到这里,他看着一帆:“也许狄俄涅大人已经和你提起过,阿斯忒里亚大人来到我们王国之后,帮助我们开垦土地,教会了我们耕作,同时还让女孩子读书识字。这真是相当高明的做法,修罗神族的女子比男子柔弱,在这个以战争为至上的民族里,原本没有商议和决定大事的权力,可是,自从女孩子读书之后,她们从书本里学到了前人的智慧,再加上她们天生比较细心和冷静,在分析问题和处理事务方面,她们已经远远超越了王国里的男子,换句话说,阿斯忒里亚大人通过教授女孩子知识,把她们在王国的地位大大提高了,使她们可以左右王国的男子作出的决定——在某种意义上说,她们改变了修罗王国前进的轨迹,让修罗神族的人们,没有像旅鼠那样,聚集在一起走进了冰海。”

一帆道:“原来是这样,你说得对,昨天我好几次看到安得斯大发雷霆的时候,狄俄涅只要好言相劝,他多半就会平静下来,听他妹妹的话。”

克罗普斯道:“不错,阿斯忒里亚大人降临之后,君主便不敢自作主张,任何事情都会先向女神禀告,获得了许可才颁布实施。阿斯忒里亚大人的智慧远胜我们凡人,因此在那数百年间,我们王国越来越兴旺,大家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后来,阿斯忒里亚大人石化了,可是王族中已经习惯了女神的存在,所以在发动战争或者要做什么大事的时候,还依然保留了禀告女神的传统,同时,王族中的女子也参与了议政。到了最近这二十年,安得斯大人执政,他一直都很疼爱自己的妹妹,所以狄俄涅大人劝他的话,他都会认真考虑”,说到这里,他笑了一笑:“安得斯大人本身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可是狄俄涅大人却总有办法让他冷静下来,就好像,就好像一个热病的人,忽然抱着一块冰那样。”

齐格鲁德道:“正是如此。如果没有狄俄涅,我们王国的景况,也许会更糟糕。狄俄涅她……她是一个要强的人,她希望让王国恢复原来的面貌,便用自己的小宇宙融化冻土,让神族的人可以耕作,可是,这本来是神才能做的事情啊。”

克甫斯听到这里,不禁肃然起敬:“我和这位狄俄涅大人没有说太多话,不过在酒席上看到她大方得体,心里就觉得她的气质不凡,真不愧为国王的妹妹,现在听你们这样说,才知道她不但美丽聪明,而且还以一人之力支撑着整个国家,实在可敬可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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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13: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七(2)、

克罗普斯道:“以一人之力支撑着整个国家,此话不错,不过,与其说她要强,倒不如说她深爱着这个王国,和王国里面的臣民吧……只是,她并不是神,现在她每天都在透支自己的小宇宙,回到王宫里在安得斯大人面前还要装着没事一样,也真难为她了。按照她目前的状况,我想她支撑不了三个月了……也许”,他对齐格鲁德说:“也许,你可以劝劝她,让她好好爱惜一下自己,在这个王国里,你对她说的话,大概比安得斯更有效。”

齐格鲁德神色黯然,他默默地看着前方,并没有回答。

“你,你在干什么?”

“是齐格鲁德?”狄俄涅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她的身体只晃了一下,嘴角流出了鲜血。

齐格鲁德扶起了狄俄涅:“你在用小宇宙融化冻土,你疯了吗?这需要像阿斯忒里亚大人那样强大的小宇宙才能做到啊。”

狄俄涅闭着眼睛,身体靠在齐格鲁德的怀里:“你没有看到吗,越来越多的土地重新冻结了,我如果不这样做,更多的人就会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过上流浪的日子,我……我不忍心看着他们这样受苦……”

“可是,你至少应该让我知道,我可以帮助你。”

“不,不,你不可以”,狄俄涅睁开眼睛,挣扎着站了起来:“你的小宇宙虽然强大,但那只是攻击型的小宇宙,在修罗神族里面,只有女子的小宇宙,才能让大地重新恢复生机啊!”狄俄涅的身上又泛起了一片金色的光芒,在这柔和的光芒之下,大地上的冰雪渐渐融化,灰色的土地也渐渐变成了黑色,在这光芒之中,狄俄涅回过头来对齐格鲁德笑了笑:“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可是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哥哥,他,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


“你真的不会有事吗?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可是,尽管如此,尽管你知道了结局,你还是义无反顾地这样做,对吗?”

“你们看,那是什么?”一帆忽然指着远处,大声说道。只见在远处天边和冰原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条黑线。

“那里就是华纳神族的国土,在那里,太阳永不升起,大地永久冰封”,齐格鲁德说。

克甫斯道:“我只知道北极地区是半年白天,半年黑夜,没想到在修罗神族和华纳神族的国土上,竟然出现了永久白昼和永久黑夜,这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齐格鲁德道:“两个神族的国土,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在阿斯忒里亚大人石化之前,我们和北极其他地方并没有差别。可是,自从阿斯忒里亚大人石化之后,我们的国土上的白天就越来越长,而华纳神族那边的白天则越来越短,到了后来,就真的变成了一边太阳永不降落,而另一边的太阳就永不升起。更奇怪的是,当华纳神族占领了我们的国土之后,那个地方也立刻便被黑夜笼罩,就像,就像被诅咒了一样。”

克甫斯皱眉道:“我听说哈迪斯很讨厌阳光,如果有朝一日他统治了大地,他就会让太阳永远不再升起。华纳神族的国土这样的情形,倒是和哈迪斯的统治十分相似。”

克罗普斯道:“不对,这二百年来,哈迪斯应该一直被封禁着,他的能力不可能阻止华纳神族的太阳升起。”

说话声中,雪橇渐渐接近了那条黑线,众人只觉得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似乎黄昏降临,黑夜将至。一帆忽然大声叫道:“你们快看看,后面!”大家都回过头来,只见巨大的太阳鲜红如血,正浮在地平线上,积雪反映着阳光,照得天空一片粉红色,让人觉得既是艳丽多姿,又是无比诡异。

雪橇继续前进,天空的颜色逐渐由粉红色变成了淡紫色,又由淡紫色变成了深蓝色,众人都觉得寒风扑面,地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希芙的身体不断发抖,情不自禁便靠在一帆的怀里,一帆轻轻搂住希芙的肩膀,慢慢地燃烧起自身的小宇宙,在自己和希芙的身体周围生成了一圈亮光,阻挡着寒气;克甫斯也燃起了小宇宙,他看看克罗普斯,只见他依然不动声色,身上的白袍在寒风中不断摆动,但他似乎完全不觉得寒冷。忽然,拉着雪橇的驯鹿双腿一软,似乎就要倒下,齐格鲁德道:“天气太冷,牲口也不听使唤了。”说着,在他身上忽然现出一道白光,这道白光从他身体升起,然后向四面八方散开,立时之间,方圆一里之内都被齐格鲁德的小宇宙覆盖,众人只觉得和风拂面,身上暖洋洋的无比舒泰,仿佛冬去春来,阳光普照。克甫斯心里暗暗称赞:这个齐格鲁德号称可以和神一战,这样看来,他的小宇宙浩如大海,冰原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虚传。

希芙的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但她依然靠在一帆的怀里,轻声地说:“我感觉到了,这是我们的国家,那熟悉的风声,还有那熟悉的泥土的味道。”

一帆道:“你们的国家就是这样,一直都这么阴沉和寒冷吗?”

希芙道:“嗯,父王和长老们都说,国家被黑夜笼罩,我们看不到阳光,但是,我们并不失望。因为我们有丰收之环,所以就算没有阳光,庄稼依然可以生长。父王和长老们每年新年的时候,都会向上天祈祷,祈求上天原谅我们的罪孽,赐予我们阳光。然后,我们的族人都会一起来到色斯灵尼尔,在那里观看日出,我们相信,那里的阳光是神圣的,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我记得,在我小时候,父王也抱着我到色斯灵尼尔,让我感觉旭日的温暖。父王对我说,色斯灵尼尔因为有神灵的庇佑,所以在每年的第一天,太阳都会从地平线上升起,但是这天过了之后,太阳又会回到地面之下了。可是,后来父亲就没有再带我去色斯灵尼尔了,他说,他不想我因为看不到阳光而感到悲伤,父王真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总是顾及到我的感受,其实,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我看不到阳光,可是我能够听到人们的欢呼,感受到他们的喜悦啊。”

克罗普斯道:“你说的色斯灵尼尔,就是英灵殿所在的地方吧。”希芙点点头,克罗普斯便没有再说什么。一帆问道:“那我们现在是直接到英灵殿吗?”齐格鲁德道:“我们先到华纳神族的王城芬布尔,向华纳神族的国王说明来意,希望他看在公主的面上,让我们到拜谒英灵殿。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要和华纳神族动武。”希芙低声道:“那真是谢谢你们了,我也希望大家不要打仗,成为友好的邻邦。”齐格鲁德微笑道:“希芙公主请放心,这也是我们的愿望,总有一天,两个神族之间会和好如初的。”

雪橇又走了一程,天色已经全黑,天上也出现了星星。克甫斯抬头看着天空,默然不语,克罗普斯道:“老兄,你的守护星座,即使在银河中,也十分耀眼啊。”夜空之中,银河从地平线升起,横过天际,像一条闪着银光的大道呈现在众人面前,仙王座的五颗星星,在银河中熠熠生辉,仿佛五颗宝石,镶嵌在一条银色的腰带上。一帆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么清澈绚丽的银河,此时不禁看得痴了。

猛然,一帆看到天边有一点光芒闪动,他问克甫斯:“你看那边,那边是什么光芒?”克甫斯微笑道:“小兄弟,你的运气不错,今天你看到奇景了。”一帆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天边的亮光忽然连成一线,变成一道无比耀眼的白色光芒,白光继续增强,转眼间,半个天空都被照得如同白昼。一帆心中惊疑不定,但是看到大家面色如常,甚至脸带笑意,这才稍微放心。这时,白光渐渐散退,天空中留下了一道一道五颜六色的光痕,似乎是刚才白光发射的轨迹一般。一帆刚要张嘴说话,忽然又看到头上的夜空中出现了七色的光芒,这些光芒犹如瀑布一样,从天顶飞流而下,一直落到半空中,下落的趋势才慢慢减缓,似乎是瀑布的激流进入了深潭,产生了一阵又一阵的七色的涟漪。眨眼间,七色的涟漪又发生了变化,原来看似飘忽不定的光流,现在仿佛变成了实体,在半空中宛如长长的彩带,红色,绿色,蓝色,颜色不断交替变化,时明时暗,如梦如幻,忽然,这些彩带旋转起来,原本向着天边延展的彩带,这时都变成了大小不一的圆环,这些圆环的颜色继续变化着,圆环之间也不断互相融合,然后又再产生出新的圆环。一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只觉得自己身在幻境,不禁拉着希芙的手,说道:“希芙,你看到了吗,天上的那七彩的光芒,有时像瀑布一样,有时又像彩带,真是太漂亮了……”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希芙双目失明,连忙住口,心里说不出的抱歉。

希芙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她握住一帆的手,说道:“我知道的,那是极光,只有在北极附近才能看到的奇景,你第一次看到极光,对不对?”

一帆的心里有点内疚,他结结巴巴地说:“这……是的……我太兴奋了,实在抱歉……”

“傻瓜,不要紧啊”,希芙笑道:“刚才,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光芒发生了变化,在那灿烂的光芒里,出现了变幻不定的颜色,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鲜艳的颜色呢……那一定就是极光的颜色了,对吗?”

“是,是的,极光真的太美了。希芙姑娘,真希望有一天,你的眼睛能恢复视力,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在这里看极光,好不好?”

希芙拍手笑道:“那真是太好了,那个时候,我们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看天上的银河”,顿了一顿,她又说:“其实,就算我不能恢复,也没有关系,我从小就看不到东西,但正因为这样,我对身边的人的喜怒哀乐就变得更敏感。刚才,我强烈地感觉到你的兴奋,我看到了你发出的光辉,感受到你身上的热量,我,我真的觉得很高兴,很幸福……”希芙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满脸通红,把头埋在一帆的怀里。

克罗普斯忽然道:“希芙姑娘,你的眼睛真是天生失明吗?”

“嗯,父王是这样说的,而且从小我就看不到东西了。”

克罗普斯道:“我看你的眼睛,虽然是一片灰色,但眼珠瞳孔等结构都在,那一层灰色,似乎,似乎是后来蒙上去的一样。我想,如果能找一个好一点的医生,或者就有办法把你眼睛里的灰色洗去。”

一帆一拍大腿,大声道:“对了,我们圣域里就有一位神医,蛇夫座的希波克拉底,他一定有办法的。”

一帆满以为希芙听说她复明有望,会更欢呼雀跃,谁知他说完之后,四周一片寂静,不但希芙没有回答,其他二人也沉默了下来,一帆只觉得希芙的身体冷得像冰一样。

“怎么会这样?”一帆有点奇怪了,他抬起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天上的极光固然早已散去,便是满天的星辰,也失去了光彩,面前坐着的克甫斯等人,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一帆心里有点慌了,他扳过希芙的脸,希芙仿佛睡着了一样,完全没有反应,但是她的脸上却忽然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一帆吓了一跳,身体一颤,不自觉地把希芙的身体推在一旁。

希芙的身体像一个布娃娃一样,一下子就仰面倒在雪橇的车辕上。一帆觉得有点抱歉,刚想伸手扶起希芙,忽然,从希芙的身上升起了一股黑气,这股黑气一直升到了半空中,然后渐渐聚成了一块乌云,一帆只觉得四周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腐臭,他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乌云之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天马,初次见面。嘿嘿,你很年轻,很对老婆婆我的胃口~~哈哈哈哈~~”

“你是什么妖怪!”一帆紧紧握住永恒之枪,大声喝道。永恒之枪受到一帆体内小宇宙的感应,也放出了万道光芒。

“哦,永恒之枪?嘿嘿,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你没看到我住在希芙的身体里吗?我就是希芙,我就是她的灵魂啊,哈哈哈哈~~”

“胡说八道,你这个臭气熏天的妖怪,怎么会是希芙姑娘!”一帆举起长枪,向着半空中的乌云掷去。长枪化作一道金光,刺进了乌云。只听见“嘭”的一声,乌云四散,永恒之枪穿过了乌云,直向天上飞去,眨眼之间便化成了一个亮点,半空中依然传来那个沙哑的声音:“哈哈哈哈~~永恒之枪,果然名不虚传啊~~”四散的乌云忽然变成了无数乌鸦,猛向一帆扑去,一帆大吃一惊,不知如何抵挡,本能地用手保护着头部。乌鸦直扑而下,在他的身上手上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痛吗?我的心爱的小一帆”,这些乌鸦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渐渐地聚在一起,化成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老太婆:“心爱的小一帆,你不相信我是希芙吗?嘿嘿,你只看到她美丽的外表,但是,她这个肉体是我的,她的整个灵魂也是我的,哈哈哈哈~~”

一帆咬牙道:“呸,你说她的肉体是你的,这就证明你不是希芙。我一帆连黄泉比良坡都去过,还会怕你一个小小的妖怪吗?”

“嘿嘿,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倒真是一个多情种子,你心里明明有另一个女孩子,希芙是美丽纯洁的女孩也好,是丑陋邪恶的老太婆也好,你又何必这么着急?”

“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眼睛看不到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我是男人,当然要保护她,你这个邪恶的妖怪,怎么会明白人类之间的友情?”

黑披风老太婆忽然扑到一帆面前,一帆只觉得奇臭扑鼻,老太婆哈哈大笑:“天马,你真的很可爱很可爱……其实你心里喜欢希芙,你想娶她,是不是?希芙温柔美貌,善解人意,又有哪一点比不上雅典娜?而且,你不知道雅典娜是处女之神,她不可能和你结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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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13:12: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七(3)、

“你说,黛丝小姐不可能嫁给我?”

“当然,你这个小子有什么好,黛丝就算不是女神,她主宰着圣域,位高权重,天下男子这么多,她为什么要嫁给你?而且”,老太婆把手按在一帆的额头:“如果你娶了希芙,不但可以继承华纳神族王国的王位,连修罗神族王国的王位,也是你的。”一帆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幕的幻境:他挽着希芙走在华纳神族的宫殿上,接受长老的祝福;他取代了华纳神族的国王,成为了华纳神族的领袖,希芙便成了王后;凭借着永恒之枪的号召力,修罗神族也臣服于他的脚下,修罗神族的阳光照遍了芬布尔,华纳神族看到了阳光,修罗神族也有了黑夜,两个神族和好如初……“小子,你知道为什么神要让你继承永恒之枪吗?”老太婆说:“厄坦就是希望你能统一两个神族,成为两个神族的主人。嘿嘿,修罗神族的狄俄涅待你不薄,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力竭而死吗?更何况”,老太婆露出了一丝奸狡的笑意:“当你拥有了两个神族的力量,你就能进攻圣域,当你攻破圣域,捉住雅典娜之后,你要娶她为妾,这又有什么难的?哈哈哈哈~~”

“你说,我可以率领两个神族的军队,把黛丝小姐夺过来?”一帆呼吸急促。

“嘿嘿,圣域现在人才凋零,怎么能抵挡两大神族的联手合击?娶黛丝为妻,不是你一直的愿望吗?”

“嘿嘿,你说得一点不错,能够永远和黛丝小姐生活在一起,我一帆什么都可以做”,一帆的身体逐渐升起了一片金色的光芒:“谢谢你的提醒,你的计划真是太完美了,只是……在这之前,我先要把你消灭!”金光流转,一帆的右拳已经穿过了老太婆的心脏。

老太婆纵声狂笑,狂笑声中,她的身体化作一道轻烟,袅袅地飘到半空之中,然后又聚集成了人形:“天马,老太婆是不死之身,你怎么攻击都是没用的……今天你虽然拒绝了我的建议,但是总有一天,你会这样做的,因为你拿着永恒之枪,这是你的宿命,哈哈哈哈~~”

“你说得不错,我确实很想娶黛丝小姐,但是,我心中对黛丝小姐的情意,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低俗。与其说我希望和她永远生活在一起,倒不如说我愿意永远保护她,让她永远不会伤心流泪。我早就说了,人类之间的友情和爱情,你这种邪魔外道是不会明白的!”一帆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他右拳紧握,眼看着又要一拳击出了。

“嘿嘿,友情?那么,心马呢?你不打算救他吗?”

“你,你说什么?”

老太婆狞笑着说:“看你一直不紧不慢的样子,你难道不知道,心马最多只能活三天了吗?”

“三天?怎么可能?我来北极,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啊。”

“心马的灵魂里,有不为人知的脆弱,在妮克斯之镜中,他的灵魂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而受力最重的,就是最脆弱的部位,三天之内,心马的灵魂必将崩溃,嘿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快马加鞭赶回博雅立高原,这样大概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第二个选择呢?”

老太婆笑道:“第二个选择,就是我们做一个交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告诉你救治心马的办法。”

“好,你告诉我你的条件。”

老太婆哈哈大笑:“小一帆,你真是太可爱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就答应了和我作交易,心马在你心里,真的这么重要吗?”

一帆抓了抓头发:“好吧,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在下是冥王哈迪斯座下,天闲星,古尔维格!嘿嘿,小一帆,现在你还愿意和我作交易吗?”

一帆道:“好了,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你要什么,说吧。”

古尔维格怔了一下,忽然又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果然有趣,你明知我是冥斗士,还愿意和我作交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友情吗?哈哈哈哈~~”

一帆心想,反正听一听条件也不妨,如果条件合适,答应了她也不妨,条件不合适,便再想办法。想到这里,他说:“哼,我当然不会随便答应你的条件,你不妨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心马?”

“在北极点上,有一座英灵殿,这你是知道的,要救心马,就要从英灵殿下手”,古尔维格说道:“英灵殿是厄坦和阿斯忒里亚聚集了他们无比强大的小宇宙建立起来的一个空间扭曲点,在那个地方,就正如黄泉比良坡那样,和冥界是相通的。然而,和黄泉比良坡不同的是,进入黄泉比良坡的灵魂,最终会掉进冥界,在冥界中接受各种折磨,在经历几千几万年不间断的痛苦之后,灵魂逐渐消散,而在英灵殿里,由于有两位神灵的小宇宙的保护,所有灵魂都不用进入冥界,他们像英雄凯旋那样,处身于美女和鲜花之中,每天有美酒佳肴的款待,就这样千年之后,灵魂逐渐消散。至于禁闭着心马灵魂的妮克斯之镜,是和天地同时诞生的主神妮克斯,用她的小宇宙建立起来的另一个空间扭曲点,在那里的灵魂会不断下坠,直到进入塔尔塔罗斯。”

“塔尔……塔罗斯?”

“不错。塔尔塔罗斯是由宇宙之神卡俄斯直接创造的三位原始神之一,掌管着空间的反面,我们所在的冥界,还有黄泉比良坡,就是塔尔塔罗斯创造的,大地上的一切生物死亡之后,就要进入冥界,受到冥王的审判,然而,在冥界之下,还有一个更深的层次,那就是塔尔塔罗斯,那个地方,是所有灵魂的归宿,就算是脱离了生死束缚的神灵,也不能摆脱塔尔塔罗斯的约束。因此,众神中或者有神灵可以凭借自身的小宇宙扭曲空间,使部分灵魂脱离了进入冥界的命运,但是灵魂在他们创造的空间里,依然要坠入塔尔塔罗斯之中——在我们看来,坠入塔尔塔罗斯的灵魂,就是烟消魂散了。”

一帆道:“你的意思是,不论是英灵殿,冥界,还是妮克斯之镜,它们最终都是通往塔尔塔罗斯?”

“嘿嘿,永恒之枪的主人,悟性果然不错。你说得不错,这三个地方,最后都是通往塔尔塔罗斯,相比之下,冥界是塔尔塔罗斯大人亲自创造,因此冥界的空间和地形错综复杂,就算是居住在冥界的战士,也不知道塔尔塔罗斯的入口在哪里;而妮克斯之镜里面的空间最单一,进入了妮克斯之镜的灵魂,就只有一条通道通向塔尔塔罗斯。”

听到这里,一帆的心提到了喉咙,他似乎隐约看到了希望,但他不敢确定,甚至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这些话,从一个冥斗士的口里说出来,真的可信吗?

古尔维格似乎看透了一帆的心思,她笑着说:“嘿嘿,天马,你好像明白我说什么了,对不对?”

一帆颤声道:“你是说,从英灵殿可以通过塔尔塔罗斯,到达妮克斯之镜?”

“没错,只要你能进入英灵殿,你就有可能找到妮克斯之镜的入口,只要你能找到心马的灵魂,你就可以把他解救出来。但是”,说到这里,古尔维格露出了阴沉的微笑:“除了死人,没有人能突破英灵殿外的结界。”

“你在耍我吗?老太婆?”一帆的脸上充满了失望。

古尔维格哈哈大笑:“天马,你忘记了吗,我是要和你做一笔交易啊。”

一帆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把你的条件说出来。”

“我如果要你去取雅典娜的首级……”

“你说什么?”

“……嘿嘿,小一帆,你好像很紧张啊。我是说,如果要你去取雅典娜的首级,你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样吧,你把盖亚之刃给我,我自己去杀雅典娜好了。你用盖亚之刃换回心马的性命,这个条件不错吧?”

一帆心想:我拿到盖亚之刃,本来是要用来刺杀勒托的,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盖亚之刃对于我来说,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用……她说要用这个匕首来杀黛丝,这话可能不假,这把看起来不是很特别的匕首,可能真有什么神力,可以置神于死地,要是这匕首让她拿去了,只怕黛丝小姐真的会有危险。他转念又想:可是这又有什么可怕的,这个老太婆虽然看起来有点可怕,但黛丝小姐的身边有塔夫陪着,那个老头的实力似乎深不可测,想来这个老太婆就算拿着十把盖亚之刃,也敌不过圣域第一高手吧。想到这里,他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解救心马的办法,我就把盖亚之刃给你。”

古尔维格笑道:“嘿嘿,圣斗士和冥斗士合作,去救一个圣斗士,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等我把雅典娜杀了之后,你就可以问心无愧地去娶希芙了,是不是?”

“呸,废话少说,你快把解救心马的办法告诉我。”

“好吧,小一帆,老太婆喜欢爽快的人。待会儿,你就会见到华纳神族的国王弗雷,这个弗雷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你只要告诉他你们想到英灵殿拜谒英灵,多说几句好话,他八成都不会反对的。但是,除了他之外,你还要说服他的妻子弗蕾亚。这个女人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当年为了一条漂亮的项链,不惜去和七个丑陋的侏儒上床,所以,你只要用勒托给你的红纹石手镯做抵押,保证你不会在英灵殿前捣乱,她就一定会赞成。尽管如此,你们要进入英灵殿,还得费一些工夫。英灵殿隐藏在华纳神族历代长老制造的结界中,外族的人甚至连英灵殿的影子都看不见。你们要进入英灵殿,首先就要把英灵殿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殿门打开。这四个殿门,分别由四头猛兽守卫着,它们就是魔狼芬里厄,巨蛇耶梦加得,赤犬加姆维,和神鹰德佛尔尼尔,你们分兵四路,把这四头猛兽打倒,打开殿门,就能看到英灵殿了。在进入英灵殿的通道上,存在着强大的结界分隔着阴间和阳世,这个结界是阿斯忒里亚留下的,你要以活人的躯体进入英灵殿,就必须打破这层结界。嘿嘿,要打破这层结界,对于永恒之枪的主人,应该不是困难的事情,只要你能把小宇宙的级别提升到第七感,凭借永恒之枪的能力,就能暂时在这个结界上打开一条通道。进入英灵殿之后,你就会遇到英灵殿里的戒律者赫尔,这个女人负责管理英灵殿里的灵魂,让它们永远沉浸在温柔乡中,不会出来捣乱;你把她打倒,打碎她的座椅,在座椅后面,就有通往塔尔塔罗斯的道路。在道路的尽头,就是冥界,妮克斯之镜和英灵殿进入塔尔塔罗斯的交汇处,在那里你会看到冥界和妮克斯之镜通往塔尔塔罗斯的入口,到时,你只要从妮克斯之镜的入口闯进去,就能找到正在下沉的心马的灵魂,这样你就可以打开他灵魂上的枷锁,把他救出来了。不过,你一定要小心,无论如何不能掉进塔尔塔罗斯,否则的话,你的肉体就会随着你的灵魂一起,化为虚无了。”

“等一下,你刚才说,把小宇宙提升到第七感,那是怎么回事?”

古尔维格大笑:“你不知道第七感,哈哈哈哈~~”

一帆脸上一红:“呸,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就一定要知道什么第七感第八感吗?还有,我把勒托的手镯交给了弗蕾亚,那阿斯忒里亚怎么办,我这次去英灵殿,也要把她救出来的。”

古尔维格说道:“傻子,你的人都进入英灵殿了,还愁不能把阿斯忒里亚的灵魂带出来吗,而且,心马还可以帮助你。那个红纹石手镯,已经把阿斯忒里亚的身体软化了,只要你把她的灵魂从英灵殿带出来,阿斯忒里亚就能复活了。”

“原来如此,看来除了第七感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不算很难办”,一帆心里暗暗在想:“这个老太婆,不是说要我用盖亚的匕首和她交换吗?怎么她越说越高兴,竟然忘记了拿我的匕首了,现在可好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匕首也不用给她了。”猛然,他心里一惊:奇怪,这个老太婆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她知道心马的灵魂在妮克斯之镜里被束缚着,知道他只能活不到三天的时间,甚至还知道阿斯忒里亚的身体已经被那个手镯软化,难道,难道……想到这里,他大声喝:“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古尔维格哈哈大笑:“我为什么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你的妻子,希芙公主!”忽然,古尔维格的身体化成了一股黑烟,一下子就进入了希芙的嘴里。只见希芙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她慢慢地坐了起来,木无表情地面对着一帆。一帆心里发毛,身体向后缩了一下,喝道:“你,你想怎么样?”

希芙的脸上又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她慢慢地靠近一帆,轻声说道:“天马,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多么爱你,我不能失去你,更不能让那个黛丝占有你。”突然,她紧紧地抱着一帆,一帆只觉得希芙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自己,不禁呼吸急促,全身滚烫。希芙把嘴贴在他的脸上:“天马,我爱你……”然后,扳过一帆的脸,向着他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面对着这样一个热情如火的美貌姑娘主动投怀送抱,不知为何,一帆心里忽然充满了恐惧,眼看着希芙的嘴唇就要贴到自己的嘴唇上,他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大声喝道:“你给我滚开!”双手用力一推,把希芙的身体生生地推倒在雪橇上,希芙的脑袋撞在雪橇的车辕上,登时鲜血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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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13: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七(4)、

“一帆,你干什么?”一帆听到身边几个声音同时喝道。他抬头一看,只见克甫斯,克罗普斯,齐格鲁德三人正看着他,脸上充满了担心和不解的神色。

一帆指着倒在雪橇上的希芙,颤声道:“她,她是妖怪,是冥斗士……”这时,希芙挣扎着坐了起来,她额头流血,脸色苍白,细细的牙齿紧紧地咬嘴唇,一言不发。

克甫斯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刚才我们都好好的坐在雪橇上,你昏睡了过去,希芙姑娘想叫你起来,谁知你一下把她推倒在雪橇上。”

一帆满头大汗,心里依然惊魂未定:“怎,怎么不是,刚才从她的身体里冒出一股黑烟,聚成了一个人形,自称是天闲星的冥斗士古尔维格……”

克甫斯皱眉道:“从希芙姑娘的口里吐出一个冥斗士?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小兄弟,你刚才是做恶梦了,我们这里坐着这么多人,如果有冥斗士在附近,我们怎么会全不觉察?”

一帆定了定神,心想克甫斯说得确有道理,自己身旁坐在三位高人,其中齐格鲁德和克罗普斯尤为了得,刚才发生的这么离奇的事情,他们不可能全无知觉。“我真的是做梦吗,可是天闲星古尔维格这个名堂,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为什么会在梦境中出现呢?”一帆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发现希芙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额头上鲜血淋漓,可是她依然一动不动,任由鲜血沿着她的脸滴在裙子上。

一帆心里抱歉,他撕下自己的衣服一角,要替希芙擦去头上的鲜血,希芙身体一侧,躲开了一帆的手,冷冷的道:“你别碰我,我是冥斗士,别弄脏了你的手。”

一帆知道希芙生自己的气,他拉着希芙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旁,希芙的手用力甩了两下,想要挣开一帆的手,一帆顺势搂住希芙腰,手上微微用力,希芙便不能动了,他替希芙擦去了额角上的血,低声道:“希芙姑娘,对不起,刚才我做了一个恶梦,有一个妖怪变成了你的模样,还要来咬我,我想推开它,没想到就把你推倒了。”他拿起希芙的手,用力地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两下:“都是我不好,你打还我吧。”

希芙忽然“扑哧”一笑,她轻轻地摸着一帆的脸,把头靠在一帆的肩上,柔声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永远也不会生你的气的。”

一帆抱着希芙柔软的身体,心想:希芙姑娘待我真好,唉,我该怎么办呢,真的娶她为妻吗?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青铜圣斗士,连小宇宙还不完全懂得如何控制,长得也不英俊……对了,长得好不好看是不要紧的,反正她也看不到……我刚才那个梦是什么意思呢,是因为我心里对她仍有疑虑,所以才会梦见她的身体里隐藏着冥斗士吗?其实这根本不可能啊,前几天,我们不是刚从冥斗士的手上把她救出来吗?如果她是冥斗士,鸢又怎么可能要杀她?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下意识地伸手到怀里一摸,忽然心里“扑通”一跳:一直放在怀里的盖亚的匕首,竟然已经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那把匕首怎么真的不见了?刚才难道不是梦吗,古尔维格真的把匕首取走了吗?或者说”,一帆的心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希芙真的和冥斗士有什么关系,她悄悄地把匕首偷走了?”

希芙觉察到了一帆心情的变化,她问:“天马,你怎么了?”

一帆正要回答,忽然远处地面的积雪飞舞,一队人马由远及近快速地向这边奔来,为首一员战将,远远就大声喝道:“克罗普斯,果然是你,来来来,我正要和你再战一场,一雪前耻。”说着,一道巨大的赤色火焰向着一帆他们的雪橇猛袭而来。

齐格鲁德勒停了雪橇,克罗普斯身形一晃,已经站在雪橇前面,他双手收在袖子里,向着迎面而来的队伍深深一揖,说道:“修罗神族的齐格鲁德,克罗普斯,陪同永恒之枪之主,天马一帆,仙王座圣斗士克甫斯,以及希芙公主,前来拜访贵国国王弗雷,冒昧之处,还请恕罪。”那道赤色火焰来到克罗普斯身前一尺之处,忽然黯淡下来,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克甫斯看到克罗普斯不动声色之间就化解了对方凌厉的进攻,心里不禁暗暗佩服:那天他把我打倒,我心里还不服,以为他只是占了我力战之后身体受伤的便宜,现在看来,那天我就算身体完好,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希芙也下了雪橇,她大声叫道:“西米尔,是你吗?我是希芙,他们都是好人,你不要和他们打架啊。”

那员战将一听,连忙跪倒在地,说道:“原来真的是希芙公主,属下西米尔,刚才得罪了。”他站了起来,瞪了克罗普斯一眼,然后对一帆他们说道:“既然如此,请各位跟我回芬布尔吧。”

西米尔身材高大,浑身上下都是发达的肌肉,一身银色的盔甲,似乎也要被他身上的肌肉撑破了,一帆见他神态傲慢,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心里不禁骂道:“这头臭猪,有什么了不起的,刚才放了一个火焰,还不是给我们的克罗普斯轻松化解了?”因为讨厌西米尔,原本看不太顺眼的克罗普斯,现在也变成“我们”的了。

一行人跟着西米尔的队伍缓缓前进,没走多久就看到远处一片红光。齐格鲁德低声对一帆道:“就是前面了,待会儿一切小心。”一帆点点头,身旁的希芙忽然身体一颤:“我,我感觉到了,这里是王城,父王,还有长老,他们都来了。”

果然,没走多远,前面又是一队人马迎了上来,为首一人骑着一匹白马,身上穿着绣着黄色花纹的长袍,走到近了,一帆看到此人约莫四十岁左右,面目清瘦,双目炯炯有神,头上戴着王冠,他看到一帆手上的永恒之枪,怔了一下,便翻身下马,对着一帆行礼道:“阁下就是永恒之枪的主人,天马座一帆吧?在下是芬布尔的主人,弗雷。”一帆见弗雷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对自己如此客气,不由得对他十分好感,连忙还礼道:“是是,我就是天马,大王如此客气,我不敢当的。”

弗雷微微一笑,指着身后一位老者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大长老,乌勒尔。”一帆向乌勒尔行礼之后,齐格鲁德走上前来,向弗雷引见众人。待得众人引见完毕,希芙扑到弗雷怀里,抽泣着说:“父王,女儿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弗雷看到希芙,也十分激动,他紧紧抱着希芙,说道:“好,好,乖女儿,你回来了就好,为父也不舍得送你到修罗神族做人质……可是,可是……”

希芙摇头道:“父王,女儿一点也不怪你……这位天马,是永恒之枪的主人,他说服了安得斯,让我免去了活祭之苦,而且还把我送了回来……只是……”说到这里,脸上一红:“只是,女儿已经答应了,要嫁给天马为妻……”

弗雷说道:“很好,永恒之枪的主人,按照厄坦大人的意志,原本就是冰原之主,配得起我的女儿。”

齐格鲁德忽道:“大王,既然你承认永恒之枪的主人是冰原之主,为什么还要和修罗神族为敌?”

弗雷说道:“你说得不错,在王国建立之初,长庚仙子传达了宇宙之神的意思,确实是要执掌永恒之枪的人,成为王国的君主,但是,这一切在长庚仙子背叛了厄坦大人,厄坦大人回到天上之后,就完全改变了。”

“你说什么?”齐格鲁德厉声道:“长庚仙子是创世之母,难道你连她也敢随意污蔑吗?”

这边西米尔看到齐格鲁德说话无礼,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一下扑到齐格鲁德面前,大声说:“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胆敢对我们的国王这么无礼?”说着,举起拳头便向齐格鲁德的胸前打去。齐格鲁德冷笑一声,也不躲避,只见西米尔的拳头将要碰到齐格鲁德的身体的时候,忽然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回来,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人丛之中,半天也爬不起来。

弗雷道:“冰原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所说的一切,证据确凿,你的力量就算再强大,也不能改变这些事实。齐格鲁德,你所知道的修罗神族和华纳神族的故事,到底是从书上看到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齐格鲁德一怔:“我是听说的,但是这是长庚仙子亲口告诉我们修罗神族的祖先的故事,难道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吗?”

弗雷微笑道:“我知道你们修罗神族的人,只有女子才读书识字,据说这是长庚仙子传下的规矩,嘿嘿,这就是长庚仙子的狡猾的地方了,她知道姑娘们心地善良,而且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话,所以故意修改了上古的经文,不但隐去了启明仙子的功绩,而且掩饰了自己的罪行。可以说,修罗神族和华纳神族之间纠缠了千年的矛盾,都是由长庚仙子挑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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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2 16: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八(1)、

齐格鲁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一会儿,他咬牙道:“你胡说八道,你所说的一切,又有什么证据?”

弗雷道:“你想要证据吗,那你跟我来”,转头对一帆说:“天马,非常感谢你护送小女回来,请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儿我会替你接风。”一帆刚才听到弗雷说挑起两个神族纷争的是长庚仙子,他急欲知道究竟,便连忙说:“大王,不用客气,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齐格鲁德一起搞清楚两个神族纷争的起因,如果你们之间的恩怨能化解,那就最好不过了。”弗雷微笑道:“天马说得对,两个神族和睦共处,历来都是我们的愿望”,他又对希芙说:“那么你先歇息一下,待会儿去拜见你的母后吧。”

希芙忽然后退了一步,她紧紧地抓住一帆的手臂,颤声道:“我……我想陪着天马,可以吗?”

弗雷看了希芙一眼,笑了笑,一帆忽然看到弗雷的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此时此刻,一帆虽然站在人群里,周围火把照耀光如白昼,但他依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这是怎么回事?”一帆定了定神,只见弗雷已经转过了身,带着众人向王城走去,于是便和齐格鲁德等人跟在后面。一路上希芙依然紧紧地捉住一帆的手臂,似乎生怕一帆会飞到天上似的。一帆感到希芙的身体不断发抖,便问:“希芙姑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希芙道:“我好冷……也许是刚才着凉了,一会儿就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迎面便看到一堵巨大的城墙。城墙是黑色的,城楼上两边燃烧着巨大的火炬,把天空映照得通红。克罗普斯低声对一帆说:“芬布尔地下出产一种黑色的很粘稠的油,这种油可以燃烧,华纳神族的人就用它作为取暖和照明的燃料。”一帆道:“这个火炬夜以继日地燃烧,那要耗费多少黑油啊?”克罗普斯道:“芬布尔周围的地下都是这种油,源源不断,他们怎么烧也烧不完的。”

进了城门,只见城内街道开阔,街上人来人往,虽然天空漆黑一片,但市面依然十分热闹。弗雷对一帆等人道:“芬布尔只有黑夜,没有白天,所以我们在城楼上点起火炬,这便算是白天了,等过了十二个小时,我们便会把火炬灭掉,那人们便知道黑夜来临,就都回家休息。”齐格鲁德看到芬布尔如此繁华,他想起阿瑟加德衰败和冷清,还有正在苦苦支撑着王国的狄俄涅,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穿过了几条街道,便看到华纳神族的宫殿了。这个宫殿的外墙是圆形的,隔着围墙可以看到里面殿宇的屋顶,多是圆形或者椭圆形,殿前有几十级台阶,台阶之前,有一个女子的雕像,一帆看到这个石像,不禁吃了一惊:这个女子左手伸出,手上托着一个太阳,右手却握着插着腰间的长剑,她脸色温柔,脸带微笑,一把长发垂在肩上——这个女子一帆见过的,她就是在修罗神族宫殿后的居室里,坐在床上的阿斯忒里亚。

弗雷看到一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雕像,便说:“天马,这就是我们神族的主母,启明仙子。因为我们神族有启明仙子的庇佑,所以,虽然长庚仙子使用妖术,让我们王国的太阳永远不能升起,每年新年的时候,东方的阳光依然能普照在色斯灵尼尔的神殿上。”齐格鲁德喝道:“你胡说什么,自从长庚仙子阿斯忒里亚石化之后,我们神族的国土上白天越来越长,你们的王国的阳光越来越少,这分明是近二百年才发生的事,你竟然信口雌黄,污蔑我们的女神,到底是何居心?”弗雷冷笑道:“哼哼,长庚仙子这种无耻的女人,怎么会是阿斯忒里亚?按照书上的记载,圣洁的启明仙子的名字,才是阿斯忒里亚,阿斯忒里亚是我们的女神!”

齐格鲁德怒不可遏,猛然间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光耀眼,接着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流从齐格鲁德的身上卷起,周围众人站立不住,被这股气流吹得不住后退,只听见齐格鲁德喝道:“我齐格鲁德决不容许任何人中伤我们的女神,弗雷,接招吧,翼龙暴风雪~~!!”克罗普斯站在齐格鲁德的身后,看到他使出这一招,不禁大吃一惊:“齐格鲁德,你疯了,你想毁灭这个城市吗?”齐格鲁德大声道:“这些人捏造事实,百般污蔑我们的女神,实在是死有余辜!”狂风夹着漫天的冰雪,向着弗雷猛扑过去,站在弗雷旁边的西米尔和乌勒尔齐声惊呼:“主上小心”,分别从一左一右扑到弗雷身前,奋力顶住齐格鲁德的暴风雪,弗雷的身上金光流转,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喝道:“你们退下!”奋力一剑向着暴风雪的中心刺去。只听见“轰隆”一声,犹如一声惊雷,附近的一些房屋被震得门窗破裂,瓦片乱飞。弗雷三人被两股力量冲撞产生的冲击波震得向后不住倒退,弗雷勉强握住兵器,长剑没有脱手飞出,乌勒尔的身体撞在宫殿前的一根柱子上,柱子断裂,碎石木头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西米尔被甩到了半空中,身体还没有掉下来,口里已经鲜血狂喷。弗雷一手捂住胸口,努力地想站稳身体,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冷笑,他抬头一看,却见齐格鲁德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齐格鲁德身上的白光又渐渐升起,他冷冷地说:“我刚才只用了七成的力量,弗雷,你觉悟吧。”弗雷暗暗吃惊:早就听说过齐格鲁德实力超群,今日一战,原来……原来我还是把他低估了……难道连胜利之剑,也无法取胜吗?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身上剧痛无比,呼吸不畅,身体无力如何也挺不起来。他身旁的兵士看到主上处境危险,都纷纷拔出刀枪冲上前来,齐格鲁德喝道:“你们这些虾兵蟹将给我滚开!”左手一划,几十名冲在最前面的兵士忽然向后直飞出去,撞在后面正在向前冲上来的兵士身上,霎时间宫殿前面惊呼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齐格鲁德正要发招,一帆抢到他面前,说道:“齐兄,等一下,来的时候安得斯不是说过,尽量不要和华纳神族的人争斗吗?”这时,希芙也扑到了父亲的身边,将弗雷扶了起来。

齐格鲁德道:“可是他这般含血喷人,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帆道:“你们两个神族好不容易才停战,如果现在你杀了他们的国王,那双方肯定又要大动干戈了,修罗神族现在国力衰微,而华纳神族国家富强,又有冥斗士帮助,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负可就难说了。而且我们现在深入华纳神族的重地,如果他们群起向我们进攻,我们只怕也很难全身而退……他刚才不是说他所说的都是证据确凿的吗,我们不妨让他拿出证据来,如果他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我们就把他亵渎神灵的罪状公告于他的臣民,然后再向他动手,这样一来,就是他们国家的臣民,也未必会站在他这一边了。”

齐格鲁德听见一帆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大为佩服,心想这个少年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头脑如此清醒,难怪可以成为永恒之枪的主人,于是他躬身道:“是,天马既然执掌永恒之枪,我原本就是应该服从你的。”

一帆见齐格鲁德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心里很高兴,他想:这个齐格鲁德虽然有点鲁莽,但性格耿直,而且头脑也不糊涂,是个大大的好人。克罗普斯这厮倒是心计十足,他明知齐格鲁德不会听他的话,所以特意让我对齐格鲁德说这番话……不过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两个神族的和平,虽然耍了点手段,也是应该的。

一帆转过身来,向弗雷道:“刚才的事得罪了,不过说起来,我在修罗神族的宫殿里也看到过阿斯忒里亚的石像,嗯,其实不是石像,应该是一个石化了的人形,长得就和这个雕像一模一样。按照修罗神族的说法,那个女子已经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千年,只是最近一次战争的时候才变成了石头,可是你却说阿斯忒里亚是你们的女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弗雷道:“那个女人,就是长庚仙子,至于她的容貌和启明仙子一样,那是因为她特意幻化成这个样子,来取悦厄坦大人。你们跟我到藏书阁,我让你们看看上古的典籍的记载吧。”

这时乌勒尔和西米尔已经被卫兵扶起,西米尔听弗雷说要带一帆等人到藏书阁,连忙说道:“主上,你怎么能带这些人到藏书阁,万一他们要对你不利,那,那……”

弗雷道:“天马是冰原之主,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放心好了。”说完,他带着一帆等人穿过殿门,顺着走廊转到了右边的一座偏殿。这座偏殿有三,四层高,弗雷推开了殿门,对他们说:“这里就是藏书阁了,里面收藏的都是记录着神的言行和其他相关注释索引的典籍,这里也是我们王国最重要的地方,是我们全部的知识和信仰所在。”

弗雷点着了墙上的挂灯,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偌大的一个大厅里,竟然一排一排地摆满了巨大的书架,只在书架之间留下了窄窄的通道,仅能让一个人勉强侧着身子走过去。一帆看到书架上放满了书籍,不禁目瞪口呆,颤声道:“怎,怎么这么多书……这要看多久才能看得完啊。”

弗雷微笑道:“这些书籍,都是华纳神族历代长老和学识之士对厄坦大人遗留下来的手稿的注释,还有他们对神谕的理解。这里只是大殿的第一层,上面还有两层,都放着同样多的典籍和经文,至于厄坦大人的手稿,我们保存在藏书阁的顶层,各位请跟我来吧。”

齐格鲁德颤声道:“你说的厄坦大人的手稿,难道就是,就是……”

“不错,那就是厄坦大人在阿瑟加德的亚兰巨石上留下的亚兰神谕。”

克罗普斯道:“我听说过亚兰神谕,传说这是厄坦大人给他的后代留下的手迹,上面记录了创世的故事,他的子孙应该遵守的戒律,以及他创立的王国的命运。可是,这只是传说,一直住在阿瑟加德的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块巨石,为什么竟然会在华纳神族的藏书阁里呢?”

齐格鲁德道:“阿斯忒里亚大人教给女子的学问,就是来自亚兰神谕,我记得狄俄涅说过,亚兰神谕在厄坦大人被蛇咬死之后,就被他带回天上了。”

弗雷道:“亚兰神谕被厄坦大人带回天上,你们说得不错,可是在这之后,厄坦大人就把这个神谕传给了我们华纳神族!”这时,他们已经来到宫殿的顶层,弗雷打开了一扇门,只见里面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光芒灿烂,仿佛就像天上的太阳一般,让人几乎不能正视。一帆走上两步,正想看清楚石碑上的文字,忽然手上的永恒之枪“嗡嗡”作响,接着也放射出无比强烈的光芒。齐格鲁德脸色一变,说道:“永恒之枪和这个石碑产生了共鸣……这果然是厄坦大人的真迹。”

弗雷道:“不错,这就是亚兰神谕,上面记录了真正的创世故事,你们修罗神族流传的创世故事,已经被长庚仙子歪曲了。”

齐格鲁德和克罗普斯仔细观看石碑上的文字,只见这些文字上都闪着金色的光芒,即使在石碑那耀眼的光芒之中,仍然清晰可见,可是这些文字弯弯曲曲,他们完全不知所云,齐格鲁德愕然道:“这,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弗雷道:“这是厄坦大人用古老的文字,亚兰文字写成的碑文。我们得到了亚兰神谕之后,为了完全领悟神谕上的含意,特意集合了全国所有智者的力量,花了数百年的时间,把神谕上的每一个字都翻译成了我们的文字,然后又花了数百年的时间,逐一订正和注释每一句话,同时,我们根据神谕上的描述,在各处寻找相关的证物,以证明我们的理解确实无误。可是,由于这些订正和注释的工作是在远古时代由多人完成,所以有些句子和词语难免晦涩难懂,而不同的智者对经文的理解也有一点出入,所以历代的国王和长老,也要不断对这些注释修正和翻译。此外,随着时间的推移,亚兰神谕上关于王国的命运的预言一一应验,但是这些预言的描述都是相当晦涩,几乎都是事情发生了之后,我们才明白预言所指;因此,除了补充对预言的理解之外,我们还不断解读那些预示着未来变化的段落,这些解读也整理成了书籍,就放在刚才我们经过的第三层里。”

齐格鲁德脸色苍白,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书,别说让我看,就是让我把目录看完,恐怕我也没这个耐心。大王,既然你说亚兰神谕上记录了创世的传说,那么就请你说说那是怎么写的吧。”

弗雷道:“我们不但阅读亚兰神谕,连相关的典籍也一起研究,因为这样,我们可以得到交叉的证据,证明我们的理解是否正确,因此,你们修罗神族学习的教谕,我们这里也有收藏。亚兰神谕的创世说,在一开始和你们的教谕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厄坦大人来到大地上,因为孤独和寒冷,求助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便派了启明仙子陪伴他,为他创造了世界万物,之后启明仙子没有答应厄坦大人的求婚,回到了天上,他的父亲便派了长庚仙子陪伴他,厄坦大人和长庚仙子交合之后,长庚仙子便生下了大地上所有的动物和植物,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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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才伟 于 2012-8-12 22:19 编辑

八(2)、

齐格鲁德,克罗普斯和一帆三人都点头称是,弗雷接着说道:“然后,你们的教谕就说,长庚仙子怀了厄坦的孩子,生下了修罗和华纳,是这样吗?”

齐格鲁德道:“是,难道不是如此吗?”

弗雷道:“哼哼,长庚仙子和厄坦大人交合之后,一直都是从口里吐出生物,为什么在这之后就会像人类那样怀孕产子呢?”

齐格鲁德道:“这……这是神的事情,我们何必知道原因。”

弗雷冷笑道:“齐格鲁德,你虽然是冰原第一勇士,但你的脑袋也真是简单得很啊。难道对于教谕上不合理的句子,你都不会想一下吗?根据亚兰神谕的记载,厄坦大人在孤独和寒冷中遇到了启明仙子,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深深地爱上了她,虽然他被启明仙子拒绝了,可是,他依然没有忘记她,甚至,他对启明仙子的思念越来越深,哪怕在长庚仙子成为了他的妻子之后,他依然想念着启明仙子,所以,在每天日出的时候,他总要面向东方而坐,看着初升的太阳,因为,这就是启明仙子的象征。”

克罗普斯道:“我记得教谕上说,厄坦大人和长庚仙子成为夫妻之后,第二天醒来时,他看到太阳从长庚仙子的背后升起,这样说来,他果然是向着东方而坐的。”

弗雷道:“你说得不错。长庚仙子和厄坦大人成为夫妻之后,她便一心一意爱着厄坦大人,她把永恒之枪交给了厄坦大人,为他创造了一个美丽得犹如天堂的世界,希望两人能永远生活在一起。但是厄坦大人并不爱她,甚至渐渐地不愿意亲近她,只是每天呆呆地坐着,面对着东方。长庚仙子知道厄坦大人心里爱着启明仙子,但她也知道厄坦大人希望大地上有其他人类,和他们一起分享生存的快乐。她想,如果自己为厄坦大人生下了孩子,那他一定会回心转意吧?于是,她盼望着为厄坦大人生儿育女,可是不知为何,长庚仙子渐渐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而厄坦大人也因此越来越少跟她亲热。长庚仙子很伤心,她一个人躲在树林里哭泣,她哭泣的声音惊动一条蛇,这条蛇垂涎长庚仙子的美貌,便对她说:‘美丽的仙子,我知道你的烦恼,我可以帮助你。’长庚仙子很高兴,便问它有什么办法。蛇说:‘你的丈夫心里爱着另一个女子,可是,如果你能为他生下子女,他就会忘记那个女子,重新回到你的怀抱。’

长庚仙子说:‘可是我已经不能怀孕生育了,我怎样才能为他生下子女呢?’

蛇说:‘你并不是不能生育,只是因为交合的时候,他心里想着另一个女子,所以你才不能怀孕。但是,我的心里却只有仙子你一人,只要你和我交合,你就能怀孕并且生下孩子,到时你告诉你的丈夫,这是他的孩子,那他就不会再想念启明仙子了。’

长庚仙子听说厄坦大人即使在和她亲热的时候也想着别的女子,心里又是气苦又是妒忌。为了捉住自己丈夫的心,也是为了发泄对丈夫不忠的不满,长庚仙子答应了蛇,于是她怀上了蛇的孩子。这天夜里,她变成了启明仙子的模样,来到厄坦大人的面前,请求与他交合。厄坦大人以为她是启明仙子,十分高兴,便答应了她。第二天,厄坦大人发现原来他的枕边人是长庚仙子,他很生气,斥责长庚仙子欺骗他,并且要用永恒之枪将她处死。长庚仙子哭着哀求厄坦大人,并指着自己鼓起的腹部对厄坦大人说,自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请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处死她。厄坦大人心软了,放下了永恒之枪,还长庚仙子采摘了很多果实,陪伴着她。到了黄昏的时候,长庚仙子生下了一个蛋,从蛋里跳出了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一下子咬住了厄坦大人的喉咙。

厄坦大人意识到这是蛇的孩子,长庚仙子背叛了他,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想杀死长庚仙子,可是当他投出永恒之枪的一刹那,他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夫妻恩情,心中一软,这一枪便刺在长庚仙子的左手手臂上,从此,长庚仙子的左手就再也不能伸直了。

厄坦大人被长庚仙子的孩子咬死了,长庚仙子伏在厄坦大人的身上,哭得很伤心。她手臂上的血滴在厄坦大人流出的血液里,从这混合的血液里又不断地生长出人类来。长庚仙子把永恒之枪交给了人首蛇身的孩子,让他成为了大地王国的领袖,并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修罗——修罗的意思,就是战争的魔鬼,所以,修罗神族是一个因残杀和战争而诞生的神族,在这个神族里,永远只有战争,无穷无尽的战争。”

听到这里,齐格鲁德和克罗普斯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齐格鲁德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修罗神族是蛇和长庚仙子的后代?”

弗雷道:“蛇身人首的孩子当上了国王之后,和那些从厄坦大人和长庚仙子血液里诞生的女子结婚生子,这些孩子便是王族的人,具有蛇,厄坦大人和长庚仙子的血统,在后来这些人都成为了王族或者高级的战士,拥有很强大的战斗力,就像你齐格鲁德,安得斯,还有你们另外两个神将索尔和腓特烈那样;至于那些只是从厄坦大人和长庚仙子大人血液里产生的人类,没有混合蛇的血液,他们的小宇宙便相对较弱,只能成为普通的士兵或者猎人,也从来不会得到王族的信任”,说到这里,他看着克罗普斯:“就像阁下,因为身上没有蛇的血统,虽然你另有际遇,学得了一身高强的本领,甚至身为四大神将之一,但是安得斯也从来不把你当成心腹,反而对你处处提防,是不是?”

克罗普斯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一帆道:“我听狄俄涅说过,安得斯不信任克罗普斯,只是因为他的老师是圣斗士,所以他担心他会勾结圣斗士夺取他的王位,你这么说,原来这里另有别情了?”

弗雷道:“狄俄涅自己也是蛇的后代,他们王族的人就算不知道创世的真相,但他们的血统和普通臣民的血统有差别,这一点他们是知道的,所以,狄俄涅其实很清楚克罗普斯不被重用的原因,她对你这样说,就是本能地为了掩饰他们祖先罪行,让你以为修罗神族里所有的人都拥有同一的纯粹的神的血统。否则,如果克罗普斯具有蛇的血统,他们甚至会利用他和圣斗士的关系,请你们圣域支援他们,和他们一起合力攻击我们神族,这样对于那个一天到晚都想着统一冰原的安得斯来说,岂不是更好?”

齐格鲁德道:“你说的这些话,除了书本之外,到底还有什么直接的根据?”

弗雷道:“哼哼,齐格鲁德,你的绝招好像叫做翼龙暴风雪吧,除了你之外,索尔和腓特烈的绝招,也都和龙有关,在你们国王的衣服上,也有龙的图案。这条龙,就是从蛇演变过来的,因为你们是蛇的后代,所以你们崇拜龙。至于克罗普斯,他的血统和蛇无关,所以他的招数也完全不涉及龙,我说得对吗?”

齐格鲁德和克罗普斯都沉默不语,看来是默认了。弗雷接着说:“长庚仙子知道她的后代有蛇的血统,这些孩子的灵魂深处潜伏着恶灵,如果不加以控制,他们有朝一日就会变成恶魔。于是,她留在了大地上,偷偷地修改了神谕,并以神的身份向修罗神族的女子传授知识,让她们温柔的内心约束着修罗神族男子的恶灵。而厄坦大人死后便回到了天上,他依然想念着启明仙子,得到了父亲的许可之后,他再次来到了启明仙子的身边,恳求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启明仙子被他的诚意感动,便答应了他,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这才是真真正正具有厄坦大人血统的孩子,厄坦大人把丰收之环交给了这个孩子,并为他取名为华纳,华纳,就是丰收的意思。厄坦大人对华纳说,你是我真正的儿子,我希望你统治大地,让大地变成一片肥沃的乐土。但是,永恒之枪已经在修罗的手里,他们有强大的武力,你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我再赐你一把胜利之剑,你带着丰收之环和胜利之剑回到大地上,把属于你的土地夺取回来吧。然后,厄坦大人又派了十二名天使跟随华纳,他告诉华纳,这些天使都是属于你的,她们会为你生儿育女,确保华纳神族的血统永远都是神圣的,她们也能为你抵抗修罗神族的侵略,并且帮助你开垦荒地,教导臣民。你安心地到大地上去吧,我和你的母亲启明仙子,都会日夜为你祝福的。在华纳即将要回到大地的时候,厄坦大人还把他在阿瑟加德的亚兰巨石上写下的神谕交了给他,说道:‘儿子,这是我写的神谕,上面记录了创世的故事和冰原王国的命运,还有各种戒律。现在分裂的王国,最后一定会统一的,但在这之前,大多数人都将死去,只有少数绝对服从我的戒律的人才能活下来。所以,你们必须每天诵读,而且必须真正明白神谕的含意,切记切记!’

华纳来到大地上,和天使们一起建立了华纳神族的王国。长庚仙子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子生了儿子,而自己却只生下了蛇的后代,心中妒忌万分,便带领修罗神族进攻华纳神族。修罗神族英勇善战,但华纳神族有天使的帮助和厄坦大人的祝福,所以双方势均力敌。修罗神族不能取胜,便退了回去,华纳神族因为有丰收之环,所以国力越来越富足,而修罗神族不会耕作,只能靠抢掠为生,国力自然越来越弱。长庚仙子为了维持着王国的生存,便用自己的小宇宙融化冻土,让修罗神族的人也可以耕作。不过,就算是神灵,能力也是有限的,经过了千年的消耗,长庚仙子知道自己的小宇宙已经油尽灯枯了,所以,在二百年前,她冒险发动了对华纳神族的最后一次进攻,希望能把丰收之环夺过来,可惜到了最后她还是功亏一篑,自己的小宇宙耗尽,变成了石头,而侵略也宣告失败,连永恒之枪也失落了。”

听到这里,一帆忽然心念一动,他想,按照狄俄涅的说法,二百年前修罗神族之所以战败,是因为华纳神族有冥斗士帮忙,从英灵殿里召唤出大量的英灵战士参战,可是这一点弗雷却绝口不提,这是为什么呢?到底是狄俄涅说谎,还是弗雷故意隐瞒?唔,冥斗士要劫杀希芙,这一点狄俄涅也说不清原因,这样看来华纳神族确实不是和冥斗士一伙的,这么说,就是狄俄涅知道圣斗士和冥斗士的恩怨,故意让我对华纳神族产生反感,好让我帮助他们了?他转念又想,不对不对,如果狄俄涅真的要骗我,那她就应该能把冥斗士劫杀希芙这一件事也编得天衣无缝才是,她既然说不清楚,那反而证明她是可信的。至于这个弗雷,他完全没有说到冥斗士的事情,这才更加可疑。想到这里,他看了身旁的希芙一眼:我刚才梦见她嘴里吐出冥斗士,虽然是荒诞,但说不定也是什么神仙的预警,也许这就说明华纳神族确实是和冥斗士有关系的。

他正在沉吟的时候,耳边听得齐格鲁德说道:“大王,虽然你们确实有厄坦的神谕,但上面的字我们都不认识,那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实情?我只知道,这千年以来,阿斯忒里亚大人和我们在一起,传授给了我们族人耕种之术,还教女孩子们读书识字,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神族才能一直生存至今。无论我们神族的血统到底如何,也无论她是否做了对不起厄坦大人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关爱这片大地的仙子,难道这不正体现了她对我们的关心,和对这片大地的热爱吗?”

弗雷道:“我早说过,阿斯忒里亚是启明仙子的名字,长庚仙子只是变成了启明仙子的模样取悦厄坦大人而已。”

一帆道:“不对,我可以证明阿斯忒里亚确实长庚仙子。”他从怀里拿出勒托给他的手镯,说道:“这个手镯,是阿斯忒里亚的姊姊,黑夜女神勒托交给我的宝物,她要我带到北极交给阿斯忒里亚。在修罗神族的宫殿里,当我走到他们长庚仙子石化了人形的前面的时候,这个手镯就放射出了温暖的红光,长庚仙子的身体在红光中也慢慢软化了下来。这个手镯里应该蕴含着勒托对她的亲人的祝福和祈祷,因此,当它遇到阿斯忒里亚的时候,它里面积累着的神的小宇宙就爆发出来了。这不正好说明,阿斯忒里亚就在修罗神族吗,否则,这个手镯就不会放出那如慈母般的小宇宙来解救长庚仙子了。”

弗雷脸色变了一下,他说:“可是,书上明明说阿斯忒里亚就是启明仙子……难道我的理解错了?不过就算如此,阿斯忒里亚到底是谁并不重要,启明仙子和长庚仙子的事迹,是不会有误的。”

克罗普斯忽然冷冷的说:“既然你可以理解错启明仙子的名字,为什么就不能理解错别的东西?我想你也不懂亚兰文字,你对这个石碑的认识,也就是通过后人对亚兰文字的翻译和注释而来的吧。”

这句话十分有力,弗雷的脑子里霎时一片混乱。“难道我理解错了?难道我理解错了?”这个念头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重复出现,这几十年来读过的经文注释,还有各种交叉引证,也忽然全部涌上心来,他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喷出来一样。他抱着头,口里低声地呻吟起来。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娇笑:“哈哈,大王,你何必这么苦恼,英灵殿上,不是有厄坦大人用我们看得懂的文字写的神谕吗?是真是假,让他们到英灵殿一看便知。”说话声中,众人只觉得香风扑鼻,一位美艳绝伦的女子从门口慢慢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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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2 16:55:34 | 显示全部楼层
八(3)、

一帆看着这个女子,只觉得脸上火烫,心跳加速,最近这些天来,他见到了不少美貌的女子,有黛丝希芙这样惹人怜爱的姑娘,也有像狄俄涅这样成熟中透着天真的可爱女子,可是这些女子如果站在门口这个女人面前,就简直都成了庸脂俗粉。只见这个女子慢慢走到弗雷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弗雷的头发,低声地安慰着弗雷,在场的其余四个男子,就连齐格鲁德和克甫斯,看到了这个女子美艳的容貌,听着她那娇美温柔的声音,竟然都不禁心摇神醉,一帆的定力更差,自然早已神魂颠倒魂飞魄散,似乎觉得自己变成了弗雷,就要上去拉这个女子的手。猛然,一股寒气从他的手上传来,一下子流遍了他的身体上下,一帆浑身一颤,转过头来,只见克罗普斯拉着他的手,对他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个女子就是冰原第一美人弗蕾亚,是弗雷的妻子。我听说此人贪婪狠毒,你一定要小心。”

弗蕾亚转过头来,看着希芙,笑道:“希芙,我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到寝宫来看看娘亲呢?”

希芙的身体颤了一下,她低声说:“母后,我,我已经嫁给天马为妻了……”

弗蕾亚看了一帆一眼,笑得更灿烂了:“啊,原来就是这位小英雄,很好很好,像这样的少年英雄,我最喜欢了。希芙,你过来,几天不见,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瘦了。”

一帆觉得希芙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似乎整个人掉进了冰窟里一样,他拉着希芙的手,觉得她的手也是冷冰冰的,便问:“希芙姑娘,你怎么了?”

希芙摇了摇头,轻轻挣开了一帆的手,向着弗蕾亚走了过去。弗蕾亚摸着希芙的脸,笑着说:“哎呀,你的未婚夫对你真是体贴,你这孩子有了一个这么好的归宿,我这做娘亲的也就放心了。”她抬起头,对一帆嫣然一笑,说道:“天马,我知道你和修罗神族的关系,也知道你们对我夫君的话还有疑虑。当年厄坦大人和启明仙子建立英灵殿的时候,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特意把亚兰神谕的原文用你们看得懂的文字写在英灵殿的入口的地方,虽然说只有死人才能进入英灵殿,但是,对于手上拿着永恒之枪的人来说,只要他能领悟第七感,那么他也能完好地进入英灵殿的,到时,你把英灵殿上的记录拓印出来,我们读一下就一清二楚了。”

弗雷皱眉道:“英灵殿是华纳神族的圣地,也是他们修罗神族的圣地,我们双方的战士,在战场战死之后,灵魂都会进入英灵殿,你这样轻易地让他们去那里,就怕……”

弗蕾亚笑道:“夫君,你何必担心,就凭他们几个人的力量,难道还能把英灵殿夺去吗?他们既然不相信你的话,我们不妨就给他们看最直接的证据,到时候他们呼天抢地也好,万念俱灰也好,都不关我们事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因此痛恨修罗神族,帮助我们统一冰原呢。”

克罗普斯看到齐格鲁德和克甫斯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弗蕾亚,脸色茫然,对她刚才说的这些挑衅的话仿佛全然没有听到,不禁暗暗担心:这个女人就算再美十倍,齐格鲁德也不会如此痴迷,看来她必有其他魔力,我们不能大意。他上前一步,向着弗蕾亚深深一揖,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到英灵殿走一趟,先谢谢夫人的信任。”说话之间,从他的身上飘起无数雪花,挡在弗蕾亚和齐格鲁德二人之间。

齐格鲁德“啊”的一声,如梦初醒,他喘着粗气,眼睛狠狠地盯着弗蕾亚:“你,你这女人……”弗蕾亚的笑容也有一些勉强了,她看着克罗普斯,说道:“嘿嘿,听说修罗神族的克罗普斯,连心脏都是被冰封住的,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克罗普斯躬身道:“让夫人见笑了。”说完,便退到齐格鲁德的身边。

弗蕾亚不再理会克罗普斯,她对一帆说:“天马,虽然说我们可以让你们去英灵殿,但是你们必须留下一点东西作为抵押,以确保你们不会有任何破坏和亵渎英灵殿的行为。我看你手上这个红色的手镯不错,你把它交给我,等你们从英灵殿回来,我再还给你们,你觉得怎么样?”

一帆的心里又是一阵猛跳:怎么,她说的话怎么和我梦里见到的冥斗士说的完全一样。不,不对,那个冥斗士教我用这个手镯贿赂她,而现在她甚至不等我开口,就向我索要这个手镯了……这到底是吉是凶?不过,无论如何我也得救心马,不管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我也要把心马先救出来再说。想到这里,他便把手镯交到弗蕾亚的手里,说道:“那好,我先把这个手镯交给你,等我们平安回来后,你再把它还给我吧。”弗蕾亚笑道:“天马真是爽快。你放心,你是我女儿的丈夫,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她一边抚摸着希芙的长发,一边说道:“乖女儿,你先去休息一下,晚上娘亲就替你安排一下,让你和天马洞房花烛,你说好不好?”希芙靠在弗蕾亚的身上,高兴地说:“好啊,一切就由母后作主”,她又对一帆说:“天马,我就在寝宫等你,你早去早回,一路小心。”一帆听她的声音平和,似乎身体已经不冷了,便稍微觉得放心,但不知为何,希芙这次不和他同行,他心里又隐隐有点不安:她要留在寝宫吗?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和她的母亲的关系有点奇怪,是我多心了吗?

弗雷和弗蕾亚把众人送到了宫殿门前,那里早已经预备好了雪橇。弗蕾亚对一帆说:“天马,你们是外族人,按照惯例,外族人如果要拜谒英灵殿,就必须先打倒守护英灵殿的四头猛兽。从这里一直向北,陆地的尽头就是北极的冰海了,在冰海上有四条桥连接着冰原和北极点,每一条桥上都住着一头猛兽,只要将这些猛兽打倒,把它们守护的殿门打开,你们就能看到英灵殿……各位勇士,本宫在这里预祝你们旗开得胜,一切顺利。”

芬布尔距离北极点已经不算遥远,齐格鲁德驾驶着雪橇大约跑了两小时,便已经隐约看到北极冰海。克甫斯道:“我早知道华纳神族不会那么顺利就让我们进入英灵殿,哼,现在果然要我们和几头畜生战斗。”齐格鲁德道:“这四头猛兽,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魔狼,巨蛇,神鹰和赤犬,它们都不是普通的猛兽,待会儿战斗的时候可得小心应付。”克罗普斯道:“这四头猛兽的传说我听说过,相传是黑色天使把他们的神力灌注到地上的猛兽体内而成。在我们和华纳神族的战争中,这些猛兽曾经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最后被阿斯忒里亚大人封印在冰海的海底。没想到阿斯忒里亚大人石化之后,封印的效力减弱,这些猛兽竟然又复活了。”一帆问道:“黑色天使?那又是什么?”克罗普斯道:“按照上古传说,华纳神族中有十二个黑色天使,他们都能使用邪恶的黑魔法,正是凭借着这些黑色天使的力量,不善战争的华纳神族才可以和我们打成平手。但是在历次战争中,这些黑色天使已经被我们神族的勇士和国王全部歼灭了。”一帆道:“刚才弗雷说,厄坦大人派华纳回到大地上的时候,赐给他十二名天使,这些就是黑色天使吗?”克罗普斯道:“应该就是了,只是两个神族的创世传说不尽相同,我们认定黑色天使是邪恶的力量,而他们则把这些天使描述成厄坦大人的随从,谁真谁假,也许只有看到英灵殿里厄坦大人的真迹才能有定论吧。”一帆道:“其实我更愿意相信你们说的是真话,你们虽然被称为战争的魔鬼,但是我觉得你们的行事还算光明正大,不像华纳神族,处处都透出一些让人捉摸不定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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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2 16:55:52 | 显示全部楼层
八(4)、

说话之间,雪橇已经来到冰海旁边。四人下了雪橇,齐格鲁德道:“克罗普斯,你和仙王座就从左边绕过去,分头行事,我和天马走右边,一切小心。”克罗普斯和克甫斯道:“你们也要小心,我们在英灵殿前会面吧。”说完,便沿着冰海的海岸向左跑去。齐格鲁德对一帆道:“我们也走吧。”一帆点点头,便跟着齐格鲁德向右边飞奔。

跑了一程,一帆只觉得寒风扑面,知道自己奔跑的速度已经十分快了,可是和前面的齐格鲁德的距离依然越来越远。他心里有点不忿,也有点惭愧:我也不是第一次使用小宇宙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济。他咬紧牙关,使劲加快脚步,可是脚下滑溜溜的全是冰,任他怎么使劲,身体似乎都不听使唤。齐格鲁德看到一帆的窘态,便高声道:“天马,沉住气,稳定住你的身体,把注意力集中在你的身体上,不要管脚下的地面是土还是冰。”一帆答应了一声,微微分心,忽然脚下一滑,身体便直向冰海滑去。齐格鲁德飞身而起,一下抓住了一帆的手臂,问道:“天马,你还好吧?”

一帆脸上一红,说道:“啊,还好了,只是地上太滑,我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小宇宙,让你笑话了。”

齐格鲁德道:“虽然所有人体内都有小宇宙,但并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能使用这些力量的。天马,我看你的小宇宙并不弱,但是你太容易被外界影响,不懂得把注意力集中在体内,这就是你一直不能完全发挥你的力量的原因。”

“把注意力集中在体内?”

“不错,燃烧小宇宙,就是充分发挥我们身体的力量。小宇宙燃烧得越充分,力量也就越大。最低层次的小宇宙,就是基于我们的五官对外界的感知而激发的小宇宙。比如说,人们在危险的时候,会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力量,这就是因为危急的场面刺激了他们的视觉听觉,从而激发起他们潜在的力量,但是,这个层次的小宇宙,是不可控制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战士,除了五官的感知之外,还需要使用第六感。第六感,就是意识。天马,你看天上的星星,前面的冰海,当你看到这些景物的时候,你是在使用五官中的眼识,眼识将这些物体反映下来,将它们的图像传输到你的大脑里,然后,你的第六感,也就是意识便开始活动,它告诉你,天上闪烁的是星星,星光是白色的,前面漆黑的海面是冰海,海水是黑色的。我听说,有的人会看不到颜色,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黑白二色的,这就是因为他们的第六感没有正常发挥,他们的意识告诉他们,从眼识传递过来的一切,都是黑色和白色的。

意识是一个连接外部和内部的感识,意识除了作出这些基本的判断之外,还会把你感知到的一切,蒙上你自己的色彩。也就是说,通过意识,你看到的世界其实不是世界的本身,而是带了你自己主观意识的世界。因此,看着同样一朵鲜花,有人觉得娇美无比,有人觉得庸俗难看,站在高山前面,有人觉得心旷神怡心情开朗,有人却会觉得十分压抑,这就是意识的作用。一个合格的战士,就必须超越意识的局限,能自如地控制第六感,利用第六感激发体内的潜能,释放出潜藏在身体里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分子级别的,也是人类的极限。你现在发挥的,就是这第六感的力量。”

一帆吐了一口气,笑道:“这么说来,我也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了。”

齐格鲁德脸上严肃:“天马,你手里拿着永恒之枪,怎么能只安于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你的肩上担负着复兴整个冰原的重任,所以,你必须突破第六感,把小宇宙发挥到第七感的层次。”

“第七感?”一帆的心跳了一下,他想起了古尔维格的话,“要突破英灵殿前的结界,就必须使用第七感的力量。”“那,那是什么?在意识之后,还有什么更高级的感觉吗?”

“第七感,是深藏在灵魂深处的一识,它是区分自身和世界万物的感觉。为什么你知道自己是一帆,为什么我知道哪些东西是外物,哪些东西是我的自身,为什么第六感能给外物蒙上个人的色彩,这个‘个人’,就源自第七感。

无论是眼耳口鼻身,还是意识,它们都不是连续的。眼睛瞎了的人,眼识就再也不存在,耳朵聋了,便听不到东西。就算是意识,如果我们睡着了,受伤昏迷,那我们也就不能对外物做出任何判断,那个时候,意识也就被隔断了。但是,第七感并不相同,它无时无刻不在起作用,就算是我们五感尽失,意识昏迷,第七感依然存在,依然在告诉我们,我就是我,我不是别人。第七感,就好像一个连续不断的瀑布一样在我们灵魂的深处流动着,从我们出生开始,一直到我们死去,这一识从来不会被隔断。天马,要领悟第七感,就必须抛弃前六感对你的影响,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在体内,集中在你的灵魂上,去感受那恒常不断,犹如瀑布一样的光流,那就是第七感。当你深入灵魂的深处,完全忘记外物,那么,你就能发挥出第七感的力量,那是原子级别的力量,也是生命的力量。”

一帆想了想,问道:“我记得有好几次,我都莫名其妙地发出了很大的力量。嗯,我记得那时的感觉,要么就是十分愤怒,要么就是想起了我对心上人的承诺,那种时候,就像忘记了自身的存在一样,但是发出来的力量甚至连高级的战士也抵挡不住,这就是第七感的力量吗?”

齐格鲁德道:“如果能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那必定是触及到了第七感。你说的忘记自身的存在,是不准确的,恰恰相反,那个时候的你并没有忘记自身的存在,而是完全执着于自己:你的愤怒让你的六感失去了对外界的判断能力,那时的你,就是单纯的一个愤怒的个体,因此,执着于愤怒,正是从第六感带来的愤怒移向了第七感的本我的状态。你对心上人的承诺,爱欲,这些也是超越意识存在的,换句话说,如果你真心地爱一个姑娘,你就算在熟睡之中依然会爱她,依然会梦见她,不是吗?因为那个姑娘,就是你灵魂的一部分,也是‘你’的一部分。”

一帆道:“对了,你刚才说,第六感会因为睡眠而被隔断,那么,睡着了做梦,就是第七感的表现了,对不对?”

齐格鲁德道:“嗯,也可以这么说,梦境本身反映的,并不是你当时见到听到的事物,而是藏在灵魂深处的事物通过某种方式展现在你的脑海里。这些事物,才是真实的‘你’,也是‘你’之所以成为你自己,区别于他人的特质。天马,你可有尝试过在昏迷的时候反而发出巨大的力量的经验?”

一帆恍然大悟:“是了,我记得曾经有一次,我在珠穆朗玛峰遇到风暴,身体都被风雪掩埋了,意识也完全失去了,就在那种情况下,我反而把漫天的风雪全部驱散了,那一定就是第七感的力量了。”

齐格鲁德高兴地说:“天马,你的悟性真不错,这确实是第七感的力量,既然你已经有过使用第七感的经验,那么只要加以修炼,就一定能完全掌握如何控制第七感的力量。普通的战士为了领悟第七感,有人甚至会毁掉自己的五感,甚至刻意切断第六感,但是真正的高级战士,就必须在六感完好的状态下,自由地发挥第七感的力量……”说到这里,齐格鲁德忽然停住了,眼睛盯着前面的海面。

一帆顺着齐格鲁德的眼光看过去,只见在前面的海边,有一个巨大的光圈,光圈之内,竟然没有一丝冰雪。一帆道:“齐兄,这个光圈,看上去很像你在雪橇上用小宇宙隔断风雪的保护罩啊。”齐格鲁德道:“那个光圈里传出了巨大的小宇宙,但似乎并不邪恶,如果我没有感觉错误,那似乎是你们圣斗士的小宇宙。”

一帆和齐格鲁德走到海边,一帆忽然“啊”的一声,原来在离开海岸不远的地方,有一块黑色的巨石,巨石上一个女子被黑色的锁链紧紧地束缚着,她低着头,一把棕色的长发披在胸前,看不到相貌,她的上半身露出水面,身上披着一块斗篷,露出了赤裸的肩膀,下半身却被海水淹没了,那个光圈,正是以她为中心发射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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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2 16:56: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才伟 于 2012-8-12 22:20 编辑

八(5)、

一帆走上两步,问道:“你……嗯,这位,那个,姑娘,你还好吗?”

女子慢慢抬起头来,一帆和她的眼光接触,忽然觉得心里一酸:这个女子的眼神,怎么这么忧郁?亮光之中,一帆看到这个女子原来也不年轻了,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不过身材婀娜,皮肤雪白,看起来依然是一个标致的美人。

女子轻轻说道:“你……”,忽然,她的眼光落在一帆手上的永恒之枪上:“啊……原来是你。”

一帆莫名其妙:“什,什么叫原来是我?”

女子脸上露出了温婉的微笑:“我知道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说着,她闭上了眼睛,轻声地念道:“救主会带着永恒之枪降临在我们的国土,如同一轮红日,照亮了冰原大地。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声音之中,竟然带着一丝兴奋。

一帆越发觉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想,该不会她也像希芙那样要嫁给我吧,她年纪那么大,都可以当我妈妈了。

女子睁开眼睛,对一帆说道:“你身上穿着天马座的圣衣,你是圣斗士,对不对?亚兰神谕上说当王国陷入永恒的黑暗的时候,救主就会降临在我们的国土,帮助我们驱散邪灵。我一直在这里等了十七年了,今天我终于看到你了。”

一帆有点明白了:这个女子应该也是华纳神族的人了,却不知为什么被锁在这里。她读过亚兰神谕,所以她相信会有人来解救这个国家。可是,照他这么说,我就是那个救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碰巧拿了永恒之枪,现在看来是一定和这两个神族缠夹在一起,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女子继续说道:“我叫做卡莉斯托,原本是弗雷的妻子,华纳神族的皇后,十七年前,弗雷嫌弃了我,娶了弗蕾亚,还把我驱逐到这里来……”

一帆勃然大怒:“混帐,亏我还对那个王八有一点好感,原来他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东西,他读了那么多书,感情书上没教他怎么做人的,真是岂有此理!”一帆和卡莉斯托其实也没有什么交情,不过他一来看到卡莉斯托长得美貌,而且被锁在冰海里,十分可怜,不由得激起了同情之心,二来从弗雷口里说出来的创世故事,和美丽的狄俄涅说的完全不同,但偏偏弗雷说的一切看起来又是证据确凿,这让他十分不舒服,现在忽然有机会证明弗雷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怎么能不让他觉得大为痛快呢?一帆心想:呸,原来弗雷也就是一个衣冠禽兽,这人品德这么坏,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可信。

卡莉斯托见一帆听到自己的遭遇,竟然如此愤怒,心里也不由得十分感动:这个少年真的不错,我今天才和他第一次见面,没想到他如此爱憎分明,看来他真的是代表正义的力量,来拯救这个国家的。想到这里,她对着一帆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了,天马。不过,我并不恨弗雷,我只是恨弗蕾亚,是她让我失去丈夫的。”

“女的固然不是好东西,男的也是个混蛋!”一帆继续忿忿不平。

“不,不是的,十八年前,我嫁给了弗雷,那时,他对我很好,他的妹妹弗蕾亚对我也很好……”

“你,你说……他的妹妹,也叫弗蕾亚……?”一帆打断了卡莉斯托的话。

“啊,他的妹妹弗蕾亚,也就是他后来的妻子了。”

“他娶了自己的妹妹,这……”一帆的头脑有点混乱了。

齐格鲁德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按照我们的传说,修罗神族和华纳神族,都是修罗和华纳的后代,而他们本身就是兄妹,所以,一直以来,在修罗神族的王族内部,兄妹通婚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不过,自从阿斯忒里亚大人降临之后,这种习俗就被废止了。这样看来,在华纳神族,兄妹通婚依然是允许的。哼,也是,自己身边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冰原第一美人,做国王的又怎么会不动心?”

卡莉斯托道:“冰原第一美人,这话是对的,弗蕾亚的艳名远播,追求她的男子多得数不胜数,她身边也有很多情人,可是,那时我就觉得,她心里真正喜欢的,其实是她的哥哥弗雷。我嫁给弗雷没多久,就怀孕了。看到我怀了孩子,弗蕾亚似乎比我还高兴,她命令宫女要好好照顾我,还时常带着补品药物来看望我,要我好好调养。我心里自然十分感激,心想自己真是幸运,不但丈夫对自己疼爱有加,连丈夫的妹妹都这么温柔善良。

怀胎十月,就在我即将要生产的那一个晚上,弗蕾亚忽然来到了我的房间。那时,我已经痛了大半天,感觉马上就要分娩了,弗蕾亚却把房间里负责接生的宫女都赶了出去。我觉得有点奇怪,但她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也没有怀疑。弗蕾亚来到我的床前,拿出一颗药丸,送到我的嘴边,让我吞下去。我问她,那是什么。她脸上带着微笑,很温柔地对我说,那是补胎的药丸,你肚子里的婴儿胎位不正,待会儿可能会难产,你把这颗药丸吃下去,那就一切无忧了。”

一个关心自己的小姑子,在自己生产痛苦的时候送上良药,这本来该是多么温馨的场面,可是,这番话从卡莉斯托的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阴森恐怖。一帆只觉得寒毛倒竖,情不自禁大声说道:“不,不要吃!”

卡莉斯托道:“是,是的,不能吃。以前不管弗蕾亚送来什么药物,我都毫不怀疑地就吃下去,可是那个晚上,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忽然产生了一阵恐惧,我用手使劲一推,把药丸推在地上,摔得粉碎……天哪,我看到,从那个药丸里面,竟然爬出了好多小虫子,我,我……”卡莉斯托回想着当晚的情景,身体不断地发抖。

齐格鲁德道:“我听说弗蕾亚除了美貌之外,巫术也是她的所长。这颗药丸,我想不是毒药,而是控制你的灵魂的药物吧。”

卡莉斯托道:“你说得对,不过她想操纵的不是我,而是我腹中的婴儿。她看到事情败露,一跺脚就走了出去。我心里很害怕,挣扎着想爬起来离开房间,我想找弗雷,在那时,我觉得世界上只有他才能保护我。可是,就在那时,我肚子里的小孩要出来了。也许弗蕾亚说得没错,婴儿的胎位不正,我那时很痛,流了很多血,我甚至痛得昏迷了过去几次,可是,负责接生的宫女都被弗蕾亚支开了,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哦,谢天谢地,我的孩子终于出生了,是一个男孩。这时,弗蕾亚又回来了,我看到她手里拿着一碗药,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她揪住我的头发,把整碗药都灌到了我的肚子里,她的力气很大,而我那时刚刚生完孩子,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任由她摆布。她见我把药喝光了,便冷笑一声,把碗摔在地上,离开房间走了。我又是惊慌又是害怕,只好紧紧地抱着我的孩子,不停地哭。我在那个房间躺了三天,整整三天,没有人来理我,连弗雷也不看我。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在我生孩子的前一天,弗雷还陪着我,说如果生下来的是男孩,将来就继承他的王位,可是为什么,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他反而对我漠不关心呢?

到了第四天,我觉得我快支持不住了,忽然一个宫女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她是我的贴身宫女卡特琳,对我一直都很好。她手里拿着鹿奶和面饼,送到我的手里,对我说:‘娘娘,你快逃走吧,弗蕾亚马上就会派人来杀你们母子了。’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弗雷在哪里,我要见他。’卡特琳说:‘娘娘,你不知道,就在你分娩的那个晚上,弗雷已经和弗蕾亚同床而眠了。今天,弗雷刚刚宣布废黜了你的王后的位置,弗蕾亚已经是王后了。’我说:‘不可能,弗雷对我情深意重,怎么可能会抛弃我?’卡特琳说:‘是真的,弗蕾亚对弗雷说,你是熊妖,变成女人的模样迷惑弗雷,想控制这个王国。弗雷相信了她的话,已经下令要把你们母子处死了。’我说:‘这么荒诞的话,弗雷怎么可能相信?’卡特琳的脸忽然扭曲起来,她尖声叫道:‘你就是一只熊妖,你马上就要变成白熊了,我,我要杀了你!’她忽然扑到我的身上,一下咬住了我的喉咙,我大吃一惊,把她推倒在地。她的头撞在地板上,脑袋一下子就撞破了,血和脑浆都流了出来,这样就死了。我更害怕了,我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我怎么杀人了,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不,不,我甚至连一直小动物都不愿意伤害,可是我,我……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臂上,脚上,都长出了长长的白毛,天哪,我真的要变成白熊了吗?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他们果然要来杀我了。我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死在这里。我抱起孩子,推开房门冲了出去。房间外面,果然来了很多士兵,他们手里都拿着长矛。我发现我的力气越来越大了,他们刺过来的长矛,我很容易地就可以抓住,然后把他们推开。我拼命地冲了出芬布尔,身上受了很多伤,可是,也幸好我要变的是白熊,这是大地上力气最大的动物,所以我还是冲破了包围,来到野外。我的身体越来越重,脚步也越来越迟钝,忽然,我站不住了,我的手变成了熊的爪子,我只能趴在地上奔跑了。可是,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后面还有很多士兵追赶我,我咬着儿子的身子,带着他拼命向前跑。就这样跑了很久,我们来到冰海前,前面再也没有去路了,可是后面的追兵也已经到了,我想,这一次我们母子一定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他,他长得很帅气,也很强壮,他穿着一件金色的盔甲,威风凛凛地站在冰原上。那个男人看到我的模样,似乎有点惊讶,是啊,我想那时候我的样子,大概就是一个女子的脑袋,再加上一个白熊的身体吧。那个男人又看了看我嘴里的孩子,点了点头。我看着他,嘴里呜呜呜地叫着,我想求他救我,可是,我已经不会说话了,他,他会救我吗,会救一个人首熊身的怪物吗?

后面的士兵追上来了,他拦着追兵,问道:‘你们要干什么?’带队的将军说:‘大块头,别乱管闲事,那个女人是熊妖,我们奉命杀死他们母子,你不想死的话就快滚开!’那个男人说:‘哼,熊妖?亏你们想得出来。塔夫说这里有人在使用妖术,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到这里就看到你们这群畜生。’那个带队的将军说:‘大块头,看来你也是熊妖的同党,看你这个身材,就是一头公熊吧,大伙儿上,把这三头熊妖一起宰了!’那个男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们这群畜生,连牛和熊都分不清楚了吗?我是一头野牛,不是什么公熊。’我听见他自称是野牛,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跟着他哈哈大笑,可是我看到他被那么多士兵围着,又不禁替他担心,他敌得过这么多人吗?

只见那个男人的身上升起了一片金黄色的亮光,他大喝一声:‘畜生们,让你们见识一下黄金野牛的威力,巨型号角~~!!’天哪,我根本没有看到他出手,可是包围着他的几十名士兵,还有那位将军,忽然都飞到了天上。那时,如果我的双手能够自由活动的话,我一定会拍掌欢呼的。这些士兵摔下来之后,除了那个将军,其他人都死了。那个男人揪住那个将军的头发,对他说:‘大畜生,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和王后,如果下次再使用魔法,就别怪我金牛座阿特拉斯无情!’说完,他把手一甩,那个将军就像一块破布一样,不知飞到哪里了。”卡莉斯托越说越兴奋,脸上现出了红霞。一帆心想:原来是金牛座的黄金圣斗士救了她,怪不得他一看到我,就知道我是圣斗士了。

卡莉斯托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阿特拉斯打发了那群士兵之后,就来到我面前。我把孩子放在地上,对着他呜呜呜地叫。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抱起了孩子,对我说:‘你放心,有我在,你们母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很感激,便俯下身子,趴在地上,向他行礼。啊,我也不知道那时我的样子到底有多可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我的谢意了。他看着我,忽然很温柔地说,王后大人,你不用担心,我们想个法子,或者能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的。不知为什么,他叫我王后大人,我心里有点不高兴,我想告诉他我的名字,可是我不能说话啊。

就在这时,冰海里忽然出现了巨大的漩涡,接着一股黑气从冰海里升起。他吃了一惊,一下子挡在我的身前,大声喝道:‘又是什么妖孽!’我,我,不知为何,我心里很感动,就算我最美丽的时候,也没有一个男人能这样子对我,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能立刻奋不顾身地挡在我前面,就连,就连弗雷也做不到,可是他,阿特拉斯,即便我变成了熊的样子,他还是这样保护我,他才第一次和我相见啊,就像你,天马,我们都是第一次相见啊。这就是圣斗士吗?就是代表正义的力量吗?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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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7 20: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九(1)、

卡莉斯托继续对一帆和齐格鲁德讲述她的故事,她说:“那股黑气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渐渐聚成一个巨人的轮廓,一个声音从黑气里传出来:‘你就是金牛座的圣斗士,嘿嘿,很好,你既然多管闲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说完,忽然很多黑色的火焰从那个巨人的身体里发射出来,直向着阿特拉斯飞去。他原本是可以跳起来躲开的,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如果他跳起来,那么火焰就会打中我了。他伸出了双手,我想,也许他是想用小宇宙在身前形成一个屏障,挡住这些黑色火焰,但是那个妖怪的攻击似乎很凌厉,他没有能抵挡住,所有的火焰都射到他的身上了,可是,他依然稳稳地站着,连半步都没有后退,我听到他大笑着说:‘哈哈,妖怪,这就是你的攻击,简直连瘙痒都不如!’他虽然这样说,但是,我看到他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有一条腿都已经深深地插进雪地里了。接着,他的身体又升起了那层金色的光芒,‘巨型号角~~!!’我依然没有看到他怎么出手,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世界上最强的战士,我本来就不可能看到的。这招巨型号角的威力确实非常巨大,一下子便把那股黑气冲散了,我以为他又赢了,他,阿特拉斯,也似乎松了口气。可是,忽然,被吹散的黑气一下子又聚集了起来,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绳子,缠住了阿特拉斯,他拼命地挣扎,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忽然他的身体被绳子从地上甩了起来,然后被重重地摔在海边的一块岩石上。我看到他的头盔飞了出来,脑袋也开始流血了,可是那根绳子依然不放过他,还是一下一下地把他甩到半空,然后将他头下脚上地摔在地上,岩石上。我忍不住了,尖叫着冲过去。我不知道我冲过去干什么,我是想帮助他吗,可是,他那么强壮,都敌不过那股黑气,我冲过去又有什么用?也许,我只是希望那股黑气专心对付我,就会放过他,它是冲我来的,不是吗?果然,我还没跑几步,便被另一股黑气缠住了身体,然后,我飞到了半空中。

我想,这次我一定要死了。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嚎哭的儿子,它会放过这孩子吗?儿子,妈妈对不起你了。我的身体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我闭上了眼睛,心里忽然想,今天我能和他,还有我的儿子一起,同赴冥界,其实上天也待我不薄了。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我的身体停住了,我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让你这样死了,就便宜你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着阿特拉斯惨死,再看着你的儿子惨死,最后,你才在痛苦中慢慢死去。’我觉得我的身体横着飞了出去,落在冰海里,只有半个身体露出海面。那股黑烟变成了一条锁链,把我锁在海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海水很冷,我冷得不断地发抖,可是,奇迹发生了,我的身体竟然恢复了人形,我不再是白熊的样子了。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说:‘只要你的身体被这条锁链锁住,你就能恢复人形,可是,如果有人替你解开了锁链,那么你又会变成白熊。哈哈哈,你就一辈子呆在这个冰海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我看到阿特拉斯又一次被摔在地上,他的盔甲都已经被血染红了。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知是不是已经晕过去了。我很着急,大声地对那股黑气说:‘他是无辜的,你放过他吧,你们折磨我好了。’忽然,阿特拉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脸上身上,全是鲜血,可是他咧着嘴,似乎还在笑着,他说:‘嘿嘿,我野牛再不济,也不用女人替我消灾挡劫!’那个苍老的声音说:‘哦,原来你还活着。嘿嘿,你既然那么想当英雄,我会成全你的,就让你浑身血肉模糊地死在这个美人儿的面前。’说完,缠着他的黑气抖了一下,似乎想把他的身体甩起来,可是,这一次,他的身体牢牢地钉在地上,稳稳地没有半分移动。

他大喝一声,我的耳边就好像打了个雷一样,然后,他双手一分,竟然把缠着他的黑色绳索全部扯断了……他真的很有男子气概,不是吗?他大声叫道:‘妖怪,轮到我了,昴星轰击~~!!’霎时间,无数的光球像暴风雨一样向着那股黑气飞去,这一招真的很厉害,可是,那股黑气根本就没有形体,无论他怎么攻击,它总能飘散了聚合,聚合了飘散,一点办法也没有。忽然,那股黑气聚集起来,变成一道强烈的黑色火焰,一下子裹住了他的身体。我看到他在火焰中渐渐地不能动了,可是,他依然直挺挺地站着,没有倒下去。我不住地流泪,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阿特拉斯,你就算死都不愿意倒下,这等骨气,老太婆我佩服你。作为嘉奖,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吧。’说完,半空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剑,这把剑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他的胸口飞去。

‘不,不要啊~~’我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了。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看到他还没死……他,他还活着……”说到这里,卡莉斯托不住地喘气,似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现在还觉得十分担心和害怕。

停了一停,她又接着说:“我看到他摔在了一旁,黑色的火焰中站着另一位和他一样穿着金色盔甲的战士,这个人身材很瘦小,年纪比他大很多……刚才那把黑色的长剑,就插在他的胸口!

阿特拉斯的声音有点惊慌:‘塔夫,你,你……’那个身材瘦小的人,名字叫做塔夫,是他的同伴。塔夫说:‘混蛋,遇到这么强大的敌人,为什么还要自己一个人撑着!’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剑身,手上也开始流血了。看来,长剑虽然刺中了他的胸口,但幸好还没有碰到他的心脏。

阿特拉斯说:‘我阿特拉斯在战场上从来不知道后退,你以为我是把困难留给同伴的胆小鬼吗?’

塔夫说:‘你还年轻,这种话,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再说!’说着,一股青气从他的身上升起,他对阿特拉斯说:‘你在这里照顾这个女人,我去去就回。’这股青气越来越浓,将他的身体和那股黑气都包裹住,然后,他们都不见了。

阿特拉斯走到我的身前,对我说:‘王后大人,我力量有限,保护不周,让你受惊了。’我说:‘你不要这样说,你为了我连性命都不顾,我很感激你。对了,你不要叫我王后,我已经不是王后了,我的名字叫做卡莉斯托,你叫我的名字好了。’他把身上烧焦了一半的披风扯了下来,披在我身上,说:‘得罪了。’我这才想起,我刚刚变成白熊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早就全撑破了,刚才,我,我一直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他前面……我羞得满脸通红,可是他却没有再看我一眼,他抱起雪地上的孩子,抱在怀里,然后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燃烧起小宇宙,在我们周围形成了一个光圈,替我们母子俩阻挡寒气。我想和他说话,可是他一直背对着我,似乎不愿意看到我的身体,我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也不知该说什么。那几天我都没有好好休息,那个晚上我又奔跑了一个晚上,现在身体暖和,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不知在哪里捉来了一头母鹿,正在给我的儿子喂奶,在我的脖子上也放着一些烤熟了的肉,他想得真是周到啊。他依然背对着我,可是他没有不理我,和我说话了。他告诉我,塔夫已经把那股黑气赶走了,但他在救他的时候,受伤不轻,现在也已经走了,他就留在这里保护我。就这样,他每天都坐在我身边,用他的小宇宙为我驱散寒气,每天我醒来的时候,身边总摆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我的身体被锁链缠在大石上,穿不了衣服,他便用野兽的皮毛做了很多披风,斗篷,盖在我身上。他告诉我,成为圣斗士之前,他是一个猎人,所以烧烤野味,缝制衣服,这些都难不倒他这个大男人。他就这样陪着我,整整过了七年,他都没有离开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他却是一个战士,一个地位很高的战士,可是他却甘愿这样对我,没有半句怨言,他告诉我,如果他离开的话,我一定会冷死的。对于他来说,每一个生命都是有价值的,为了保护我,别说七年,就算七十年,他也会这样守护下去。这七年来,我的身体泡在海水里,手脚也被锁链捆绑着,可是,我的心里却觉得很快乐,甚至比八年前嫁给弗雷,成为华纳神族的王后还要快乐。有时候,他会走到我身边,给我替换衣服或者服侍我吃饭,这个时候,我多希望他会抱我一下,亲我一下啊。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有任何亲热的举动,甚至连我的身体都不看一眼。我想,他会喜欢我吗?他怎么会喜欢我呢,他是圣域最优秀的战士,身上流着黄金圣斗士的血液,怎么会喜欢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呢?也许,他早就有心上人了……

他对我的儿子很好,好像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到了孩子五岁的时候,他便开始传授他使用小宇宙的技巧。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可是让我的孩子成为一个战士,变得像他一样强壮,我也很喜欢。到了孩子七岁那年,他对我说,他要回圣域去,寻找解救我的办法,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个孩子可以用他的小宇宙保护我。我舍不得他离开我,可是他是一个战士,他有更重要的任务,不可能总陪伴着一个女子。他走了以后,我们母子俩便相依为命,我的儿子虽然还小,但经过他的教导,小宇宙已经非常强大,但是我还是很担心他,怕他太累了,便时常跟他说,我不怕冷,让他休息一下,可是他只是摇头。他从小就不喜欢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他从小就不能在母亲的怀抱里长大,所以性格有点孤僻吧。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回来了,还带了两个和他一样穿着金色盔甲的人回来,其中一个我认得,就是那天替他挡了一剑的塔夫,另一个看样子比他年轻好几岁,头发很长,身体看上去却很单薄,不像战士的模样,但是他对这两个人都十分恭敬。那个长头发的圣斗士走了过来,打量了我一下,点了点头,便开始和塔夫说话。他们说的话很深奥,我一句都听不懂,但是他站在旁边,很认真地听着。最后,塔夫对我说:‘弗蕾亚对你施了巫术,你喝了她的药,所以你的身体就被她变成了白熊,现在,弗蕾亚的巫术已经和你的身体融合了,解救起来十分困难。’那个长发的圣斗士接着说:‘一切之境,皆缘心起。你的心里,存在着执念,你执着于你以前犯下的罪恶,执着于人形和熊形,执着于亲情爱情,这就是为什么巫术能够在你身上发挥力量。如果你能放弃一切执念,那么你缠在你身上的巫术就会被化解。’我不明白,便问他:‘先生,你说放弃一切执念,指的是什么呢?’他说:‘世间的一切,人也好,熊也好,儿子也好,爱人也好,善行也好,恶行也罢,都是虚幻的,它们就像种子一样,本来便埋在大地上,只要有合适的条件,它们便会生长出来,再过一段时间,它们便会枯萎,消逝,然而,由于你的执念,你却认为它们就是你的人生,所以,你想捉住一切,以为这样,你就能得到幸福。’说到这里,他双掌合拢,从双掌之间放出了万道霞光,在七色的光芒中,我忽然置身于一条湍急的河流里。我不会游泳,河水不断从我的嘴巴和鼻子灌进肚子里,身体也不断向下沉,我拼命地挣扎,大声地呼救,忽然,我的左手被阿特拉斯抓住了,我的儿子也抓住了我的右手,他们使劲地把我向上提,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的身体依然往下沉。这时,我听到了那个长发圣斗士的声音:‘人的身体,本来就可以浮在水上,只因你的双手抱着沉重的包袱,不肯割舍,这才在苦海中浮沉。咄,放开一切,放开俗世的恩怨情仇,你就能脱离这个幻境。’我大声地说:‘我不可以,我不可以放弃自己的儿子,更不可以放弃自己的爱人,如果失去了他们,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长发圣斗士说:‘哦,如果你不放开他们,那么他们为了救你而溺死在这急流中,你又觉得如何呢?’果然,阿特拉斯和我儿子的身体也慢慢地被我拖进了水中,可是,我看到他们的眼神依然十分坚决,他们没有退缩,依然想把我从水里拉起来。我大吃一惊,我不能,不能让他们溺死啊,对于我来说,他们就是整个世界。我尖叫一声,松开了手。

我睁开眼睛,发现我自己仍然在冰海里,手脚上仍然缠着铁链。那个长发圣斗士说:‘你虽然执着于尘世,但本性不恶,只是要超脱轮回,无论是执着于恶还是执着于善,都是没有用的。要说的道理,我已经说完了,破解这个巫术的方法,就在你的心中,就看你愿不愿意解脱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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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7 20:13:50 | 显示全部楼层
九(2)、

我有点惶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很生气,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更不明白我要怎么做才能破解这个巫术。塔夫笑着对阿特拉斯说:‘你请他来,本来是对的,可是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阿特拉斯饶着头说:‘虽然我不太明白,但好像他真的有办法。’塔夫笑着说:‘他当然有办法,只是这个木头人的办法别人从来都不能用罢了。’他又对我说:‘解救你的办法,不是没有,但你必须领悟到高层次的小宇宙,否则,别人是帮不了你的。不过,我们可以打开你的锁链,让阿特拉斯带你回圣域,这样你就不用在冰海上受苦了,你觉得如何?’我听到他这样说,忽然觉得很害怕,我知道,如果锁链打开了,我又会变成白熊了,这样,这样,就算跟着他,我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如果,在圣域里,他有妻子或者爱人,而我却只能以白熊的模样生活,看着他和别的女子亲热,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拼命地摇头,塔夫笑了笑,点了点头,便对阿特拉斯说:‘既然如此,只好继续麻烦你了。’

这样,阿特拉斯又留在了我身边。虽然他仍然没有任何亲热的举动,可是我的心里已经很满足了,甚至,我有点担心,如果有一天,我的身体真的复原了,他会不会就此别去,再也不和我相见呢?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一辈子都这样,虽然被锁链锁在冰海里,但是能陪伴在他的身边。

随着我儿子一天一天成长,他离开我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他告诉我,圣战就要开始了,他必须回到圣域去,和大家一起对抗哈迪斯……如果圣战结束后,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再回来陪伴我。就这样,他就离开了,算起来,我也快有一年没有见到他了,这些日子,都是我的儿子用小宇宙保护我,幸好,不管是弗蕾亚还是古尔维格,都没有来骚扰我们……”

一帆本来一直静静地听着卡莉斯托讲自己的往事,心里十分同情她凄惨的遭遇,对于她对阿特拉斯的一片痴心,也颇为感动。这时,忽然听她提起“古尔维格”这个名字,不由得全身一跳,惊道:“你,你说什么?什么古尔维格?”

卡莉斯托道:“啊,是我不好,我一直都忘了说,塔夫告诉我,那股黑气,其实是一个冥斗士,叫做古尔维格,是一个相当厉害的角色。那天他虽然把古尔维格赶走了,但他的腿也被古尔维格的火焰烧伤,难以恢复了。”

一帆心里暗叫不妙:糟了,看来那个不是梦,天闲星古尔维格,果然是真有其人,如此说来,盖亚的匕首一定已经落在他手里了。这个人如此厉害,连塔夫也被他打伤,他拿着盖亚之刃,只怕,只怕……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现在没有退路了,只能尽快救出心马,然后赶快回去保护黛丝小姐,修罗神族的事情,也只能等解决了古尔维格之后再料理了。他忽然又想:这么说,希芙真的就是古尔维格吗?不可能,她这么纯洁美丽的姑娘,怎么可能是那个臭气熏天的老太婆,而且,年龄也不对。也许,希芙的身体被古尔维格操纵了?嗯,一定是这样,她一定是身不由己的。只要杀死古尔维格,希芙姑娘也一定能得救的。

卡莉斯托不知道一帆在考虑什么,她笑了笑,对一帆道:“对了,我只顾着说,都忘了让你们见见我的儿子了。”她提高声音,对着海面叫道:“阿卡斯,你上来吧,圣域里有人来了。”

海面上波浪翻涌,一个人从海里慢慢升了起来,只见他全身赤裸,只穿着一条短裤,双腿盘膝而坐,闭着眼睛,身上金光流转。齐格鲁德心想:原来这个保护罩就是这个少年造的,听卡莉斯托这么说,这个少年必须长年累月保持这个保护罩的强度,像他这个年纪,小宇宙竟然能如此强大而稳定,实在了不起。卡莉斯托对阿卡斯道:“这位是从圣域来的天马座圣斗士……对不起,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呢。”

一帆道:“我叫一帆,这位是齐格鲁德,他不是圣斗士,是修罗神族的神将。”

卡莉斯托道:“啊,原来你就是齐格鲁德,我以前听说过你的名字,说你是冰原第一勇士。”

齐格鲁德道:“让夫人见笑了。我只是作战勇敢,侥幸活到现在而已。”

阿卡斯向着一帆二人行礼,说道:“牧夫座阿卡斯,拜见一帆前辈,齐格鲁德前辈。”一帆见他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尖尖的脸,倒是和弗雷有几分相似,他连忙摆手道:“我不是前辈,说来惭愧,我连小宇宙都控制不好,还要请你多多指教才是。”

阿卡斯不再说话,又闭上眼睛继续燃烧小宇宙。卡莉斯托道:“这个孩子不爱说话,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原谅。对了,天马,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一帆于是便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对卡莉斯托说了一遍,其中古尔维格提示他去英灵殿救心马那一段,因为齐格鲁德在场,便略去不提,只是说由于对亚兰神谕存在不同的理解,所以想到英灵殿查证,同时也想到英灵殿看看是否有阿斯忒里亚石化的线索。

卡莉斯托留心地听着一帆说话,待他说完了,便问道:“这么说来,圣战已经开始了。你去过圣域,不知有没有……有没有见到他……”

一帆心想:她是要问阿特拉斯的近况了,不过阿特拉斯已经死了,我该怎么说呢?是直接告诉他金牛座已经战死吗?不,不能这样,她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孤苦伶仃,能一直坚持着,没有崩溃,也许就是为了等待阿特拉斯,如果我告诉她真相,她没准就支持不住了。于是,他对卡莉斯托说道:“阿特拉斯……他已经前赴南方抵御冥斗士了,我在圣域没有见到他,可是听说他作战很勇敢,南线节节胜利呢。”

卡莉斯托的眼眶湿润,脸上泛起了红晕,她兴奋地说:“我就知道,就知道他一定会胜利,然后就会回来看我的……我每天都在这里为你祈祷,保佑你一切平安……你,你知道吗……”一帆不敢再看卡莉斯托,他低下头,生怕被卡莉斯托看到他那通红的眼眶。

过了一会儿,卡莉斯托说道:“你刚才说,英灵殿里面有厄坦大人用我们看得懂的文字写的亚兰神谕,是吗?这是弗蕾亚告诉你的,可是我在华纳神族生活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传说啊。”

“你说什么?”一帆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弗蕾亚故意骗我们去英灵殿?可是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卡莉斯托道:“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心里想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不过她也未必就是在骗你,她是二分派的人,可能在他们的教义里是这样写的。”

“你说什么……二分派?”

“啊,你看我,说话颠三倒四的,真是抱歉”,卡莉斯托的身体动了一下,似乎想用手摸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太久没有说话了,今天见到你们,只顾着自己不停地说,也不管你们听不听得懂。是这样的,我们华纳神族里,由于对亚兰神谕的理解的分歧,出现了两个派别,一个叫做二分派,就是相信厄坦大人和长庚仙子交合而生成了植物和动物,和启明仙子交合而生出了我们神族,弗蕾亚一直都是二分派的;另一个叫做一体派,一体派认为,长庚仙子和启明仙子其实是同一个人,所以修罗神族和华纳神族,其实都是厄坦大人和阿斯忒里亚大人的后代,我就是一直相信一体派的。”

“启明仙子……和长庚仙子是同一人?”一帆只觉得心中一亮:“是了,怪不得在你们宫殿门前那个石像,和我见到的石化了的长庚仙子一模一样,就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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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7 20: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九(3)、

卡莉斯托道:“这就对了,你愿意相信启明仙子和长庚仙子是同一人,这真是太好了。其实,这不是再明显不过吗,启明,长庚,不过是同一颗星的不同称呼而已,日出之时东方出现的金星叫做启明,傍晚时分西方出现的金星便是长庚。可是,二分派的人偏偏就不相信,一口咬定启明仙子和长庚仙子是两位仙女,他们按照这样的理解解读亚兰神谕,得出的结论就和我们一体派大为不同了。”

“那一体派的创世故事,又是怎样的呢?”

“厄坦大人和阿斯忒里亚大人创世的故事,按照我们的理解,和二分派是一些差别的。开始的时候,阿斯忒里亚大人化身为启明仙子,为厄坦大人创造了光明和气候。厄坦大人很喜欢她,希望能成为她的丈夫,但是,化身为启明仙子的阿斯忒里亚大人拒绝了他,因为,这时的阿斯忒里亚大人,是一个圣洁的女子,不能被任何男人玷污。但是,厄坦大人对她的情意感动了她,于是,她化身为长庚仙子,成为了厄坦大人的妻子,为厄坦大人创造了一个天堂般美丽的世界,还把永恒之枪交给了他。然而,虽然长庚仙子一直都像一个贤惠的妻子那样服侍厄坦大人,厄坦大人的心里却想念着启明仙子,也许是因为在厄坦大人最孤独最寒冷的时候,走到他面前的是启明仙子吧?渐渐地,厄坦大人开始疏远长庚仙子,他每天都呆呆地坐着,脸向着东方,因为那是启明仙子向他走来的方向。

阿斯忒里亚大人心里很气苦,她知道厄坦大人心里喜欢启明仙子,可是,启明仙子也是她啊。她不明白,为什么厄坦大人对长庚仙子,一个能拥抱他亲吻他的女子,一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女子,对她这样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女子视而不见,却把心思放在一个幻影上,而这个幻影,其实就是她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躲在树林里悄悄地哭泣,她妒忌自己,妒忌自己那个圣洁的幻影。可是,她没有办法以启明仙子的身份和厄坦大人亲热,因为启明仙子是圣洁的,不会对任何男人产生情欲。

有一天,阿斯忒里亚大人的哭声惊动了一条蛇,蛇渴望占有阿斯忒里亚大人的身体,便对她说:‘美丽的仙子,我知道你的烦恼,我可以帮助你。’阿斯忒里亚大人很高兴,便问它有什么办法。蛇说:‘你的丈夫爱着一个并不存在的女子,可是,如果你能为他生下子女,他就会忘记那个幻影,永远对你忠心。’

阿斯忒里亚大人说:‘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已经不能生育了。’

蛇说:‘你并不是不能生育,只是因为你和厄坦交合的时候,他的心里想着启明仙子,所以你才不能怀孕。可是,我知道你就是启明仙子,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只要你和我交合,你就能怀孕并且生下孩子,到时你告诉你的丈夫,这是他的孩子,那他就不会想念启明仙子了。’

阿斯忒里亚大人虽然不想背叛丈夫,但为了挽回丈夫的心,她没有别的选择。她怀上了蛇的孩子,腹部鼓起来了。厄坦大人以为那是他的孩子,他果然忘记了启明仙子,对阿斯忒里亚大人又变得像初次见面时那么温柔体贴,他守护着她,还为她采摘了很多水果。阿斯忒里亚大人依偎在厄坦大人的怀里,她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黄昏的时候,阿斯忒里亚大人生下了一个蛋,从蛋里跳出了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一下子咬住了厄坦大人的喉咙。阿斯忒里亚大人吓得不会说话,厄坦大人意识到这是蛇的孩子,长庚仙子背叛了他,他举起永恒之枪,用尽最后的力气想杀死阿斯忒里亚大人,可是,当他刺出永恒之枪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阿斯忒里亚大人对他的情意,心中一软,这一枪便刺不下去了。阿斯忒里亚大人哭着跪在厄坦大人面前,对他说:‘我背叛了你,今天还害死了你,我实在没有面目再面对你了。’说完,她握住永恒之枪,把长枪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临死的时候,阿斯忒里亚大人把丰收之环和胜利之剑交给了厄坦大人,她说:‘夫君,请你相信我,其实我爱你的心意,一直都没有改变,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个丰收之环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它能让你的身体恢复生命力的。’说完,阿斯忒里亚大人就离开了长庚仙子的肉体,回到了天上。这时,咬着厄坦大人的人首蛇身怪物吸了厄坦大人的血,渐渐便变成了人的模样,而从厄坦大人喉咙里流出的血,和阿斯忒里亚大人的血混合,也不断生长出人类来。厄坦大人心里对阿斯忒里亚大人也有几分抱歉,便把永恒之枪交给了阿斯忒里亚大人和蛇的孩子,对他说:‘你的体内,现在也有我的血液,你也是我的孩子了。你是我最强壮的孩子,我赐你一个名字,叫做修罗,从今天起,你负责保护这片大地。’然后,他把丰收之环和胜利之剑交给从他血液里生长出来的第一个孩子:‘你的名字,叫做华纳,你的身体,没有被蛇玷污,所以,你的身体充满了生命力,可以负责耕作和祭祀。’说完,厄坦大人也回到天上去了。

修罗和华纳都分别娶了那些从厄坦大人和阿斯忒里亚大人血液里生长出来的女孩作为妻子,修罗的儿子继承了蛇的血统,都十分孔武有力,但修罗的女儿,还有华纳的子女,都没有被蛇玷污,他们都是纯洁的——蛇的血统,只能被儿子继承。正因为如此,无论是华纳神族的人,还是修罗神族的女子,都十分温柔谦恭,只有修罗神族的男子是好勇斗狠的狂暴之徒。由于修罗的血统不纯,他和他的儿子被禁止参与祭祀,这让他十分愤怒,再加上他们不能耕种,食不果腹,于是,性格狂暴的他们开始迁怒于华纳,他们向华纳和他的子女发动进攻,希望能把丰收之环抢过来,以为只要这样,他们便也能耕作了。可是,虽然他们力量强大,但是厄坦大人在天上为华纳神族不断祝福,修罗神族的进攻便失败了。

阿斯忒里亚大人在天上也看到了两个神族的战争,她很伤心,因为两个神族都是她的子女,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子女互相残杀。她知道修罗神族的男子有蛇的血统,如果不加以控制,终有一天他们会走向灭亡的。为了两个神族的和平,也为了拯救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再次化身长庚仙子来到修罗神族的王国,帮助修罗神族开垦耕种,还教修罗神族的女孩子读书识字,因为她们没有蛇的血统,所以,阿斯忒里亚大人希望她们能约束修罗神族的男子,逐渐化去他们心中的邪念。唉,也许,如果阿斯忒里亚大人一直陪伴着修罗神族的话,两个神族的冤仇是真的可以化解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二百多年前阿斯忒里亚大人忽然石化,修罗神族的国王于是借口这是我们神族施了魔法,向我们发动了进攻,后来,由于双方损失惨重,这才停战下来,双方决定交换人质维持和平。虽然这不是真正的和平,但我想,这也比战火连天好吧。

可是,上天并不是这样想。自从二百多年前那场惨烈的大战结束后,我们国家便发生了灾难。战争结束没多久,王国便发生了瘟疫,很多人都在瘟疫中死了。之后,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黑夜的时间越来越长,到了后来,太阳就只有在新年的第一天,在色斯灵尼尔现出一线曙光,其他的时候,我们的国家都是一片黑暗,仿佛,仿佛就像一个失明的人。在黑暗的国土上,我们神族的人渐渐变得暴躁起来,他们觉得这是修罗神族的魔法,他们仿佛也被蛇的血统污染了一样,叫嚣着要歼灭修罗神族,夺取永恒之枪。天哪,他们怎么会这样呢?

其实,他们变成这样,我的国家变成这样,我并不感到惊讶。在亚兰神谕里,这一切都预言到了。神谕上说,在末日的时候,太阳将永远不会升起,人心被黑暗腐蚀,躯体也不再圣洁,神将不再接纳他们的祭祀。只有代表着红日的少年拿着永恒之枪来到这片大地的时候,太阳才会重新升起。所以,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国家的黑暗即将要结束了,这片大地的战火,也要熄灭了。”

一帆听到她说修罗神族的女子没有蛇的血统,心里很高兴,他说:“你别这样说,我只是碰巧拿到了永恒之枪,对于你们的事,也是直到前两天才刚刚听闻。不过,我相信你的话,我见过修罗神族国王的妹妹,一个很善良温柔的女子,说什么也不像残暴之徒,倒是她那个哥哥,有时有点暴躁,不过他也很听妹妹的话,只要妹妹一劝他,他立刻就不生气了。”

卡莉斯托道:“修罗神族虽然有蛇的血统,但是他们对阿斯忒里亚大人无比尊敬,无论阿斯忒里亚大人说什么,他们都记在心上。唉,其实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既然相信这个世界是神创造的,那么我们尊敬神,崇拜神,也就足够了,又何必费尽心思研究神谕里面的每一句话,到头来反而产生出不同的派别,互相敌对呢?修罗神族好勇斗狠,但是你们内部从来都是团结一致,没有分化出什么启明派和长庚派,反观我们,自己号称继承了厄坦大人最纯正的血统,还得到了亚兰神谕,却因为对一些经文的理解差异而貌合神离,互相算计。我记得十多年前,王国里面有不少人是一体派的,那时的大长老叫做贝尔维格,他也是一体派的学者。他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我很喜欢他,每次他讲道的时候,我都会坐在最前面。有一天,我在听贝尔维格讲道的时候遇到了弗雷,他很喜欢我,可是我知道他并不相信一体派,所以我对他很冷淡。他苦苦地追求我,甚至告诉我愿意为了我放弃二分派,还陪着我一起听贝尔维格讲道。我得到了国王的青睐,我的父母都很高兴,他们催促我快点答应弗雷,哼,因为只要我嫁给了弗雷,他们便也是皇亲国戚了。不过,那时我也很感动,他身为国王,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平民女子放弃自己的信仰,我没法不被他对我的情意打动,于是,在我十七岁那一年,我便嫁给了她。

到了宫里,我才发现,原来朝堂上下,掌握着实权的人大多都是二分派的。这些二分派的人,都坚信修罗神族是蛇的后代,长庚仙子是邪恶的化身,所以他们时时刻刻都准备消灭修罗神族,统一冰原;只有少数的人,比如贝尔维格长老,才是信奉一体派,主张和修罗神族和平共处。可是,二分派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他们掌握着一切,军队,政务,法律,都被他们控制着,因此,大多数臣民也渐渐被他们感染,变成了二分派的信徒,幸好贝尔维格长老掌管着祭祀,他德高望重,这才使一体派的声音不至于在国内消亡。可是,大约在十年前,阿特拉斯告诉我,芬布尔发生了变乱,贝尔维格被暗杀了,乌勒尔当上了大长老。那个乌勒尔,也是二分派的,所以,现在,整个华纳神族的王族,都被二分派控制了。”

一帆道:“原来如此,看来华纳神族内部真的很复杂啊。我以前看戏,就看到不同王子为了争夺王位,互相暗杀的事情,没想到原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华纳神族也是这样。这样说来,我真的更喜欢修罗神族了,虽然说那里是荒凉了一点,但是他们关系单一,彼此信任,活起来也轻松一点。”

卡莉斯托道:“你说得对,在王宫里,每天都看着他们两派之间勾心斗角,互相算计,我真的很讨厌很厌烦。不错,在王宫里锦衣玉食,王国里最尊贵的人,就是我的丈夫,我以前的姊妹们都羡慕我的生活,可是,她们不知道,在王宫里,到处都是虚伪的笑容,奉承的说话,我根本看不到一点真情实意。我很怀念少女时代在乡间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以率直地说话,尽情地欢笑和哭泣。那时,要不是弗雷和弗蕾亚都对我很好很好的话,我想,我早就逃离王宫了。唉,如果我早一点遇到阿特拉斯,那该多好,你说,如果我不是弗雷的妻子,他会喜欢我吗……”

一帆饶了饶头,说道:“我想……一定会吧,你那么美丽,又温柔善良,他是一个大英雄,我听说,英雄什么的,就是要和美人结婚的。而且,就算你嫁给了弗雷,他也照样喜欢你,不然,他为什么守护了你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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