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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交谊厅] 【原创】圣斗士圣战小说(11月4日更新至第五话第十节,脱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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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3 11:31: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天才伟 于 2012-11-4 18:33 编辑

第一话:圣战前夜

一、

夕阳西下,映照着圣域的断壁残垣。这个自神话时代就建起了的雅典娜的圣域,在这夕阳之下,竟仿佛镀上了一层血色。

“这还是我熟悉的圣域吗?”巨蟹座的黄金圣斗士塔夫站在巨蟹宫,遥望着山下的平原。

是的,圣域已经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平和温暖的像家一样的地方了。

“还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在这里看下去,山下一片郁郁葱葱,近处的候补圣斗士们和士兵们在练习格斗,远处村镇的居民在耕作经商,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真是生机勃勃,可是现在……唉!”

塔夫不禁摇了摇头。

太阳的光辉已经完全隐没了,一阵寒风吹过,塔夫的披风随风飘起,寒风中,竟然隐隐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在夜里,死去的灵魂还要出来作崇吗?”塔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踏着台阶继续向教皇大厅走去,“我知道你们不甘心,可是,这是人的世界,就请你们安息吧。”

塔夫在这一代 圣斗士中,也算是长者了。年近50的他,头发已经开始花白,瘦小的身材,穿着巨蟹座的圣衣,显得十分不协调,就好象一件金色的盔甲,架在一个衣架上。塔夫走起路来一瘸一扭,据说是十七年之前一次任务让他身受重伤,后来伤虽然好了,但腿就恢复不了了。

“大人,需要帮忙吗?”迎面来了两个士兵,看到塔夫走得费劲,便迎了上来,想扶他一把。

“啊哈,不必了,我还能走,你们到山下去,看看城墙那边人手够不够吧。”

“是,大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城墙和大部分宫殿都毁坏得太严重,在一年半载之内,只怕难以修复了。”

塔夫点点头。这他是知道的。从东方回来之后,他就在山下转了一圈,检查了所有的城墙,宫殿,和防护措施。圣战就要开始了,塔夫知道,这些看似无足轻重的东西,说不定到时就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尽力而为吧。”

尽力而为。这四个字,塔夫最近不知想了多少次。现在圣域中除了自己只剩下两位黄金圣斗士,天马还没找到,女神的小宇宙也没有觉醒,这场圣战,还有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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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1:32: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才伟 于 2012-5-13 11:33 编辑

二、

这个夜晚没有月色,于是天空中的星星显得格外明亮。

塔夫抬起来,看着东方初升的巨蟹座,那是他自己守护的星座。

巨蟹座很黯淡,在周围的星星之间,一点也不显眼。塔夫以前就自嘲说,我这个老头子,在你们这帮年轻人中,真不引人注目啊。这句话仿佛还是昨天说的,可是现在,身旁的年轻人,却都不在了。

“老弟,我来看你了。”塔夫站在处女宫前,从前宏伟的处女宫,现在也已经是一片焦土。

“老弟,你还好吗?”塔夫轻轻地抚摸着处女宫前的碎石,慢慢地坐了下来。“没想到连你也不在了”,塔夫自言自语地说,“我还特地从东方带了一瓶好酒,准备和你一起痛饮呢,斯美卡。”

“你每次来,都带着酒,你明知我不喝酒。”斯美卡皱着眉头说。

“哈哈,如此夜色,如此星空,如有美酒,怎能不喝?”塔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着说:“你看,银河横过天际,初月东升,行星穿行在恒星之间,这样的一切,难道不值得饮酒庆祝吗?”

“日月运行,亘古如此,有什么好庆祝的。”

“日月运行了几千几万年,可是直到今天才有了你和我,坐在这处女宫前观赏它们,这就值得庆祝一番!”说着,塔夫又斟满一杯酒:“如果没有人类来观赏,星月的光辉再灿烂,也是没有意义的火球而已;可是,现在,它们已经不单纯是一个火球,而是寄托了我们的思念,审美,还有我们对神的敬意,这难道不值得喝一杯吗?”

“贪杯之人,总有自己的理由。”


塔夫从怀里拿出一个酒壶,放在处女宫的乱石上。

“老弟,我知道你从不喝酒,可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相送了。酒质至纯,因此祭祀上天,都只用酒,你这次就破一破例吧。”

“你要去东方?”

“是,我想天马会在东方,我要去找他。圣战就要开始了,天马如果落入敌人手里,我们就很被动了。”

斯美卡叹了一口气,说:“可是,就算找到了天马,女神她……”

“我知道,但这件是也急不来的。”

“……”

“那么,我走了,再会。听说东方的酒不错,到时我会带一些回来和你共饮的。”

“塔夫……”

“还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了,一路保重!”

“你也是。”


一滴泪从塔夫的脸上划过,滴在乱石上。“斯美卡啊斯美卡,当时你已经预感到圣域要发生变乱,所以欲言又止,对不对?你想劝我留下来帮助你吗?”

忽然塔夫仰天长啸,大声道:“塔夫啊塔夫,你什么时候如此婆婆妈妈!斯美卡是什么人物,就算他明知道必死无疑,又怎么会贪生怕死地让我留下?老弟,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这场圣战,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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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1:33: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教皇厅和其他十二宫相比,原本就更为宏伟,在这次变乱中,教皇厅受到的伤害似乎也是最少的。森严的大厅门前,并立着六根巨大的柱子,门楣上还有众神的画像,门前的台阶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从台阶一直延伸到教皇的宝座之前。进了大门,便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都矗立着士兵,他们仿佛石雕一样,手执长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如果进入教皇厅的是敌人,这些士兵便会立刻毫不客气地乱枪齐刺,置敌人于死地了。虽然这些士兵并不是真正的圣斗士,可是他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视死如归,而且,他们还有一种阵法,施展起来,普通的圣斗士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长廊的尽头又是一扇门,推开门便能看到空旷的大厅,和正对着门口的教皇宝座了。在圣域,历代的教皇便是坐在这个座位上,俯瞰着大地,也许,一坐就是两百年。圣域附近的百姓黎民,都把教皇当作神来崇拜,而圣域里面的士兵和普通圣斗士,也有不少人羡慕教皇的权柄和风光。可是,教皇心里的孤独和寂寞,又有谁知道呢?

一个人在一个位置上坐了两百年,期间没有多少人和他说话,甚至没有多少人敢正眼看他,想来,无论任何人处在这种境地,心里都会或多或少地有点扭曲吧?

塔夫轻轻推开了大厅的门,门很重,缓缓打开的时候,发出一阵“喇喇喇”的响声。

“是塔夫吗?”门里传来一把娇弱的女声。

“是我,巨蟹座黄金圣斗士塔夫特意前来参见女神。”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门后的少女不等大门完全打开,已经奔了出来。她就好像一个胆小的女孩子,在漆黑的夜晚一个人守在家中,等候着父母回家,现在“父亲”回来了,她便情不自禁地扑到了塔夫的怀里。

“老师,你回来了,我,我好害怕。”少女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雅典娜大人,请不必惊慌”,虽然说少女和塔夫是主仆的关系,可是一直自从射手座奥斯特利斯把女神带回来之后,负责引导女神小宇宙和教导女神各种知识的,一直都是塔夫,因此二人既是主仆,又算是师徒。

“老师,请不要叫我雅典娜大人,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请你叫我的名字,黛丝(Daisy),好吗?”

话虽如此,可是塔夫也不敢缺了礼数。他轻轻推开黛丝,单膝下跪,说道:“黄金圣斗士塔夫参见女神阁下,有事禀告!”

黛丝后退了两步,脸色苍白,说道:“好吧,你站起来,你说吧。”

塔夫站了起来:“启禀女神,我和我的徒弟英仙座奉命到东方寻找天马的踪迹,目前虽然仍未见到天马,但我相信我们已经发现了天马居住的村庄。属下因为感觉到圣域的小宇宙出现异常变化,因此提前赶回圣域,属下的徒儿英仙座依然留在当地,设法与天马会合,然后将一同返回圣域。”

黛丝点点头说:“那好,你辛苦了。”忽然眼圈一红,眼泪又禁不住流了出来。

塔夫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拍黛丝的肩膀,安慰道:“黛丝,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黛丝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都滴在地毯上,她抽咽着说:“我,我好害怕。他们像疯了一样,互相厮杀。他们说,这是为了我,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他们打仗,更不想他们牺牲……他们有的人想要杀我,说我是一个邪恶的女子,说我伪装成女神。可是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把我带来这里,他们说我是女神,他们对着我参拜,可是,忽然他们说我是邪恶的人,我是祸水,要消灭我,这是为什么呢?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也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啊,我想,我甚至对他们没有存过任何恶意。可是他们,可是他们……”

塔夫沉默了。这些争权夺利的把戏,塔夫见得多了,可是现在要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忽然来承受这一切,用她那柔弱的肩膀,扛起这个关系错综复杂的圣域,啊不,不单是圣域,还有圣域之外的奥林匹亚诸神,这是不是太残酷了呢?

“奥斯特利斯,你肯定这个女孩子是女神?”塔夫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头发稀少,形容枯瘦的小女孩就是女神。

“是的,就是她,我不会搞错的”,射手座奥斯特利斯微笑着说:“我和她见面的时候,我察觉到她体内潜藏着强大的小宇宙,那不是普通人的小宇宙,绝对不会错的。只是她的小宇宙还没有觉醒,所以接下来,就得让先生您多多费心了。”奥斯特利斯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又说:“对了,这位姑娘名字叫做黛丝,她是一个孤儿,4岁的时候父母因为瘟疫,都去世了。她一直跟着姑父和姑母,可是最近因为饥荒,姑父姑母也去世了,先生,如果您不嫌弃,我们一起照顾她的起居饮食,您觉得如何?”

塔夫看着小女孩,只见她衣衫褴褛,脸色枯黄,一双眼睛,倒是明亮发光,只是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的大男人,眼神里还是有几分恐惧,只知道紧紧拉着奥斯特利斯的披风。“她真的瘦弱得像一颗雏菊啊”,塔夫暗暗地想:“这样一个女孩子,以后能成为被88圣斗士敬仰的女神,带领他们在圣战中取得胜利吗?”

“呵呵,小姑娘,我变一个戏法给你看,好不好?”塔夫微笑着对黛丝说。

“好……好啊”,黛丝听说有戏法看,便精神了一些,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那么你看着啊。”只见塔夫张开手掌,从手上慢慢升起了一个个闪闪发光的小球,这些小球颜色各自不同,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黛丝的眼睛瞪得大大,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叔叔你真厉害!”

“还有呢”,只见塔夫一挥手,这些闪烁着的小球忽然飞到了黛丝的身体周围,围着她旋转起来,各种颜色的光芒照在黛丝的脸上,衣服上,一下子,黛丝仿佛置身于一个明亮的舞台,她禁不住也随着小球的光辉跳起舞来。

安顿好了女神之后,奥斯特利斯和塔夫一同离开教皇厅。奥斯特利斯微笑着对塔夫说:“先生,真有你的,一下子就俘获了这个小姑娘的心,我现在才知道这些可怕的磷火还有这种妙用啊。”

“我和死人打交道,已经几十年了。其实死人,尸体,磷火,这些都不可怕,都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而已,它们和鲜花,绿草,其实没有区别的。”顿了一顿,塔夫接着说:“可是,我很担心黛丝。她年纪太小,而且,她太善良也太柔弱,我觉得她不是一个能统领军队的战斗女神,我们这样,会不会害了她?”

“我也不知道”,奥斯特利斯抬头望着天上的银河,“可是,只要她是女神,我就要保护她,决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是的,她是我们的女神啊!战争是残酷的,世间上的勾心斗角更是可怕,可是,我,塔夫,不正因此要保护她,保护我的女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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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1:34:2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教皇厅内,黛丝手执神杖,与塔夫面对面站着。

“女神阁下,现在请尝试感觉你体内的潜能,那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灼热和能量,就像这样。”塔夫闭上眼睛,身体周围忽然出现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的光环。

黛丝也闭上了眼睛,她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可是在她的身体周围却什么也没有发生。黛丝的脸更红了,就像一个昨晚偷懒没有做作业的学生,忽然被老师叫了起来回答问题一样:“老师,我还是不行……”

“不是这样”,塔夫依然闭着眼,但他似乎能看到黛丝的窘态:“每一个人的体内都有潜在的能力。想象一下宇宙中的日月星辰。地球围绕着太阳旋转,太阳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围绕着银河的中心转动,而银河系里面几千亿几万亿的星辰,也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牵引,绕着另一个中心旋转。整个宇宙,存在无穷的力量,无穷的能量。星体旋转,是这些力量缓慢的释放,而星体爆炸,重生,甚至星系的瓦解,毁灭,再生,这就是这些力量的爆发。大的宇宙是如此,人体内的小宇宙也是如此。人类的喜怒哀乐,希望,期盼,失望,妒忌,爱恋,憎恨,这一切都受到小宇宙的力量的控制,当这些力量集合在一起爆发出来,就会形成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媲美宇宙的力量,甚至可以毁灭星辰,扭转空间。”

“老师,这些道理,你以前也和我提起过。我现在确实能够感觉到你的小宇宙,那金黄色的慈祥的小宇宙,可是我自己却无法感觉到我体内的小宇宙的转动,我的内心,好像是一块冰,也好像被一扇门隔绝了,我接触不到。”黛丝摇着头,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还是这样吗?就像斯美卡所说的,女神的内心是封闭的?

“老弟,我想请你帮个忙”,塔夫把一瓶酒放在斯美卡的面前:“这算是谢礼。”

“给不喝酒的人送酒,这确实像你的风格”,斯美卡依然盘腿坐着:“哦,酒香醇美,确实是好酒啊。”

“祭祀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神佛是否好酒,却依然奉上最好的酒”,塔夫微笑说:“不是因为我们知道神的喜好,这只是一番心意,送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最好的朋友。”

“是关于女神小宇宙的事情吗?”

“是的,五年来我一直尝试引导她的小宇宙。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写字读书,花鸟鱼虫,各种东西都是说一遍就懂得了,唯独领悟小宇宙这方面,她似乎无能为力。”

“所以,你想让我来探寻打开她小宇宙之门的方法吗?”

“没错,在圣域里,没有人比你更能接触到他人的内心深处。”

斯美卡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我曾经尝试用冥想去接触女神的内心,和她交流,可是我失败了。”

塔夫吃了一惊:“连你也无能为力吗?”

斯美卡不动声色地说:“我不止一次尝试用冥想去和女神交流,我能够接触她的灵魂,她的灵魂很清澈,几乎没有受到污染,这一点,你每天和她接触,应该也感觉得到吧。”

“你说得对,她就像一泓清泉,虽然经历过一些磨难,但依然天真而且真诚,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女孩子怕也不多见。”

“不是不多见,而是不会存在。她的灵魂清澈得就像世外雪山的天池,洁净得就像珠穆朗玛峰顶的白雪。这样的特质确定了,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但是,当我接近她的内心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内心存在着巨大的灼热,仿佛一颗即将爆发的恒星,然而,在这些热量的周围,有一层不可逾越的坚冰覆盖着。”

“不可……逾越的坚冰?”

“是的,这一层坚冰能够完全压抑着她内在的灼热,并且连我的冥想也不能通过,我想,这也是神的力量吧。”

塔夫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意思是,女神自己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不让别人接近?”

“我不知道,但是能够压抑着她内在潜能的力量,也必定是神圣的。或者说,可能有什么原因,女神的潜意识中不愿意发挥她的神力,她宁可做一个普通人,宁可远离这个丑陋的尘世,也不愿意置身其中吧——嗯,这倒也符合她的灵魂的特质。”

“可是,如此一来……”

“没有办法。只有她自己才能破解这种禁锢,如果有朝一日她愿意释放自己的能量,那么她的小宇宙就会觉醒。”


“可是,老师,我真的很愿意放出我自己全部的力量,我从来都没有封闭自己,从来都没有啊,可是,为什么还是这样”,黛丝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啊,女神阁下,请不要着急,你忘记了吗”,塔夫睁开眼睛,很坚定地说:“你的小宇宙曾经觉醒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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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1:35: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你说我的小宇宙曾经觉醒过?”黛丝又是惊喜,又有点不相信。

“不错”,塔夫看着黛丝,这个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十年前自己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面黄肌瘦,头发稀疏的小姑娘,现在却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一双清澈灵活的大眼睛,一把褐色的长发,虽然身材依旧单薄,但是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显得楚楚动人。

“女神阁下,你还记得两年前那次海啸吗?”

“啊,我记得的”,黛丝点点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恐惧,但又带着几分安慰:“那时教皇对我说,海王波塞冬要用海水淹没圣域,他派了老师你和处女座二人去抵御海水,其他的圣斗士协助附近的村民撤离;他让我先走,可是我不听他的话,因为我很担心你的安危,一定要到前线看你……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真的很凶险……”黛丝说着,不禁用手捂住了胸口。

“是的,很凶险,我们的生死,全在一刹那之间”,塔夫抬起头,似乎在回忆往事,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伤感的痕迹。

“混帐!这就是神和人的差距吗?波塞冬的小宇宙应该还被封禁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塔夫骂不下去了,海水的压力让他几乎无法再分心说话。

黑色的海水带着强大的小宇宙不断向陆地上压过来,由于教皇和海王的谈判破裂,愤怒的海王要用海水扫平圣域。塔夫和斯美卡奉命抵御海水,以便让附近的百姓能全部撤离,同时也可以为圣域赢得时间,让他们布下结界,将损失降到最低。可是,波塞冬的小宇宙的力量显然出乎了这两位最强的黄金圣斗士的意料之外,现在他们已经将小宇宙燃烧到了极点,可是仍然觉得海水的力量难以抵挡。

“再这样下去”,塔夫心想:“我和斯美卡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了。如果我们现在后退,波塞冬的小宇宙攻过来的话,我们只怕立刻粉身碎骨。可是,现在我们也已经到了极限,看来是今天我们都得命丧于此了。”

忽然,脑海里传来了斯美卡的声音,处女座在用冥想和他对话了:“老兄,情况不妙啊,有没有办法离开?”

塔夫斜眼看了一下斯美卡,只见他盘腿而坐,脸色平淡,丝毫看不出一点恐惧,也看不到一丝竭尽全力的样子,然而他的长发和披风都高高扬起,身体周围围绕着耀眼的七色光茫,将方圆数里之内的海水都映成七彩的颜色,显见已经把小宇宙发挥到极限了。塔夫暗想,还是斯美卡比我厉害,在这当口,我早已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但他还能保持和蔼平淡的神色,这种无我的境界,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达到的。

“没办法,看来今天大事不妙了,早知如此,我应该多喝两斤烈酒再来”,塔夫不敢说话,只用意念将话传回过去,同时在他身体周围的黄金色的光茫急速流转,奋力挡开了波塞冬小宇宙一轮强攻。

忽然,塔夫觉得有一滴水溅到脸上,和冰冷的海水不同,这滴水似乎有点温暖。塔夫正觉得奇怪,忽然手上也碰到了一滴“温水”,他低头一看,原来那不是水,竟然是一滴血,塔夫大惊失色,转头向斯美卡看去,只见他依旧脸色平淡,但七色的光环之内,已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血红色。就这样一分神,塔夫只觉得海水的力量忽然排山倒海地向自己压过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十步,撞在海边的大石上。塔夫大喝一声,奋力击出一掌,将海水挡回几尺,但同时一口鲜血也喷了出来。那边斯美卡的七色光环也微微出现波动,显然是这边塔夫遇险,关心情切,无人无我的斯美卡也有点动摇了。

“斯美卡,塔夫,你们怎么样,村民已经全部转移到圣域了,结界也已经布置好了,你们能撤离吗?”后面传来狮子座黄金圣斗士艾格尔比的声音。

“我们现在糟透了,嘿嘿”,塔夫还是用意念传递声音:“你快走吧,海水一会儿就要冲过来了。”

艾格尔比吃了一惊,急忙跑过来,边跑边说:“这里让我来抵挡一阵,你们先走!”

“站着!你的力量绝对挡不住这些海水,不要白白牺牲,你快走,我们自己想办法!”

艾格尔比知道塔夫和斯美卡的小宇宙在圣域无人能出其右,即使教皇亲临,也未必能胜过他们,更何况自己?他们如果也无能为力,那么自己掺和进去,也无济于事的。可是,要就这样离开,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力竭而亡,这是艾格尔比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正踌躇间,忽然在艾格尔比身后闪出一个人影,大声地对塔夫说:“老师,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是黛丝!塔夫心头一震,怎么女神竟也来了?现在这里凶险万分,若是自己和斯美卡抵挡不住,洪水冲过来,小宇宙还没觉醒的女神一定不能幸免!

事不宜迟,塔夫马上命令艾格尔比说:“狮子座,你立刻带女神离开这里!”然后对斯美卡说:“听着,我现在打出积尸气转灵波,这个力量能够暂时挡住全部海水,然后你立刻利用空间转移离开这里!”

“以你现在的力量,还有余力发出转灵波吗?”

“我燃尽自己的生命,应该可以。”

“我斯美卡是贪生怕死之人吗?”

“老弟,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你还年轻,以后的圣战需要你的力量。”

“如果我说我现在放出天魔降伏阻挡海水,你先撤退,你会离开吗?”

“……”

“你让狮子座带着女神离开,我要燃烧自己的生命,给波塞冬一击。”

塔夫知道今天自己和斯美卡大限已到,他看了一眼斯美卡,只见他脸色平和,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似乎正在庭院中游玩赏花,混不似即将面临一场死战。塔夫忽然也觉得轻松起来,对斯美卡说:“老弟,就照你的意思,我们联手一击,让波塞冬这混蛋再养200年伤。”

艾格尔比此时正抱着女神急速向后退开,忽然他觉得身后塔夫和斯美卡二人的小宇宙有点异样,回头一看,只见此时海边二人身上的光华乱转,在他们发出的光辉面前,就连天上的太阳仿佛也突然失去了色彩。

“这两个笨蛋”,艾格尔比大惊失色:“他们这不是要寻死吗?”急切之间,也顾不上塔夫的命令了,一把放下女神,返身急奔回去,大叫:“塔夫,斯美卡,等一下,我来帮助你们!”

黛丝呆了一下,也马上明白了。她也跟着跑了过来,一边哭一边叫:“老师,老师,你不要死。”忽然脚下一滑,一下摔倒在地上,地上的碎石在手臂和小腿上划出了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艾格尔比心中一凛,这才想起自己一时冲动,竟然忘记了保护女神。如果自己三人都牺牲了而海水没有压制住的话,那岂不是害了女神?想到这里,他急忙跑回黛丝身边,抱起女神,心里暗想:塔夫,斯美卡,艾格尔比今天欠你们一条命,他日圣战之时,我一定尽力死战,来报答你们。

黛丝被抱了起来,眼看着自己离老师越来越远,又急又慌,拼命地挣扎:“艾格尔比,你放开我,我要过去!”

“女神,今天得罪了。”艾格尔比继续向山上奔去。

忽然,山摇地动,黛丝和艾格尔比同时觉得心里一阵悸动,同时似乎听见远处塔夫和斯美卡二人齐声大喝。艾格尔比知道他们要发出最后一击了,两行热泪禁不住流了下来,黛丝则尖声大叫:“不要~~!!”

猛然间,艾格尔比觉得怀里的黛丝无比灼热,自己竟然好像抱着一颗太阳,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他袭来,他的身体竟然飞了出去,撞在山崖上。紧接着,眼前白光耀目,一股强大无比的小宇宙从黛丝的身上升起,然后直扑海边。黑色的海水遇到这个小宇宙,立刻节节败退,最后竟然全部被压回海中。塔夫和斯美卡本来正要出招,此时忽然得到这个小宇宙的帮助,知道机不可失,立刻收招后撤。

看着海面逐渐平静,塔夫忽然放声大笑,谁知此时忽然一个浪打过来,塔夫猝不及防,竟然被抛出数米之外,但他仍然是大笑不止,耳边却传来了斯美卡和女神的惊叫之声。

“又有什么好笑的”,斯美卡皱了一下眉,和黛丝一起扶起了塔夫。

“我看到,唉,看到波塞冬那个熊样,我就觉得好笑,咳咳”,塔夫一边喘气一边还是在笑:“当然,这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我,我……”他看着黛丝,忽然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斯美卡吃了一惊,刚说了一个“你”字,忽然身体一晃,也坐倒在地,嘴角边上缓缓地流出了一丝鲜血。

“你们怎么了?”看着黛丝满脸惊惶,斯美卡和塔夫对望一眼,然后看着黛丝,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黛丝还在替二人抹去身上的鲜血,这时艾格尔比也走了过来,在黛丝面前单膝下跪,斯美卡和塔夫也挣扎着站了起来,单膝跪倒:

狮子座黄金圣斗士艾格尔比

巨蟹座黄金圣斗士塔夫

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斯美卡

参见女神雅典娜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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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1:35:34 | 显示全部楼层
六、

“你说,那是我的小宇宙?……我的小宇宙,战胜了海啸?”黛丝又是吃惊,又有点高兴,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是的,女神阁下”,塔夫微笑说:“也就是说,是你救了我们。”

“可是,我当时,当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啊。我记得,我当时很着急,因为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亲近的人,我不想你就这样牺牲。然后,我好像推开了艾格尔比,就这样,然后看到海潮退下去,你们得救了。”

“可能是无意中激发了潜在的能量吧”,塔夫想了想,接着说:“无论如何,这已经足够证明,你体内确实拥有强大的力量,至少要比我和斯美卡联手的小宇宙还要强大数倍。至于说,为什么这个小宇宙只能偶然发挥……我后来和斯美卡讨论过,我们想,可能是当时你进入了一个无我的状态。你的小宇宙被自我的潜意识压制着,因此,要翻越这个壁垒,必须要忘记自我。”

“无我的状态,这不是斯美卡先生的境界吗?我不能……”黛丝又有点惶恐了。

塔夫放声大笑,说道:“不错,那是那个木头人的境界,你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如果也达到了那种境界,对世间一切都宠辱不惊,淡然处之,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味道。”

塔夫拉着黛丝的手,二人一同走出了教皇大厅,站在繁星每天的夜空下,看着远方。

夜色浓浓,世间的一切都仿佛已经入睡,远处的村庄,偶然还传来一两声狗吠,听起来有点凄凉。圣域叛乱,周围的村庄也被波及,不少村民已经迁走,被留下来的猫狗的命运,便也和他们的主人一样,只能到处流浪,四处觅食,忍受着饥寒的折磨。圣域的山下依稀还有一点灯火移动,那是巡逻的士兵吧。近处的十二宫黑沉沉的,了无生气,仿佛十二座坟墓。可是,无论大地变成如何,天上的星空依然是这么灿烂,可不是吗,巨蟹座已经升到了半空,仿佛保护着教皇大厅;遥远的西方,可以看到因为西沉而拉长变形的金牛座,在西边的地平线上,昴星团显得异常灿烂明亮;在东边,天秤座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了,一颗绿色的星星十分耀眼;而在北面,那永远不会降落的北极星和北斗星,仿佛向世人炫耀着什么叫做永恒——太阳月亮,尚且会东升西落,阴晴圆缺,唯独北极星,永远不会沉没,自从创世的一刻,它就高挂在北方,一直俯视着这个星球的沧桑变化。

一阵夜风吹过,黛丝的头发和裙子也微微飘了起来。黛丝用手理着头发,说道:“好美丽的夜空啊。”

“是啊,夜空很美。世间的一切,都很美丽,只要你懂得欣赏,只要你的心不是被世俗的琐事束缚,你就能感觉得到自然的美。”顿了一顿,塔夫接着说:“斯美卡的强大,缘于他的超脱。他达到了无人无我的境界,世间万物,在他眼里都是平等的,但也都是一样的。壮丽的星空,七色的花朵,在他眼里,和污浊的泥水,也没有分别;没有什么能让他心里产生波澜,没有什么能让他心情起伏。因此,他不但能突破俗世的约束,还能突破自我。凡人不能发挥自己的潜力,是因为他们有太多约束,太多顾虑,而对于处于无我境界的人来说,他的思维所到之处,也就是力量所及之处,收放自如,天马行空。

但是,既然我们处于俗世之中,感受着身边自然之美,闻说着世间众人的喜怒哀乐,又怎么能以无人无我的姿态存在呢?上天创造了繁星,孕育出花草鸟兽,培育出我们人类众生,并不是让我们去超脱,相反,是让我去欣赏,去爱,还有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它们。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这并没有错,可是,爱念也是力量的源泉。创造这个世界的神,如果不是因为爱,又何来如此的神力,创造这个无穷的宇宙呢?”

塔夫用手指着远处,那里漆黑一片,是那浩瀚无边的海洋,他对黛丝说:“你看,你觉得黑暗可怕吗?”

黛丝点点头,说道:“如果天上没有星星,你也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在那里的话,我真的会害怕的。”

“很多人都害怕黑暗,哪怕周围是他们熟悉的环境,只要看不到了,就觉得害怕。是因为黑暗隐约暗示着死亡吗?”塔夫看着遥远的海面,似乎在自言自语:“我小时候,就能看到死灵,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却能看到。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只有我才能看到?没有人能回答我这个问题。从小就和死灵作伴的我,时常可以感受到死灵的哭泣,挣扎,还有各种仇恨。哪怕在阳光底下,我都能看到一个个痛苦的灵魂,哭喊着,尖叫着,它们的影子,甚至遮住了阳光。看到了这些死灵之后,我开始不相信人类是善良的,不相信幸福,不相信欢乐,觉得人世间一切都十分虚伪,也十分虚无——所谓的美德,不过是掩盖着这些丑陋的灵魂的外壳罢了。我不愿意装出虚伪的笑容,于是,我开始离群独居,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而我的同伴也因为我的言行怪异而渐渐疏远我。嘿嘿,我那时觉得,我早就看透了你们,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真正的情谊。

那一天,我遇到了我的恩师,华西利亚斯。那时我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天空阴沉沉的正下着雨,恩师从长街那边走过来,看到了我。他忽然停在了我面前,仔细打量着我,然后问我:‘小孩子,你怎么了?怎么在这里,不回家?’我冷冷地说:‘走开,老头,我不想跟你说话。’这个回答似乎让恩师有点意外,他又看了看我,忽然问:‘小孩子,你看得到死灵?’我有点吃惊,便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他说:‘我叫做华西利亚斯,我是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我更是吃惊。华西利亚斯的事迹,我早就听说过,人们都说他是千年以来唯一一位战斗天才,一百多年前的圣战,他一人独斗双子二神,不但不落下风,甚至还击穿了死神的躯体,使死神的灵魂受了重伤;后来又和天马一起封印了冥王哈迪斯。他是圣战的英雄,我们都知道的,可是,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这位我心中的英雄。

‘你真的是那个杀死死神的狮子座华西利亚斯?’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是的,华西利亚斯没什么好的,我没有必要冒充他。’恩师微笑着对我说。”

黛丝听到这里,忽然抿嘴一笑,说道:“老师,你不但跟着祖师学武艺,连贫嘴的功夫,也学了不少啊。”

塔夫哈哈一笑:“恩师生性豁达,我如果只跟着他学武艺,那才是买椟还珠呢。恩师对我言传身教,使我的性格大大改变,从一个孤僻厌世的小孩,变成了一个对世界充满希望,充满乐观的成人。恩师对我说:‘你看到死灵的哭泣,因此感到悲伤,这说明你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可是,与其因此而厌恶世间的虚伪,孤立自己于世上,倒不如帮助这些灵魂,让它们得以安息?’

‘你是说,要我安抚他们吗?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那时还是十分迷惘。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循环的。树木鸟兽,从幼年到成年,从成年到暮年,然后死亡。死亡之后,它们的躯体腐烂,化为营养,又孕育出新一代的生物,周而复始,这就是所谓的永恒。不但生物如此,宇宙的天体也是一样的。太阳这么灿烂,终究有熄灭的一天,银河这么宏伟,也会有一天分崩离析。但是,你知道吗,太阳就是诞生在一颗熄灭了的恒星的尘埃之中的啊。毁灭了的星系,也总有一天会诞生出新的星系。这就是这个宇宙的规律——光明的尽头,就是黑暗,黑暗的边缘,便是光明。所以啊,孩子,你不用因为死灵的哭泣,而感到悲伤,它们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没有死亡,就没有新的生命,没有黑暗,就没有光明,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我似乎明白了,于是我跟着恩师来到了圣域,学习安抚灵魂的知识,后来,也就正如你们现在知道的,我成为了灵魂引导人,将死灵引导到它们应该去的世界,让它们好好安息,不要再留恋着尘世。”

夜的黑暗更浓了,黛丝拉着塔夫的披风,仿佛生怕他忽然消失,那么自己就得一个人呆在这黑暗中了。

“所以,这就是我力量的源泉。我的力量源于对世间的爱,我爱光明,也爱黑暗,爱活着的人,也爱死去的灵魂。我没有办法达到无人无我的境界,我会因为灵魂的哭泣而感到悲伤,也会由于灵魂的安息而感到快慰,看到晴朗的天空我会想大声欢唱,遇到阴翳的天气我则恨不得用小宇宙驱散乌云。我把我的感情融合到世间万物之中,和它们一同高兴,一起悲伤。这就是我的力量的源泉,为了他们,我不惜冲破所有极限,甚至燃烧自己的生命。

雅典娜啊,希望你能明白爱的力量,那么,为了这个你所爱的世界,总有一天,那被冰封的小宇宙,一定能爆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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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1:36: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七、

一阵微风吹过,塔夫和黛丝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天空中也飘下了几片淡红色的玫瑰花瓣。

塔夫微微一笑:“心马隐藏小宇宙的功夫越来越了得,我竟然也没有觉察他已经来了。”

此时,教皇厅台阶下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谢谢先生夸奖”,接着,一位中等身材的黄金圣斗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先在黛丝面前单膝下跪行礼:“双鱼座黄金圣斗士心马参见女神”,然后站起来向塔夫行礼,说道:“先生从东方回来了?很久不见了,此次出行有何收获?”

塔夫拱手还礼,摇头道:“东方古国,幅员广阔,我和我的徒儿英仙座寻了一年,也只是确定了天马的住处,但仍没有见到天马其人。我因为担心圣域有变,所以提前回来,现在小徒只怕已经见到天马,和他在回来的途中了”。顿了一顿,又说:“圣域叛乱……难为你们了。”

心马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说,转头对黛丝说道:“属下有事禀告。”

黛丝和心马四目相接,心中不禁微微一荡。心马号称最美丽的圣斗士,虽然是男子,但论到容貌之美,就连女圣斗士也颇有不及,他皮肤白皙,也许是因为新伤初愈,脸色更显得煞白,一双眼睛,漆黑明亮,清澈的犹如山中的泉水,却有深邃得好似汪洋大海,和他的目光相接,黛丝觉得他的眼睛似乎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让她不愿意把目光移开;心马的睫毛很长,鼻子和嘴巴都很精巧,微笑的时候,脸上竟还带着酒窝,再加上一把乌黑秀丽的长发,如果不是他身披黄金圣衣,这简直活脱脱的就是一位清纯可爱的少女了——可是,谁又能够想到,这位看似娇弱柔顺的心马,竟然是圣域最强的十二位圣斗士之一,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

只听得心马说道:“属下刚刚检视完圣域周围防御工事的修葺,一切进度如常,主要通道上已经筑起壁垒,战壕也已经基本完成。另外我已经在几处咽喉地带布下魔宫蔷薇,冥军想要进攻我们的话,也得费一番周章了。”说着,忽然从怀里拿出一朵玫瑰,双手送到黛丝面前:“这是属下的一点心意,请黛丝小姐笑纳。”

那是一朵蓝色的玫瑰花,蓝色的花朵生长在碧绿色的枝干上,隐隐闪耀着七色的光芒,黛丝接了过来,忽然脸上一阵红晕,她生怕塔夫看到自己的窘态,连忙低下头,说道:“好美丽的玫瑰花啊!”

心马微笑着说:“几个月前黛丝小姐说没有见过蓝玫瑰,我便特意培育了一朵。这朵花的香气能解魔宫蔷薇之毒,而且日后如果小姐遇到危险,它还能为你解困,如蒙不弃,就请小姐随身带着它吧。”

黛丝心中欢喜,便把蓝玫瑰插在鬓边,回头看了看塔夫,只见他也是一脸笑意,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心里更是高兴。

这时却听得心马继续说:“此外,属下还得到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特来告知女神阁下和塔夫先生……是关于圣战的消息。”

“圣战的消息?”

“不错,天琴座的奥路菲刚刚回到圣域,他将加入我们,一起参与圣战,抵御哈迪斯的军队。”

塔夫双眉一扬,问道:“就是那个传说中实力还在黄金圣斗士之上的白银圣斗士,天琴座奥路菲?他能回来,那真是太好了。”

“是的,是他,可是,他却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那是什么?”

“我让他自己和你们说吧”,心马忽然提高声音,叫道:“奥路菲,你过来吧。”

黑暗中又出现一人,来人正是天琴座的白银圣斗士奥路菲,只见他容貌清秀,一头浅黄色的秀发披在肩上,身穿雪白的圣衣,右手抱着一把竖琴,左手挽着披风,走到黛丝面前下跪行礼,然后说道:“属下刚刚从奥林匹斯山回来,在那里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宙斯大人和其他主神已经决意支持哈迪斯,他们还希望雅典娜女神这次不要插手帮助人类,不然将和整个天界为敌。”

“你,你说什么?”黛丝一个踉跄,手中的神杖落在地上,身子一晃,几乎便要跌倒在地。塔夫连忙扶着女神,转头问道:“你说奥林匹斯众神要帮助哈迪斯?”

奥路菲森然道:“正是如此。宙斯大人对人类非常不满,他说人类的道德败坏,荒淫无道。人类为了自己的私欲,无视天神的存在,却自己制定了法律,创立了邪教,然后,又因为各种蝇头小利,明争暗斗。如果人类继续生活在大地上,那么这片美好的绿洲将会变成荒芜的戈壁。因此,现在是时候对大地进行清理,将人类全部屠戮干净了。”

黛丝的眼泪禁不住一滴一滴地流出来,她摇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宙斯大人不会这样做的,他怎么能残杀这千千万万无辜的人类呢?”塔夫也皱着眉头说:“就算宙斯不喜欢人类,他也不应该借哈迪斯之手来清理大地吧?”

奥路菲说:“宙斯大人的想法,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之前的圣战,哈迪斯总是失败,这件事让得墨忒耳大人很不高兴。你知道,得墨忒耳是哈迪斯的姐姐,而宙斯大人是得墨忒耳的情人,那么宙斯要帮助哈迪斯,也不奇怪的。除了宙斯和得墨忒耳之外,美神阿芙罗黛蒂,太阳神阿波罗,月神阿耳忒弥斯已经打算派出部下参与圣战。倒是我们的另一个对手,海王波塞冬对此不以为然,表示在圣战中保持中立,两不相帮。”

这个消息来得实在太突然了,饶是塔夫身经百战,此时也不禁手心微微出汗。本来在圣域叛乱中,实力已被大大削弱的雅典娜军团,要对付哈迪斯108魔星军团,已经十分吃力,现在还有四位主神帮助哈迪斯,这场圣战,还有希望吗?

塔夫和心马互相对望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忧虑的神色。

“可是,雅典娜大人,属下并不认为我们的圣战没有希望”,奥路菲忽然抬起头,坚定地说:“我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继续留在奥林匹斯山上,可是,我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践踏我的家园——我的家园,就是我生长的这片大地,就算是宙斯大人,我也绝对不能原谅!哈迪斯在冥界的所作所为,我早有所闻,他制造了各种地狱,火焰,寒冰,极尽所能地折磨反抗他的灵魂,他不尊重生命,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这就是哈迪斯的世界——虽然平静,但却充满了恐惧,敬畏,还有残存在那平静背后的血腥,我绝对不能坐视哈迪斯把我心爱的家园变成地狱!是的,我们的力量是很弱小,可是,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能竭尽全力地保卫这片土地,保卫自己心爱的东西,拼死一战,对手就算是天神,我们也未必会输!”

塔夫赞道:“说得好!对手虽然强大,但是奥林匹斯众神各怀异心,就算参与圣战,只怕到头来也会互相牵制,不会尽力。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定能以一当十。而且”,他看着黛丝,她的脸上还挂着两滴泪珠:“雅典娜啊,在任何时候,老夫我都不会放弃,哪怕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人,我也不会放弃,因为,只要我们仍在战斗,我们就还没有失败;可是,如果我们自己失去了信心,觉得没有希望了,那么,即使圣战还没有开始,我们就已经输了!雅典娜啊,这次圣战将会无比艰难,请你一定要变得坚强,因为你将是我们力量的 源泉,带领我们冲破黑暗,走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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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1:36:56 | 显示全部楼层
八、

一阵寒风吹过,遥远的海面出现了几片乌云。刚才还灿烂闪耀的星空,忽然仿佛暗淡了不少。带着海洋潮湿的冷风吹得几位圣斗士的披风“啪啪”地响,天地之间,仿佛便剩下这一点声音,见证着这片大地上还有生气,还有生命——这是希望之光吗,还是最后的火花?

奥路菲看着塔夫,问道:“先生,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布置准备呢?”

塔夫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着远方的海面。海面上的乌云渐渐聚拢,天边已经出现闪电,看来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了。

心马忽然插口道:“在下愚见,目前当务之急,在于挽回人心。”

“人心?”

“是的,人心”,心马继续说:“我连日巡视前线防御工事的构筑,士兵们虽然卖力工作,但他们心里,实则很迷惘。教皇在位之时,圣域繁荣兴旺,井井有条,教皇本人在大家心里德高望重,甚至”,他看了一眼黛丝:“甚至,教皇的声望还盖过了女神。教皇的恩泽,沐浴着圣域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刚出生的婴儿,还是垂死的老者,都能感受到教皇温暖的小宇宙;可是从来没有人感觉到过女神的小宇宙,女神在大家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圣域变乱之后,教皇和其余9位黄金圣斗士,还有大量的白银和青铜圣斗士都牺牲了,圣域变得死气沉沉,大家于是觉得,这不正是失去了教皇的后果吗?没有了黄金圣斗士,没有了教皇的指挥,圣战还能胜利吗?女神的小宇宙,真的能够带领他们吗?”

黛丝双手紧紧抓着神杖,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所以,现在首先应该做的,是让大家拥有坚定的信念。黛丝小姐”,心马诚恳地对黛丝说:“你的小宇宙或者还没有觉醒,可是,你应该首先成为一个领袖,拥有领袖的威严和慈爱,就好像从前的教皇那样。士兵们需要一个领袖,也需要精神力量啊。”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呢?”

“请女神阁下明天一早召集圣域里所有残存的圣斗士和士兵,宣布圣战开始!”

“我……我,不知道……”

塔夫忽然转过头来,温柔地说:“黛丝,不用害怕,我们会帮助你的。以前有教皇在,你并不需要担负起太多的责任,可是现在,我们都必须承担更多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多崇高多伟大,会为这个世界而战,我只是为了保护我所爱的东西而战。从这一刻开始,无论是在阵前杀敌,还是在后方统筹安排,鼓舞人心,这一切都是圣战啊。”

“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东西……”

“是的,就好像那次海啸,你为了保护我和斯美卡而激发起的小宇宙一样。”

“我的小宇宙……”黛丝的眼圈忽然红了起来,脸色却变得十分苍白。

艾格尔比又一次站了起来,他满脸满身鲜血,但仍然奋力张开双臂,挡在黛丝的身前。

“哼哼,你真的那么想死吗?”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狄俄斯库里站在艾格尔比面前,冷冷地说:“这个小女孩,值得你这么拼命吗?”

艾格尔比怒道:“我狮子座只会忠于女神,你们这些被邪灵操纵的圣斗士,会知道什么是忠诚吗?接招!”说着,猛力向狄俄斯库里击出一拳。

狄俄斯库里左手挥出,轻易地挡开了艾格尔比的攻击,接着一声大喝,右手挥出,艾格尔比霎时间觉得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排山倒海地压过来,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被几千颗星星来回撞击,又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拉伸着,身体几乎要被扯裂。

艾格尔比双手回转,奋力挡住双子座这一击,只听得狄俄斯库里说:“狮子座,如果你再不让开,这一击就会让你粉身碎骨!”

黛丝也哭着说:“艾格尔比,你快躲开,你不要管我了。”

“笑话,我艾格尔比是怕死的人吗”,艾格尔比将全身的气力集中在右臂之上:“看我的闪电离子打破你的小宇宙!”

“银河星暴~~!”

黛丝只觉得眼前金光乱闪,紧接着便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她袭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撞到了一根柱子上。黛丝奋力爬起,只见艾格尔比倒在地上,血液像泉水一样从身体各处喷涌出来,急忙扑到他身边,撕下裙子的一角,想替他包扎伤口,却见艾格尔比目光散乱,眼看是伤势太重,已经无法救治了,不由得抽泣起来。

艾格尔比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只是晃了一下,便摔倒在黛丝的怀里,鲜血染红了黛丝的衣服,艾格尔比似乎笑了笑,说道:“我这个粗人,弄脏了小姐的衣服呢……咳咳……”忽然呼吸困难起来,一阵咳嗽让他再也说不下去。黛丝拼命地摇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艾格尔比的脸上。艾格尔比定了定神,说道:“女神阁下……只要我,我艾格尔比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坏人加害于你……”

“哦,是吗,真是感人的主仆之情啊。既然如此,就让我送你们一起到地狱吧。”狄俄斯库里踏上一步,举起右手。艾格尔比知道这一击下来,自己和黛丝必定无幸,但苦于自己伤势太重,已经没有办法缠着狄俄斯库里让黛丝逃走,只好紧紧抱着黛丝,希望自己的黄金圣衣能抵消双子座这一重击,让黛丝活下来。

“再见了,狮子座!”狄俄斯库里右手击出,正是那一招能让天神震动的银河星暴。就在此时,狄俄斯库里突然觉得身后的气流有点异样,他知道不妙,但已来不及转身,便将这一招硬生生地收回,反手向后劈出一掌。只听见“扑”的一声,这一掌打中了偷袭之人的前胸,接着一口鲜血喷到了他的脖子上,但同时他觉得背心一麻,接着一双手臂从后面反扣上来,将他牢牢抱住。

“艾格尔比,出拳!他的身体已经被我的毒针刺中,暂时没有防御力了,快啊,快!”是天蝎座的黄金圣斗士安利雅特。

“混帐,你还没有死吗?”狄俄斯库里手肘反撞,安利雅特一声大叫,胸前几根肋骨已被撞断,但他仍然紧紧抱着狄俄斯库里不放。

“可是,这样一来,你也……”

“笨蛋,等他的身体恢复过来,你我都要丧命。你有本事,不妨一拳把我们都打死,总比他一拳把我们三个打死强啊!”

“好,我知道了。”艾格尔比的身上忽然升起了令人敬畏的黄金色气流,这是燃烧生命的力量!狄俄斯库里奋力挣扎,但身体麻痹,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安利雅特的纠缠。只听见艾格尔比高声说道:“狄俄斯库里,你心里只有强权,只有暴力,你永远也无法理解爱,忠诚和友谊的力量。这就是我最后的力量,也是我,安利雅特和女神给你的最后一击,接招吧,闪电离子~~!”

……

“艾格尔比,艾格尔比~~”黛丝哭叫着:“求求你,求求你坚持一下,我,我带你去找斯美卡,他会有办法救你的。”

“狄俄斯库里,双子座他,他……”

“他已经倒下了,你赢了,我们赢了。”

“那太好了,我没有遗憾,没有遗憾了……”艾格尔比想睁开眼睛,可是他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他握着黛丝的手,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女神阁下,艾格尔比总算,咳,总算完成了任务,只可惜,只可惜我不能在圣战上杀敌,不能再保护你了。女神阁下,我们还有很多敌人,圣战,咳咳,你,你一定要坚强……”声音渐低,终于手一松,一生英勇忠心的狮子座艾格尔比,就这样去世了。


黛丝的脸色苍白,她浑身颤抖,低声说:“艾格尔比是为我而死的,是不是因为,因为他在海啸那天看到了我的小宇宙,所以他甘心情愿替我抵挡双子座的攻击?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啊。”

三位圣斗士又互相看了一眼。看着自己战友倒在面前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他们都曾经感受过,圣战开始,这样的痛苦也会与日俱增,可是他们是战士,所以这是他们无法回避,必须承受的痛楚。可是黛丝呢?不错,她是女神,可是,她仍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她也要忍受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煎熬?人类祭祀上天,有时不但要奉上牛羊的鲜血,甚至要奉上活人祭品,将最美丽的女子,杀死在祭坛之上,用她的鲜血祭祀上天。黛丝,雅典娜,就是这次圣战的活祭品吗?

一道闪电划破黑夜,接着就是一声惊雷。海面上乌云已经飘到教皇厅上空,马上就是一场雷雨了。在电光中,黛丝双手握着神杖,似乎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不要倒下去。

塔夫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黛丝。黛丝忽然抬起头,她的脸上还有泪痕,只听得她说:“老师,心马,奥路菲。我知道你们对我的期待。我也知道努力死战的艾格尔比和安利雅特对我的期待。是我害了艾格尔比,我害了我自己所珍惜和深爱的朋友,因为我懦弱,胆小”,她喘了一口气:“我不想逃避责任。可是,我不想再让其他人受到伤害,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可是,如果我可以,我一定会竭尽我的能力,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也不会再让我爱的人在我面前逝去。如果我是雅典娜能够帮助你们,能够帮助圣域的每一个人,能够阻止哈迪斯的野心在这个世间膨胀,那么,从今天开始,从现在这一刻,哪怕我没有小宇宙,我也要成为雅典娜,和大家一起,面对这场圣战!”

一声霹雳,接着大雨倾盆而下。黛丝手执神杖,任由大雨冲刷着自己的头发和身体,仿佛,她要借助这场大雨,洗去她从前的娇弱,让她脱胎换骨。在这一刻,塔夫三人忽然也从黛丝的眼睛里看到了他们从没有看到过的光芒。女神啊,虽然你的小宇宙还没有觉醒,可是,你的灵魂已经觉醒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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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1:37: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才伟 于 2012-5-29 01:12 编辑

九、

将黛丝送回寝殿之后,塔夫三人也离开教皇厅,各自回到自己的居室。雨越下越大,教皇厅的仆人想为三人打伞送行,塔夫对他们说不必了,雨中散步也是一种乐趣。于是,三人便冒雨离开教皇大厅,向山下走去。

走了一程,已经能看到双鱼宫的屋顶,心马停下来对二人说:“先生,奥路菲,如蒙不弃,不如在蔽宫暂歇,等雨停了再走,你们觉得如何?”

塔夫说道:“兄弟有心了。我也想在双鱼宫逗留片刻,有些事情想和两位商量一下。”

双鱼宫在这次变乱中也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心马生性好整洁,因此已经在把里面的瓦砾清理干净,残破的地方也已经修葺完毕。塔夫三人刚踏入双鱼宫,就闻到一阵清新的花香,待得心马命人点起灯来,塔夫和奥路菲不禁“咦”了一声,原来宫内竟然种满了各式鲜花,除了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蔷薇花之外,还有芍药,兰花,菊花等等各种各样五光十色的花朵。奥路菲不禁赞叹道:“心马兄的双鱼宫,甚至比奥林匹斯山上宙斯的花园还要美丽啊。”说着,取下七弦琴,轻抚琴弦,只听得琴弦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仿佛一湾溪水流进了这个花园。

心马微笑说:“我喜欢鲜花。平时在外面巡视,有时看到瘦弱垂死的小花,总觉得于心不忍,便移植到宫内,悉心栽培”,他一边说一边蹲下来,拨弄着几棵野菊:“你们看,这几棵野菊是我前几天发现的,当时连叶子都要枯萎了,现在总算活过来了”,又指着远处的玫瑰对他们说:“这些玫瑰都是珍品,是我从东方蓬莱仙境和北方大雪山的仙界温泉那儿采摘得到,这些玫瑰都不能被人间的水土污染,否则便会立刻凋谢,现在都是靠我的小宇宙保护着而生存。”

塔夫哈哈一笑,说道:“能看到如此艳美的花,也算不枉此生,可惜此刻无酒,不然真该痛饮一番。”

心马请二人坐下,仆人奉上香茶,塔夫待仆人离开,便对二人说:“两位,圣域变乱,可惜老夫当时在遥远的东方,不能及时回来阻止,现在这个样子,唉,实在让人伤感,但事情已经过去,而哈迪斯军团的封印在半年内就会自动解开,我们也没有时间感怀往事了。现下圣域里只剩三位黄金圣斗士,白银圣斗士和青铜圣斗士在变乱中也几乎全军覆没,虽然还有不少兵士,但能够抵挡108个正规冥斗士的,还是需要正规的圣斗士才行。据我所知,圣域虽然是圣斗士集结的地方,但仍有少量的圣斗士极少出现在圣域,我想,这次我们可以请这些分散的圣斗士回来,一同抵御外敌,不知两位觉得如何?”

奥路菲点头道:“先生此言甚是。圣斗士之中,大概有三分之一是不喜群居,独来独往的奇人异士,他们之中有的是受了其他主神的恩泽,不便在圣域出入,也有一些,可能是看不惯教皇的为人,所以离群独居。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相助,我们的声势也就大大加强了。”说着,沉吟了一下:“在下和蛇夫座的希波克拉底交情不错,希波克拉底现在隐居在奥林匹斯山下,我想如果我去请他,他不会不来的。”

塔夫一拍大腿,说道:“你说的是传说中有起死回生之力的白银圣斗士希波克拉底?此人我是慕名已久,可惜一直无缘相见,如果你能把他请来,那真是胜过增加一位黄金圣斗士啊。”

心马插口道:“我听说教皇之前也派人请过他,不过他不为所动。此人性格怪异,就怕……”

塔夫摇头道:“性格怪异,也不打紧。只要心里忠于女神,愿意保卫圣域,就没有问题。兄弟,我们久居圣域,有时难免自大,以为自己才是正统,别的散居的圣斗士都是不服王法的怪人,其实在他人眼里,我们才是一批没有个性的怪物呢,哈哈。我总提醒自己,为人不可气量太窄,别人与我们不同,那是理所当然的,只要他为人光明磊落,对女神忠心耿耿,那就是我的好战友,好兄弟。”

奥路菲赞道:“先生胸襟,果然广阔,让人佩服。我听说希波克拉底之所以隐居,是和猎户座和天蝎座的争斗有关。希波克拉底和厄力昂斯颇有交情,因此他对教皇将天蝎座的圣衣赐给了安利雅特相当不满。现在虽然教皇已经不在,但安利雅特还在圣域,这恐怕是他不愿回来原因吧。”

塔夫道:“嗯,我也曾听说过希波克拉底隐居的原因……总之这次就拜托兄弟,务必请他回来了。厄力昂斯也是一员猛将,实力不在安利雅特之下,只可惜……”说着,不停地摇头。

心马也说:“那天厄力昂斯和安利雅特比武,我也在场。当时确实是厄力昂斯稍胜一筹,但教皇却将天蝎座的圣衣赐给了安利雅特,厄力昂斯因此负气出走,并扬言只要安利雅特还在圣域,他就不会再踏入圣域一步。厄力昂斯性子刚直,但说一不二,这次我们虽然凶险,但恐怕他还是不会回来助阵吧。”

塔夫道:“教皇这样做,也有他的深意。圣斗士不但需要武力,还需要仁爱之心。厄力昂斯武力超群,但是残忍嗜杀,也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高级圣斗士”,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以女神为重,日后自然会回来对抗外敌,但如果他依然抱着当日之恨,耿耿于怀,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寄望于他了。此外”,塔夫接着说:“仙王座的克甫斯为人正直,前年因为和教皇争执而被流放到北极,老夫也打算派人将他请回来。”

奥路菲和心马都点头赞同,心马说:“仙王座夫妇一向对女神忠心,这次圣域遭逢劫难,他们一定会前来相助的。”塔夫说道:“另外,波江座的艾里达尼传说有深不可测的力量,但长年生活在海上,我一到圣域,就已经用小宇宙向南方的海面发出邀请,如果他能感觉到的话,相信也会回来一聚;另外,长期生活在南方的南船三兄弟也应该正在赶来圣域的途中了。能够得到他们相助,我想,这次圣战我们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奥路菲和心马此时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二人心想塔夫果然老练,在我们还没有头绪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悄地做了这么多事情,有他的运筹帷幄,哈迪斯军团再强大,大概也不用担心吧,想到这里,二人不禁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

外面的雨渐渐变小,塔夫和奥路菲站了起来,向心马告辞。心马将二人送到双鱼宫的门前,互相说了一些鼓励的话,便道别回宫,塔夫和奥路菲则一同继续向山下走去。塔夫忽然心里一动,对奥路菲说:“兄弟,我有一件事,可能有点为难,想拜托你。”

“不知是什么事呢?”

“我想请你尽快到奥林匹斯山上一趟,请赫拉大人帮助我们。”

“你说……是天后赫拉大人?”奥路菲失声叫道。

“不错。据我所知,赫拉大人妒忌心很重,宙斯大人因为得墨忒耳的缘故插手圣战,赫拉大人一定相当不快。”

“可是,赫拉大人不一定会为了人类和宙斯交恶……”

“我们不需要赫拉大人亲自参战,只要她能暗中相助,我们自然会顺利很多。”

奥路菲沉吟了一下,说道:“好,我知道了,我立刻出发”,忽然他笑了笑,又说:“看来我得回双鱼宫一趟,问心马拿几株玫瑰。如果能送上漂亮珍奇的玫瑰,说服赫拉大人的事情,估计会容易很多啊。”

塔夫哈哈大笑:“哈哈,不错,天下的女子,不论是凡人还是天神,没有不爱鲜花的。看来这次心马只能割爱了。”

送走了奥路菲,塔夫回到巨蟹宫。和花香缭绕的双鱼宫不同,巨蟹宫一片阴沉寂静,深不见底,仿佛一座坟墓。塔夫在黑暗中坐了下来,忽然,在巨蟹宫深处传来一个声音:“情况如何?”

“比想象的要糟,十二主神中,已经有四位主神参战,加上冥界108魔星,这次圣战,实在难有胜算。”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再响起:“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请你到观星楼走一趟,去找出教皇的秘密。”

“观星楼?那里是圣斗士的禁地。”

“我知道,所以我自己不便前去。但是你,并不一样。”塔夫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原来如此。有人说塔夫是一只老狐狸,现在看来果然不错,你实在深谋远虑。”

“哼哼,在圣战中,如果没有机谋,只有死路一条。那么,就拜托你了,请你尽快找到教皇的秘密,这将是决定圣战走向的秘密!”

“知道了。”巨蟹宫的空间忽然似乎出现了一丝波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塔夫盯着巨蟹宫的阴影,心中说道:“如果日后我有什么不测,女神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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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1:38:0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

乌云散去,雨过天清的时候,东方的地平线上已隐隐看到一丝亮光,在深蓝色的天空中,群星渐渐褪去,只有启明星和水星一左一右,伴着即将升起的太阳。这时候,圣域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他们都是留在圣域的圣斗士和士兵。黛丝身穿淡黄色上衣,白色连衣裙,披着淡粉色的披风,手执神杖,此时已经站在高台之上。

黛丝向台下看去,只见站在队伍最前列的是三位黄金圣斗士,巨蟹座的塔夫,双鱼座的心马,还有天蝎座的安利雅特。安利雅特身材健硕,方脸大耳,一头棕色的短发又浓又密,十分有男子气概。黄金圣斗士的身后站着几名白银圣斗士和青铜圣斗士,这些就是此前圣域变乱中残存的圣斗士了。再后面,就是圣域的士兵,看这个声势,最近圣域重新招募来了不少民兵,现在只怕也有数千人了。广场上鸦雀无声,众人都看着黛丝,等着她说话。

黛丝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猛跳,她定了定神,然后尽量大声地说:“各位守卫圣域的战士,感谢你们连日来夜以继日地修葺宫殿,构筑防御。没有你们的努力,圣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大致的景观,我,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谢意,就请大家受我一拜吧。”说罢,向大家深深鞠躬行礼。

台下众人纷纷还礼,不少人说道:“雅典娜大人,请不要这样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就是就是,大人这样,折杀我们了。”

黛丝看到众人对她友好,心里觉得一丝安慰,胆子也大了一点,便接着说道:“相信大家也知道,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是因为,根据典籍记载,再过半年,200多年前被封印的哈迪斯军团就要觉醒了,新的圣战即将开始。我们将要面对的,是被封禁了200多年的冥界108魔星,他们对我们的仇恨,对光明的愤怒,也压抑了200多年,当封印解开的时候,就是他们屠戮大地一切生命的时刻。而我们圣斗士,就是宿命中守卫这片大地,和他们作战到底的最后的战士!

可是,由于各种原因,我们已经不能全力出战,有很多英勇的战士,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昨天,我又听到了一个消息,奥林匹斯的主神中,我的父亲宙斯大人,太阳神阿波罗,美神阿芙罗黛蒂,月神阿耳忒弥斯已经决定帮助哈迪斯,也就是说,我们需要面对的,不但是哈迪斯军团冲击,还有这四位主神的的战将的攻击。”

众人听了,不禁议论纷纷,“不会吧,连宙斯和阿波罗他们也要参战?”“就算十二位黄金圣斗士一个不少,要对付这么多敌人也是不可能的啊。”“这,这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安静安静,先听听雅典娜大人如何说!”“她就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主意?”“闭嘴!”“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人群中登时就有几个人互相推搡起来。塔夫和心马虽然早知此事,但此时也不禁眉头紧锁,安利雅特则是咬牙切齿,双拳紧握,似乎恨不得立刻冲上奥林匹斯山,把那四位主神狠揍一顿。

黛丝看到台下人潮涌动,心里又有一点害怕了,但这番话说出来后,大家会感到震惊惶恐,她也是预先就想到了,所以现在心里虽然不安,但仍继续说道:“是的,我知道,这次圣战,也许是实力相差最远的一次。可是,大家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圣战,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和哈迪斯作战吗?”

台下的人渐渐安静下来,黛丝停了一停,又继续说道:“哈迪斯掌管着冥界,他创造了冥界八狱,然后,根据人类在生之时所犯的错误,判处他们死后进入不同的地狱,受着永恒的折磨,啊,那不但是火焰,寒冰,巨石碾压,不但是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无止境的折磨。死灵在地狱里是最低贱的,冥斗士,冥界的士兵,甚至仆人,奴隶,都可以尽情地折磨侮辱他们。死亡,本来只是生命的终结,是自然循环的一部分,但是,哈迪斯却将死亡变得如此可怕,肉体死了,灵魂还要遭受各种惩罚,人类对死亡的不安,恐惧,怨愤,以及因为害怕死亡争取生存而做出的各种恶事,不就正是哈迪斯造成的吗?而现在,哈迪斯甚至不甘心只是统治冥界,他还想将冥界的地狱在人间延续,将人间变成一个寸草不生,暗无天日的世界,春天的花香将被血腥掩盖,秋天的欢歌也将被嚎哭淹没,这就是哈迪斯即将建立的王国!

当蜂巢被袭击的时候,蜜蜂明知只要蜇到敌人,自己就会牺牲,都会义无反顾地向敌人攻击;弱小的猫儿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巨兽伤害,虽然明知不敌,也会拼死上前争斗。这是动物的本能,它们深爱自己的家园,深爱自己的孩子,因此,哪怕还有最后一丝力气,他们都会保护自己所爱的一切。我们,不也是如此吗?大家请看,我们的世界,这个缤纷明媚的世界,是多么可爱,多么美丽啊!”

旭日东升,晨光洒在黛丝的身上,她漆黑的头发,淡黄色的衣裳,仿佛泛起了一层金光,手中的神杖,在日光照耀之下,更是闪闪发光,远远看过去,这个身体单薄的小女孩,此时此刻,竟也似添了几分神圣的气质。东方的天空中飘着几片彩霞,晨风过处,带着一丝雨后的清新,让人精神爽朗。

“10年之前,奥斯特利斯把我带来圣域,尊称我为女神,他说,我将带领你们战斗。可是,我知道,我的小宇宙从来没有觉醒过,我努力了很久,可是,可是,仍然没有成功。我知道大家对我的期望,我也知道大家会因此而觉得失望,惶惑,甚至,此前圣域发生的事情,也和我小宇宙的迷失有关。

可是,我现在仍然站在这里,号召大家战斗。我或者不是你们的女神,我也不愿意你们为我战斗,为我牺牲。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一样,在圣战中,就是一名普通的战士!我要为我自己深爱的人,深爱的物而战,为了保护他们,尽管我的力量微不足道,可是我仍然会拼尽全力!我不希望再看到死亡,不希望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在这次圣战中牺牲,如果可以,我愿意,愿意就此付出我的生命,来换取和平,换取大家的安居乐业,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可是说到这里,黛丝仍然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台下有人大声说道:“雅典娜大人,别说你是我们的女神,就算不是,我们堂堂男子,岂能让人随便欺负一个小女孩。哈迪斯如果来了,我第一个和他拼命!”又一人说道:“不错,男人保护女人,大人保护小孩,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别人要伤害你,就请先把我们这些没用男人全部杀光吧!”

猛然听得人丛中有人一声大喝:“呔,黛丝你这小娃娃,你不要口出狂言!人人都说你是女神,老子偏偏不信!”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人丛中一跃而出,此人身高一丈,身体雄壮有如一头大灰熊,只见他怒目圆睁,大踏步向黛丝走去。

人丛中有人大叫:“哥利亚,退下,休得无礼!”接着有两人从人丛中跳出,哥利亚扑了过去。哥利亚一声大喝,犹如一声惊雷,然后右手挥出,只听得“扑,扑”两声,两人直飞出去,摔在人堆之中,半天爬不起来。哥利亚头也不回,一直走到黛丝面前,大声道:“小娃娃,如果你真是女神,那就接我一拳!”说着,举起铁锅一样的拳头,向黛丝当头砸下。

黛丝“啊”的一声,正想躲避,忽然眼前人影一晃,身前已经多了一人,只见他左手一伸,一下拿住了哥利亚的拳头。

哥利亚奋力挣扎,想把手抽回来,岂料对方身材虽不高大,力气却奇大无比,只见哥利亚的脸涨得通红,可是对方依然纹丝不动,他不由得勃然大怒,大声喝道:“格力西斯,你想怎样?”

格力西斯冷笑道:“哼哼,哥利亚,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向女神行凶,这是死罪,就让我巨爵座来处决你吧!”说着,左手一甩,哥利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这时只见格力西斯身上青气流转:“哥利亚,受死吧!”便要发招。

“且慢!”黛丝忽然说道。

“女神,怎么了?哥利亚向你行凶,这是死罪,大人不必迟疑了。”

哥利亚在地上也大声说:“小丫头,你不要假仁假义,你逼死了教皇,害死了这么多圣斗士,也不差再多加我一个!”

格力西斯气得全身发颤,怒道:“混帐,你这混人胡说八道,真是留你不得了。”

“且慢动手”,黛丝颤声说道:“格力西斯,哥利亚,你们都是圣域的勇士,请你们不要再因为我而争斗,不要这样了。”黛丝拼命地摇头,泪如泉涌:“你们不知道,当我看着艾格尔比和狄俄斯库里浴血苦战,当我看到心马和切达手足相残,当我看着斯美卡被三人围攻,我真是恨不得自己立刻死了,来平息他们之间的争斗”,黛丝扑到哥利亚身前,挡住了格力西斯,说道:“哥利亚,你说得对,如果我是女神,我不可能在你的拳头下丧生,如果我不是女神,那么,你把我打死了,大家就会找到真正的女神,找到那个真正能领导你们团结起来,走向胜利的人!”哥利亚的身体很重,她只拉起了他的身体一点点,便扶不动了:“哥利亚,你出招吧,我如果死了,也绝对不会怪你,我刚才说过,为了圣战,我愿意牺牲。”话毕,便闭上了眼睛。

哥利亚站了起来,举起拳头,只见黛丝双目紧闭,脸上却全无惧色。他咬了咬牙,喝道:“小姑娘,你死了可不要后悔!”

只听见“轰”的一声,飞沙走石,待沙尘散去,只见黛丝身体四周的地面都陷了下去,但黛丝依然站在那里,哥利亚却已经转身离开。只听得哥利亚说:“我虽然是个不成器的兵士,但也不能向一个弱女子挥拳!黛丝,就算你不是女神,在我的重拳之下你能既不招架也不退让,嘿嘿,很好,我服了你!”

塔夫脸带微笑,心中暗赞黛丝处事得当。哥利亚冒犯女神,如果他要出手相助,便是一百个哥利亚也奈何不了黛丝,可是这样一来,众人对黛丝的敬意,只怕又要减少几分了。塔夫心里说:“黛丝,这是第一关,你必须要凭借自己的力量闯过去啊。”

正是人同此心,此时大家不约而同一起对黛丝躬身行礼,齐声说道:“雅典娜大人,我们一定尽力保卫圣域,为雅典娜大人,和冥王哈迪斯决一死战!”

突然之间,广场里一阵骚乱,接着人群纷纷散开,只见一人披头散发,浑身鲜血,身上的圣衣七零八落,脚步踉跄地跑到高台前面,忽然身体一阵抽搐,摔倒在地上,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是天猫座的林叩斯!”人丛中不少人惊呼。

塔夫和心马等圣斗士都抢上前去,黛丝也急忙跑了过来,只听得林叩斯断断续续地说:“封印……封印……被打开了……”

“你说什么?”安利雅特失声叫道:“封印不是还有半年效力吗?谁能打开雅典娜的封印?”塔夫和心马撕开林叩斯的衣服,只见一道伤痕从左肩一直划到右腰,深入骨髓,看来是无法救治了。

“剑……一剑……劈开……”

“其他三人呢?”

“安利雅特!”心马喝道:“你没看到他受了重伤吗?让他聚拢小宇宙,保护伤口要紧。”

“不用……活不了了”,林叩斯挣扎着说:“他……拿着一把剑,只一剑,只一剑,劈倒了贝勒尼斯和华柏古利亚……然后,又是一剑,封印和挡在封印前的苏亚兰斯被一起劈开……我,我挨了一剑,拼了命……回来告诉你们……”

“敌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林叩斯突然又是一阵抽搐,然后就气绝身亡了。

众人知道林叩斯虽然只是青铜圣斗士,但目力极佳,而且过目不忘,就连黄金圣斗士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是现在的敌人竟然能在他面前劈倒三人,劈开封印,再将他重伤,而他竟然还看不到敌人是什么样子,如此可怖的身手,恐怕已经接近神的级别了。

众人正在面面相觑的时候,忽听得远处有人大声说:“老师,我看到了,那是宙斯的雷霆之剑,我和天马亲眼看到了这场屠杀!”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1:38: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才伟 于 2012-5-13 11:40 编辑

第二话:天马故乡

一、

早春二月,百花盛开,山路两旁各色野花仿佛在争奇斗艳,开得异常灿烂。山里很安静,偶尔有一两只小鸟吱吱喳喳的飞过,竟也似能听到回音。山路上,一条高瘦的汉子正匆匆而行。此人约莫25,6岁年纪,一头漆黑的短发,双目炯炯,但如果仔细看着他的双眼,里面似乎隐隐藏着一点难以言传的忧郁,他手里挽着几只野鸡野兔,背后背着一个大箱子,看起来很沉重,但这丝毫没有让他的脚步慢下来。

“半个多月了,还是没有踪迹,山前山后的村镇,都已经寻访过了,还有什么地方漏了吗?”他一面走,一面喃喃自语。

这是下山的道路,路的尽头是一个小镇。这个镇虽然不大,但每逢每月初一十五,附近的村民都会来镇上赶集,这样一来,人来人往,镇上的商铺,饭馆,生意也变得好了起来,因此,虽然小镇和外界的交通不甚方便,但市面依然繁荣。今天,又是赶集的日子,汉子还没有走到镇上,就远远听到了人们的叫卖声,还有一些唢呐喇叭的声音。

汉子微微一笑,心想:“这次来到东方,虽然还没有找到天马,但见识到东方的风貌,也算不枉此行。传说东方遍地黄金,这自然只是传说,但单就这个小镇,街道整齐干净,人们安居乐业,行人也是脸色红润精神奕奕,可见东方世界,繁荣富庶,远胜自己所在的国家……也许,如果圣战结束了,自己就在这里隐居,度过余生吧。”

汉子一边想着 ,一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小镇的市集上。这是小镇最为宽阔的一条长街,现在长街两旁或站或坐已经聚满了人,他们手中举着各式各样的货物,这边高声叫卖,那边讨价还价,好不热闹。路边的摊贩也有认识汉子的,见到他便大声向他招呼道:“阿修,又打到新鲜野味了?今晚请客吧。”

这个汉子不是当地人,名字叫做帕修斯,和当地人的名字差别很大,为了让人们记住自己的名字,他对人说自己叫做阿修。

阿修应道:“陈大哥,待我卖了这几只山鸡,换了酒钱,晚上一起喝酒。”“哈哈哈,就这样定了!”

阿修来这里虽然日子不长,但为人热心仗义,经常不是帮这家修葺房屋,便是替那家挑柴送水,于是,虽然他是外地人,但大家都对他十分友好客气。

阿修穿过市集,来到街尾的小酒馆。酒馆老板看到他来了,便笑着出来相迎:“修兄又送野味来了,辛苦了,进来坐坐歇一下吧”,一边又对里面叫道:“小光,快拿十吊钱出来给阿修。”

阿修和老板客气了几句,便坐了下来,一个人对着茶杯出神。他和师父来到这个小镇已经几个月了,师父说天马必定会在附近出现,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天马呢?会不会是师父计算错误?想到这里,他暗暗摇了摇头:师父有过人的本事,而且心思慎密,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那么,可能是天马还没来到吧?上个月师父说圣域可能有变,留下自己在这里,便匆匆走了。可是,如果天马果真在这里出现,那么,不但圣斗士会来这里寻天马,他们的敌人也会来这里的。当初教皇不惜派出圣域最强的圣斗士来东方办这件事,为的也是以防万一,如果强大的敌人出现,就要保护天马吧。

如果师父在这里,敌人再强大也不足为惧,可是现在,千斤重担都落到自己身上了。阿修拍了一拍身边那个大箱子,里面是他的圣衣——英仙座的白银圣衣。

不过,如果强大的敌人真的来了,空间会有异动,他应该能感觉得到,现在,不是很平静吗?想到这里,阿修稍微松了口气。

异动?

“啊~~!”耳边传来尖声惨叫,阿修一回头,只见外面一片火海,镇上的居民在火中翻滚着,挣扎着,哭喊着,却没有办法脱身,甚至,他们竟然无法移动一步,就这样活活地变成焦炭。

“大家快走啊!”阿修一声大喊,刚想跃起来,忽然一片带着火光的屋顶迎头拍下,阿修一惊,回过神来,原来只是幻觉。他回头看了一眼,街市依旧繁荣,叫卖声依旧此起彼伏,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不知为什么,这个月来,他不断看到这样的幻象,小镇变成火海,所有人被烧成灰烬。阿修只觉得衣服已被汗水湿透,他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这是预兆吗?真的是敌人吗?

酒馆老板拿着钱,笑嘻嘻地走过来,对阿修说道:“阿修,最近都是你一人,没有看到你师父啊。”

“他老人家有点急事,便先回去了。”

“哦,那,你们要找的人,有下落了吗?”

“这个,还没有寻到,也许他还没到吧。”

老板拍了一下阿修的肩膀,说道:“老弟,不是我说,你们这样寻人,不知道姓名,不知道相貌,单凭着占卜的指引,有点大海捞针啊。这里虽然是个小地方,但附近的村庄也不少,在山里居住的人,平时很少外出的,也有一些。你们靠两个人,四条腿,想走遍这座山,没有一年半载,恐怕也办不到,而且就算走遍了,万一你们到了他家,他刚好外出,你们也寻不着啊。”

阿修只好苦笑:“那个人,我们一定要找到的。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师父说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我们一定能遇到他的。”

老板听了哈哈大笑,阿修想了想,自己也觉得好笑,便跟着笑了起来。

阿修没有旅费,平时就只靠打猎卖给镇上酒馆的老板,换几吊钱来维持生计。他自然住不起客栈,便在山上一座破败的古庙里落脚。这天他喝了点酒,回到庙里放下圣衣,靠着神台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睡梦中,忽然听到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帕修斯~~,帕修斯~~,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十分凄厉。阿修睁开眼睛,只见古庙的大门慢慢打开,夜色朦胧,一个男子向他缓步走来,这个男子低着头,面貌看不清楚,阿修问道:“你是谁,你来找我吗?”

那人幽幽地说道:“帕修斯~~,我就是天马啊,我就是你要寻找的天马啊~~”

阿修一惊,只见那人慢慢抬起头来,阿修看到了他的脸,只见他满脸鲜血,眼睛也流着血,里面没有眼珠,只有一个漆黑的洞,那人慢慢张开嘴,嘴角渗出血来,那人继续说:“帕修斯~~,我是天马啊~~”

阿修更是惊惶:“你会是天马?”他一转身,想打开圣衣的箱子,却发现放在身边的箱子竟不翼而飞。这时只见天马继续向他走来:“帕修斯~~,我是天马啊~~我找到你了~~”,阿修发现天马的面貌开始发生变化,只见天马的头发越来越长,声音越来越尖锐,身上的鲜血渐渐融为一体,变成一袭红色的衣裙。

这是一只女鬼!

阿修忽然发现自己全身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一动也不能动,甚至连话也不能说了。只见这女鬼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伸出一双苍白的手,从他的额头抹过他的脸,最后卡住了他的脖子。阿修只觉得卡在脖子的双手像冰一样寒冷,这双手越收越紧,阿修想挣扎,可是身体不能动,想叫喊,可是口里发不出声音,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女鬼似乎还在叫他的名字,似乎在尖声地笑,或者是尖声地哭,可是,这些声音仿佛离他越来越远……

阿修一跤摔在地上,头碰在神台边上,他定了定神,发觉自己已经满头大汗,伸手一摸,还好,圣衣还在,刚才只是梦吗?可是,他依旧觉得呼吸困难,仿佛脖子真的被那女鬼卡过一样。

忽然,耳畔又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呜~~,呜~~”,声音就像梦里的女鬼一样,同时,阿修又觉得一阵窒息的感觉向他压过来。

“到底是何方妖孽!”阿修抓起圣衣的箱子,飞起一脚踢开了庙门,冲了出去。

这还是他熟悉的那座山吗?只见庙门外,四面八方,无数的死灵在盘旋飞舞,这些死灵纠缠在一起,竟形成了一片死灵的雾气,将整座大山覆盖住,就连五步之外的景物,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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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1:39:4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敌人来了,这个念头在阿修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他马上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些死灵虽然多,但杂乱无章,而且全无攻击性,与其说有人操纵他们,倒不如说它们在什么地方“泄漏”出来了,就好像炼金术士的炉子,只要一打开盖子,就立时满屋子都是烟雾。

可是,这些死灵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呢?

“呜~~呜~~”远处又传来了凄厉的叫声。“究竟是什么东西作崇,今晚我非要查个水落石出”,阿修背起圣衣,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旁边的一棵树上。阿修的师傅,巨蟹座的塔夫,是一个老谋深算做事小心谨慎的人,阿修长年跟着师父,在临阵应变上也变得十分谨慎,他不敢立刻穿上圣衣,因为对方尚在暗处,如果现在自己燃烧小宇宙穿上圣衣,那就相当于把自己置身在明处,告诉敌人自己的方位,让敌人来偷袭了。

“还没有看到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这是塔夫在第一堂格斗课上对他说的话:“在真正的战斗中,能给予你致命一击的,往往不是面前那个强大的对手,而是躲在暗处的未知的敌人。”

“因此”,阿修暗暗地对自己说:“把自己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阿修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飞快地朝着叫声的方向移动。黑暗,死灵的迷雾,这些对阿修来说都不是问题。他是守墓人的儿子,自幼丧母,是父亲把他抚养成人的。孩童时代,他就时常在墓地玩耍,墓地上的花圈,祭品,晚上的磷火,还有不时从墓碑后窜出的小野兽,都是他的玩具和玩伴——他没有朋友,因为其他小朋友都不愿意和他玩,他们的父母对他们说,这个小孩是坟墓里的幽灵,和他在一起会被带到冥界的。开始时,他也为此哭闹过,他的父亲十分木讷,也不会哄他,只是把他搂在怀里,让他在自己的胸前哭泣。后来,阿修也习惯了,别人不和他玩,那么他就把坟墓当作自己的领地——他最喜欢抱着一只小狐狸,坐在坟墓上,看着远处的蓝天和那聚散的白云,心里幻想着,在天的尽头,那里是不是人世间的乐园呢?

阿修十岁的时候,父亲忽然染上重病,没几天就撒手西去了,于是,小阿修就成了孤儿,同时也成了那里的守墓人。在别人看来,阿修变得更孤僻,几乎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可是,阿修并没有厌世,对于父亲的死,他很伤心,但他没有流泪,父亲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那个他一定要去的地方,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也是自然的规律。他拿起锄头,花了几天时间把父亲埋葬好了,还竖了一块小石碑,这就是父亲的坟墓了。每天,他都会采摘一些花草,在父亲的坟前编织花环,把父亲的坟墓装点得十分亮丽。

那一天,阿修遇到了塔夫,他的恩师。塔夫拿着一壶酒,来这个墓地拜祭友人,他看到了阿修,也看到了阿修身前的那个坟墓。这里不时有人来扫墓,阿修并没有在意,他一边抚摸着怀里的小狐狸,一边编织着花环。塔夫走到他跟前,问道:“孩子,这个坟墓里的人,是你的亲人吗?”

“是我的父亲”,阿修抬起头,看着塔夫的眼睛回答道。

“原来如此,真是抱歉了。”

“不要紧,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你觉得这个坟墓漂亮吗?”

“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坟墓”,塔夫微微一笑:“我每次走到墓地,都觉得心情沉重,可是看到这样一个五光十色的坟墓,真让我觉得十分舒畅啊。”

“我想,与其因为父亲的离世而终日伤心,还不如怀念和父亲在一起时的快乐的日子。父亲在生的时候喜欢整洁,把每一个坟墓都打理得十分整齐,所以我每天也要好好地为他的坟墓装饰一番,这样,父亲就好像还在我身边一样。”

“很好”,塔夫弯下身来,仔细打量着这个坟墓:“哦,墓碑上还没有字啊。”

“我埋葬了父亲,做了这个墓碑,可是,我不会写字”,顿了一顿,阿修又说:“其实这也不打紧,人死了之后,人世间的一切,快乐,忧伤,财产,债务,恩惠,仇恨,所有的一切都和他一刀两段了,那么墓碑上有没有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坟墓只是一个给在生的人寄托思念的地方,我知道我的父亲睡在里面,这就足够了。”

塔夫仰天大笑:“哈哈,说得好!孩子,你愿意跟着我,成为一个引导亡灵的人吗?”

想起恩师,阿修脸上又露出了微笑,但他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几个起落,他又越过了几丛矮树,渐渐接近了刚才发出叫声的地方。这时,阿修越加谨慎,他屏住呼吸,弯着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他并不是天生就能看到死灵的人,但生性聪慧,在塔夫的教导下,很快就掌握了召唤灵魂的技能,然后就获得了英仙座的圣衣。

这片树林的后面,是一个乱葬岗,平时极少有人会来这里,可是现在,坟地四周,竟然匍匐着七八只恶狼,只见其中一只狼仰起头,发出“呜~~呜~~”的叫声,接着,其余几头狼便向坟地中心猛扑过去。阿修心想,啊,原来那些凄厉的叫声是狼发出来的,可是,这种叫声真的很奇特,和普通的狼叫不一样啊。

猛地听得坟地中心有人大声惊呼,似乎是受了伤,接着又是一阵喝骂厮打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呼救。阿修眼见情况危急,急忙从树后跃出,身在半空,便右脚踢出,将一头恶狼踢得飞了起来,然后又是一拳,打在另一头恶狼的背上,这只恶狼本来正准备扑向坟地中心那人,阿修这一拳下来,直接把它的脊骨打得粉碎,只听得它“嘤”的一声,便瘫倒在地。阿修借势一冲,便来到坟地中心那人的身前。

坟地中心是一个少年,浑身是血,一手扶着坟墓,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少年抬起头来,夜色迷蒙,阿修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满脸鲜血,倒和刚才梦中所见之人有几分相像。阿修的心跳忽然加速,心想,难道是他?他一步抢到少年身前,问道:“小兄弟,你还好吧?”

少年本来就全靠一口气支撑着,现在看到有人来了,一松劲,身子一软,便摔倒下来,阿修急忙伸手扶着他,这时身后又有两只恶狼扑到,阿修头也不回,起脚反踢,将扑过来的恶狼的头骨踢得粉碎,忽然心念一动:这些恶狼是哪里来的,我在这里这许多日子,从来没见过有狼啊。

正沉吟间,又有两只恶狼一前一后扑了过来,阿修一声冷笑,拉着少年纵身而起,用脚在前面的恶狼头上一点,这一下他使了阴力,狼的头颅完好,但里面的大脑已经被这一点震成了一团浆糊,阿修借势在空中一个翻身,左脚蜻蜓点水,点在后面的恶狼的背上,然后又是借势一跃,便已经跃出了坟地,后面的恶狼被这一点震得内脏破裂,也立刻倒在了原地。

阿修双脚刚一着地,忽然觉得身后一阵腥风,又有一只恶狼攻了过来,这只狼的速度奇快,阿修才刚警觉,它已经来到阿修的身后。阿修来不及转身,便用身体护着少年,左腿反踢,踢中恶狼的腹部。阿修以为这一脚就能把这头狼踢得内脏破裂而死,谁知它只是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便又再扑上来撕咬。阿修微微一惊,转过身来,挥掌向恶狼的腹部击去,这一掌他使了七成力,谁知恶狼的身体在空中一扭,竟然卸去了他的掌力,接着前爪一伸,便已抓到了阿修的右肩,与此同时,阿修的左掌横扫,将这头恶狼打得连打几个翻滚,一时爬不起来。阿修只觉得右肩火辣辣的痛,知道已经受了伤,心里越发觉得这群狼来得蹊跷。他生怕事情有变,不敢逗留,右手抱着少年,几个起落,便已经退到树林深处,然后转身向山上急奔而去。他不敢向山下跑,因为如果真有敌人追踪,他跑到山下,就相当于把敌人引到那个小镇上了。

跑了一会儿,阿修忽然发现少年完全没了声息,心中一惊,急忙停下来察看。这一察看让他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少年脸色发黑,脸上手上的伤口也全变成了深黑色,从里面流出来的已不再是血,而是腐臭不堪的红黑色的浓浓的液体,同时,阿修也觉得肩上的伤口疼痛异常。

这不是普通的伤口,这是尸毒!

对于尸毒,阿修再也熟悉不过了,有操纵亡灵能力的战士,尸毒攻击是他们常用的技能,只是塔夫认为这种技能不能登大雅之堂,不是高手所为,所以从来不允许阿修使用,可是,现在这个少年身上的伤口,还有自己肩上的伤,竟然都被尸毒所侵,如此说来,这些狼……

这时,阿修又隐约闻到一阵腥味,刚才被他打翻在地的那头狼,已经跟着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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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5 00:46: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阿修觉得脑子里很乱,似乎有很多线索,但都团成了乱麻,但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能和这些狼纠缠,他一边跑,一边左右察看,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摆脱恶狼的追踪。

阿修一阵急奔,顺着山路转了一个弯,不由得暗暗叫苦,原来他走的这条路通向一个悬崖的边缘,前面再也没有去路了。这时,身后的腥味越来越重,恶狼已经逼近。要折回去再把这些恶狼一顿狠揍吗?阿修微微迟疑,左右看时,只见崖边长着一排竹树,忽然心念一动,便一跃而起,劈了一条一丈来长手臂来粗的竹子,拿在手中,然后纵身而起,在悬崖边上跳了下去。阿修心想,你们这些畜生,让你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陪我跳下来吧?只听得耳边的风声呼呼,自己的身体下坠得越来越急,他右手紧紧抱着少年,左手握着竹竿,眼睛盯着周围的景物,忽然看到山崖边上有一块大石突出,心中暗喜,便等身体下坠到差不多和岩石平行的时候,伸出竹竿向石上一搭,这一搭的力度非常柔和,竹竿不但没有断,反而向上弹起,阿修借势一跃,便跃上了岩石,然后顺手一抄,仍然把竹竿拿在手中。他向崖上望去,只见天空已变得遥不可及,估计这里起码是半山腰了。

他放下了少年,从箱子里取出伤药,替少年包扎好伤口,自己也敷了一些。他自己一直和尸体灵魂等东西打交道,身上的伤药对付尸毒很有效,少年伤口的立刻由黑转红,脸上的黑气也渐渐褪去了。阿修心里稍觉宽慰,他站了起来,在这块岩石上来回踱步,顺便理一下凌乱的思路。

爪上有尸毒的恶狼,漫天的死灵,梦中的天马,女鬼,还有一直看到的小镇变成火海的幻象,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呢?这些死灵没有攻击性,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漏出来的,可是它们是怎么漏出来的呢?恶狼,为什么恶狼身上会有尸毒,还有,以自己的力量,不要说狼,就是圣域的士兵,如果被他正面击中,也决不可能完全不受伤,可是,那只恶狼竟然像没事一样,继续追踪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呢?想到这里,他向山崖上猛击一拳,只听得“砰”的一声,石屑纷飞,山崖上立刻凹下去一大片。“可恶,为什么那头狼竟然能受得了的攻击!”

“哎呀~~疼~~”身后传来了少年的声音,他醒过来了。阿修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醒来了?还好吧?”

少年翻身坐了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我……”,他左右看了看:“我刚才晕过去了?”

“你刚才在山上的乱葬岗里,被一群狼围攻,还记得吧?”

“啊,是了,我想起来了”,少年一拍后脑勺:“那群该死的畜生,我以前咋就从来没见过它们呢?”他盯着阿修:“喂,那是你救了我了?”

阿修心想这少年好生无礼,不过他也不生气,淡淡一笑,说道:“我刚好路过,看到群狼,自然是要打发它们的。”

“痛死我了”,少年摸了一下伤口,发现已经包扎好了,不禁又看了阿修一眼:“喂,老兄,你替我赶走了狼群,还替我包扎,真是多谢了啊。”

“不必客气,对了,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妈叫我狗蛋,村里的人叫我小鬼头,老兄你随便称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阿修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山野少年不通人事,不过也淳朴可爱,什么狗蛋鬼头,这哪是名字呢,听得少年问他,便说:“我叫帕修斯,你叫我阿修好了。”

“帕修斯,奇怪的名字,还是狗蛋好听。喂,阿修,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古怪呐,你是外地人吧?”

“啊,是啊,我从西边来。”

“嗯,果然是外地人”,少年侧着头端详了阿修一阵:“不过你挺帅气啊,很多姑娘喜欢你吧?”

阿修万万料不到他会问出这样一句话,不禁有点窘迫:“这个……我和姑娘打交道不多……”,心想: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时间,只怕没有我和尸体打交道的时间多,只是这事以前不觉得,现在想下来倒挺滑稽的,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好笑起来。

“啊,那太可惜了,你一把年纪,也该考虑一下结婚了,哈哈,我妈经常这样说我的”,少年一边说,一边伸手到怀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掏出一枚戒指,送到阿修面前:“老兄,你救了我命,还替我包扎,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只戒指你收下吧,日后订婚送给老婆好了。”

这只戒指晶莹剔透,虽说夜色朦胧,但仍然可以看出价值不菲。阿修心里暗暗奇怪,这山野少年,竟然有这么漂亮的戒指,便说:“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不会要你的东西,如果你也当我是朋友,那咱们一起到山下喝杯酒,好好聊聊就成。这戒指太贵重了,你收起来,日后送给你喜欢的姑娘吧。”

“哈哈,这不算什么,地上捡来的,要多少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

“是的”,少年一脸得意:“也不怕说你听,这戒指是我从有钱人的坟墓里拿出来的。这些土财主,什么东西都拿来陪葬,金的银的,翡翠玛瑙,嘿嘿,他们以为放在坟墓里,就能带到地狱里当零花钱吗?我是老实不客气了,通通掘开来拿走。”

“这是坟墓里的陪葬品?”

“是啊,喂,老兄,你该不会觉得不吉利吧?我跟你说,咱是穷人,有钱就花,可不讲究那么多,那些有钱人,地主,放债的,今天催租,明天逼债,得来的钱难道就很道义?”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阿修一边说,脑子一边飞快的转动:他是一个盗墓的人,刚才在乱葬岗,一定也是在盗墓。是不是因为他掘开了坟墓所以引出了这些死灵?……不,不会,那里的死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就算墓地里面有死灵,充其量也就两三个,那种架势,倒好像是地狱之门打开了……想到这里,忽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对了,带着尸毒的狼,地狱之门,看来,敌人果然在逼近。

看到阿修的脸色阴晴不定,少年有点不高兴了:“喂,你是嫌弃这东西了,我当你是朋友,才把好东西给你,你要是看不起我,那就算了。”

阿修连忙说:“没有没有,既然如此,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便接过戒指收入怀里,接着又说:“兄弟,最近你不要盗墓了。”

“咦,为什么呢?”

“你刚才说,你从来没有见过那些狼,是吧?”少年点点头。阿修接着说:“那些不是普通的狼,它们的爪子上有很厉害的毒素,那是一种从腐烂尸体里提取出来的剧毒,你刚才晕倒了,就是因为尸毒攻心。你想想,一群野狼,爪子上有这样的毒素,不是很奇怪吗?而且”,阿修说着,左手向山崖虚击一拳,拳力到处,又是“砰”的一声,山崖上又被打出一个大洞。少年看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阿修说道:“我这样的力量,连续打中了一头狼几次,它居然丝毫无损,还继续向我撕咬,你说这事寻常吗?”

少年走到山崖边,伸手摸了摸阿修击出的大洞。山石嶙峋,一下就扎伤了他的手指,他不禁“哎哟”地叫了出来,转头对阿修说:“你说那些狼挨了你几拳都没事?这确实不寻常啊。我小时候也遇到过狼,那时我爸爸拿着一根木棒就把狼赶走了,像这样的狼……你是说,因为我到处盗墓,引来了这些魔鬼?”

阿修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这些狼是冲着你来的,因此坟墓这种阴森的地方,还是不要接近为好。”

少年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自己正在掘开一个坟墓,忽然闻到一阵腥臭,接着就看到一群恶狼把自己团团包围,要不是阿修及时赶到,自己一定会死于狼爪之下了,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啊,要是命都没了,拿得再多也是白拿。”他向四周看了看:“这是哪里?”

“这是半山腰,我们从山崖上跳了下来。”

少年看着阿修,眼里露出钦佩的神色:“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我们都安然无恙?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对了,你一定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行侠仗义的大侠吧?我张一帆最敬重侠士,请你受我一拜。”说完,便向阿修深深地鞠了一躬。

阿修连忙还礼,问道:“你的名字叫做张一帆?”

“是啊,不过这个名字文绉绉的,我不喜欢,还是狗蛋说着顺口。对了,大侠,你要不要到我家里坐坐?”

“好,不过,我不是什么大侠,你当我朋友,就叫我阿修好了。”

“是了,我听说书,都说大侠最喜欢喝酒交朋友,把朋友当做兄弟。今天这个朋友,我就和你交定了,日后我叫你大哥,你叫我小弟,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掘坟墓,你替我看风打狼,得了钱财五五分账。”

阿修哈哈一笑,说道:“好啊,就照寨主的意思办吧。请问这位大王,你的山寨在什么地方呢?”

一帆想了想,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在这里了,那我们能跳到下面的山谷里吗?我住在张家村,就在这山谷里。平时要出来,得走好长的山路,现在倒是方便了。”

阿修暗想,酒馆的老板果然说得不错,这山里有不少地方我是没有走到的,今天要不是机缘巧合,大概我也不会跳到这里吧,于是说道:“好,那咱们下去。”右手将一帆拦腰抱起,左手拿起竹竿,向山谷跃了下去。

山风呼呼,从二人耳边吹过,一帆显然十分兴奋,不住的哇哇大叫,快要接近山谷的时候,阿修将手中的竹竿旋转起来,竹竿在他手中有如一把长刀,将他们身边附近的藤蔓枝叶切得粉碎,然后阿修将竹竿向地下一撑,竹竿弯曲,便将二人下坠的力量变成前冲,阿修借势抱着少年向前飞出,待得飞了六七丈,向前的势度稍弱,阿修伸手抓着树上的藤蔓,然后一扭身,便轻轻地站在地上。一帆只觉得头晕目眩,但心里兴奋之情不减,不住口地说,好厉害,好厉害啊。

按着一帆的指点,二人沿着山谷转了两个弯,便看到一条小溪,一帆说小溪的下游就是自己的村子了。阿修正要迈步,忽听得一帆说:“我有点累,咱们休息一下再走吧。”说完,便靠着溪边的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阿修微微觉得有点奇怪,但想到他受了伤,而且奔波了半个晚上,现在都快天亮了,他一个少年人,觉得困也是理所当然的,便说:“好吧,咱们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走。”话刚说完,一帆的头一偏,便已打起鼾来了。

突然之间,阿修觉得一阵寒意,不由得全身打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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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7 00:12:56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阿修转过身来,盯着前面。这时候,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光明即将来临之际,也是大地最黑暗最沉寂的时刻。前面的小路逐渐被黑暗吞没,四周一片寂静,仿佛连流水也停顿了——不,流水的声音,确实越来越弱了。

阿修一动不动地站着,双眼依然盯着前方,忽然,他冷冷地说:“不要装神弄鬼了,出来吧,这点把戏骗不了我。”

“嘿嘿嘿嘿~~嘻嘻嘻嘻~~”黑暗中忽然传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黑暗中逐渐出现一人,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着一身血红的衣服,看不到脸,她的长发完全把脸遮住了:“帕修斯,我本来不想取你性命,可是,既然你非要干预我们的事,那就留你不得了~~嘿嘿嘿嘿~~”

阿修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就凭你?既然你那么有自信,不妨放马过来。”

在尖声怪笑中,女人的头发忽然暴长,阿修似乎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头发缠住了脖子。

女人更是得意,放声大笑:“嘻嘻嘻嘻~~这就是白银圣斗士的实力吗?”

“你真的觉得这么好笑吗?”阿修忽然手指一弹,一颗石子激射而出,这颗石子并没有射向长发女人,而是斜斜的向旁边的一颗树上飞去。石子刚飞出来的时候,速度很慢,没有发出任何声息,直到即将要打到树上时,石子的速度才突然加快,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长发女人似乎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见“扑”的一声,接着“吖”的一声惨叫,一只青色的大鸟从树上摔了下来。

女人大吃一惊:“你,你……”阿修冷冰冰地说:“我早就说过,你们这些掩眼法对我一点用都没有。你们的目标,是躺在地上的一帆的灵魂。你们造出了这个幻象,目的只是想让我分心,然后灵魂鸟就能把一帆的灵魂偷去。嘿嘿,不过很可惜,你们的幻境做得太差劲了。”说着,只见阿修的身上升起一团白光,他捡起一根树枝,向着空中掷去,大喝一声“破!”四周的空间,就像一块石头丢进平静的湖面那样,立时泛起了一阵阵涟漪,只见眼前的一切景物,女人,长发,黑暗,还有那只掉下来的大鸟,都随着空间的涟漪扭曲起来,然后就渐渐消失了。

旭日东升,黑夜退散,这个空间消失之后,一缕阳光越过稀疏的树林,照在阿修的脸上。山谷树林里的小鸟叽叽喳喳,溪水潺潺,偶然还有鱼儿跃出水面。阿修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清新的空气啊,这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吧。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怎么忽然睡着了呢?”身后传来了一帆的声音,他也醒过来了。

到了现在,阿修才看清楚一帆的样子。一帆约莫十六七岁,大眼睛,圆圆的脑袋,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看起来虎头虎脑的。

阿修并不想增加一帆的恐惧,于是便没有提起他看到的幻象,只是说:“奔波了一晚,大家都累了,正好休息一下,你精神好点了吗?”心里却想,如此看来,一帆是对方的目标,这是不会错的了,只是敌人似乎还不想大动干戈,所以就采取这种手段,想不动声色地把他杀死。不过昨晚的幻境被我识破之后,恐怕他们就要动真格了。

“啊哈,精神抖擞咧,我们走吧!”一帆一阵小跑,冲出了山谷。

出了山谷,顺着小溪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小村庄,那里就是张家村了。张家村只是一个很小的村庄,几十间房屋,沿着小溪错落分布;房屋后面便是山,山坡上开垦了梯田,已经能看到村民在那里耕作;村后是一间祠堂,也是靠着山崖建起来的。

阿修跟着一帆进村,路上遇到几个正在玩耍的孩童,看到一帆,便围了上来,嚷嚷着“一帆哥哥给我糖果”,一帆果然从怀里掏出了几块面饼,分给这些孩子,孩子得了面饼,便一哄而散。一帆得意地对阿修说:“我们管小孩子叫小鬼,我就是他们的头子,于是大伙就叫我小鬼头,哈哈。”阿修微笑说:“没想到孩子们那么喜欢你。”一帆扮了个鬼脸,说道:“什么没想到,你觉得我是个老粗吗?这里的人,十多岁开始就要耕作养家,因为土地不肥沃,一般全家都要劳作才能勉强温饱。喏,你看,大家都有活儿要干,男人种地,女人挑水洗衣做饭,年纪大一点的小孩也要劈柴喂鸡,只有这些小孩子,没人陪他们玩,就只能在路边流连。我嘛,就只能不辞劳苦,陪他们玩了。”

“你不用耕作养家吗?”

“别跟我提农活,那没意思,每天天没亮就起来,一天在地里,到了太阳下山才回家,吃过饭就睡觉,每天都这样,多没劲啊。我才不要过那样的生活”,一帆看到阿修脸带笑意,又说:“喂,你别笑,我有正经事做啊,我牺牲了农活的时间,陪着小孩子玩闹,让他们有一个不孤独的童年,想来还是很伟大呢。”

“你又在和别人胡说八道些什么?伯母在家里操劳,你怎么能游手好闲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阿修转过头,身后是一个少女,年龄和一帆差不多,都是十六七岁左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扎着双股辫子,脸色红扑扑的十分可爱。一帆早已抢上前去,叫道:“小梅,你越来越漂亮了。这个东西是我给你的礼物,快拿着戴上吧。”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碧绿剔透的手镯,送到小梅面前。

“这么漂亮的手镯啊,你从哪里买的?”毕竟是女孩子,看到漂亮的首饰,小梅的眼睛马上亮了。

“我在外面做生意,赚了点钱,因为想你,特意给你买了这个首饰,你收下吧,回头我再给你漂亮的玩具。”

阿修听着,心想,恐怕这手镯八成也是从坟墓里扒出来的吧。只听得小梅低声对一帆说:“快回去看看伯母吧。你在外面那么久,伯母一个人在家,农活也干不了,每天只靠帮别人补衣服换一点米度日……这个人是……”她抬起头,看到阿修了。

“这是我结识的大哥,我在外地做生意时的伙伴。”一帆对阿修眨了眨眼睛。

阿修笑了笑,接口道:“是啊,一帆最有生意头脑了,什么货物到了他的手,都能卖出高一倍的价钱,这回我们也算发了一笔小财啊。”

小梅向阿修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对一帆说:“原来你真的在做生意,这就好。不过我们小地方的人,钱少一点不要紧,照顾好父母才是最要紧的,你还是多回家看看伯母吧……我待会儿到你家去……”说着忽然脸一红,扭头就跑开了。

一帆的家在村尾靠近祠堂的地方,那是一间小茅屋,看起来已经破败不堪,到处都是孔洞,墙壁也是歪歪斜斜的,被几根木头支撑着,看样子要是刮大风下大雨的话,房子就会倒塌了。阿修皱了皱眉头,对一帆说:“这房子实在太危险了,伯母住在里面不安全,你在屋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说完,便跑到山上,搬了几块坚硬的岩石,又割了一点茅草,选了几根粗大的树枝,一并搬到一帆的屋前,便替他修起屋子来。这些活计,如果普通人来干,自然大费周章,但阿修本领高强,徒手碎石削木易如反掌,加上他之前也替镇上的居民修葺过房子,因此干起活来更是麻利。半天的功夫,便将茅屋重新整理加固一番,一帆和他的母亲只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阿修干完了,一帆的母亲才回过神来,急忙连声称谢。

一帆的母亲腿脚不便,艰难的生活,在她的脸上已留下了不少痕迹,虽然只有40岁出头,但已经两鬓斑白,满脸皱纹。阿修扶着她,和一帆一起进屋,一帆的母亲一边还在说谢谢,一边叫儿子倒水给客人,一边又对阿修说:“年轻人,真的不好意思,我们是山里面的穷人,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款待,真是怠慢贵客了……狗蛋啊,快把床下的大米拿出来,做一锅稀饭,你带上弓箭到山里看看,要是能打一只山鸡野兔,就带回来做菜,客人来了,不能没有肉,可是家里也没有养鸡……”老人家还在唠叨,阿修连忙说:“伯母不要破费了,我也是穷人家的儿子,小时候就是孤儿,不用吃白米稀饭了,红薯菜根之类就可以了。”说着拿出昨天打猎得来的钱,全部放在一帆母亲的手里:“伯母,我和一帆在外面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这次来得匆忙,没有见面礼,这点零钱,你就收下吧,明天让一帆到镇上买点肉,好好补一下身体。”一帆的母亲看到这么多钱,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连声说这怎么行,怎么能收你的钱。一帆也说:“修哥,明天我把货物卖了换了钱,再给我妈买吃的穿的,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破费呢?”阿修摇头说:“我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很快就要回去了,这些钱留着也没用。而且,做生意的事情,不是每一次都有好境况,这回赚了,也许下回就赔,你们还是多留几个钱备用吧。”

一帆明白阿修这些话的含意,便不再推辞,收下了钱。这时小梅也拿着面饼和青菜过来了,一帆母亲看到小梅,便又对儿子唠叨,说“小梅这姑娘很难得,聪明而且贤惠,心地好,又勤快,你要好好对人家”等等,说得小梅脸红耳赤,低着头不敢和一帆的目光接触,左手却不停地拨弄着一帆给她的手镯。

吃过晚饭,天色也开始昏暗了,一帆家里没有灯,一帆等母亲睡下了,拉了拉阿修,二人便到了屋外。

到了外面,一帆对阿修说:“修哥,我想现在就到镇上去。我卖了那批货,得到的钱,分你一半,怎么样。”

“你不打算睡一下吗,昨晚你也一晚没睡。”

一帆犹豫了一下,然后似乎下了决心,对阿修说:“修哥,不瞒你说,我最近很怕睡觉。每次一睡着,我就会作恶梦,都是同一个梦。在梦里,我在一个阴暗的山坡上,有一条山路蜿蜒向上,路上都是人,一个跟着一个,默不作声地走着。我走过去,问他们是谁,问他们去哪里,他们也不回答,只是向前走。我很好奇,便跟着他们走……谁知,在路的尽头,那里是一个巨大的悬崖,深不见底……他们就这样一个跟着一个地走过去,然后,坠落在悬崖里,发出长长的惨叫声,可是,后面的人无动于衷,仍然一个跟着一个地走过去……”

听到这里,阿修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竟然,竟然梦到了这个场面?”

一帆的眼里充满了惊惶,他点点头,说道:“是的,最近,只要一睡着,我就会梦见这个场面。我冲过去,紧紧地拉住一个将要掉进悬崖的人,大声说:‘别过去,你会掉下去的!’那个人使劲的挣扎,大声地惨叫。忽然,他张大嘴巴,一口咬住我的手臂,后面的人也走了过来,把我紧紧抱住,然后,我们一起坠入了深渊……然后我就醒了过来。我猜,这是因为我打开了太多坟墓,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

阿修很严肃地对一帆说:“兄弟,我告诉你,你看到的是黄泉比良坡,那里是冥界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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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9 00:25:46 | 显示全部楼层
五(上)、

“你,你说什么,这是冥界的入口?”一帆失声叫道:“你说我反复梦见了冥界的入口?”

“不错”,阿修森然道:“不过,这恐怕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在那一刻,你的灵魂正在人间和冥界之间徘徊。”

一帆吓得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阿修盯着他,说道:“你真的这么害怕冥界吗?那么,就让我再一次把你引导到黄泉比良坡吧。”只见阿修竖起了食指,一点白色的光芒从他的食指升起,然后这个光点逐渐变大变亮,一帆只觉得光芒耀眼,不由得用手挡住了眼睛。

待得一帆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景物的时候,他的身体完全僵硬了。这哪里还是他熟悉的村庄啊,只见四周一片阴沉,在他的前面,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坡,山坡上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路上有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一个跟着一个,木无表情地向前方走去。“这不正是多日以来在梦中折磨我的幻境吗?可是,可是,我并没有入睡啊!”

就在一帆惊慌失措的时候,忽然他身后传来了阿修的声音:“一帆,你梦见的,就是这里,对吗?”

一帆急忙转过身来,只见阿修正站在他身后,微笑着看着他。看到阿修,一帆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便说:“是啊,这就是我的梦境里见到的景物,简直一模一样啊,可是,修哥,怎么你也在这里呢?”

“你还没有睡着做梦,就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把你的灵魂带来了”,阿修指着路上走着的人群:“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你看到的,是他们的灵魂,这些灵魂即将进入冥界。当他们走到路的尽头,掉进那个悬崖里面的时候,他们的寿命就完全结束了。”

一帆看着这些木无表情的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是一个山野顽童,天不怕地不怕,但也有点不学无术,既不愿意读书,也不愿意做农活,虽然一心想着找点捷径发财,但也算心地善良,平时如果有人求他帮忙,只要他能做到的,他总一口答应。他并不害怕死人,把别人的坟墓打开,看到尸体也好骸骨也好,他都当作没看见,只盯着坟墓里面的金银财宝。可是,现在他看到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灵魂,他甚至明知道这些灵魂马上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坠落在那深不见底的山崖之下,然后,阴阳相隔,他们的亲人,从此便再也看不到他们了,而他们,也再不可能回到阳世,继续他们的生活。是的,他现在亲眼看着这一切,亲眼看着这些灵魂的消逝——他就只能这样看着,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一帆忽然抱着头,放声痛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是,他真的忍不住了。阿修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怜悯。八年之前,当自己的恩师塔夫第一次带他来这里的时候,他也同样感受了这种无助和绝望的感觉。“可是”,阿修暗暗说道:“我们都必须克服这种绝望,在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去面对圣战之前,我们必须战胜自己内心的脆弱,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知道自己要保护的是什么,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

一帆忽然大叫一声,发足狂奔。他一口气跑到山顶,跑到了那个阴阳交界的山崖边。在那里,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些麻木的灵魂,一个接着一个,坠落到地狱的深渊之中,发出长长的惨叫声。“你们”,一帆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你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向前走,那里是地狱的入口啊,你们为什么不回头,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你看,这一群人,有老人,也有小孩,还有夫妻,他们都在同一刻死去。我听说这个国家的北方正在打仗,有的城池被野蛮部落攻破了,那些野蛮人便将城里的百姓全部屠杀干净。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个城池的百姓吧?”

是的,一帆看到了,一个老人走在前面,他的身后是一个老妇人,然后,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老人走到悬崖前,没有停步,直接坠落到黑暗的深渊中,他身后的老妇人,也跟着掉了下去。怀抱婴儿的年轻女子也走到了悬崖边上了,可是,一帆觉得,她好像犹豫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向前走去。这是一个灵魂对人世间的眷恋吗,还是她不想把怀里的婴儿也一同带到地狱里去?一帆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一下子冲到那个女子身边,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将她的身体向后拉:“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女子的脸色变了,她开始拼命地挣扎,尖叫,一如一帆梦中见到的那样。阿修大声喝道:“一帆,放开她,让她下去!”一帆也大声回答道:“混帐,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亏你有一身好本领,原来没有半点同情心!你没看到她刚才犹豫了吗,你没感觉到她的灵魂依然对人间的渴望吗?她只是一个年轻的母亲,她怀里还有一个小婴儿,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他们要掉进地狱?为什么?”

女子的挣扎越来越剧烈,一帆只觉得身体被她狠狠地撞了一下,情不自禁倒退两步,松开了手,女子挣开了一帆的束缚,便一步踏进了深渊,发出了长长的惨叫声,一帆飞身扑过去,想拉着她的衣服,只听见“嘶”的一声,一帆只抓住了女子的一片衣角,却没有能阻止女子的下坠,而他这一下猛扑势度太强,身体不由自主地也向前冲去,摔进了深渊之中。

一帆一声惊呼,却忽然觉得手臂一紧,自己的左手已被阿修抓住。阿修将一帆拉了上来,一帆趴在地上,看着手中那女子的一片衣角,不停地喘气,忽然,他抬头看着阿修,问道:“这种场面,你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对吗?”

“是的。”

“那么,你不觉得自己很软弱很无能吗?你看着一个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你眼前消失,可是你偏偏无能为力,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自己生存吗?可是,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走上这条路,走到这个悬崖边上,然后掉下去,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吗?”

“八年之前,我那时的年纪和你差不多,看到这样的情景,也和你一样,觉得十分绝望。那时,我的恩师塔夫对我说:‘阿修,你想把这些死去的灵魂救回来,是因为你同情他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人总是有一死的,这是自然的规律啊。他们的阳寿已经到了尽头,所以,他们的灵魂来到这里,要走向他们最后的目的地。在这黑暗的深渊里,他们将永远沉睡,或者进入轮回。这一切都是自然规律,万物的出生,成长,死亡,这一切就构成了我们的自然,我们人类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啊,所以,我们也不能违背自然的规律。这些灵魂,如果他们不能走到深渊里的话,他们就会变成游魂野鬼,既不能安息,也不能投胎,而是永远忍受着临死前一刻的痛苦的折磨。阿修,你说,这样你是救了他们,还是让他们更痛苦?’我知道恩师说的不假,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向死亡。恩师又对我说:‘生存和死亡,既是对立,也是互补的。如果世界上的生物都不会死亡,那么也就不会有新的事物诞生,这样,所有的一切,到了最后都会静止下来,变成一个死寂的世界。春天的花朵,到了春末就会凋谢,可是明年的春天,又会有新的花朵开放。人类也是如此。我们年老的一代人开拓了世界,你们新的一代人便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建设。我们把我们的思想,学识,经验,传授给你们,你们继承了我们的意志和心愿,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心离去,而你们,既是我们的希望,也是我们的延续。人类社会,生生不息,难道不正是依靠这样一代一代的继承和发展吗?如果人类都不会死去,那么又怎么能有新的思想,新的活力注入呢?阿修,我们要做的,并不是建立一个永生的世界,而是要让我们的世界永远充满生机,充满希望,这就是我们圣战的目的。’一帆,这些道理,你能明白吗?”

一帆看着阿修,回味着他刚才说的这番话,过了很久,他才问道:“你说的圣战,是指什么呢?”

阿修的脸上似乎罩上了一层阴影,他说:“这是我,我的恩师,还有我的伙伴们,和地狱的统治者,冥王哈迪斯的战争。冥王哈迪斯,他要杀尽大地上的所有生物,然后把冥界的地狱移到阳间,在那里只有顺从他的人才能获得永生。可是,我更愿意看到人们能自由地生活,能因为高兴而欢笑,因为悲伤而哭泣,而不是终日生活在黑暗的恐惧之中,永远戴着虚伪的面具。也许,你刚才看到我对这些灵魂见死不救,会觉得我冷酷自私,可是,如果真的有人要破坏我的家园,要剥夺人类的自由,要用黑暗永远代替光明,那么,即使对手是神,即使要付出我的生命,我也要阻止他们,因为,我和我的恩师一样,深爱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一帆站了起来,看着陆续下坠的灵魂,忽然他想着悬崖那边拜了几拜,口中说道:“各位灵魂兄弟姐妹,愿你们早日安息,哪天我也来这里排队了,还得请你们带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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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9 00:26:16 | 显示全部楼层
五(下)、

通向小镇的山路上,一帆和阿修一前一后走着。从黄泉比良坡回来之后,一帆这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似乎也有了心事,而阿修眼神里面的忧郁,似乎也增加了几分。一帆忽然说:“还是人间好啊,就算是晚上,天上的星星,地上的花草,都还是充满生机的。”

阿修微笑道:“是啊,每次从比良坡回来,我就更珍惜人间的一切。”

“就好比我闹肚子的时候,就会想到,平时肚子不疼的时候,是多么幸福啊,哈哈……对了,刚才是你把我的灵魂带到了比良坡,可是我睡着的时候,为什么也会梦见那个地方呢?”

阿修皱眉道:“要活着进入比良坡的话,必须要有灵魂引导师的帮助,无论你清醒还是睡着,都是一样的。如果说我们清醒的时候,是生活在这个空间里,那么我们睡着做梦的时候,就可以认为我们的灵魂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就是梦的空间。如果灵魂引导师的手段足够巧妙的话,也许可以把你的梦的空间和比良坡对接,这样就能把你在睡梦中引导到比良坡了。”

“这么说,就是有人故意将我引导到那里去了,可是,那人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只是推测,具体的原因,我想只有我的恩师才能解释了。不过,如果这真的是有人故意为之,你觉得他是为什么呢?难道也和我一样,要在比良坡前和你讲大道理吗?”

一帆想起昨晚的狼群,忽然心里一寒,他颤声道:“这么说,有人要杀我……事实上我也真的掉到悬崖里面了,可是每次都能平安醒来……”

阿修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道:“是啊,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按道理,你的灵魂已经掉进了悬崖,那你就应该死了,可是你又能醒来,这倒真的只像是一个梦……也许,冥冥中有什么东西保护着你,所以你每天晚上都能死里逃生吧?”

一帆却忽然轻松起来,他笑着说:“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还是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如果真的有人想用这种手段杀我,那他的表演也太差劲了。哈哈,现在我已经见识过比良坡了,晚上就算再梦到那个鬼地方,我也不怕了,他再要想杀我,就该换个方法了。”

阿修听一帆这样说,也不禁笑了起来:“哈哈,是啊,这些杀手的手段不怎么高明……”这句话还没说完,阿修忽然觉得一个攻击性很强的小宇宙向他袭击过来,不,与其说是向他的身体袭击,不如说是向着他的灵魂。这个小宇宙像火一样灼热,像剑一样锋利,直接刺穿了他的灵魂。

阿修身体晃了一下,倒退了两步,一帆吃了一惊,问道:“修哥,你怎么了?”

“有人……向我的灵魂攻击……”

这时,远处又升起了一个强大的小宇宙,不过这次这个小宇宙并没有向阿修攻击,它更像一束火把,在熊熊燃烧,向阿修炫耀着自己的光辉和热量。阿修定了定神,辨明了小宇宙的方向,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个攻击性的小宇宙,竟然是来自于山下小镇的方向,敌人已经在小镇上了,镇上的居民能幸免吗?

“走,小镇出事了!”阿修不敢丢下一帆离开,他拉着一帆全速飞奔,一帆只觉得身边的树木不断倒退,自己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原本要走一个晚上的山路,现在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看到小镇的轮廓了。

虽然心急如焚,但阿修仍然很冷静,快要接近小镇的时候,他便放慢了脚步,同时全身肌肉收缩,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忽然旁边的树林里面有人叫他,“阿修,阿修,是你吗?”阿修回头一看,见是镇上的几个居民,便停下来,问道:“张大哥,李大哥,怎么在这里,镇上出什么事了吗?”

姓张的汉子说:“阿修,快别往前去了,镇上出大事了,来了可怕的敌人,我们好不容易才逃跑出来。”

姓李的汉子也说:“是啊,就是刚才,镇上忽然来了一批全副盔甲的人,不由分说,就把镇上的男女老少通通绑了起来,刘老大不服气,和他们争吵了两句,立马就被砍了脑袋……”说着,他的眼里出现了一丝恐惧的神色。

“全副盔甲的敌人?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大家绑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人看来不是我们国家的,只怕是野蛮部落了”,姓张的汉子说:“当时我刚好在马厩,看到情况不对,就躲到草堆里,那些人来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我,便又出去了……我听到他们在外面说:‘现在,只要效忠我们的神灵才能得救,所有背叛者都要死’,然后,我听到他发问:‘你愿意忠于什么什么吗?’我当时怕得要死,他说的那个名字很长很长,我也记不清了。然后我就听到王胖子破口大骂:‘操你娘的臭婊子,什么狗屁神,老子不……’接着,我听到一阵惊呼,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呢,八成是杀死了……”

姓李的汉子说:“我可看到了。那时我刚好在地下的酒窖,听到上面情况不对,我便顺着地窖一直爬。我那个铺子的地窖是通向外面的,我就这样爬到外面。我看到镇上的人都被绳子绑了起来,一字排开,有几个拿着大刀的壮汉站在他们身后,有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女人站在他们面前,向他们问话,我隔得远,听不清楚,只看到他们杀了几个人,然后有人害怕了,便跪下来求饶。那个女人哈哈大笑,然后她的身体发出一道光芒,那个求饶的人便倒在地上,不知生死。我害怕极了,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直到离开很远了,才发足狂奔。”

阿修点点头,对他们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快躲起来,我过去看看。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一名战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保护你们的。我一定会把大家都救出来的,放心吧。”

姓李的汉子忽然跪在阿修面前,哭着说:“阿修,我的妻子孩子还在那里……你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啊,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阿修安慰了他几句,又叮嘱他们一定要好好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然后,他拉着一帆便向镇上走去。一帆问道:“那是些什么人,一直想杀我的那些诡异的家伙,是不是就是他们?”

“我不知道,我们小心行事,尽量把镇上的人救出来吧。”

进了小镇,阿修更谨慎了,他利用房屋的阴影和墙壁隐蔽自己,慢慢地向小镇中心的大街靠近。

转了一个弯,阿修和一帆看到了!只见十来个身穿盔甲的壮汉,手拿火把,把大街照得如同白昼。镇上的居民都被绑了起来,一字排开,有的坐着有的趴着,他们的后面站着几个手拿大刀和斧头的壮汉,居民的前面,站着一个身穿银白色圣衣的女人,这个女人身材高挑,一头乌黑的长发,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长鞭,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只能看到她的圣衣隐隐发着青蓝色的光辉。地上还躺着一些人,这些人满身是血,显然是对答不善,已经被杀死了。

阿修忽然觉得身后的一帆激动起来,只听见一帆说:“这些混蛋,竟然连小孩子也不放过!”是的,在那些被杀的人群中,赫然看到几个小孩的尸体。

阿修向一帆摆摆手,低声说:“冷静一下,见机行事。我不会再让他们杀人的。”

这时,只听见那个女人说话了:“小子,你说,你是否愿意抛弃一切,忠于伟大的女神,阿耳忒弥斯阁下?”女人的声音尖锐,听起来让人十分难受。

她面前的少年浑身打颤,说不出话来。女人手上的鞭子向空中虚击了一下,发出“啪啪”的响声:“怎么,你想追随你的父母一起下地狱吗?”

旁边一人忽然大声喝道:“小贵,我们中华上国的子民,怎么能向这些野蛮人低头,怎么能信奉这些邪神。你父亲宁死不从,你不要丢了你父亲的脸面!”

一名壮汉手一挥,“啪”的一声打了这个人一个耳光,打得他满脸鲜血,倒在地上。那名壮汉踏上一步,举起斧头就要砍下去,女人手中的长鞭一卷,圈住了壮汉的斧头,说道:“不用着急,一个一个来”,又对少年说:“怎么样,你要追随你的父母吗?”

少年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看了看地上满脸鲜血的男人:“我,我……”

“你什么?”

“我……忠于阿……蒂斯……”

“阿耳忒弥斯!”

“是,是,我于小贵,忠于阿耳忒弥斯……求大人饶我一命……”

女人纵声长笑,一道白光从身体升起,罩住了少年,然后,少年的身体晃了几下,便摔倒在地。阿修看得真切,那个少年的灵魂顺着白光从身体里飞了出来,然后飞进了那个女人的圣衣里。

女人转过头,对着地上一个女子说:“轮到你了!”这个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这正是刚才阿修在树林边遇到的姓李的汉子的妻子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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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1 00:19:49 | 显示全部楼层
六、(上)

“这个女人,你是否愿意抛弃一切,忠于伟大的女神,阿耳忒弥斯阁下?”

地上的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婴儿。

“谢尔达大人在问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旁边一名拿刀的壮汉一脚踢在女子的身上,女子呻吟了一声,但仍然没有说话。

“哦,看来很有骨气啊,那么”,谢尔达的左手泛起了蓝色的光芒,只听得地上的女子一声惊呼,怀里的婴儿竟然脱手飞出,飞到了谢尔达的手中。

“你很珍惜这个婴儿,对吗?如果他死了,你会很心疼吧?”谢尔达的左手握着婴儿的喉咙,渐渐收紧。婴儿的呼吸不畅,手脚乱动,喉咙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哭喊声。

地上的女子受不了了,她扑到谢尔达的身前,拉着她的披风,哭着哀求道:“大人,求求你,请你放这个孩子一条生路,他才刚刚一岁,他是无辜的。你要杀,就杀我吧。”

谢尔达一脚将女子踢翻在地,然后用脚踏在她的脸上,狞笑着说:“你只要发誓忠于阿耳忒弥斯大人,我自然保证你们母子平安,否则,我就要将你的孩子变成一只长着人脑袋的蜥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谢尔达的脚上加力,女子立时发出了“呜呜”的呻吟声。

“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那么就去死吧。”谢尔达的脚正要使劲向下踏落,忽然觉得左手一痛,不禁手一松,手里的婴儿便往地上掉落。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只见人影一晃,婴儿在半空中已被一人抱住。她急忙右手一抖,一鞭向来人头上击落,只见这人头一低,身体前冲的速度却丝毫不减,一下子便抢进了鞭圈之内。要知道鞭子是长兵器,对付远处的对手自然有效,但当对手逼近身边的时候,手里的鞭子就不但没有作用,甚至反而变得碍手碍脚了。谢尔达大惊之下,只见来人右拳击出,便急忙放开长鞭,双手回转,想挡开来人的进攻。谁知来人的拳劲突然消失,谢尔达心里又是一惊,正想变招,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对方的拳劲竟然无声无息地洞穿了她的盔甲,打中了她的心脏。

谢尔达口吐鲜血,长声惨叫,然后摔倒在地上就不动了。

来人正是阿修。他一直在旁边盯着谢尔达的一举一动,心里则盘算着如何一击即中。他见谢尔达就要对那女子痛下杀手,便一跃而出,先以手中的石子打中谢尔达的手指,救下婴儿,然后再以英仙座的魔拳大陵五向谢尔达攻击。大陵五是英仙座的一颗变星,有时在一个晚上,这颗星的亮度就会从明亮夺目变成黯淡无光,因此,一直以来,这颗星都被认为是最不吉利的魔星。阿修击向谢尔达的这一拳,正是从大凌五的亮度变化中悟出来的一招杀着,拳力虚虚实实,变幻莫测,加上谢尔达事前毫无准备,猝不及防,竟然连还招的余地都没有,一击就死在阿修的拳下。

阿修双脚甫一着地,手中又是一把石子向周围拿着刀斧的壮汉撒出,阿修这一掷劲度十足,毫不留情,只听得一阵“哎哟”之声,接着就是刀斧坠地的“乒乓”之声,那六七个站在众人后面的壮汉,全部被石子打翻在地。

地上众人看到阿修将不可一世的谢尔达和那些壮汉打得七歪八倒,不禁大声喝彩。这时,一帆也冲了进来,他一边替地上众人解开绳索,一边对阿修说:“修哥,这一击很漂亮咧,干净利落。”

阿修抬头看着站在外围那十来个手拿火把的壮汉,冷冷的道:“怎么样,你们是要一拥而上,还是准备一走了之?”

那些壮汉看到阿修只一击就打倒了谢尔达,吓得面无人色,心想这家伙深不可测,只怕我们一拥而上也没用,但是如果就这样逃跑,回去也一定会被责罚。正在惶惑的时候,忽然听到黑暗中有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一个白银圣斗士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吗?谢尔达的仇,由我露娜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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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1 00:20:08 | 显示全部楼层
六(下)、

“还有敌人”,阿修心中一凛:“此人一直隐藏在附近,但我竟然丝毫没有觉察,看来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只见长街的尽头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也是一员女将,只见这员女将同样是银色盔甲,身材不高,圆圆的脸蛋上有一道弯弯的眉毛,鼻子和嘴巴都十分精巧,一双眼睛温柔如水,只是现在她显然悲愤交加,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刚哭了一场。她的身后,跟着数十名女兵,她们都是全副盔甲,手执兵器,一言不发地站着。

露娜没有看阿修一眼,径直走到谢尔达的尸体旁边,抱起了她,两滴泪水滴在了谢尔达的脸上:“姊姊,小妹让你受苦了。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说着,她将谢尔达的尸体放在一匹马上,再用一张毛毯将她盖好,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阿修,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圣斗士,穿上圣衣,今天我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姊姊!”

阿修微微冷笑,只见一道白光从他背后的箱子飞起,罩在他的身上,接着一阵旋风从阿修的身边刮起,众人只觉得站立不稳,纷纷后退,周围的火把也被吹灭了一半。待众人回过神来,只见英仙座的圣衣已经穿在阿修身上,银光闪闪的白银圣衣,在通红的火把照耀下,熠熠生辉。

阿修指着地上居民的尸体,对露娜说:“露娜,你们既然是月神阿耳忒弥斯的部下,人间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还要逼迫他们把阿耳忒弥斯尊为自己的主神,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无耻吗?”

“井水不犯河水?不错,我们要清理人间,要教会这些无知的蚁民尊重神灵,又干你们圣斗士什么事?帕修斯,你身为人类,应该不会不知道人间的丑恶。这个国家的人民,他们只崇拜他们的皇帝,眼里根本没有神灵,所以,他们的行为从来没有道德的底线——他们的皇帝穷兵黩武,好勇斗狠,边疆的战事不断;他们的官员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普通的百姓呢,他们也是庸庸碌碌,自私自利”,说着,露娜左手一挥,在半空中立时升起了一面镜子:“这是月华镜,它能照出人类内心的阴暗面,帕修斯,你自己看看,这些居民都是一些多么阴暗,多么卑鄙的小人!”

在月华镜中,镇上居民的内心世界表露无遗,只见店铺的老板在私下里算计着如何盘剥伙计,欺骗客人,伙计则消极怠工,在老板背后偷懒喝酒聊天;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心里就幻想着和她私通,女人在家里受了丈夫的气,就想着要离家出走;就连三四岁的小童,看到漂亮的玩具,都想趁着店主不注意悄悄拿走。镇上众人看着自己的内心完全被反映在月华镜上,又是羞愧又是愤怒,有几个女子当场就哭了起来。

一帆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露娜,喝道:“臭婆娘,够了!我们的内心是有阴暗的一面,这又如何?你怎么不用镜子照照自己给我们看看,看看你是一个多纯洁的圣女?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自己会毫无缺点,可是,难道因为我昨天偷了邻居一个包子,今天你就要判我死刑吗?”

阿修说道:“露娜,就是因为人类存在各种的阴暗面,所以你觉得这就应该把他们屠杀干净吗?可是,就算是神灵,也存在各种私心,各种杂念,更何况人类?而且,这些所谓的阴暗,不过只存在于他们内心的一角,他们内心的善良,热情,素不相识的人之间互助互爱,这些优秀的品质,你怎么就看不到呢?古语有云:百行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如果你非要从内心来衡量一个人的善恶,不论言行,那么,我告诉你,谢尔达残杀手无寸铁的平民,虐待妇婴,论迹论心,她都比这些居民阴暗一万倍,她就是死有余辜!”

露娜勃然大怒,喝到:“帕修斯,休得侮辱我姊姊半句,你既然一定要站在人类这边,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说完,只见她身上的蓝光流转,接着一道亮光急速向阿修射去。

阿修不敢怠慢,急忙凝神运气,身上的白光化成一个光罩,向露娜的蓝光迎了上去,两道光芒互相接触,只听得一声巨响,接着光华乱散,整个夜空被这两股小宇宙照耀得如同白昼。

阿修和露娜各自后退几步,均是暗暗心惊:没想到对方的小宇宙竟然这么厉害。

二人凝视着对方,一时之间都没有发招,双方似乎都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希望能一击致命。一帆在旁边看着,虽然此时二人都只是站着,没有一点动作,可是他却觉得呼吸困难,手心出汗,他从地上捡起一把斧头,心想如果阿修战况不利,自己就把斧头掷向那个女人,让她分心,这样阿修就有机会了。

突然之间,阿修感到身后的空间一阵晃动,接着一股灼热的小宇宙向他直逼过来,他心里一惊,身体的周围的气流立时出现了波动。那边露娜也感觉到了阿修的精神的波动,机不可失,她一声娇喝,七八道蓝光立时向阿修身体的各个要害射去。

阿修失了先机,知道不能正面和露娜的小宇宙相碰,连忙翻身后跃,要避过露娜的锋芒。可是露娜的攻击实在太快,阿修的脚刚一碰到地面,几道蓝光已经罩住了他的要害。阿修急忙将身体的小宇宙集中在手上,挥掌向蓝光击去,岂料他落地仓促,脚下一滑,身体一个踉跄,虽然尽力挡开了三道蓝光,但是还是被一道蓝光击中了左臂。这道蓝光的劲力极大,阿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连退六七步,身体撞在路边房屋的围墙上,围墙立时塌下了半边。

一帆和众人齐声惊呼,阿修奋力站起,只觉得手臂又酸又痛,一时之间竟然抬不起来。

只听见远处有人放声大笑:“哈哈哈,号称月神坐下最强的月卫士,实力就不过如此吗?以二敌一,竟然连一个区区的白银圣斗士都收拾不下,真是笑死人啊!”笑声之中,又是一队人马出现在黑暗之中,为首的将领金盔金甲,虎背熊腰,只见他在众人面前一站,还比阿修高出一头。

露娜喝道:“阿尔克托斯,这是我和英仙座的战争,与你无关,你给我站远一点。”

“与我无关?哼哼,阿耳忒弥斯大人和阿波罗大人是如何吩咐的,你该不会忘记了吧。他们要我们尽快拿下这个白砂镇,镇上的居民,凡有不服从的,一律处死,不得拖延。像你这样和英仙座对战,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分不出胜负,耽误了两位大人的正事,这样的罪过你能担当得起吗?”

露娜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阿尔克托斯冷笑道:“既然你不愿意对这些蝼蚁动手,那就让我日卫士阿尔克托斯代劳吧!”说完,他的身体周围泛起了灼热的红光:“英仙座,看招,日鞘冲击波!”只见一道红光带着熊熊烈焰,向阿修猛压而下。

阿修一声大喝,右掌击出,奋力将日鞘冲击波硬生生地挡了下来。阿尔克托斯说道:“白银圣斗士,果然有两下子!”双掌加力,阿修只觉得面前火焰飞舞,热浪逼人,对方的小宇宙如怒潮一样向他直逼而来。他不敢后退躲避,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退让,日鞘冲击波的火焰就会把整个小镇吞没,那么,这个小镇上的所有人,包括一帆,就会立刻死于烈焰之中。

“这连日来的幻觉,小镇被火焰包围,就是暗示今天的战斗吗?如果是这样,那就算送掉我的性命,我也不能让这些无辜的人丧生!”阿修的左手无力,只靠一只右手,已经渐渐不能支撑,他一咬牙,左手从身后抽出美杜斯之盾,同时右掌回撤,这样一来日鞘冲击波便没有了阻碍,阿修只觉得身体一阵灼热,接着胸口一阵剧痛,他的身体已经被冲击波击中,就在这时,阿修把全身的劲力集中在右拳之上,奋力击出,大喝一声:“破!”阿修此时的拳力犹如一根钢针,日鞘冲击波威力虽大,但攻击范围很大,这时在阿修集中一点的拳力的攻击之下,立时就出现了一道裂痕。阿修就是等这个机会,只见他将左手的美杜斯之盾顺势甩出,盾牌就从日鞘冲击波的裂缝中穿了过去,直向阿尔克托斯的面门飞去。

阿尔克托斯哈哈大笑:“这就是白银圣斗士的垂死挣扎吗?”伸手便想将盾牌击落,忽听得旁边的露娜一声惊呼:“阿尔克托斯,快躲开!”与此同时,阿尔克托斯也看到盾牌周围闪耀着奇特的光芒,他心里一惊,眼见盾牌已经来到面前,连忙在地上一滚,只听得身后的部署一阵惊呼,他刚想爬起来察看究竟,猛然觉得胸前一痛,知道不妙,急忙身体后仰,尽力卸去对方的拳力,然后翻身向后急退,双脚刚一着地,只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他抬起头,只见阿修已经重新拿住美杜斯之盾,而他带来的部属则全部变成了石头人!

只要被英仙座的美杜斯之盾的光芒照到,一切的生物便会石化!

阿尔克托斯惊慌失措,忽然觉得眼前一花,阿修已经逼近他的身体,右拳击出,正是那招让人生畏的“大陵五”。露娜在旁边见势不妙,一声娇叱,双掌挥出,只见几道蓝色的光芒盘旋飞舞,幻化成各种藤蔓和鲜花,直向阿修的身体缠去,这是露娜的厉害杀招,叫做“百花缭乱”,藤蔓缠绕敌人的身体,限制敌人的运动,鲜花的香气有毒,可以使敌人丧失抵抗能力,甚至中毒身亡,而鲜花本身还可以吞噬敌人,几重攻击,让人难以防范。

阿修左手的美杜斯之盾再次甩出,盾牌光芒到处,百花缭乱的藤蔓和鲜花立刻变成了石头。露娜眼见自己的绝招被轻易破解,心里害怕,又见美杜斯之盾飞来,不敢硬接,连忙后退,岂料阿修的速度十分快,她刚一退后,阿修便跟了上来,右手食指发着青色的光芒,只听见他大喝:“露娜,再见了,积尸气,冥界波~~!”一道青气立刻将露娜和跟在她身后的女兵包围着,露娜只觉得心神恍惚,似乎灵魂马上就要出窍,斜眼看时,只见她身后的女兵纷纷倒地,她们的灵魂已经被冥界波带了出来,送到冥界去了!露娜知道,再迟片刻,自己的灵魂也会被冥界波引导出来,急切之间,她使出全身力气,将身上的盔甲,月圣衣,卸了下来,她借着月圣衣向外扩张的力量把冥界波暂时挡着,自己在地上一滚,逃出了冥界波的包围圈,但同时她的月圣衣受到冥界波的冲击,已经完全粉碎。

阿修并没有继续追击,他转过头背对着露娜,说道:“今天我不杀你,你走吧。”露娜脱掉了圣衣,此时只穿着贴身小衣,满身满脸都是泥土,狼狈不堪。她又是害羞,又觉得悲愤,忽然把心一横,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回手便向自己的脖子抹去。忽然听得“当”的一声,双手虎口震动,手中的刀“咣当”一下掉到了地上,却是阿修弹出石子打下了她手中的刀。

露娜支持不住了,她坐了下来,泪流满脸:“你为什么不让我死?我不能替谢尔达报仇,又受到这样的侮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修说道:“我珍惜每一个人的生命,哪怕你是我的敌人,我也不愿意你就此丧生。”他抬头看着远处的山林:“造物主创造了这个美丽的世界,赐予了我们生命和力量,就是要让我们好好活着,好好地保护这个世界。在战斗中,我不得已杀了你的好姊妹谢尔达,还杀了这许多日月卫士,如果这场圣战结束,你我有性命,那么,我愿意在你面前谢罪,任你千刀万剐,绝不后悔。可是,现在,我还有我需要保护的人,还有我需要为之奋斗的事业,所以我不能死。露娜,如果你还想为谢尔达报仇,那么,就请你活下去!”

露娜看着阿修,忽然一咬牙:“帕修斯,你今天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说完,转身急奔而去。

这边阿尔克托斯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也离开了小镇。

这时众人都围了上来,一帆拉着阿修的手,喜道:“修哥,你好威风啊,刚才担心死我了。”其他居民纷纷跪倒,向阿修叩谢救命之恩。阿修连忙弯腰要扶起众人,可是忽然眼前一黑,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直喷出来。阿修在受到阿尔克托斯的日鞘冲击波重创之下,仍然奋力打出了“大陵五”和“积尸气冥界波”两大杀着,虽然击退了敌人,但自己也身受重伤,小宇宙几乎耗尽。

为什么月神阿耳忒弥斯和太阳神阿波罗的部下会在这里出现?如果还有其他潜伏的敌人,我还能抵敌得住吗?——那个一直要暗杀一帆的敌人,此刻还躲在暗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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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3 00:05: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七、(上)

阿修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似乎又有鲜血要从口里喷出。他尽力压着气息,缓缓地站了起来。

众人也聚拢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人继续向阿修表示感谢,说幸好是他不然自己一家老少肯定都会命丧于此;也有人关心阿修的伤势,自称有祖传灵药可以疗伤;还有人向阿修打听这批奇怪的敌人的来历;在此一役家里有人惨遭横祸的,更少不免呼天抢地痛哭失声。一时之间,小镇长街上人声鼎沸,乱作一团。

阿修深呼吸了几下,勉强控制住了体内翻滚的血脉,他说:“各位……”话刚出口,声音嘶哑,自己也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我受了这么重的伤。

“各位,敌人的来历,刚才从他们的话里,想必大家已经了解一二。他们是月神阿耳忒弥斯,和太阳神阿波罗的部下,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征服人类世界,让所有人都奉他们为尊。本来,太阳在白天给我们温暖,月亮在晚上给我们光辉,没有太阳和月亮,这个世界的万物都不能生存,我们是很尊敬这两位神灵的。可是现在,这两位神灵不满足他们的地位,希望得到更多的朝拜,于是他们派了神将下凡,采取残暴的手段,叫嚣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人类放在眼内,他们甚至连小小的婴儿也不放过,试问,这样的神灵,怎么能让我们尊重,这样的神灵,怎么能让我抛开一切地追随?”

众人听了齐声喝彩,有人说:“什么狗屁的日神月神,仗着自己有点神力,就在人间横行无忌,要是他们统治了世界,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另一人说:“正是,他们杀我同胞,毁我屋宇,此仇不共戴天!”

阿修待众人的声音渐低后,接着说道:“我并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我来自遥远的西方,在那里我们奉智慧女神雅典娜为尊。与那些日神月神不同的是,雅典娜从来不勉强别人崇拜她,而她的恩泽,却遍及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论你尊敬她也好,憎恨她也好,甚至诅咒谩骂,她也毫不介意,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她便会保护所有人类,保护一切生命,保护这片生机勃勃的大地。

我的真名叫做帕修斯,是雅典娜座下的白银圣斗士。我这次来到东方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东方的百姓免受日神和月神的欺凌。但是,现在我们面对的敌人十分强大,而我也学艺不精,在这一战中受了伤,如果敌人卷土重来,我只有一个人,势单力孤,恐怕不能保护各位周全了。”

众人纷纷说道:“阿修你过谦了”,“你以一敌三,敌人凶狠恶毒,我们都知道的”,“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现在是双拳打跑六手了”。

阿修摇头道:“各位宽容,让我惭愧。要是我的恩师在此,敌人便是再多十倍,他也不会放在眼内。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他们回去之后,一定不会甘心失败,一定会带更多更凶狠的兵将前来。所以,在下斗胆,想请各位离开这个镇,暂时避过敌人的锋芒。待圣战结束,再回来重新修葺重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呢?”

众人一阵沉默,一人说道:“阿修说得不错,敌人凶恶,我们是万万不能留在这里了。”另一人道:“老赵,你光棍一条,想去哪就去哪自然轻松。我老婆孩子一家大小,你叫我迁到哪里呢?”又一人道:“我的田地房产都在这里,如果要去别的地方,难不成上京行乞?”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如果迁徙到外地,别说生计,连吃饭都成问题,真需要从长计议啊。”

一帆忽然大声道:“你们担心家业担心生计,要是敌人来了,大杀一阵,人人性命不保,难道你们就不担心?”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有人心想,你说敌人会回来,可是万一他们不回来呢,如果他们就此一去不返,而我却抛家弃业流落异乡,岂不是愧对列祖列宗,也白白便宜了留下来的人?更有人想,就算这些敌人回来,他们无非是要我顺从他们,我顺从便是了,照样可以安居乐业,日神月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只是他们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所以不便开口。一时间,长街上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树林在沙沙作响。

阿修知道要众人抛弃自己的事业,离乡别井,这确实很让他们为难,但月神和太阳神的部队很快就会再次进攻,而躲在暗处的其他敌人,他们是谁,有多少人马,现在还是未知之数,如果把这些居民留在这里,那么恐怕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想了一想,说道:“各位的难处,在下也能理解。我有一个提议,如果各位信得过在下,那么,就请跟随在下一同到圣域去,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各位在圣域里绝对能够吃饱穿暖,并且每一户人家都有房子居住。年轻的人们,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参加圣域士兵的训练,和我们一起圣战,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出阵作战,那么我们也绝对不会勉强。等圣战结束,我再送各位回来,不知大家觉得是否可行呢?”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双拳紧握,觉得如果能够成为战士,和日神月神作战,就正好为死去的亲戚朋友报仇了,但更多老成稳重之辈则是眉头紧皱,脸带忧色:从这里去圣域,十万八千里,途中难保不出什么意外;而且就算去到那里,自己人生地不熟,一切都得听别人的,万一那个什么雅典娜也和月神他们是一丘之貉,到时自己就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人群中有一个白须老者走了出来,阿修认得他是白砂镇的镇长赵有才先生,只见赵先生向着阿修作了一个揖,然后说道:“阿修先生,方才你拼死作战,维护我们各人的性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们素不相识,而你为了我们,甘愿用身体挡住了那个恶魔的火焰,如此的情操,实在让人佩服。兄弟的建议,让我们随你一起搬到圣域,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可是,老夫已经一把年纪,腿脚不便,长途跋涉,恐怕力有不逮。而且,你看看我们这里,除了我这样的老头子,还有妇女小孩,路途之中,难保不出什么意外。兄弟你伸手不凡,但要照顾这么一大群老弱妇孺,只怕也难为你了。如果在途中,敌人追了上来,兄弟你既要照顾我们,又要和敌人作战,搞不好便连性命也保不住,如此一来,咳咳,老夫更觉得为难”,说着,他指了一指身旁的众人:“我们这些人,在镇上已经生活了几十年,我们的父亲,爷爷,爷爷的父亲,也都在这里生活。白砂镇旁边的祠堂里,还供奉着我们祖先的牌位。如果我们就此离去,只怕……唉,只怕得罪了先人,从此便得不到祖先的庇佑啊。”

阿修听他东拉西扯,明显便是不愿离去,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劝说,却听得赵有才又说:“我的意见呢,如果有人愿意随你同去,我们自然是欢迎的,但是,如果要举镇搬迁,这个,这个,我们还得商量一下,你看看,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家有业,就是收拾行李,也要好半天的功夫……”

阿修只好说:“既然如此,就请各位赶紧商量出一个对策,尽快收拾好行李吧。此外,如果各位不愿意走得太远,那么暂时藏身在山里,等十天半个月再回来,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我现在先和一帆回去,待安顿好了一帆村子里的人,再回来协助大家搬迁,大家觉得这样如何?”

众人听到他们还有大半天时间收拾准备,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表示赞成。阿修又叹了一口气,便和一帆离开了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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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3 00:05: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七(下)、

在回去的路上,一帆把盗墓得来的珠宝挖了出来,包在包袱里背好。他笑着对阿修说:“我全部财产都在这里了,待会儿咱们把我娘亲带上,一起去圣域。白砂镇受到攻击,只怕这里附近的村庄都不能幸免,我还是和你一起走比较稳妥。”

阿修笑了笑,说道:“只带上你娘亲吗,不把小梅也带上?”

一帆哈哈一笑:“小梅当然要带上,还有她的父母。村子里如果有谁愿意一起走的,咱们就一起走,一路上热热闹闹的也不错。”他看见阿修虽然脸带微笑,但眼神却带着忧愁,知道他在担心镇上的居民,便安慰他说:“修哥,这些人的屋子生意什么的,都在镇上,他们是不会听你的,你也不必介意了。你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他们不信,觉得他们的事业比生命还重要,宁愿死也要留在那里,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待会儿咱们再去一趟,看看有谁愿意跟着我们的,就一起走,不愿意走的,就让他们留着好了。”

阿修喘了一口气,说道:“我明白,只是要我看着他们被屠杀却坐视不理,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啊。”

阿修受伤不轻,因此只能和一帆慢慢沿着山路走回张家村。一帆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对周围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沿途指指点点,和阿修讲述山里的种种传说,还有故老相传的故事,阿修听得津津有味,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张家村前,这时,日影西斜,溪水潺潺,金色的阳光照耀着袅袅炊烟,真是一派祥和安静的乡村美景。

一帆指着夕阳中的村子,对阿修说:“你看,多美啊。小时候,我时常在落日的时候跑到这里的山上,看着太阳从山的那边落下去,看着晚霞中的村子,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又是兴奋,又有点悲伤。可是,当我想到太阳明天还会升起的时候,我就不觉得难过了。”

“是啊,朝阳之美,是让人感觉到了希望,夕阳之美,则美得让人无限惆怅,虽然明知第二天太阳还会升起,但是心里总是有点不舍得,或许,这就是夕阳的魅力吧,在隐没的一刻,放射出最美的光辉,留下了最美的回忆。”

二人边说边走,已经走进了村子。村子里很安静,虽然有些屋子里的灯已经亮了起来,但却没有半点声息,甚至连平时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也没有听到。残阳如血,火红色的晚霞映照在村子的路上,屋顶上,泛起了一层奇怪的红色。一帆心里有点不安,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屋子前面,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便推门进去。

一帆母亲站在灶前背对着大门,似乎正在准备晚饭,听见一帆的声音,便答应了一声:“啊,一帆回来了?”一帆看到家里一切完好,母亲也好好的在家里,便放下心来,他把包袱放在桌子上,说道:“妈,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我们也别在这里住了,明天咱们就走,到阿修那里去,那里有大房子。”

一帆母亲缓缓转过身来:“一帆啊,你一整天都在外面,妈很想你啊。”说着,伸开双手,便要抱一帆。

阿修忽然一声大喝:“一帆,小心!”接着一掌推出,把一帆硬生生地推到了一旁。一帆惊魂未定,只见母亲忽然“彭”的一下摔倒在地,便不再动弹了。

一帆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抢上来要扶起母亲,阿修拦在一帆身前,说道:“一帆,不要碰她!”然后,他轻轻扶起一帆母亲,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这时,一帆看到了,只见他母亲满脸黑气,从眼睛鼻子里流出一些红黑色带着恶臭的液体——这是尸毒!

一帆呆呆地坐在那里,他想哭,可是他流不出眼泪,他想大声喊叫,可是他说不出话,他就这样看着他的母亲,昨晚离开的时候,母亲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怎么现在……

阿修探了一探一帆母亲的鼻息,觉得她全身冰冷,显然是死去多时,他看着一帆,安慰道:“一帆,是我不好……你……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

一帆自言自语道:“是了,母亲早就死了,刚才站在这里的不是她,她不会叫我一帆的,她应该叫我狗蛋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混蛋,害死了我母亲,还在她的身体里下毒……你们出来,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一帆高声叫喊着,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屋子,或者,是他不愿意再看着母亲中毒的惨状,或者,他知道,如果自己还不离开,再看着母亲的尸体,也许就会扑上去把她抱着,就算明知尸体上有毒,明知这样做自己也会中毒,他也会扑上去,把母亲抱着。

一帆的父亲很早就死了,是母亲辛辛苦苦地把他养大的。母亲希望一帆好好读书,将来考取了功名,也好光宗耀祖,便把全部积蓄都拿了出来,给他买了毛笔纸张,还买了一些字帖,村子里有一位会写字的先生,一帆的母亲便请他教导一帆读书学习。可是一帆天性慵懒,没学了两天就觉得厌烦,还偷偷地把书籍纸张全部卖掉,得了几个小钱便到外面赌钱喝酒,用过精光。一帆母亲自然是气个半死,可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心里虽然难过,却也没有太多责怪,既然儿子不愿读书,便让他多干农活,也好养家糊口。谁知一帆读书固然没兴趣,农活也提不起精神,别人都开始播种插秧了,他还连土都没松好。母亲忍不住说了他两句,他便立刻顶嘴反诘,然后干脆就跑到外面去,好半年都不回家。

一帆伏在屋子旁边的大树下,放声痛哭,他想起了自己把读书的钱都花光了之后,母亲看着他的眼神,那时,他觉得母亲说不出的讨厌,可是,现在,母亲已经不在了,他就是再想听听母亲的唠叨,也听不到了。

“你那时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打我,我为什么不能让你觉得顺心呢?”一帆一边哭,一边大声嚎叫。

阿修站在一帆身后,看着一帆,他心里很自责,他明明知道敌人就在附近,明明知道敌人要对付一帆,为什么就不当机立断,把一帆和他母亲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呢?

忽然,村子其他房屋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响声,接着,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屋子的门纷纷打开,村民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一帆站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泪痕,他看到大家都默默无语地走出了屋子,慢慢地向这边走来,便对走在最前面的一人说:“张大叔,你今天有没有看到陌生人来我们村子,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他……”

张大叔没有说话,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他脸上毫无表情,木然地从一帆身边走了过去,张大叔的身后是他的妻子,然后是他的两个儿子,都是脸无表情地走着,一个跟着一个,直向村后的祠堂走去。

“大家,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去祠堂干什么?”一帆一边说,一边跟着众人向祠堂走去。

进了祠堂,大家的脚步仍没有变慢,走在最前面的张大叔径直走上神台,猛然,他把脑袋向着神台前的墙壁猛力一撞,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他的脑袋竟然就此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了一帆的脚边,一帆大吃一惊,急忙后退,张大叔的身子则晃了两下,缓缓地摔倒在神台之上。张大叔的妻子似乎根本看不到眼前的惨状,她跟着张大叔,也木无表情地走上了神台,在墙壁上猛力一撞,也是脑袋飞出,身体摔倒在神台上面。

眼见张大叔的大儿子也走上了神台,一帆顾不得那么多了,冲上前去,紧紧拉着他,大声说道:“小志,你怎么了,你疯了吗?”小志忽然尖声惨叫,猛力挣扎,接着,一帆只觉得一股大力向他推来,便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小志趁机在墙壁上猛力一撞,便又倒在神台上面死了。

一帆回头看着阿修,只见阿修牙关紧咬,眼里也是充满了惧意,一帆猛然想起了一个地方,“黄泉比良坡”!

阿修缓缓点头:“不错,他们都已经死了,这个场景,就是黄泉比良坡的再现。”

“小梅,小梅~~”一帆狂叫着跑出祠堂,阿修跟着他跑了出去,只见一帆发了疯地在人群中推搡着寻找着,没多久,他就看到了小梅的父亲,母亲,还有她的弟弟,可是,就是没有小梅的踪迹。

“难道小梅还在屋里,或者,难道她还没死?”一帆抱着万一的希望,冲进了小梅的屋子,可是里里外外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小梅。

一帆像疯了一样,在村子里四处乱跑,他不断地踢开屋子的房门,不断地闯进其他人的屋子里,希望能看到小梅的踪影,他一边跑,一边大叫:“小梅~~小梅~~”

忽然,一个声音在村子周围响起:“嘿嘿嘿嘿~~嘻嘻嘻嘻~~天马,你想要小梅活下来,那你就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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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5 01:08:12 | 显示全部楼层
八(上)、

“出来!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不出来就是乌龟儿子生的!”

“嘿嘿嘿嘿~~自己像一只丧家之犬,还在说别人?”一帆忽然觉得周围的空间一阵波动,接着,他看到远处的黑暗像开水一样沸腾起来,然后,沸腾的阴影渐渐聚合成一个人形——这是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女人,黑色的头发,黑色的嘴唇,死灰色的脸,甚至连眼睛都是一片死灰色,女人的旁边站着一头硕大的狼,眼睛闪着红色的光芒,阿修认得,这就是那头挨了他几拳都若无其事的恶狼。

一帆指着女人,大声说道:“臭婆娘,快把小梅交出来!”

“你那么喜欢那个小丫头吗?嘻嘻嘻嘻~~”女人挥了一下手,黑暗中又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和刚才他们看到的村子里的人一样,都是目光呆滞毫无表情,他们的手中架着一个女子,那正是小梅。

只见小梅低着头,一动不动地靠在那两个人身上,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一帆见状,就想冲过去救人,阿修连忙将他一把拉住,然后对女人大声喝道:“这个女人,你是何方神圣,竟然胆敢一再向我们偷袭?”

话音刚落,只听见身后又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傑傑傑傑~~一再偷袭你的不单是克雷斯,还有我墨塔涅拉~~”阿修急忙回头,却见身后的黑暗中升起了一团白色的火焰,火焰摇摆,渐渐地也汇聚成一个人的形状——这是也是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女人,但和前一个不同的是,这个女人浑身雪白,白色的头发,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的脸,还有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女人的肩上站着一只青色的大鸟,这正是那只试图偷走一帆灵魂的灵魂鸟。

阿修冷笑道:“我还以为前天晚上那个蹩脚的幻境是谁做的,原来就是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们的主子竟然派你们这种角色来办事,真可谓没有知人之明。”

“傑傑傑傑~~你说得不错,我们就是冥后珀耳塞福涅大人手下最不成器的战士,不过对付你,就已经足够了”话音刚落,只见墨塔涅拉的身上升起熊熊燃烧的白色烈焰,而与此同时,克雷斯身上也升起了巨大的黑色火焰,一帆登时觉得身体周围刮起了一阵旋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猛地觉得手臂剧痛,原来他的手臂竟然被这阵旋风割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阿修把一帆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着他。他现在觉得全身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却是克雷斯和墨塔涅拉的火焰里带有强烈的怨气,现在这些怨气已经开始侵蚀他的伤口了。

“英仙座,你好像站也站不稳呐,那么,就让这只畜生来收拾你吧。”墨塔涅拉用手向阿修一指,她肩上的灵魂鸟立刻一飞冲天,然后从天上猛向阿修的头顶扑下来。阿修刚想挥掌向灵魂鸟击去,忽然觉得全身一阵剧痛,这一掌竟然便击不出去了,眼见灵魂鸟的爪子已经罩着自己的头顶,百忙之中他把头一偏,躲过了灵魂鸟向他要害的攻击,却觉得肩膀一阵疼痛,灵魂鸟已经在他的左肩猛抓了一下,饶是阿修的肩膀有圣衣保护,这一抓依然深入骨髓。

阿修紧紧地咬着牙,一声不吭,忽然背后一阵微风,他吃了一惊,连忙侧身闪避,但他身体受伤,判断和行动已经不比从前,只觉得右腿一痛,已经被克雷斯的狼咬住不放了。一帆看到阿修遇险,随手拿起一块木板便向恶狼的头顶猛拍下去。只听见“啪”的一声,木板断成两截,那只狼回头看到一帆,便放开阿修,向一帆直扑过去。一帆大吃一惊,转身便逃,阿修见状,急忙抢上前去,右腿飞出,直踢恶狼的下巴,恶狼一个翻身躲开了阿修的攻击,然后身体匍匐,眼睛盯着阿修,嘴里发出“呼呼”的响声。

克雷斯尖声说道:“英仙座,今天我们暂时把你的脑袋寄存在你的脖子上,你只要交出天马,我们就放你离开,你回到圣域,就告诉你那个跛脚的老师,就说冥后座下的克雷斯和墨塔涅拉马上就要来取你们师徒的首级~~嘿嘿嘿嘿~~”

“你们说的天马,就是一帆?”

“嘻嘻嘻嘻~~明知故问!如果一帆不是天马,你会如此尽力地保护他?你们圣斗士都是一些市侩之徒,你们保护天马,无非就是想利用他那弑神的潜力,难道不是吗?”

一帆看着阿修,颤声道:“她们说什么,什么天马?”

阿修说道:“克雷斯,你们长年生活在黑暗和阴谋之中,还会知道什么是光明,什么是友情吗?不错,我这次来东方,确实是为了寻找天马。可是,我告诉你,一帆是我的朋友,因此,无论他是不是天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容你们伤他一根头发!”阿修用脚尖在身前的地上画了一条线:“从现在开始,谁敢越过这条线半步,我就立刻取他性命!”

克雷斯和墨塔涅拉放声狂笑:“哈哈哈哈,英仙座,好大的口气,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们吓住吗?”

“如果你们不相信,尽管放马过来。”

“不用我们出手,就是这两头畜生,就能取你首级!”二人一声口哨,灵魂鸟和恶狼又一次向阿修攻了过来。

阿修站着没动,待得灵魂鸟和恶狼攻到身前,突然抽出美杜斯之盾,在身前一挡,光芒过处,恶狼和灵魂鸟立时变成了石头,阿修挥拳打出,石化了的恶狼和灵魂鸟便立刻成了碎片。

克雷斯和墨塔涅拉对望一眼,二人眼里都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阿修冷笑道:“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你们要是把小梅交出来,我今天就放你们一马,你们回到冥界,就对你们的主子珀耳塞福涅说,有朝一日,我英仙座帕修斯会来取她首级,叫她准备好棺材吧!”

克雷斯后退了一步,咬牙道:“帕修斯,别得意,你只是侥幸杀了我的宠物而已。”

阿修微微冷笑,忽然向着架着小梅的那两个人一招手,喝道:“过来!”说也奇怪,那两个人竟然乖乖地听话,架着小梅便向阿修走去。克雷斯大吃一惊,叫道:“怎么回事,你们回来,你们回来!”

阿修说道:“怎么样,你连傀儡也指挥不动了吧?你们这些操纵灵魂的能力,在我面前,就如同小孩子的把戏一样!”阿修伸出食指,手指上出现一点青色的光芒:“克雷斯,墨塔涅拉,这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灵魂攻击术!积尸气~~冥界波~~”霎时间,阿修的食指上的光芒暴增,紧接着两道青色的气体分别克雷斯和墨塔涅拉直扑过去,二人不敢怠慢,立刻燃起身上的黑白火焰,只盼火焰的热力能将将积尸气吹散,可是积尸气一碰到她们的火焰,便立刻化成一层烟幕,将她们二人笼罩着。二人同声惊呼,接着便觉得身体无力,灵魂马上就要被引导出窍了。

忽然,阿修觉得一个尖锐异常的攻击性小宇宙直刺他的灵魂,他的身体一晃,心神微分,积尸气的攻击力立时便变弱了。克雷斯和墨塔涅拉立刻纵身而起,一跃后退了六七步,脱离了积尸气的控制。

阿修知道不妙,这种灵魂被袭击的感觉,他昨天也曾遇到过一次,这个袭击他的人,不但小宇宙强大异常,而且能把自己的所在隐藏得不露痕迹,这等能力,阿修知道,已远在自己之上。此刻自己的灵魂再次遇袭,只怕这个强大的敌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果然听得空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传说圣域的英仙座,实力不在黄金圣斗士之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你身受重伤,我这两个属下竟然还差点被你杀掉,嘿嘿,佩服,佩服。”说话声中,只见一个少女从空中缓缓而下。这个女子眉清目秀,一把深红色的长发,漆黑的眼珠,深不见底,似乎整个宇宙都包含在她的眼珠里。

那边克雷斯和墨塔涅拉已经单膝跪倒:“属下克雷斯,墨塔涅拉,参见墨利诺女神阁下!属下该死,未能完成女神阁下的任务,请大人责罚。”

阿修心里一惊:“你是阴谋女神墨利诺?”

墨利诺嫣然一笑:“你也听说过我,那真好啊。”转头对克雷斯和墨塔涅拉挥挥手:“起来吧,帕修斯是巨蟹座的高足,你们斗不过他,也不是你们的错。克雷斯,你把小梅带到白砂镇,和他们会合吧。”又对一帆笑着说:“天马小弟弟,我们把你的心上人带到白砂镇啦,如果你不嫌弃,欢迎你到白砂镇救她哦。英雄救美的故事,我最喜欢看了。”

“遵命!”克雷斯向墨利诺鞠躬行礼,然后对着架着小梅的两个傀儡一挥手,那两个人便和她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了。这两个傀儡本来已被阿修的精神力操纵着,正向阿修走去,可是自从墨利诺的出现,阿修发觉自己的精神力完全不起作用,现在更是眼睁睁地看着克雷斯带着小梅离去。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墨利诺相差太远,但心有不甘,于是便要飞身而起,拦着克雷斯的去路。一帆也一边高声叫着,“把小梅留下”,一边向克雷斯冲去。

就当阿修的双腿准备发力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身体好像触电了一样,不由得一阵震颤,接着全身的力气完全消失了,他双腿一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边的一帆也是刚迈出了一步,就摔倒在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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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5 01: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八(下)、

阿修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身体竟然完全不听使唤。他知道这是墨利诺用意念封住了他的行动,眼看着克雷斯越走越远,他心里着急万分,于是拼命催动体内的小宇宙,想攻破墨利诺的意念束缚,可是,无论他如何燃烧小宇宙,他的身体依然不能动弹。

墨利诺看着克雷斯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了,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阿修和一帆,笑眯眯地说:“英仙,天马,我们来玩玩吧。”阿修和一帆只觉得身体一松,身体似乎又恢复了力气,二人一跃而起,一帆指着墨利诺破口大骂,阿修咬着牙默不作声:面对强大的敌人,自己没有一点胜算,但是,自己绝不能死,就算死,也要把一帆送到安全的地方!

阿修的心里飞快盘算着取胜的办法:墨利诺显然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内,她虽然强大,但轻敌就是她的致命弱点。也许我可以趁她不注意,利用我的速度优势接近她,再用大陵五向她偷袭,就像杀谢尔达那样杀她……

墨利诺向阿修抛了个媚眼,曼声说道:“英仙小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在盘算着如何偷袭我,是吗?”阿修心中一凛,忽然发现眼前的墨利诺突然消失了,他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一双温柔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将他轻轻搂住,然后耳边传来了墨利诺温柔的声音:“英仙小哥哥,我在这里呢。”阿修大惊失色,急忙反肘向后猛撞出去,可是手肘什么也没碰到,同时觉得眼前一花,接着香风扑鼻,只见墨利诺已经站在他面前,二人的距离不到一尺,墨利诺左手搂住他的肩膀,右手轻轻地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很温柔地说:“英仙小哥哥,不要那么粗鲁,好吗?”接着,又是一声浅笑,然后轻轻飘到刚才她站的地方,脸带微笑,仿佛一个天真的女孩在捉弄自己的情人,和他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阿修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衣服也已被冷汗湿透:混蛋,差距真的这么大吗?

墨利诺侧着头想了想,又笑着说:“你的那个盾牌有点可怕呢,我们再来玩个游戏吧。”她提高声音叫道:“出来吧!”

阿修只听得身后一帆屋子的门“吖”的一声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慢慢地走了出来,那正是一帆的母亲。只见一帆母亲的眼耳口鼻都流着红黑色的液体,身体发出腐臭的气味,脸上没有表情,双手伸直,一步一步地向着阿修和一帆走过来。墨利诺笑着说:“阿修哥哥,你快用你那赖以自豪的盾牌把她石化啊,快用那可怕的魔拳把她打倒啊,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没有关系的。”

一帆忽然抢上一步,伸开双手拦在阿修面前,只见他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阿修,我不准你伤害我的母亲,那是我的母亲,我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阿修说道:“一帆,你冷静点,那不是你的母亲,那已经是一具尸体,她的灵魂早已经到了冥界,她现在是被墨利诺操纵着啊!”

一帆好像完全听不懂阿修的话,他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叫喊着:“那是我的母亲,那是我的母亲!她还没死,我要保护她!”说着,他举起拳头,对着阿修的面门就是一拳,阿修没有闪避,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阿修的脸上,阿修身体晃了一下,退了一步,一帆踏上一步,对着阿修的腹部胸部一阵猛打:“你给我滚开,给我滚开!”

阿修没有招架,也没有退让,他明白一帆心里的痛苦,而且,对于一帆母亲的死,他也充满自责,此时挨了一帆一顿狠打,他似乎心里也觉得好受了一些。

那边墨利诺拍手笑道:“哈哈哈,真好玩,你们怎么自己打起来呢?阿修哥哥,你再不还击,那个女人就要走到你们后面啦。”

不错,一帆母亲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她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幽怨的声音:“一帆~~一帆啊~~娘亲很痛苦啊~~娘亲很想你啊~~”

一帆转过身,只见自己的母亲就站在面前,张开双臂,正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他心情激动,大声说道:“妈,妈,狗蛋来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的!”

一帆快步向母亲走了过去,阿修大急,叫道:“一帆,别上当!”刚想上前阻止,忽然身体又是一软,一跤摔倒在地上,全身动弹不得。墨利诺在后面抿嘴笑道:“阿修哥哥,你好讨厌啦,人家母子重逢那么开心,你偏要从中作梗,真是太坏了。”阿修急得满头大汗,无奈身体受制,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一帆向他的母亲扑了过去。

一帆走到母亲身前,只见母亲的眼睛流着泪,不,确切地说,是流着红黑色的浓浓的液体,同时她的身体发着一阵腐臭的气息,一帆似乎忽然清醒了一下,吃了一惊,刚想后退,母亲的双手已经向他抓了下来,他无处可躲,眼看着就要被母亲,或者说,是母亲的尸体,紧紧抱住了。在这生死关头,一帆忽然觉得心里很平静,死在自己母亲的手里,不也很好吗?

猛然,一帆母亲的双手一弯,原本向着一帆抱过去的双手,现在反过来卡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帆吃了一惊,叫了一声“妈”,却见母亲的身体不断扭动,双眼突出,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响声。

“妈,你怎么了?”一帆走上一步,和母亲的距离更近了。

“狗……狗蛋……快走……快……”

“妈,妈,你,真的是你?你还没死?”一帆又惊又喜。那边墨利诺“咦”的一声,似乎有点诧异。

“狗蛋……快逃……娘亲已经死了……这个人,这个人……不是我……她是恶魔,她要杀你……”

“妈,你说什么?”

一帆母亲猛地从头上拔下一根发针,向着自己的喉咙,眼睛乱刺,一面说道:“狗蛋……听妈妈话,快逃!”

一帆又是着急又是惊慌,自己的母亲明明活过来了,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呢。他抢步上前,想夺下母亲手中的发针。

一帆母亲猛然向着屋子旁边的岩石猛撞过去,只听“卟”的一声,鲜红色的血液从一帆母亲头颅里飞溅而出,一帆只吓得魂飞魄散,抢上前去扶着母亲,只见母亲双目紧闭,从眼睛里流出了一行清泪,她握着一帆的手,说道:“狗蛋,娘亲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被恶魔欺骗了……”

一帆泪流满脸:“妈,你放心,我知道了……妈,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好好读书,好好劳作,不会再让你失望。”

一帆母亲的嘴角似乎有一丝微笑,她说:“狗蛋……娘亲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

一帆母亲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再也听不到了。一帆看着母亲脸上的泪痕,身上的衣服已被母亲的鲜血染红,母亲的鲜血,还似乎带着微温。母亲真的去了,再也看不到了。

一帆纵声长啸,他把母亲手里的发针放到怀里,然后,慢慢站起,转过身来,面对着墨利诺,双眼似乎要喷出火焰。

墨利诺后退了一步:“可恶,怎么会这样。他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还能摆脱我的控制?”

“墨利诺,你小看了人类的亲情,小看了人类的母爱的力量,这就是你的败因!”阿修也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身体周围闪耀着白色的光芒。

墨利诺更是惊惶:“怎么,英仙座明明已经被我束缚住了,怎么,怎么也站起来了?”

“你觉得最有趣最有把握的把戏,其实是最危险的”,阿修说道:“你喜欢看着别人被内心的痛苦折磨,看着人类被亲情羁绊,你觉得他们很傻,可是,你不知道,人类之所以能超越自己的极限,创造出各种奇迹,就是因为人类之间存在着亲情,友情和爱情。这些感情,就是造物主赋予我们人类最伟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伟大得足以让我们对抗神灵,扭转日月!墨利诺,你这个玩弄别人母子之情的邪神,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人类感情的力量!”只见阿修身体周围的光辉越来越亮:“墨利诺,墨塔涅拉,看看什么是真正幻境吧~~积尸幻境~~”

墨利诺和墨塔涅拉发现周围的环境正在急促变换,村子里的房舍树木快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坟地。在坟地里无数的尸体哭喊着,挣扎着,这些尸体看到墨利诺和墨塔涅拉,忽然都向她们聚拢过来,他们眼里带着怨恨的眼光,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把她们抱住。墨塔涅拉急忙升起白色火焰,想把扑过来的尸体烧焦,可是这些尸体全然不惧,依然前赴后继地向她们扑过来。墨利诺皱了皱眉,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喝道:“帕修斯,你别得意,这种小把戏也难不倒我!”她用匕首向着空中猛力刺出,只见周围的空间一阵波动,接着又恢复了平静,墨利诺的匕首,竟然没有把这个幻境刺穿!

墨利诺微微吃了一惊,忽然双腿一紧,两具尸体已经把她双腿抱住,接着脚下的大地忽然裂开,地底的岩浆喷涌而出,一下子把墨利诺和墨塔涅拉二人卷了进去。

阿修见幻境暂时困住了墨利诺,急忙抱起一帆,一阵急速的奔跑,离开了张家村。跑了一程,阿修渐渐觉得气力不支,只得把一帆放下,自己也减慢了速度。一帆忽然盯着阿修,恶狠狠地问道:“阿修,你一直这样保护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是因为知道我对你们很重要,对吗?”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阿修停了下来。

“你从遥远的西方来到这里,是要找一个对你们很重要的人,那个人就是我,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才不断保护我,还装出一副很义气的样子,想骗我跟你一起回去,是不是?”

“一帆,我……”阿修刚想解释,忽然觉得体内一阵翻涌,一口鲜血差点又要喷了出来。

“哼哼,你说不出话,心虚了不是?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一个自私的人,你连比良坡上的婴儿都不愿出手相助,怎么会偏偏对我一个人这么好?”一帆咬牙切齿:“我们张家村本来是一个平静的村子,就是因为你的到来,我们全村的人无一幸免!还有白砂镇也一样,如果不是你,日神和月神根本就不会出现在那里!是你把他们引来的!你不是正义使者 ,你是恶魔!你是恶魔!你害死了我娘亲,你害了小梅!你是一个卑鄙小人!”

“一帆,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不要听!”一帆后退两步,指着阿修:“你给我站在这里,我不要你跟着我,不要你保护我,只要你不在,所有人都没有危险,小梅也不会有危险!你已经害了张家村全村的人,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把白砂镇的人也一起害死吗?我不要再见到你,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说完,一帆飞快地往山下跑去,阿修只觉得身体沉重,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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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7 00:09:59 | 显示全部楼层
九(上)、

一帆跑到小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天空中彤云密布,小镇前的树林里升起了一层薄雾,远处的小镇,看起来也似乎笼罩在云雾之中。一帆一宿没睡,连夜奔跑,此时此刻已经是精疲力竭。他扶着一棵树拼命地喘气,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小梅真的在小镇上吗?小镇该不会像自己的村子那样,被屠杀一空吧?

一想到自己的村子,一帆心里又是一阵绞痛:那里是他生长的地方,那里有他的童年的回忆,有看着他长大的大伯大叔们,有和他一起成长,一起打闹玩耍的伙伴,还有那些一见到他就会欢呼雀跃的小孩子们,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整个村子,只有自己一个人活了下来,所有的亲人,朋友,却在这一天一起去世,从此,天地苍茫,就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了。

如果早知道这样,昨晚自己一定不会离开村子,不会离开母亲。一帆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这一段日子,自己很少呆在家里,宁愿在山里流连,也不愿意回家看母亲一眼。母亲一个人在家里,该是多想念我啊。母亲,她从来都没有责骂过我,无论我做错了什么,无论我怎么顽皮,怎么不听她的话,她从来没有对我生过气,她只是苦口婆心地劝我,可是,我却从来不听她的话。这次回家,也只在家里呆了半天,陪母亲吃了一顿饭。我以为这次我发财了,以后可以和母亲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没想到……刚才,母亲明明已经死了,母亲的肉体被那个恶魔操纵着,她要我死在自己的母亲的手上,可是,母亲竟然真的回来了!是因为她对人间还有留恋,心里还是惦记着我,所以虽然到了黄泉比良坡,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的灵魂还回来保护我吗?

“你总是保护着我,从我小时候开始,你就一直保护着我。”一帆的脑海里,母亲对他的温柔和慈爱,忽然一幕幕地浮现出来了。小时候,村口有一条很凶恶的狼狗,每次看到一帆,都会发了疯的嚎叫,小一帆十分害怕,“是母亲,是母亲抱着我,用她的身体挡着狼狗,不让它伤害我;我每一次摔倒,每一次和别人打架受伤,都是母亲把我扶起来,替我擦去身上泥土,抹去脸上的泪水——母亲的手,真的很温柔,很温柔……”

“妈,是我害了你……”

一帆任由眼泪在自己的脸上流淌:母亲,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不会再让你操心。我会努力地工作,赚钱,然后,成家立室,母亲,你也很喜欢小梅,不是吗?

一想到小梅,一帆觉得心里一紧:小梅还在敌人的手里,他们为什么要捉住她?是了,他们说我是什么天马,他们害怕我帮助阿修,所以用小梅要挟我。这样说,只要我答应不帮阿修的忙,只要我答应他们远走高飞,不管他们的什么圣战,那么他们一定会把小梅还给我的!我根本不是什么天马,我对他们的事一无所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生活。

想到这里,一帆只觉得心里有一点安慰。他在树林里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拿在手里,然后便向小镇走去。“大家还好吧,这个小镇,该不会遭到同样的劫难吧?”

一帆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小镇,他生怕看到那些不祥的景象,遍地的尸体,甚至,那排成一列的木无表情的人群。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小镇上人来人往,和往日无异。长街上的店铺已经开门,路边的小贩在叫卖,行人讨价还价,一派祥和安宁,甚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他们好像已经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是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一帆满心疑惑,他走到一家绸缎店铺前,问店里的伙计:“老兄,你们……没打算收拾东西离开吗?”

那个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道:“离开?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离开来做什么?”

“难道我是在做梦吗?”一帆满腹疑团,问道:“难道……昨晚……没什么事情发生吗?”

“昨晚?昨晚发生过什么事吗?”伙计笑了笑,忽然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神色。

一帆心里忽然莫名一惊,他刚想后退,猛地觉得后脑一阵剧痛,他急忙转身,只见一根扁担又迎面打了过来,百忙之中,他本能地举起左手一挡,只听见“咔”的一声,接着一阵钻心的痛楚,左臂的骨头,竟然已经被打折了。

一帆痛得放声大叫,他挣扎着想向外跑。没跑两步,只觉得脚下被人绊了一下,他站立不稳,一下摔倒在地上,这时周围马上冲上来几名壮汉,把他死死按住,又有一人拿出绳子,将他双手双脚都绑了起来。

一帆又惊又怒,手上骨折的地方更是痛入骨髓,他满头大汗,大叫:“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绑起来了?”

镇上众人都围了上来,冷冷地看着他,一人道:“总算把这个臭贼擒住了,这下赫卡蒂大人该满意了吧”,另一人道:“还有一个阿修,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用同样的方法把他也拿下。”

“哈哈哈哈,很好,大家做得不错。”人群之中,出现了一队女兵,为首一员女将,剑眉朗目,身披银色月圣衣,圣衣周围放射着五彩光芒,显得英气逼人;她的身后跟着另一名女将,此人一把金色长发,绿色的眼珠,皮肤白皙,也是穿着一身银色盔甲,盔甲上泛着蓝色光芒。众人看到为首的女将,都纷纷跪倒行礼:“参见赫卡蒂大人,敬祝月神阿耳忒弥斯阁下青春美丽,永垂不朽!”

赫卡蒂笑了笑,对身后的女将挥了挥手,说道:“伊娥,你把天马带过来吧。”伊娥答应一声,便把一帆提了过来,摔在赫卡蒂脚边。

赫卡蒂看了一帆一眼:“这个小子就是天马?为了他,竟然让我们月神军劳师动众,你这小子面子不小啊。”

一帆挣扎着大叫:“我不是天马,我什么都不知道,小梅在哪里?你们快放了她!”

“是的,他就是天马”,伊娥说道:“墨利诺大人和塞壬大人已经查清楚了,这小子就是天马无疑。而且,圣域那边也派了塔夫来到这个镇上,可见天马一定出现在这里。”

“塔夫也在附近吗?”赫卡蒂脸色一沉。

“启禀大人,塔夫已经返回圣域,现在只有英仙座在这里。”

“那样就好,谅一个英仙座能成什么气候?我一个人就可以打发了他,阿耳忒弥斯阁下也太谨慎了。”

忽听得人群之外有人冷笑道:“哼哼,你们就这么怕我的恩师吗?要对付你们,我一个人就足够!”

周围众人一阵骚动,赫卡蒂的脸色也变了一下,一帆大叫:“修哥,是你吗?”

来人正是阿修。此时,人群中有人大喊:“是阿修,是阿修那个恶魔,咱们把他捉住献给赫卡蒂大人!”霎时间,只见镇上众人纷纷拿起各种武器,有的操起扁担,有的拿起板凳,直向阿修扑去。阿修大声喝道:“大家等一下,听我说几句话!”可是镇上众人像疯了一样,抡起扁担板凳对着阿修就是一阵乱打。一帆躺在地上,看得真切,阿修的身上头上挨了无数棍棒,但他依然直直地站在那里,既不还手,也不退让。

众人更是疯狂,口里纷纷喊着:“打死他,打死他!”有人更是放声嚎哭,说道:“阿修恶贼,你昨晚害死了我的兄弟,害死了我的父亲,此仇不共戴天!”一帆只见阿修脸色灰暗,双目无神,他不禁着急起来,大声说:“修哥,别管我,快走,这些人都疯了!”

只听见阿修苦笑说:“昨晚如果不是我,他们的亲人也许真的不会死,他们对我憎恨,也在情理之中。”

一帆急道:“不是的,刚才我是在气头上,胡说八道,修哥你不要放在心上!昨晚如果不是你,大家都要死了,你救了他们,他们却恩将仇报……”

话未说完,只见人群中一个老者走了出来,一帆认得,他就是镇长赵有才。只听得赵有才说道:“你这小子,少在这里煽动人心。我们对月神阁下的忠心,日月昭然,昨晚如果不是阿修从中挑拨离间,我们全镇上下,定能平安无事。可是,正是由于阿修突然出现,说了一堆谎话,有一小撮人一时糊涂,听信了他的奸言,激怒了月神的将军,这才引起了一场无谓的厮杀。可是现在,这些阿修的奸党已经被肃清,我们这个镇上的所有人,都发誓效忠于月神阁下,而你们两个,就是引起这场争斗的罪魁祸首,我们现在要将你们二人绳之于法,交给赫卡蒂大人处置!”

众人都纷纷高呼:“杀死阿修!杀死张一帆!阿耳忒弥斯阁下万岁!”打在阿修身上的棍棒,立时又重了几分。几名女子冲上前去,抓住阿修的手臂,张口就咬,其他众人大叫:“大家上啊,把这恶贼碎尸万段!”众人一拥而上,像一群饿狼一样,对着阿修乱抓乱咬。一帆看到,在这群疯狂的人群里,有街尾小酒馆的老板,还有昨晚在镇外树林里遇到的姓张的汉子和姓李的汉子,此刻,他们都像疯了一样,死死地咬着阿修的身体不放。

赫卡蒂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帕修斯,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深爱着的人类,他们值得你去爱,值得你去牺牲吗?你为他们拼尽全力,身受重伤,他们非但没有感谢你,反而把你当作敌人,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阿修挣开了众人的纠缠,向后跃出,只见他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手上腿上都是伤痕,他咬牙道:“赫卡蒂,你对这些无辜的人做了些什么?”

“做什么?哈哈,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赫卡蒂冷笑说:“我只是对他们说,如果你们奉月神阁下为尊,替我拿下天马和英仙,我就让你们留在这个镇上,安居乐业,否则,我就会将他们全部处死!帕修斯,现在你看到了,这些人都是贪生怕死之徒,为了生存,他们可以什么都不顾,甚至连救命恩人,也可以置之死地,哼哼,这样的人类,还留着干什么?”

“赫卡蒂,你还婆婆妈妈地说什么,立刻把任务办完,我们还要回去向阿波罗大人销令呢!”长街的另一头也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的也是一名美艳异常的女将,只见她粉面杏眼,薄薄的嘴唇,棕色的长发,虽然身上披金色的日圣衣,但也掩盖不住她那婀娜优美的身材,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味,身体周围似乎带着七色的云霞。在她身后的是两名身材高大的战将,左边一人正是昨天被阿修重伤的阿尔克托斯。

“嘿嘿,人类真是可悲啊,厄俄斯”,赫卡蒂说道:“他们像蝗虫一样,在这片美丽的大地上不断繁殖,铺天盖地,在他们心里,早已没了道德的界线,为了生存,为了繁殖,为了争夺资源不惜互相争斗,同类相残。要保护这片大地,就应该把这些败类都清理干净。”

“你胡说些什么”,阿修说道:“有谁愿意死去?为了生存而努力,这又有什么不对。无论他们怎么对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你们伤害这些无辜的百姓。”

“执迷不悟!难道你以为今天你还能幸免吗?”赫卡蒂一声大喝,身体周围忽然蓝光大盛,阿修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直逼过来,在这股气流的冲击之下,他竟然站立不稳,身体连连后退。

赫卡蒂冷笑道:“我还没出招,你就已经抵挡不住了,看来白银圣斗士只是徒有虚名!英仙座,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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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7 00:10:22 | 显示全部楼层
九(中)、

“且慢!”空中忽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赫卡蒂姊姊,我好喜欢这个男人,你把他让给我,好吗?”半空中慢慢飘下来三个人,走在前面的正是在张家村和阿修作战的阴谋女神墨利诺,跟在后面的是她的属下克雷斯和墨塔涅拉。只见墨利诺依然面带媚笑,不过身上的披风已经被烧焦,脸上也有一点焦土,显得有点狼狈。

赫卡蒂“哼”的一声,身体周围的蓝光便减弱了,阿修勉强把身体稳住,一帆大声叫道:“你们把小梅弄到哪里去了?把小梅还我!”

墨利诺笑靥如花:“天马小弟弟,你很勇敢,真的来白砂镇救你的小情人了。你不用担心,她很好,我们会好好对她的。”转头又对阿修甜甜地说:“阿修哥哥,在人类里,你是第一个把我弄得这么狼狈的,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阿修屏息静气,双眼紧紧盯着墨利诺的身体,不敢分心答话。

墨利诺脸上红晕,嗔道:“阿修哥哥,你好讨厌,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阿修哥哥,你的心里,没有觉得悔疚吗?”

“悔疚?”

“是的,如果不是你,他们本来都不会死的,张家村的人是这样,白砂镇的人也是这样。”墨利诺的双眼闪闪发光。

“是吗?真的是因为我吗?”阿修的心里一阵痛苦。一帆对他说的那番话,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内心,他甚至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只是心里想到一帆会有危险,他才勉力支撑,赶到白砂镇来。没想到一到镇上,这里的居民们忽然把他当作仇敌,不由分说一阵乱打,让他既是迷惘,又是痛苦。

“为什么他们都这样说,说我害了他们。一帆这样说,这些平时友好的居民,也这样说。可是,难道不是吗?如果我不来这里,他们也许便会平安,日神月神的军队,也不会来这里屠杀,如果我不去张家村,一帆的妈妈也不会死,其他村民就更不会被屠杀。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啊!我为了寻找天马,不择手段。我早就猜到一帆是天马,可是从不跟他提起,只是拼命地保护他,为什么,是因为友情吗?我和一帆才认识不到两天,哪来什么深切的友情,这一切,不都是因为教皇的命令,不都是为了圣战,要保护天马,把他带回圣域吗?我来到这里,把敌人也带到这里来,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我,我真是罪大恶极……

我自己觉得是正义的使者,我自称保护这片大地,保护人类,可是,为了他们,我又杀死了很多日神月神部下的战士,他们也是普通的人类啊,他们又犯了什么错?他们都是无辜的。是的,我并不想杀他们,我只是为了抵挡阿尔克托斯的攻击,为了对抗露娜的进攻,可是,他们也因我而死了。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就是一个刽子手!我做了我痛恨的事情……”

阿修看着镇上众人,只见他们的眼里喷着仇恨的火焰,他身体晃了晃,慢慢地跪倒在地上。又听见墨利诺说道:“阿修哥哥,你的心里很痛苦吗?你没有想过,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对这些被你残害了的人们,忏悔你的罪过吗?”

眼泪从阿修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不错,如果不是我,他们本来不会死的。如果不是我横加干预,而是让他们屈服在月神的力量之下,那么,那些无辜的士兵就不会被我杀死,而镇上的人也会得到月神的庇护。在张家村,如果不是因为我,冥后的人也不会到那里去,那么村子里的村民,还有一帆的妈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就算死了,灵魂还受到无尽的折磨。”

一帆大急,叫道:“修哥,别听那个妖怪胡说八道,这不是你的错啊!就算你不来,他们也要来找我,也要屠村。你没听到他们说吗,人类和蝗虫一样,他们要清理我们人类吗?现在你只是恰好出现在这里,这是命运的安排,和你没有关系啊!”

“命运的安排?不,不是的。难道我就没有觉察到敌人就潜伏在附近吗?难道我就没有预感到敌人要进攻小镇吗?我都知道的,可是,我做了什么?我明知自己的力量有限,却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我是在帮助镇上的人们吗?还只是为了不让月神得逞,不让这里的人对月神崇拜?我明知道张家村有危险,可是我只是照顾着一帆,却无视全村的村民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我真的爱他们吗?还是说,我只是为了我们的胜利,要把一帆平安带到圣域?就算命运真的安排了我出现在这里,经历这些变故,可是,如果不是我的自私,会有那么多人在这次的战役里牺牲吗?”

“阿修哥哥”,墨利诺的声音温柔,就像热恋的少女在低声劝说正在烦恼的情人的一般:“一直以来,你都生活在迷惘中,不是吗?小时候你被小伙伴们孤立,长大后你成为灵魂引导人,却亲眼看着灵魂的消逝而无能为力,每次从黄泉比良坡回来,你的心里都多了一分负罪感。你的生活太沉重了,你没有想过要解脱吗?”

“解脱?怎么可能?我有我的责任。灵魂引导人,安抚痛苦的灵魂,把迷失的灵魂引导到冥界,这是我的责任啊。可是,即使引导到冥界,我又能如何呢?我还是看着他们痛苦地逝去,这是自然规律,我无法阻止,但是我依然会觉得悲哀,觉得心情沉重,甚至觉得,是我自己亲手把他们送到了地狱。我一直都在毁灭,我毁灭灵魂,也毁灭人类,我,我该怎么办?”

“灵魂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它们不会毁灭,同样,人类知道怎样生存,他们不需要你保护。阿修哥哥,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以为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你以为你牺牲自己就能帮助别人,你以为你是一个英雄,其实,你根本不懂得自然的规律,也不懂得人类的规律,你只是根据自己浅陋的认识,一意孤行,所以一次又一次,你不但没有给予他们幸福,反而让他们更痛苦。你看看,现在的你,已经众叛亲离,镇上的居民,视你为敌人,就连一帆,也对你恨之入骨。你不觉得,你应该承担起责任,像一个英雄一样,对所有事情做一个了结吗?”

“了结?怎么了结?”阿修双手抱头,声音发颤。

墨利诺走到阿修身前,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送到阿修的手里。她握着阿修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阿修哥哥,用这把匕首,刺穿自己的喉咙吧。只要你死了,一切问题就会解决。你喉咙的热血,会把你屠杀的人类,毁灭灵魂的罪孽彻底洗净。你的灵魂因此得到净化,你的肉体将会变得完美,你也因此能够升入天堂,永远过着幸福的日子。阿修哥哥,来吧,不要犹豫了。”

阿修双手拿着匕首,目光散乱,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双臂一曲,匕首向着自己的喉咙急刺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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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7 00:10:39 | 显示全部楼层
九(下)、

只听见“卟”的一声,鲜血溅满了阿修的脸。墨利诺,厄俄斯,赫卡蒂不约而同“咦”了一声。只见一帆站在阿修旁边,右手伸出,阿修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一帆的手掌里。在场三大高手,竟然没有人看到一帆是如何挣开绑着他手脚的绳子,又是如何来到阿修身边的。“咣当”一声,阿修手上的匕首掉到地上,阿修颤声道:“一帆,你,你……”

一帆强忍痛楚,大声说道:“修哥,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张一帆从来没有怪责于你。我刚才一时气愤,把你骂了一通,但其实我心里知道,你一直尽力保护我,也尽力保护这里的每一个人。在黄泉比良坡前,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责任。看着比良坡上的灵魂逝去,没有人能无动于衷,可是,这是你的工作,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哪怕内心受到痛苦的折磨,你也必须坚持下去。你真的以为自杀可以解决问题吗?如果你认为你的工作是一种罪恶,那么,你的自杀,只会导致另一个人不得不从事这一项罪恶的工作,难道这样不是更自私吗?”

“那……我该怎么办?”阿修双目迷惘。

“修哥,既然你因为对人类的爱而选择了站在我们这边,选择了为我们而战,既然你因为对灵魂的爱而选择了成为了一个深受内心谴责的灵魂引导人,那么,你就应该坚持下去,而不是半途而废。你告诉我,在圣战中,我们必须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我现在明白了,我就是为了我的娘亲而战,为了不让世界上那千千万万的孩子变成孤儿而战!修哥,你在我心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会和我们并肩作战。我们也许会在战场中被杀死,但是,在战斗中自杀的人绝不是英雄,那只是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

“英仙座,你还在犹豫不决吗?如果你刚才自杀,那么这个镇上的所有人都会保住性命,但是现在……”厄俄斯身后另一员战将走了出来:“现在,所有人都要死!”他的身体周围渐渐升起了一团火焰:“受死吧,看我珀瑞斯的日冕风暴~~!”

只听见一声巨响,一股灼热的飓风从珀瑞斯的身前卷起,巨大的热浪点燃了镇上的房屋,一时间,只见小镇上火光冲天,哭声震地,屋子里的人们在烈焰中翻滚着,哭喊着,他们不能离开房子半步,仿佛有什么魔咒束缚着他们,让他们不能从屋子里逃跑出来。屋外的人们,这时忽然也纷纷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他们似乎不知道里面烈焰冲天,一个接着一个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然后,他们的身体被火焰燃着,他们的身体开始扭曲,他们开始痛苦地哭喊着。

墨利诺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唉,可怜的人,他们对自己的土地,对自己的房子的眷恋,竟然这么深,就算明知留在这里必死无疑,就算看到熊熊烈焰,他们都不愿意离去……也是,离开了这里,他们又能到哪里呢?他们的父亲,祖父,祖父的父亲都在这个镇上生活,他们的祠堂也在这里啊。”

这个场景,阿修再也熟悉不过了,这一个月来他眼前的幻境,今天终于无情地变成了现实,而他,明明站在这里,却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镇上的居民在烈火哭叫着,他们的肉体已经被烧尽,但他们的骨架依然在烈焰中挣扎着,叫喊着,渐渐地,他们的骨骼也变成了灰烬,可是他们的灵魂还在火焰里挣扎着,叫喊着——这就是烈焰地狱的场景吗,死亡的灵魂,在烈焰中受着永恒的折磨,而这一切,不是由于自己的优柔寡断而导致的吗?

“如果我现在就死去,这些挣扎的灵魂能被解救出来吗?”

一帆忽然盯着墨利诺,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了过去。墨利诺忽然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来,不禁后退了两步,喝道:“天马,你,你想干什么?”

一帆咬牙切齿地说:“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屋子里着火了要往外跑,为什么他们反而向火焰里走去?你对他们做了些什么?”

“嘿嘿,我什么也没做呀,他们自己对土地眷恋,对祖屋眷恋,我只是放大了他们的这种感情而已”,说着,墨利诺深情地看了阿修一眼:“阿修哥哥也一样,他心底里本来就很迷惘,我只是让他把这种迷惘激发了起来,呵呵呵,没想到他的感情这么强烈,竟然要自杀呢。会被自己所爱的东西羁绊,人类真是有趣啊。”

“一而再地玩弄别人的感情,玩弄别人内心的弱点,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一帆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我不管你是神还是什么,我只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忍无可忍!去死吧,墨利诺!”

霎时间,墨利诺只觉得山摇地动,一帆的拳头未到,她已经觉得一阵窒息,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扭曲,她大惊失色,不敢正面抵挡一帆的拳力,只竭尽全身之力,急促向一旁跃出,身体还在空中,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撞过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砰”的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她抬起头,只见一帆的拳劲化成一道闪光,如流星一样从她面前划过,“可恶,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和他的拳力的边缘接触,竟然……”她低下头,发现自己的神圣衣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一帆的拳劲从墨利诺的身前略过,并没有停止,这道闪光带着一帆的愤怒,直向厄俄斯三人袭去。珀瑞斯此时还站在厄俄斯身前,他双手向前推出,企图用日冕风暴挡住一帆的拳力,可是,如果说珀瑞斯发出的是日冕风暴,那么一帆的拳力,就更像是银河的风暴,只听见珀瑞斯长声惨叫,日冕风暴连同一帆的拳力,全部打在他的身上——在这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之下,珀瑞斯的身体竟然立刻变成了粉末!

厄俄斯一声怒喝,双掌拍出,一道金光直飞而出,这正是她的绝招之一,金色曙光。只见金色曙光和一帆的拳力相接,立时光芒四射,两股巨大的力量相撞产生的强大的冲击波,竟然立刻把镇上的房屋全部夷平,在房屋上燃烧的烈焰,也被这冲击波扬起的旋风吹灭。

厄俄斯只觉得对方的力量和自己势均力敌,不由得又惊又怒,猛然想起:天马是有弑神能力的战士,难道,难道他的潜能激发出来了?这样一想,她不禁心里一寒,心神微分,忽然觉得对方的拳力铺天盖地地向自己压过来,金色曙光竟然已经抵挡不住了!

猛地听见背后的阿尔克托斯大叫:“厄俄斯小姐让开,这里让我来抵挡!”接着人影一晃,阿尔克托斯已经挡在她的身前:“看我的日鞘冲击波!”一帆的拳力的前冲之势遇到了日鞘冲击波,微微停顿,厄俄斯趁着这个机会急忙向旁边跳开,可是,这边的阿尔克托斯已经被一帆的拳力正面打中,只见他的身体被抛到了半空,全身的盔甲粉碎,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厄俄斯的身旁。

一帆的拳力继续向前方奔袭,所过之处,树林,山脉,纷纷被夷为平地。

厄俄斯抱起阿尔克托斯,只见他全身骨折,口鼻流血,显然已经不能救治了。厄俄斯双目含泪,说道:“笨蛋,连我也抵挡不住的力量,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挡在我的身前?”

阿尔克托斯使劲睁开眼睛,笑着说:“厄俄斯小姐,我是一个男人,在战斗中,怎么能躲在女人的背后?……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很满足……”说完,头一偏,就此气绝。

厄俄斯放下阿尔克托斯的尸体,站了起来,只见她眼睛里还带着泪水,身体周围七色光芒流转:“天马,你既然力量已经觉醒,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看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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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9 00: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上)、

厄俄斯双掌一上一下,掌心相对,放在胸前:“曙光初现,黑暗消褪!”霎时间,只见双掌之间霞光万道,一帆只觉得光芒耀眼,头昏眼花,只听见厄俄斯继续喝道:“天马,就让我的霞光穿透你的身体,净化你那黑暗的灵魂吧!”厄俄斯的身体越来越明亮,宛如初升的太阳,一帆急忙紧闭双眼,用双手挡住眼睛,可是,他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厄俄斯的明亮的小宇宙,仿佛他的双手,还有他的眼帘,都变成了透明一样。

“没有任何东西能挡住太阳的光辉,天马,你的肉体将会和霞光同化。”一帆只觉得厄俄斯的声音越来越远,身体的其他感觉逐渐模糊,眼前除了无尽的光明,什么也看不见了。“就这样完了吗?小梅还在他们手上,真不甘心……”

猛地一帆觉得眼前一暗,接着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扶着,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阿修已经站在他的旁边,左手扶着他,右手拿着美杜斯之盾挡在他的身前。

“修哥,你好点了吗?”

阿修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是一名战士,在圣战中有我需要保护的人和事物,所以,我不能马上就死。我犯下的各种罪行,就等圣战结束后,我再来一一忏悔吧,可是现在,我必须承担起我的责任!”

“哦,这就是英仙座的美杜斯之盾吗?这个盾牌,时常能帮你扭转战局吧?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再也用不着它了。”厄俄斯的双掌之间又是光芒大盛,强烈的光线向着阿修直射而出,阿修急忙举起盾牌抵挡,忽然觉得手臂一颤,手上的盾牌竟然像和厄俄斯发出的光辉产生了共鸣,也发出了万道霞光,霞光过后,阿修手上的盾牌,英仙座圣衣那让人胆寒的美杜斯之盾,那个几次让阿修反败为胜,帮助阿修脱困的美杜斯之盾,竟然就这样灰飞烟灭,消失在厄俄斯的霞光之中了。

“英仙座,你的圣衣也用不着了,你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作战吧!”阿修只觉得身体灼热,,身上的圣衣泛起了七彩的霞光,猛然,他觉得身体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火炉,全身上下似乎马上就要熔化,他依然用身体死死挡在一帆的前面,将身体内残余的小宇宙燃烧到极点,对抗着厄俄斯的攻击。忽然,阿修觉得身体一轻,接着体内的鲜血从身体四肢各处喷涌而出——他的英仙座圣衣,已经消失在霞光之中了。

阿修的身体血如泉涌,他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阿修低着头,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也许已经死了,但他依然站着,双臂张开,挡在一帆的身前,鲜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在地上渐渐地聚成了一条血线。

“修哥,修哥!”一帆扑到阿修身前,拼命地叫喊。却见阿修双目紧闭,呼吸已经停止。一帆见状,忍不住放声痛哭。

“臭小子,烦死了。刚才碰巧用上了劲,竟然杀了两名日战士,现在再用同样的招式对付我啊!”只见墨利诺的部下克雷斯走到一帆身前:“我告诉你们,这场圣战,你们是注定失败的,因为我们代表的是正义,而你们,只是一些邪恶卑劣的人类,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和神相抗?天马,感激我吧,我马上就送你到冥界和帕修斯团聚!”

“你这个烧锅炉的老太婆胡说八道些什么!”一帆勃然大怒,翻身对着克雷斯的小腹一拳猛击,克雷斯哈哈大笑,伸手抓住一帆的拳头,一帆只觉得自己的手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铁钳钳住,他拼命想把拳头收回来,然而他的拳头就像嵌在对方的手上一样,无论他怎么使劲,拳头依然纹丝不动。克雷斯狂笑着说:“哈哈哈哈,我早就说了你刚才只是碰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说完,手一挥,一帆一个踉跄,摔倒在阿修的旁边。克雷斯一跃而起,从半空中向着一帆扑击而下:“永别了,天马座!”

“修哥,你拼了命地救我,可是我……我始终还是逃脱不了,我对不起你……”一帆眼见无处可躲,只得闭目等死。

猛地听得墨利诺一声惊呼:“克雷斯,小心!”紧接着就是克雷斯的长声惨叫。一帆睁开眼睛,只见阿修的身前出现了一个漆黑的空洞,这个空洞急促地旋转着,克雷斯的身体已经被卷进了洞里。

只见阿修的眼睛突然睁开,他大声喝道:“一帆,马上离开,不要回头,这里有我!”

“修哥,你还活着,太好了!”一帆又惊又喜。

阿修的身体周围光芒四射,他的头发也渐渐飘起:“一帆,从这里一直往西走,你会看到一座笔直的高山,像一根顶着天空的石柱一样的高山,在山的下面还有我的同伴,你快到他们那里去,不要回头,知道吗!”

“修哥,那你呢?”

“别问那么多,快走!我要在这里抵挡住他们,直到你平安到达,快啊,快走!”阿修的身体已经完全被白光覆盖,一帆甚至已经无法正视他的身体了。

一帆一咬牙:“修哥,我去那里找人来帮你,你一定要坚持住,在我回来之前,一定不要死啊。”他强忍着悲伤,一转身,便向前飞奔起来。身后传来阿修的声音:“墨利诺,厄俄斯,赫卡蒂,你们就乖乖地呆在幻境中吧,积尸幻境~~!”

“又是老一套!”墨利诺看着周围的环境急促变幻,恨恨地说。

“你好像在这一招下吃了亏啊,嘿嘿,阴谋女神”,赫卡蒂冷笑着说:“玩弄阴谋的人,最后也栽在阴谋里面吗?”她一面说,一面从背后取出一把银色的弓,从腰间抽出一支银色的箭:“墨利诺,你好好看着,这就是月之弓的威力!”说完,赫卡蒂弯弓搭箭,全身上下蓝光流动,喝一声:“开!”一箭便向着阿修射去。

只见银色的箭周围环绕着蓝色的光辉,直向阿修飞去,阿修的幻境一碰到银箭,立刻就泛起了一阵波动,然后,就好像把牛奶倒到水里一样,幻境在银箭周围的光芒照射下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了。

银箭犹如流星一般,向着阿修的心脏刺去。阿修急忙侧身闪避,谁知银箭竟然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箭头跟着一偏,依然正对着阿修的心脏。阿修大惊,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卟”的一声,一股热血沿着银箭直喷出来。
 楼主| 发表于 2012-5-29 00: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下)、

银箭并没有射中阿修。在阿修身前,赫然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只见他身披暗黄色圣衣,双臂张开,挡在阿修前面,赫卡蒂的银箭,正正刺中了他的心脏。

“塞辛尼斯……你,你……”阿修认得,这是圆规座的青铜圣斗士塞辛尼斯。

塞辛尼斯此时已痛得满头大汗,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他双手紧紧地握住箭杆,大声说:“帕修斯,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又多了一个青铜圣斗士,哼哼,能成什么气候?”赫卡蒂的手上泛起一阵蓝光,刺在塞辛尼斯心脏上的银箭似乎受到了感应,忽然倒转飞出,一下就从塞辛尼斯的胸前飞了出来。

塞辛尼斯双手仍然紧紧地抓住银箭:“臭婆娘,想拿回银箭?没那么容易!”

“松手!”赫卡蒂一声大喝,塞辛尼斯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拿着天上的闪电,他全身不停地抽搐,胸口鲜血狂喷。

赫卡蒂刚想向塞辛尼斯攻击,忽然觉得头上风声呼呼,便连忙向一旁跃开,只见天上忽然出现了无数巨石,纷纷向他们砸来。赫卡蒂他们自然不惧这样的攻击,各人分别燃起小宇宙,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防护罩,飞来的石头一碰到她们防护罩,便立刻化为尘埃。然而天上的石头越来越多,到后来竟然像暴雨一样密密麻麻地向他们压下来。

墨利诺忽然笑道:“赫卡蒂姊姊,人家不是要攻击我们,是想用这些石头把我们留在这里呢。”

“荒谬,就凭这些石头?”赫卡蒂身体周围的蓝光忽然变得异常明亮,紧接着一阵飓风从她身边卷起,漫天的石头,竟然被这飓风一同吹散。

墨利诺拍手笑道:“赫卡蒂姊姊不愧是月卫士的副队长,十分精彩的飓风啊。不过,我还有一个更彻底的法子。”只听见她向着空中柔声说道:“出来吧,圣斗士,把你的首级交给我吧。”

空中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名圣斗士从空中直摔而下,重重地落在墨利诺的脚边,身体和地面相撞的反冲力把他的头颅弹了起来,飞到了墨利诺的手中。

赫卡蒂和厄俄斯看到如此变故,心里也隐隐有点不安,厄俄斯说道:“墨利诺,你真是一个恶魔。”墨利诺拿起那名圣斗士的头颅,亲了一下,笑着说:“男人愿意为自己心爱女子而死,不是很让人感动吗,厄俄斯姊姊?”厄俄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赫卡蒂看了看塞辛尼斯,只见他倒在地上,身体僵直,显然是已经毙命,但双手仍然牢牢地抓住银箭不放。

伊娥忽然“啊”的一声,说道:“帕修斯呢?天马呢?他们逃跑啦。”众人这才发现,刚才大家的目光都被塞辛尼斯和那些巨石吸引,竟然没有注意到帕修斯和一帆是什么时候逃走的。赫卡蒂勃然大怒,对着身后的部下一挥手:“追,他们跑不远!”墨利诺笑道:“赫卡蒂姊姊,他们接应的圣斗士不止这两人,现在他们已经逃得很远啦,无影无踪啦,哈哈。”赫卡蒂怒道:“你笑什么,你以为完成不了任务,你就可以逃过珀耳塞福涅大人的责罚吗?”墨利诺道:“我知道他们逃到了哪里,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去。”厄俄斯说道:“你说的是,封禁冥斗士的天一峰?”

“不错,正是天一峰。”

厄俄斯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追赶,赫利俄斯会解决他们的。”

阿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木屋里。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口都已包扎好了。他回想了一下,只记得自己拼尽全力发出积尸幻境,但是赫卡蒂的银箭轻易地破了自己的幻境,然后,对了,然后有一个青铜圣斗士出来挡住了这一箭,再后来……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一帆平安吗?

想到一帆,他坐不住了,急忙翻身下床,双脚刚一碰到地面,就觉得全身的伤口剧痛,他不禁“哼”的呻吟了一声。忽然,木屋的门打开了,有两个人从门外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须发俱白的老者,跟在后面的正是一帆。

阿修又惊又喜:“一帆,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他勉力站起,对着老者深深一揖:“谢谢老先生救了在下的性命,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老者连忙扶着阿修,说道:“兄弟不必客气。老夫是狐狸座的青铜圣斗士华柏古利亚,负责在这里监视着冥斗士的封印。昨日忽然觉得东方出现了几股强烈的小宇宙,其实有一股小宇宙让我们觉得十分亲切,我们想一定是来东方公干的战友遇到敌人了,于是便立刻出发相助,天幸及时赶到,总算救了你们……只可惜……小徒圆规座塞辛尼斯和矩尺座诺马,却不幸丧生在敌人的手上……”

阿修颓然坐倒,脸色惨白:“我……我又害死了两名战友,这真是,真是……”

华柏古利亚看着阿修,慈祥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你们的事情,这位一帆小兄弟已经和我们说过了。修,在圣战中,死亡是在所难免的,不是你杀死别人,就是别人把你杀死;小徒看见你有危险,挺身而出,舍命相救……他们死在敌人的手上,我们都觉得很难过,但是你千万不要因此而自责,我问你,反过来,如果他们有危险,你会不会拼死保护他们呢?”

“那当然了,他们是我的战友,我就是没有性命了,也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这就是了。就像你拼命保护一帆一样,他们也同样的不要命地保护你。因为我们都是好战友,好兄弟,我们宁愿自己牺牲,都不愿看到战友在自己的身边倒下。我们都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击败哈迪斯,保卫这片大地,为了这个目标,我们随时都可以牺牲自己。”

“可是,他们是代替我死的……保护天马,是我的任务,就算因此而死,我也无怨无悔。他们本来是不该在那里牺牲的,只是因为我……”阿修双手抱头,很久以前,这些念头就不止一次地在脑海里闪现:如果别人为我而死,我该怎么办;如果我在战斗中杀死了罪不致死的敌人,我该怎么,只是以前的他,还是和真正的战斗相距很远,所以虽然偶尔会为这些念头烦恼,但总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又或者天真地认为日后到了战场,一切烦恼都会解决。可是,当他真正到了战场上,真正面对生死之战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克服心中的障碍;到了后来,当他内心的这些弱点被墨利诺撩拨起来之后,他的心灵就一直在极度矛盾和痛苦中挣扎着,一方面,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要绝对的冷酷无情,因为他喜爱人类,他要保护他们免遭残害,另一方面,在战场上每看到一个人战死,不论是敌是友,还是普通百姓,他都会觉得十分悔疚,仿佛每一个死亡,都和他自己有关,每一份罪孽,都应该由他自己来承担。

“阿修,在圣战中,任何人都不能把所有任务独自承担,同样,任何人也不应该把所有过失都揽在自己身上”,华柏古利亚严肃地说:“在战斗中,我们永远不是孤军奋战,即便是只有一个人,我依然能够感觉到雅典娜温暖的目光,还有战友们的关切和爱护,在我的拳头上,寄托着战友们的希望,承载着战友们的力量。如果没有雅典娜和战友们的帮助,我不可能发挥出超越自我的力量,战胜强大凶悍的对手。同样地,当我们在战斗中遇到挫折,失败,或者不得不承受各种悲哀和痛苦的时候,在我们的身后,也站着无数的战友,他们愿意分担我们的苦恼,和我们一起,克服种种困难,在黑暗的沼泽中一起开辟出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阿修,你的烦恼,是因为你让自己承担了太多的责任,多得超过了自己的可以负担的极限”,说着,华柏古利亚伸出右手:“阿修,来吧,尝试着放开你的心灵,让我们分担你的痛苦吧。”

一帆也说:“修哥,那时我看着你为我浴血苦战,我的心里也同样难受。如果你因此而牺牲,我的心里也会充满悔恨,我会想,如果不是我独自跑到镇上,那也许你就不会冒然闯进去,也就不会深陷重围,如果不是因为要保护我,你也许就有办法独自脱身。我的心也会时时刻刻地被这样的悲痛煎熬着,但是,我不会因此苦恼和颓废,因为我要替你报仇,我要变强!即使是现在,我这个想法也没有改变。如果我足够强大,我就可以和那些妖怪作战,那么你就不会受伤,如果我足够强大,我就能保护我的母亲,还有我的朋友。为了他们,也是为了其他更多人不会像我这样,我要变得更强壮,我要和那些妖怪作战!”

阿修抬起头,看着他们,只见他们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关切和友善,“是的,我们都是同甘共苦的好战友,好兄弟”。阿修紧紧地握住他们的手,站了起来:“华柏古利亚,一帆,谢谢你们!”

三人走出木屋,只见迎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犹如一根巨大的柱子,阿修知道这就是封印冥斗士的地方,二百多年前雅典娜军在和哈迪斯军大战的时候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将108魔星,睡神,死神,还有哈迪斯的灵魂,一举封在这个天一峰之下,并派了当时射手座的黄金圣斗士尼格尔在这里镇守着。后来,尼格尔因病去世,圣域就没有再派黄金圣斗士来了,只留下了一些青铜圣斗士负责监视。

“最近封印出现了波动,恐怕不用多久,封印的效力就要消失了。”从天一峰那边走过来一位中年人,对他华柏古利亚说道。

“根据记载,也就是半年之内的事情了,圣域那边应该已经在准备作战了,再过些日子,我们也该撤离了。”华柏古利亚转头向阿修和一帆介绍:“这位是后发座的青铜圣斗士贝勒尼斯,在88位圣斗士中号称听觉第一,再细微的声音,离得再远,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哈哈哈,要在这个吵杂的世界里安安稳稳地睡一觉还很不容易呢”,贝勒尼斯笑道:“老兄又在外人面前为我贴金,可是谁都知道老兄的直觉天下第一,有了你的直觉,我的听觉也没有什么用啊。”

“现在是谁在里面看守着?”

“天猫座的林叩斯和海豚座的苏亚兰斯都在里面”,贝勒尼斯向阿修和一帆介绍说:“林叩斯的视力惊人,只要被他看到过,不论人还是物,他都能把任何一个细节记得清清楚楚;苏亚兰斯是结界高手,有他在的话,我们就不用担心封印提前失效了……”正说话间,贝勒尼斯看到华柏古利亚的脸色变了:“怎么,有敌人?”

华柏古利亚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是墨利诺他们追来了吗?”阿修问道:“我们联手作战,未必就会输给他们!”

“苏亚兰斯在墨利诺他们的来路上布置了强大的结界,他们是不可能那么快赶到的……来人,远比墨利诺他们厉害,我们这里六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不是对手,也要决一死战!”

猛地,众人觉得周围的空间一阵晃动,华柏古利亚和贝勒尼斯脸色齐变:“苏亚兰斯的结界被轻易破坏了,怎么可能……他的结界能力不比黄金圣斗士差的,怎么可能……”

华柏古利亚猛地转身,一掌拍在阿修的胸前,阿修只觉得全身犹如触电一般,一阵麻木,一帆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华柏古利亚又是一掌打在他胸前,一帆只觉得身体麻痹,摔倒在地。贝勒尼斯双手成圆,喝一声:“开!”在他面前的空间立刻出现了一条通道,华柏古利亚提起阿修和一帆,说道:“英仙,天马,你们不能在这里就死,以后的圣战还需要你们的力量,快走!”说完,双手一送,便把阿修和一帆扔进了通道。贝勒尼斯双手一合,喝道:“闭!”通道的出口便封闭起来了。

阿修和一帆在通道里,只觉得身不由己顺着通道一直向下滑,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外面有一个人快速地向这边走来,来人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来到华柏古利亚和贝勒尼斯的面前。二人齐声大喝,正要出招阻拦,却见来人手中长剑一挥,一声震天巨响,仿佛平地起了一个霹雳,华柏古利亚和贝勒尼斯竟然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立刻就被斩为两段!

阿修想大声叫喊,可是身体麻痹,口里发不出声音,他想回去阻挡这个人行凶, 虽然他明知自己绝对不是来人的对手,可是贝勒尼斯打开的通道已经把他送得很远很远了——他和一帆已经安全逃脱,没有人能追上他们了,可是,阿修的眼里,却不禁又流下了两滴热泪:

华柏古利亚,贝勒尼斯,我不会忘记,我帕修斯欠了你们一条性命,总有一天,我会把我的性命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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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00:29: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话:圣衣坟场

一(上)、

一片白云飘了过来,遮住了朝阳的光辉。圣域的广场上,众人一片沉默。

塔夫拍了拍阿修的肩膀,温柔地说:“阿修,这次让你受苦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好好养伤吧。”

“是”,阿修应道,抬起头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不禁吃了一惊:“老师,怎么……这是圣域里所有圣斗士的集会吗?怎么会……”

塔夫叹了一口气:“是的,这里就是所有人了……我们在东方的时候,圣域发生了一些变故,不少弟兄在变故中牺牲了,所以……我虽然已经提早回来,可是还是来晚了一步,待我到达圣域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阿修双拳紧握:“我们在外面拼了命地和敌人作战,你们却在圣域里自相残杀!我还记得,华柏古利亚他们说到封印即将失效,他们终于可以回来的时候,他们的眼里闪耀着的兴奋的光芒,就像一个多年流落在异乡的游子,终于有一天能够回到家乡,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如果他们真的回来了,看到圣域这种惨淡的境况,他们会有多失望。你们对得起在天一峰下和敌人死战的华柏古利亚和贝勒尼斯吗?你们对得起用身体保护封印的苏亚兰斯吗,对得起拼死回来报信的林叩斯吗?”

一时间,广场上鸦雀无声,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广场上站着的众人,在这场变乱中,大多都向自己的战友们动过手,虽然他们中有些人也许只是为了自保而被迫还击,但是,毫无疑问,自己的双手,确实沾上了自己战友的鲜血。当变乱终于平息,教皇一党被镇压了之后,幸存的战士们都不禁击掌相庆,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女神的战士,而对方则误入了魔道——失败就是最好的明证了。可是现在,阿修一番话说出来,大家都觉得自己内心有愧,人群中忽然有人放声痛哭起来,也有人对着身边的大石猛击一拳,顿时石屑纷飞,拳头上鲜血淋漓。

心马忽然一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广场。黛丝有点担心了,叫道:“心马,心马,你怎么了?”安利雅特劝道:“黛丝小姐,你让他去吧,心马亲手杀了自己的好朋友,没有人比他心里更痛苦了。”

阿修在黛丝面前单膝跪倒,说道:“女神阁下,请原谅我的粗鲁。在这几天,我见到了太多的鲜血和死亡,有自己的战友,也有无辜的百姓,所以刚才一时冲动,还请女神阁下赎罪。”

黛丝连忙扶着阿修,双目含泪:“帕修斯,你说得对,没有什么比自相残杀更让人心痛了。其实,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圣战的最后胜利,只是,只是我太软弱,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让人信服的统治力,所以,大家才对我产生了怀疑,到了最后甚至兵戎相见……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我爱着圣域里面的每一个人,无论是斯美卡,奥斯特利斯,艾格尔比,还是教皇和那些追随他的圣斗士们,我都希望他们能安然无恙。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所有在变乱中牺牲的战士们的生命”,两颗晶莹的泪珠从黛丝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划过了她雪白的脸:“帕修斯,请相信我,我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从今天开始,我和大家一样,都是一名战士,一名为了圣战的最后胜利,随意准备着献出自己性命的战士;我会和大家并肩作战,同甘共苦,可是,我也希望我们大家能尽释前嫌,团结抗敌,我们现在已经是力量单薄,如果内部还出现矛盾纷争的话,我们在圣战中就再也不会有希望了。”

阿修向黛丝低头致谢,然后站起来对一帆招招手,说道:“一帆,过来见过女神和我的恩师塔夫吧。”

刚才他们在说话的时候,一帆早在阿修的身后探头探脑,四处张望了。这两天他们一直都在赶路,生怕敌人追上来,一刻也不敢停留。现在,一帆忽然看到这么多人,心想这回该是安全了,不禁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这时,听到阿修喊他,便走了过去,低声对阿修说:“修哥,你说的恩师就是那个糟老头吗?他看起来不是很强咧。”

“嘘,小声点,不得无礼,快过去行礼。”

“咳咳,那个,塔夫老师,你好”,一帆走到塔夫面前,作了一个揖:“你身上的盔甲很威风啊,比阿修那件威风多了。”

塔夫微微一笑:“一帆小兄弟,你好。听说你一拳打得墨利诺和厄俄斯落荒而逃,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再过些时日,我这件盔甲就送给你穿,到时你可别嫌它不好看啊。”顿了一顿,又说:“一帆,过来拜见女神吧。”

一帆转过头,和黛丝四目相接,黛丝对他微笑着说:“天马,你的名字叫做一帆吗?很高兴见到你。”说完,向一帆伸出了右手。

一帆看着黛丝,只见黛丝一双大大的眼睛,淡淡的眉毛,一把褐色的头发,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雪白的脸上带着一点红晕,似乎是因为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孩,显得有点羞涩,但眼睛里充满了笑意,让人觉得无限的温暖;微风吹过,黛丝的秀发和披风微微扬起,两颗泪珠还挂在脸上,又让人觉得她可怜可爱,柔弱万分。

一帆忽然觉得胸口像被锤子打了一下,头脑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现在居然支支吾吾,嗫嚅了半天,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你……你就是女神?”

黛丝走上一步,笑着说:“嗯,他们都把我当做女神,不过你叫我黛丝就好了,很高兴见到你。”说着,她把右手伸到了一帆面前。

一帆只觉得清香扑鼻,不禁头一晕,后退了两步,脸上涨得通红:“我……我叫一帆,女……女神,啊不,黛丝小姐,我……在这里,没想到……见到了你……”他语无伦次,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忽然,他头脑一热,走上两步,用手轻轻地擦去了黛丝脸上的眼泪,说道:“黛丝小姐,我不会让你在圣战中牺牲,我要保护你!”

黛丝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她只觉得脸上和耳朵都火辣辣地发烫,连忙低下头,不敢和众人的眼光接触,更不敢看一帆一眼,只低声说道:“一帆……谢谢你……你这样说,我很高兴……”她偷偷地用眼角瞄了一下众人,只见一帆依然呆呆地看着她;塔夫抬起了头,眼睛看着天上的白云,不过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阿修则看着自己的老师,看他的神情似乎在拼命忍着不笑出来。黛丝看到大家神情古怪,不禁窘迫万分。这时,忽听得阿修低声对一帆说:“呆子,黛丝小姐想和你握手,你还在等什么?”一帆似乎忽然在梦中醒来,连忙应道:“是,是。”然后双手紧紧抓住了黛丝的右手不放。黛丝只觉得一帆的双手粗大有力,心里也忽然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想让一帆把自己的手再握得久一点,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脸上便又是一阵红晕;她心跳加速,想抽回右手,可是一帆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只好低声说:“一帆……我……我可以把手……收回去吗?”

那边阿修忍无可忍,“扑”的一声笑了出来,他自知失礼,连忙干咳了几声。一帆连忙松手,后退几步,讪讪的想说点什么掩饰一下自己的不安,可是脑子还是一片混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黛丝和一帆都低下了头,各自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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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00:29: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下)、

塔夫咳嗽一声,说道:“嗯,阿修,一帆,你们旅途劳顿,还是赶紧休息吧,圣战的事情,我们和女神阁下先商量一下,到了明天再和你们具体讨论吧。格力西斯”,他向格力西斯招了招手:“麻烦你给一帆找一间屋子,先让他安顿下来吧。”格力西斯走上两步,躬身道:“是”,转头对一帆说:“小兄弟,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请到舍下暂住,我会尽快命人收拾好其他屋子,到时你再搬进去,不知小兄弟以为如何?”

一帆连忙说:“啊,啊,太感谢了,其实我不要紧的,实在没有地方,只要有一个可以挡雨的棚子就可以了,躺在地板上没有关系的。我是穷人的孩子,随便就行了。”

格力西斯哈哈大笑:“哈哈,小兄弟快人快语,这里虽然没有豪华的宫殿,但是多余的屋子总还是有的,保管让你称心如意……”

格力西斯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众人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仿佛就在他们的身边炸响了一个霹雳。大家还来不及惊呼,就觉得脚下的大地剧烈摇晃起来,天上的太阳,也突然暗淡了下来。

“怎么回事,是地震吗?”“事前完全没有征兆啊,到底怎么了?”“啊,柱子都在摇晃了。”“当心!”广场霎时众人乱作一团。

“不,不对,不是地震!”阿修拼命稳住自己的身体:“周围的空间也在以同样的幅度波动,只怕是……只怕是敌人来袭击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半空中传来一阵沉闷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十分低沉,仿佛是发出声音的人故意用手捂住嘴巴,又或者是从一个巨大的障碍物后面发出的声音,但声音巨大,从四面八方向广场中央传来,让人觉得耳膜发颤,头晕目眩。

“太阳,太阳!”广场中有人叫道。大家抬头一看,只见东方的太阳,此时竟然完全失去了光彩,仿佛变成了油画里面的太阳一样,只剩下淡淡的死寂的黄色,蓝蓝的天空,此时也慢慢黯淡下来,变成一片死灰色,远处的山脉,近处的花草建筑,原本在太阳底下生机勃勃的一切,现在也似乎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颜色。

黛丝紧紧地握住神杖,她心里很害怕,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绝对不能软弱,她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大声说:“大家不要慌,我们都靠拢在一起,如果这是敌人的幻术,我们集合力量,用小宇宙的力量把幻境打破,把敌人赶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沉闷的笑声忽然又再响起,然后,一股黑气从天边升起,渐渐将整个天空完全遮蔽起来。在黑气中,那个沉闷的声音说道:“雅典娜,243年后,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哈~~”

众人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这个声音仿佛是从他们体内发出来,又仿佛和他们心脏跳动的频率一致,那个声音越来越响,笑声越来越大,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这个声音越跳越快,越跳越剧烈。忽然,有人“啊”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黛丝只觉得胸口烦闷,心跳加速,一阵阵反胃的感觉直涌上来,她抬起头,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你是……哈迪斯?”

“哈哈哈哈~~不错,我就是哈迪斯,我就是这片大地未来的主人,冥王哈迪斯!”

众人一阵耸动,“哈迪斯,原来是哈迪斯!”“这就是哈迪斯吗?怪不得……”“呸,圣战还没开始,什么叫做大地未来的主人!”突然,人丛中有人向着天空的黑气中掷出一支长矛:“受死吧,哈迪斯!”

黑气中忽然出现了两点绿光,仿佛两只绿色的眼睛,只见绿光一闪,那支正在向着黑气飞去的长矛忽然调转了方向,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着地面的人群急促射去。只听得几声惨叫,反射回来的长矛竟然一下子洞穿了三名战士的身体。

黑气中绿光闪动,只听见哈迪斯说:“愚蠢的人们,难道你们不知道,向天吐口沫,口沫只会落到自己的脸上吗?向神挥拳,也只会让你们的身体受到伤害!你们这些顽冥不化的人类,看到了伟大了神灵,竟然不知道下跪迎接吗?”

天空中绿光闪动,众人猛然觉得身体沉重,背上仿佛压着万斤巨石,让他们站立不稳。众人咬着牙,使劲全身的力气想要站直身体,可是背上的负担竟然越来越重。人群中力弱之辈已经支撑不住了,纷纷扑到在地上,他们双膝跪倒,双手撑着地面;渐渐地,双手支撑不住了,身体和脸面都被压得贴住了地面。

“哈哈哈哈~~圣斗士们~~下跪吧~~磕头吧~~”在场的圣斗士们也逐渐支撑不住,纷纷摔倒,脸面贴在地上,狼狈万分。剩下的一些能力比较强的圣斗士,比如力量型的格力西斯,也已经双膝跪倒,双手撑地,正在苦苦支撑着身体;阿修坐在地上,燃起小宇宙,勉力抵挡着哈迪斯的压力;安利雅特还站着,但身体歪斜,全身动弹不得;塔夫双目紧闭,也在默默地对抗着哈迪斯的攻击。

“雅典娜,你的圣斗士们,你的忠实的圣斗士们,都已经向我下跪朝拜,那么,你呢?你也跪下来,向我称臣吧~~哈哈哈哈~~”

“啊~~”有人大声惨叫,前胸后背的肋骨在重压下全部碎裂。格力西斯的脸已经快要碰到地面,他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奋力把自己的身体又撑起了几分;阿修身子一晃,摔倒在地上,身体上的伤口崩裂,鲜血直流;安利雅特也终于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口里骂道:“混帐,哈迪斯,有种现身出来,咱们痛痛快快……打一架……”

黛丝只觉得眼前发黑,喉咙里面甜甜的,似乎马上就有鲜血要喷出来。她紧紧地靠在神杖上,双目紧闭,脸色煞白,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我一定不能倒下,我一定不能倒下!”她反复地想着,牙齿用力地咬着嘴唇。

“雅典娜,只要你向我跪倒,我就把你的圣斗士身上的压力消除,否则,这里所有人都会被压成粉末!雅典娜,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圣斗士,爱这里的每一个人,如果你真的有为圣战牺牲的觉悟,那么,你就向我跪倒,向我称臣吧~~哈哈哈哈~~”

“哈迪斯,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一帆艰难地在地上挪动着身体,大声骂道:“哈迪斯,这就是你所追求的吗,地上的所有人都向你跪拜。嘿嘿,我还以为你有多伟大,原来不过是要压得我们抬不起头来。你用强力来迫使人类顺从你,是不是因为你知道,如果不这样做,根本不会有人理你?你这个自卑的可怜虫”,他一面说,一面爬到黛丝的身边,奋力把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黛丝身前:“你就算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也不会有人真心顺从你,你从头到尾都是一条小毛虫而已。”

“哈哈,骂得好!哈迪斯就是一条小毛虫!”格力西斯勉力站了起来,大笑说道。

“雅典娜,看来你说爱着你的战士,只是一句虚话,你宁愿看着他们受苦,也不愿意牺牲自己,为他们解脱,哈哈哈,满口仁义道德的你,和我又有什么分别呢?”

“哈迪斯,如果牺牲我一个人,就能换取大地的和平,那我一定义无反顾地献出自己的生命。从圣战的开始,我就作好了献出自己生命的准备,但是,如果那个时刻真的来临,那么,我一定会死得像一个战士,我绝不会向你卑躬屈膝。不错,我很娇弱,我甚至没有小宇宙,可是,我和大家在一起,我能感觉到这里所有人对我的关心和期望,所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站在这里,和你对抗,因为我知道,我的身后有最坚强和最忠诚的战士,只要依靠他们的力量,我就一定能驱散黑暗,让大地重获生机!”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就让你那位最坚强和最忠诚的天马,成为今天第一个牺牲品吧。”黑色的天空中绿光闪闪,一帆忽然觉得仿佛有一座大山向自己压过来,他全身的骨骼一阵乱响,眼看着就要粉身碎骨了。

“够了,哈迪斯。”一帆和黛丝忽然觉得身体一轻,身上千斤的重压忽然似乎无影无踪了。他们睁开眼睛,发现塔夫已经挡在了他们身前。

“巨蟹座的塔夫,圣域中最强的两个黄金圣斗士之一,果然名不虚传”,哈迪斯说道:“在我的压力之下还能自由走动,除了你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了。你甚至比我手下的三巨头还要出色。像你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还要站在人类的一边,帮着雅典娜和孤王作对呢?你难道不知道人类有多丑恶吗?”

黑暗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反映出的是人间的惨剧:不同种族之间兵戎相见,互相屠杀;饥荒的村子里的男人煮熟了自己的儿子和妻子,正大口大口地吃着他们的肉;德高望重的神父以神的名义,骗取信徒的钱财,诱奸虔诚的女子……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犹如走马灯一样,在众人眼前一一呈现。只听见哈迪斯又说:“塔夫,你看到了吗?正是因为你们对人类的罪恶的姑息,才让他们道德沦丧,自甘堕落。没有神灵的约束,没有良心的谴责,不相信死后的报应,这一切都让他们只追求今生的放纵和淫欲,他们取尽了世界上所有的资源,把绿洲变成了沙漠,把大海变成了戈壁,为的只是他们个人的享乐。这样的物种,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地面上?这样的物种,还值得你去保护他们,为他们牺牲吗?”

塔夫微微一笑,说道:“哈迪斯大人,我发现我和你有不少相似之处,如果你愿意坐下来和我喝两杯,也许我们还能聊上半天,嘿嘿。不错,人类的罪恶,也让我十分厌恶痛恨,但是和你不相同的是,我并不会因此而想把他们全部屠杀,建立一个没有人类的世界。你觉得没有人类的世界会更美丽吗?不,哈迪斯,你错了!这个世界之所以美丽,就是因为有人类的存在。人类通过自己的努力,一边改变周围的环境,一边也改变自己,和环境共存。你看,这里的远山,大海,还有圣域的庄严的神殿,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类改造和创造的痕迹。没有人类,这个世界只是一片荒原,而人类,则把这片荒原改造成了各种美丽的风景。人类之中确实存在着丑恶的一面,但是,我相信,那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爱心,便是石头也会被感化,更何况人类?至于说用恐吓的手段谋求世界的安宁,用残暴的武力维持社会的和谐,哼哼,哈迪斯大人,你在圣战中已经失败了这么多次,难道还不明白,这只是你一厢情愿追求的镜花水月而已吗?”

“哈哈哈哈~~塔夫,既然你还是执迷不悟,那么,今天我就让圣战结束吧!”说完,天空中忽然出现万点绿光,猛向地上众人急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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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0: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上)、

塔夫微微冷笑,身体周围忽然出现了无数七色的小球,他喝一声,“去”,这些小球便向着哈迪斯的绿光迎了上去。绿光和小球一接触,便立刻暗淡下来,仿佛自身的能量被小球吸去了一样,而小球则发出万道霞光,然后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地向着其他绿光迎击而上。霎时间,阴暗的天空中五彩缤纷,响声阵阵,犹如放焰火一般,原本死灰色的大地,此时在飞舞的小球的霞光映照之下,似乎也恢复了生机。黛丝和一帆还是小孩子,看到如此精彩的情景,不禁拍手欢呼;而阿修和格力西斯等圣斗士,则深知塔夫这一击看似轻巧,其实力量和技巧都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如果小球的力度不够,或者速度太慢,那么就无法完全抵挡哈迪斯万箭齐发的攻击,但如果小球的速度太快,力量太猛,那么和绿光碰撞之后产生的反冲也会十分剧烈,这样一来,巨大的反冲便会对地上众人造成伤害,甚至,就会好像一帆和厄俄斯对阵时那样,巨大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一切都夷为平地,但是现在,塔夫放出小球恰当好处地拦住了哈迪斯的全部攻击,而所产生的反冲,只仅仅是在空中发出微微的响声,以及像焰火一样发出五彩的霞光——在这一瞬间就能对对方进攻的力量估计得如此准确并给予最恰当的防御,塔夫的实力,真是可敬可怖啊。

塔夫身体逐渐升起了一片金黄色的光辉,他抬起头,对着天空说道:“哈迪斯大人,我还以为你急急忙忙来到圣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想到你不辞劳苦,不远万里,封印刚刚解开就来到圣域,原来只是为了给我们的黛丝小姑娘放焰火,变戏法,以博佳人一笑,哈哈,大王的深情厚谊,圣域众人心领了。哈迪斯大人远道而来,老夫没有准备什么好的礼物回赠,只有这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王笑纳!”说完,右手一举,一道金光从手上发出,直向天空中飞去,很快,这道金光在天空中就变成了一个亮点,然后就消失在云层之中了。

忽然,众人觉得周围的空间又是一阵晃动,接着,天上的黑气渐渐消褪,太阳又重新恢复了光彩,大地也回复了原来的色彩。“哈迪斯走了!”众人只觉得身上的压力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禁又惊又喜,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老师,刚才是哈迪斯来到圣域吗?现在他已经走了,对不对?”黛丝问道。

塔夫收起了笑容,神情有点凝重,他说:“哈迪斯的封印已经解开,但这并不是哈迪斯本人,他只是借用意念,从遥远的哈迪斯城,将景象传送了过来。”

“老师,你说这只是意念吗?可是刚才那强大的小宇宙,还有那些攻击又是怎么回事?”阿修捂着身上的伤口,也走了过来。

“不错,这只是意念,哈迪斯通过意念把他的小宇宙传到了圣域……冥王哈迪斯,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正面相对,恐怕我也不是他对手吧。”


在这里,一切都是死寂的,四面八方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没有动物,也没有植物,甚至连地上的苔藓也不能生存。在这个荒原的中央,有一座阴森的城堡,从城堡里,仿佛不时吹出一阵阵带着腥臭的冷风,还似乎隐隐约约传出凄凉的哭泣和哀号——这里,难道是通向地狱的城堡吗?

忽然,一道金光从天上急射而下,直向城堡飞去。在光芒即将要飞到城堡上空的时候,城堡周围的空间似乎发生了一些波动,一道道空间的涟漪沿着金色的光芒飘散开来,但是光芒的势度并没有减弱,就好像一把利剑,将城堡周围的空间劈开,然后“轰隆”一声,撞击在城堡深处的一座宫殿之上,宫殿的屋顶被打得粉碎,一时间石屑纷飞,烟雾弥漫。

宫殿的深处,有几十级台阶,台阶之上是一扇巨大的屏风,屏风后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影子,屏风前台阶下有一个女子双膝下跪,她对着屏风说道:“哈迪斯大人,属下无能,让你受惊了。”这个女子一把乌黑的长发,身穿黑色的连衣裙,手里还拿着一柄长长的钢叉。

屏风后面响起了一个沉闷的声音:“巨蟹座的塔夫,竟然能在遥远圣域向我的身体和精神同时发动攻击,果然名不虚传。潘多拉,你要记住,日后进攻圣域,三巨头必须同时行动,切不可独自作战,知道吗?”

“是,请大人放心,属下记住了”,潘多拉答道:“不过,塔夫只是一个黄金圣斗士,需要我们如此劳师动众吗……”

“这是我的命令,如果你胆敢违抗,我就立刻将你处死!”哈迪斯提高了声音,沉闷的声音震得大殿四周嗡嗡作响。

“是……是……属下……属下知道……请大人恕罪……”潘多拉汗流满脸,不停地磕头。

“很好……在进攻圣域之前,你先派人到珠穆朗玛峰的圣衣坟场,把盘踞在那里的圣斗士消灭干净。我不想我的部下有任何损伤,所以,你要派最强的战士去办这件事,知道吗?”

“是,请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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