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原创：除夕的偿还 文：黄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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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除夕的偿还 文：黄福春
大年三十，除夕。
欢乐的气氛弥漫在这个偏僻的山区，尽管满天飘落着鹅毛大雪，白茫茫的村庄依旧洋溢
出别样的喜庆。 远处近处的爆竹声此起彼落的响个不停，到处都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孩童们追逐着，嘻
戏着，……一阵又一阵的欢笑声仿佛将你带回了童年。是啊！谁的童年都不是处在无忧无虑
的日子里，那时候是最最为值得回忆的，不像现在总是有着太多的烦恼。
洛万年站在洛家的大院里，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用说他一定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难道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还要留在除夕？ 洛家大院周围挂了一盏盏灯笼，它们红通通的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不时间寒风刮起，
那一盏盏灯笼在寒风中左右摇曳，它们是不是也在迎接新的一年？
寒风呼啸的穿梭在天地之间，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若大的洛家大院似乎只看见洛万年一个人，其他的人呢？
四周围寂静无声，死气沉沉的。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回家了吗？往常这个时候是洛家
最为热闹的，就凭洛家在这地方的地位，每年都是张灯结彩极为豪奢的，可是如今如此的冷
清……莫不是洛家遭到了什么不测？ 洛万年仰起头，那张久经风霜的面庞上写满了倦意，眼睛通红的布满了血丝，他昨夜一
夜未眠，现在的精神状态有会好到哪里去？ 洛万年眉头紧锁，陷入从来没有过的困惑之中。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他无能为力，也只
能做好准备。这是他命中注定的一劫，又怎么躲得过去！他并不希望连累其他的人，所以他
将洛家所有人劝退，因为他是洛家的主人。 “除夕夜，血债还；十年仇，今世偿。”这张纸笺上字体是用血写出来的，腥红的充满
了邪恶，它像是一个地狱恶魔，血淋淋的，张牙舞爪的要摄走人的灵魂一般！
洛万年凝视着这张纸笺，迷惘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当年他们残忍的杀戮，钱财动人心，
他也不知道当年他怎么会那么没有理智，这可以跟他的年龄有关系吧！年少轻狂，凡事讲义
气，心高气傲，如果不是申言哲教唆他，想必他也不会做出那令他至今后悔莫及的傻事。
樊素襄临死前曾经说过有人会替他报仇的，想不到十年这么快就到了？是什么人会替樊
素襄报仇呢？洛万年却没有去想知道的必要，当年亲手犯下的罪孽，自己无非是遭到上天的
报应罢了，他又怎么会去怨天尤人？ 申言哲昨天突然莫名其妙暴毙，这不正是说明复仇已经开始了……洛万年并不是害怕死
亡，他知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 寒风中雪花漫天飞舞，营造出寒冬的萧瑟。远处传来了若隐若现的歌声，零零碎碎的，
勾勒出飘渺茫然的意境来，这歌声中全是忧郁悲凉，是不是大年三十了还有无家可归的人在
露宿街头？ 洛万年站在那里，任凭雪花洒落在他的身上，他甚至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等待是一种忍耐，它能磨练出一个人的意志。
洛万年的心变得格外平静起来，他希望能早一点从痛苦的边缘解脱出来，毕竟这是他内
心深处的一个恶梦。 洛万年背后房门“吱嘎”一声响，里面探出一个头来，“洛少爷，该吃饭了。”洛万年闻
言转过头，他看见阿福正对着他招手。 洛万年对洛家的每一个仆人都是很好的，阿福是洛家做得最久的仆人，阿福是个孤儿，
洛万年也是个孤儿，所以两个人都有共同相似的亲切感。洛万年尤其关心阿福，对他更多了
几分应有的照顾。如今洛万年大难临头，阿福岂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他不管洛万年如何劝
他，他都不愿意离开。 洛万年算准了他自己命中要遭到此劫，多年来一直是孤身一人，也许他并不想连累任何
人，他在这里建筑好了他的洛家庭院，就已经做好了等待他命中该来的劫难。
大年三十是传统合家欢聚的年俗，一家大小围在桌子享受着年夜饭，那是一种多么温馨
的场面啊！洛万年也曾经这样奢求过，可是以往的大年三十，他都要挥霍大量的钱财，主要
是装装面子，让这里的人知道他是一个有钱有势的洛家主人。实际上洛万年是在赎罪，他用
那些并不属于他的钱财等于是减轻他内心的罪孽而已。 “阿福，你也来一起用膳吧！这么多年来你我也没有一起吃过年夜饭了。”洛万年望着
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不得不佩服阿福的手艺。阿福双手垂放在两边定定的站在那里，像是
一个侍应生在随时准备服侍他的主人一样。 “你的手怎么了？阿福。”洛万年突然看见他的左手食指裹着纱布绷带，忙关切的问。
“没…没…没什么，只是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点皮。”阿福笑了笑，有些紧张的解
释着。 洛万年示意阿福坐下，他给阿福的杯子里倒满了酒。酒是陈年老酒茅台，浓浓的酒香扑
鼻，早就让人的忍不住要饮它个痛快方甘心。 任何一个满怀心事的人，就算山珍海味摆在他的面前，他吃起来都是没有味道的。
洛万年几杯水酒下肚，门外劈劈啪啪的爆竹响得更欢了，他那里还有心情坐得
下去。时间过得真快，窗外的天空爬满了星星。
“洛少爷，你不必再等了！”阿福突然奇怪的说了一句。
洛万年疑惑的不知道阿福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很快发现阿福的表情跟平常的不同，难道……洛万年的心悬在半空中，他只有等阿福继续往下说。
阿福淡淡的话就像是一杯白开水，“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洛万年诧异愕然，怎么会是这样？他不敢相信阿福所说的话是真的。阿福如果
要杀他根本不必等到现在，唯一的解释便是樊素襄临死前曾经所说的十年之约。
洛万年掏出那张带血的纸签，上面那十二个用血写出来的“除夕夜，血债还；
十年仇，今世偿。”历历在目，显然这是阿福手指上流出来的血。
洛万年晕眩的头有些看不清方向，凝神屏气，体内翻腾起异样的感觉，
一阵阵的剧痛传上来，洛万年脸色苍白，他颤抖的说“阿…福…你…你…你…”
阿福仰天大笑，笑声无比的畅快，仿佛这是发自他内心最诚恳的笑。
洛万年低下头掏出枪，将枪口对准了正在大笑的阿福，想不到他一直悉心照料
的人居然就是仇家的人，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阿福无视洛万年手中握着的枪，是不是他已经胸有成竹了？洛万年愤怒的扣下
枪机，可是枪里并没有射出子弹……洛万年傻笑的丢掉枪，阿福居然要等到十年后的这一天
才动手，想必早就蓄意已久了，自己的一切哪里逃得过他的算计之中！
多行不义必自毙。洛万年无话可说，这是他应该得到的下场。
“放心吧！我是不会杀你的，这毒只不过是暂时让你晕过去而已。”阿福漠不
关心的说，“更何况你也不应该死，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悲剧重演，申言哲他该死，他
死了所有的恩怨都不存在了。” 洛万年双眼一黑，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无奈药性发作起来，他无力的
瘫倒了下去，阿福不知道他是否听得见了他想要说这一番话？
阿福大步走出洛家大院，夜幕下的胡同里明亮如昼，劈劈啪啪的爆竹声伴
随着孩子们的欢笑声传了过来…… “叔叔，叔叔，新年快乐！”
阿福低下头，这才看见几个孩童天真活泼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开心的伸手入怀，从衣衫里面掏出好多个红包来，“来，叔叔给你们发压岁钱。”
孩童接过阿福的压岁钱欢天喜地的离开了，阿福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时的他不也是这样子的吗？“百十钱穿彩线长，分来再枕自收藏，商量爆竹谈箫价，添得娇儿
一夜忙。”压岁钱牵系着一颗颗童心，糸着大人们对他们的期盼和祝福……
远处的钟声敲响了，那算不算是新的一年已经来了呢？满天的烟花将天空渲染成了五光十色，它们迫不及待的是要给天空穿上最最美丽的新衣裳吗？
2011.1.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