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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西瓜皮哦

[论坛交谊厅] 【小说连载】那年穿越去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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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27 19:19:04 | 显示全部楼层
西瓜皮哦 发表于 2017-5-26 23:35
41、
“我说海部,有个疑问刚才我就想问了,你说要是石原小姐回忆不起其它细节,为什么具体日期又记得那么 ...

白头神探
 楼主| 发表于 2017-6-7 22: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才伟 发表于 2017-5-27 19:19
白头神探

愚钝的我看了半天,还是没明白是啥意思。
 楼主| 发表于 2017-6-7 23:09:31 | 显示全部楼层

42、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雅库扎分子的背景我很清楚,那群飞车党的后台也在查。原以为他们是一伙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又不太像。当然,也说不定是有意表露出敌意来误导我们,这种可能性也很大。”


泽田勇人简略地向海部正成介绍了一通最新情况,把飞车党和雅库扎分子顶罪的来龙去脉重新梳理了一下,顺便把自己对白色假发的猜测内容透露了一些。


“现在我的工作显然被有心人关注着,不然那个家伙不会这么巧地跑出来作证。”说到这里泽田有些发愁,“接下来的调查我不得不谨慎一点。”


“我就说嘛,你这家伙怎么会突然找上我。”海部摆了一个潇洒的姿势,用手指代替梳子把头发向后捋了捋,语气轻松地接着说道:“看起来你那边的形势很严峻呀,搞不好今天也有人盯梢也说不定。”


“盯梢……,应该没有”,泽田皱了皱眉头,也没对好友客气,“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我还真需要你的帮助。”


“嘁,你这家伙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早就看出来你没安什么好心。”海部一副无奈的样子摊了摊手,“谁让我这么乐于助人呢,说吧,要我这边怎么配合你?”


泽田送了一个抱歉的眼神过去,“那三个人是不是正义的使者我们暂且不论。关于那位小姐因为工作压力过大,以至于臆想出抢劫案之类的说辞你会当真吗?”


“怎么会?”海部轻轻一笑,用手向屋顶方向指了指,“你以为我也和那些蠢货一样好糊弄吗?”


事实是不是糊弄的那样,这里面的勾当泽田和好友都很清楚;至于上面的人是不是真蠢,这可就说不准了,也不是他可以操心的范围。他点了点头,对海部继续说道:“想办法联系上那位报案的小姐,我想要知道那位长着白头发的劫匪模样。”


“唔,这不是什么问题。那位小姐应该对此印象深刻,估计正苦恼着该怎么去忘掉。哈哈。”海部刚咧嘴一笑,转瞬间又沉吟起来,“不过,我是说假如,要是那位父亲知道了会怎么样?从那天的态度来看,似乎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想法呀。”


“这个自然要偷偷进行”,泽田冲海部比划了一个手势,“估计他也是怕事实抖露出来扫了自己的颜面吧。现在我就担心他女儿被告诫后三缄其口,这方面还需要你下点力气。”


海部耸了耸肩,表示并不在意这点困难,“其它呢?能办的话就一并做了。”


“这个嘛……”泽田拿指头扣了扣太阳穴,“如果可能的话,我也需要了解浅井家的具体情况。笼统的资料我可以想办法去查,走访落实就得靠你了。这一切就拜托了。”


“哎,真拿你没办法”,海部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今天就到这吧,在下就不奉陪了。按泽田大人的说法,我还得去‘居心不良’呢。”


在泽田嫌弃的摆手中,海部笑着捞起外套,步履轻松地走出了咖啡馆。


路上两辆轿车比赛似的次第开了过去,卷起一阵寒意袭来。


“好冷!”


路边的海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迎面被冷风一吹,立即抵消了待在咖啡馆里获得的温暖,他忙不迭抖开外套,麻利地裹在了身上。


“奇怪,这么晚了还有公务?”眼尖的海部早就看清了其中一辆轿车挂着的政府牌照。


轿车里有马见良坐在驾驶室里亲自把持着方向盘,目光有些愤恨地通过后视镜看向后排坐着的两人。


今天的遭遇可真是倒霉!


当时走进咖啡馆一看到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有马就觉得情况不妙。事实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恶魔”居然以向外界公开他试图勾搭有夫之妇的不伦之举,威胁他开公车去大藏大臣家附近去走一遭。


莫非,是想对大臣不利?


大概是祸水东引,又或者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思想作祟,有马并没有抗拒这个要求。正常人在权衡之下,在“公车私用”和“不伦之举见报”之间也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有马现在的仕途正处在关键当口,他只能选择前者。


还好明天本来就有一份文件需要大臣亲自签署,他立即返回官厅调整了一些会议次序,然后借着急件需要夜送大臣的由头安排了一辆公车。


有马本以为女神主动邀约是个挽回负面形象的好契机,谁知道转折来得这么戏剧。勾搭美人去泡温泉的计划自然胎死腹中,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做起了司机。


看着水野千代有些歉然的眼神望来,有马暗忖是不是女神和自己也一样,被眼前这个“恶魔”给逮住了什么把柄,因此不得不委曲求全、虚与委蛇。


可恶!


有马紧紧地捏住了方向盘。


总有一天……


“我说,有马先生,晚上就可以不用理会红灯吗?”张俊辉把化妆盒递还给水野千代,似笑非笑地说道。


“啊——,我刚才闯了红灯?”有马感觉腋下似乎有冷汗“刷”地流了下来。


水野千代茫然地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


“该死。”有马恨恨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刚才光顾着想背后那“恶魔”,不知不觉中走了神,实在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还好这条路上车流不太多,不然铁定惹出大祸来。这下有点麻烦了,又得费心思去补救。


有些苦恼的有马在心里盘算起后续安排,很快把车开到了大臣的家门口。


“现在我要下车给大臣送一份文件……”有马向抬眼向后视镜望了望,努力把征求意见的语气弄得像述说事实的陈述句。


张俊辉把脑袋转向了正前方,冲有马见良摆了摆手,“不要管我们。接下来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当我们没坐车来过一样。”


这是什么道理?


有马眼光复杂地扫过水野千代,拿起文件愤愤地推开了车门。


在他下车后,张俊辉立即把水野千代按倒在车座下。


“啊,你要做什么?”水野千代虽然语气很惊惶地抗议男人俯身的举动,但绷紧的大腿还是放松了下来,不动声色间微微打开了一些。


“别动!也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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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8 18:37:55 | 显示全部楼层
西瓜皮哦 发表于 2017-6-7 23:09
42、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雅库扎分子的背景我很清楚,那群飞车党的后台也在查。原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

看到最后我还以为老司机要飚车了
 楼主| 发表于 2017-8-29 22:46:56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才伟 发表于 2017-6-8 18:37
看到最后我还以为老司机要飚车了

坏蛋,伦家是很纯洁的好不好。
 楼主| 发表于 2017-8-29 22:49:55 | 显示全部楼层

43、


位于港区的和光大厦是一栋地上部分仅有十一层的旅馆建筑,除了临街的一楼有部分做了公共事业用途外,其它的营业用房都属于川井财团旗下的星级酒店所有。坐落在东京这样一个日新月异的国际大都会里,低矮的它似乎有些落后于时代的样子。



虽然在高度上被周围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抢去了不少风头,不过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占地面广的和光大厦仍然有足够底气让其它地产单位黯然失色、难以比肩。这当中除了西式花园风格的宽阔前庭,和光大厦后面还拥有大约一千多坪的和式庭院。



此外,最让酒店方引以为傲的特色就是能容纳一千人就餐的大宴会厅,它是各种发布会以及婚礼喜宴等活动绝佳的举办场所。就在今晚,这个大宴会厅被来自东京都一家名叫森高建筑事务所的企业包场了。



森高建筑事务所不久前从新井建筑公司手里获得了近郊的一大块土地,据说将会配合都市整备计划开发成一个集饭店、商场、高档会所、市民休闲中心和公寓为一体的大型城市综合体。



他们今晚这里举办的项目投资暨远景规划说明酒会,主要是为了接下来的工程招、投标说明会造势,因此邀请了不少财界以及不动产开发行业的同仁参会。



在酒店大堂门口,红光满面的高崎社长携同新近上任的水森专务亲自坐镇,迎接着各方来客。络绎不绝前来的参会人员当中,还有不少是各个公司的当家社长亲自领队,从这个侧面也可以看出各方对森高建筑事务所的项目抱有极大的兴趣。



门口的迎来送往很快堆出了摩肩接踵的“交通拥挤”状况,早有判断的酒店方立即派出了众多服务员,配合着森高建筑事务所的职员不断把客人接引到大宴会厅去。



就在这一派其乐融融景象持续的当口,距离酒店门口不远处悄然停下了一辆高档奔驰轿车。从副驾驶座位上很快下来一位戴着墨镜的西装汉子,动作利落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这像什么话!把墨镜取下来。”略带威严的声音很快响起,接着车门处冒出了一个脑袋,顶着一头醒目的白发。



“哈”。西装汉子立即照办,弯腰的时候顺势就把墨镜塞到了西装内袋里。



“还有,你们两个家伙脸上多少也带点笑容。不要搞得像是来寻仇一样。”白发男子有些不满地接着补充了一句,说完才转身看向酒店大堂,伸手轻轻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不经意间露出了左脸上的一条浅浅疤痕。



“哈。”白发男子身后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高一矮的两个西装汉子抬头的时候已经挂上了有些虚假的笑容,配合着脸上的横肉颤抖,见不到让人放松的表情,倒显示出几分惊悚的味道来。



“还真是……”,白发男子转头看了一眼,声音有几分无奈,“算了,走吧。”



他伸手把脱下的手套递给身边的跟随小弟,接着重重地抖了抖大衣,一马当先地向酒店大堂走去。虽然没有其他公司前呼后拥的偌大人群,但一行三人也别有一番气势。



“唷,原来是文艺界的代表到了。”门口眼尖的水森专务脸上迅速堆起笑容,抢在身边高崎社长的前头,和近前的白发男子打了个招呼,彼此热络地握了握手。



“恭喜大哥就任专务。”白发男子的笑脸就正常得多,急切中没来得及先招呼身旁站着的高崎社长。



“和也,你就别讽刺我了。我倒是应该恭喜你就任社长才对。”水森专务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说来惭愧,都是我经营无方才导致那个样子。须贺艺能事务所今后就拜托你了。”



“哈哈,的确应该恭喜小松先生。”旁边的高崎社长并没有被冷落的尴尬表情,主动插话和白发男子交谈起来,“怎么样,做社长的滋味如何?”



“社长,你就别打趣我了。”白发的小松和也转头很诚恳地对高崎社长说道:“这方面要向你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以前做常务的时候如果有什么欠妥的地方,还请社长你多担待一些。”



高崎社长摆了摆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其它的就不要再提了。对了,直树这小子没有过来?”



“很抱歉”,小松和也低了低头,“那边刚接手,需要他亲自出面落实的地方不少,今晚实在没办法抽空过来了。”



“藤木这家伙……”一旁的水森专务跟着也插话进来,“可惜我怎么劝说他留下来都不愿意,建筑公司这边也是百业待举啊。说起来还真是羡慕和也你啊,这么忠心的人现在可不多见了。”



小松和也笑着用手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并没有搭这句话。



见气氛有些冷场,高崎社长连忙接过话头,“你们俩现在也难得碰面,到里面好好聊聊?”



“不用,不用。我怎么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占用大哥的时间。”小松和也立即推辞了高崎社长的好意,又对水森专务抱歉地躬了躬身,“不好意思,那我先进去了。”



“这边的确也不方便离开,不能专门陪你聊天我也很抱歉。进去随意点!”水森专务的脸上笑容依旧,立即侧身招手,点了一名亲随上前陪同,“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接下小松社长的外套,今晚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招待。”



小松和也随意打量了一眼水森专务点出的那名亲随,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很配合地脱掉了大衣外套,交给了快步跟上来的水森亲随,神色淡然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能接待社长是小的荣幸。”水森的亲随声音很惶恐,接过大衣外套后又连连鞠躬。

 楼主| 发表于 2017-8-29 22:50:59 | 显示全部楼层

44、


和光大厦的侧对面是一栋翻建还不足两年的星级宾馆。在占地面积上,它难以复制邻居的优势,只好在建筑高度和新式装修风格上动脑筋,只可惜用力过猛,弄出来的艺术风格太过标新立异,相较日本的传统超出太多,连一向把土豪当作气派的日本人也觉得有些过分,这上面所花的功夫因此被业内诟病为暴发户做派。


正因为如此,除了标榜艺术的人会选择这里,其他有点头面的日本人都不太喜欢入住。它最大的客户源还是前来观光的外国游客,此外也有一些国际公司长期包租下来作为海外雇员的临时宿舍。所以,出入的客人大多都是外国人。除了必要的业务往来,很难得见到几个本地土著。


经营窘状迫使管理方花了大价钱在媒体上连篇累牍地做广告,以期消除人们的偏见。现在看来似乎也有些成效,就在今天,酒店四楼楼层服务台接到大堂接待处传告说:有两位大商社就职的日本客人前来入住,并且特意要求了四楼向北的房间。


对楼层服务人员来说,这里平素就难得有日本人前来,更何况还是特意指定,自然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可惜入住的客人谢绝了一切客房服务,连中午和晚餐时间都缩在房里没有出门,让有心人想要打探的念头也只得作罢。


布草和清洁人员只能推测他们自己准备了食物,因此不必外出就解决了吃饭问题。虽然和如今这个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的时代有些格格不入,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极其抠门的人也不算少见。


天边的太阳早就拖来漫天的霞光体面地下了场。随着最后一抹霞光褪去残红,城市里也及时地升起了各种霓虹来添补空缺,一副不甘让夜幕侵袭此地的模样。


流光溢彩的绚丽让夜色下的东京开始了华丽转身。时钟在此刻似乎被拨慢了发条一般,配合着各种旖旎的旋律,整个城市一扫白天的匆匆,褪去了高冷面孔,慢慢变得有些轻佻、放浪。各路牛鬼蛇神也趁着夜色活跃起来,为之增添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气氛。


与街道灯火璀璨的光景相对,四楼这个特别指定的客房里依然还是漆黑一片。就着外面透入的些许光线,大致能看出窗口位置有一个男人正在摆弄着望远镜模样的器材。从他身旁烟灰缸里众多的烟头判断,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已经在那里待了很长的时间。


“情况如何?”一个干巴巴的声音在黑暗中突兀响起。


“还没出现,大哥。”窗口的男人立即接了话,回应的声音透着谄媚,不过很快就有些愤愤不平起来,似乎在发泄冗长等候的郁闷,“这家伙的架子可真够大的,到现在都还没出现。我刚才看见水森组的舍弟头都进去了。”


那个干巴巴的声音并没有就此发表什么意见。过了一会,房里响起打火机摩擦的声音,接着在沙发位置亮起了一小团红光,若明若暗间透出一个国字脸来,脸沉得好似铁饼一块。


此刻如果让张俊辉来辨认,他应该可以看出此人就是在粉色酒店被黄西服所针对的那个良二。


良二全名前田良二,作为目黑会现任会长的子分,是大家公认的下一任会长的热门人选。看上去风头无两,但内中前田却是甘苦自知。


因为并没有和会长的亲生儿子结缘巩固,前田很清楚自己更像是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虽然这个怪异之处被会长用“亲生儿子太过没用,不配与良二相提并论”的说辞掩饰过去,但前田知道,这只是会长保证手下效忠的笼络之辞。不然的话,为什么处处安排都在维护那个不成器的蠢猪?


况且这还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目黑会的前任若头因故挂掉后,痛失人才的会长因为伤心太过,让那个位置一直空悬着。至于提议重新安排人选则想都不要想,谁敢议论这个话题,都是在触犯会长的逆鳞。


古今中外“征战天下有份,坐享朝拜没门”的例子层出不穷,前田对此已经有了相当的觉悟。想要改变这种不利局面,奢望从棋子变成棋手?按德川将军家的做法就是好好活下去,然后熬到棋手死光的那一天。


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前田开始思忖今晚的安排是否妥当。


以投靠关岳组而得以重返关东的目黑会,前身是与居良一家争斗落败、然后被赶出东京的番士组。认为有了大靠山的目黑会卷土重来,自会长以下全体都抱着一股强烈的信念,首要目的就是从水森组手中讨回曾经的根据地。因为他们曾经的地盘已经被黄雀在后的水森组趁机抢走,让番士组白白做了可笑的螳螂。


作为目黑会能够生存下去的战略方向,这个想法前田良二认为并无任何不妥。不过他希望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切入各个组织的纷争当中,在争取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也尽量避免自身遭遇大的损失。就好像拿刀劈柴一样,顺着木材纹路去劈砍总比蛮横地乱剁省力很多。


正是基于这个考量,他才安排了很多看似无用和累赘的计划,打算同时去刺激水森组和居良一家的神经,试图挑起这两方的乱斗,以期能用最小的代价,在两个黑帮组织火拼的空隙中获得自身快速的发展。套用中国古代的说法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惜这些费心的安排很多都被会长给否决掉了,他认为能做黄雀的水森组不会蠢到连自己曾经使用过的伎俩都无法识破。自然地,在讨论会上前田的计划也被认为有避战的小心思,还被会长的舍弟断定是蓄意挑起多方战火,凭空招来无谓的强敌,可谓居心叵测。


想到会上的指责,前田忍不住捏起了拳头。


这帮愚蠢又无能的家伙!为了讨好会长,拍起马屁来连基本的事实也不顾了。会长的顾虑,在正常情况下也不无道理,但是他良二的安排怎么会那么低级?要知道有些布局是攻其必救之处,敌人明知道是陷阱也要跳的阳谋。


这帮家伙的眼光又怎么能看那么远?居然还说我居心叵测,我……。算了,和这些人置气不值得。


前田松开了拳头,又想起一件大感头疼的事来。

 楼主| 发表于 2017-8-29 22:51:54 | 显示全部楼层

45、


前几天在警方那边的耳目递了话出来,说是水森组得知赤木光信前去五反田的举动,不知道怎么的就发觉了目黑会绑架栽赃的计划,为了勾销这笔账,要求这边配合他们提供一个AB血型的人出去销案。


这年头警匪一家亲也不是什么大新闻。为了配合警方工作,雅库扎们很多时候也会听从安排做一些讨好行为出来。不过这个要求差点就让会长暴走。


问题出在喊话的人身上。对方主持这件事的小松和也,是水森组的若头补佐,这在雅库扎组织里,是比若头阶级稍低的职位。


目黑会虽然发展不太顺利,但托庇在关岳组伞下,地位应该和水森组——这个隶属谷河会的分支平等才对。因此小松和也的举动就有些过分,喊话也应该是水森组的组长水森前住亲自出面才说得过去。


咽不下这口气的会长转头就将前田的种种辛苦布置推倒重来,要求他想办法尽快解决掉水森组的小松和也,作为前期计划失误的弥补和赎罪。


而引起水森组注意的罪魁祸首赤木光信却屁事没有,被弟兄们小心地伺候着回了关西,躲掉了一切麻烦。


本来一个完美的绑架被人破坏就够憋屈了,被视作神来之笔的补救又被赤木光信那个蠢货的冒失举动付之一炬,搁谁身上也不爽得很。现在还要专门去擦屁股善后,想到这里前田几乎气得要吐血。


特别是需要对付的人还是小松和也,前田本来以为这个人是可以争取的“统战对象”,为此又不得不调整很多计划。


说起来小松和也在水森组那边的境遇和前田良二目前有些相似。作为若头补佐,小松和也在水森组的风头远远超过若头水森太郎,有好些人已经将他视为组长水森前住的最佳继承者。


外界风传这点招来了水森太郎很大的不满。如果不是小松和也一直以来对水森组的忠诚和顺从,恐怕早就被列入了前者的剪除目标。尽管是这样,最近小松也离开了水森组旗下的建筑事务所,被调整到一家艺能事务所做社长。


离开油水丰厚、大有前途的建筑行业,被明升暗降到一个经营偶像的小地方,换了谁来,也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好安排。特别是在两年前,偶像这个东西就被一个叫喵喵俱乐部的团体搞臭了。


凡事都有一个限度。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正因为如此,前田才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完全可以趁此机会递出橄榄枝,然后再里应外合狠狠狙击水森组,所以他做了好些安排,试图把小松和也这个人挽救过来。


可是现在会长的态度……


“大哥,出现了!那家伙出现了。”窗边的男人突然叫嚷起来,打断了前田的思考。


“几个人?小松的手下都带来了吗,特别是那个叫藤木的?”前田霍然起身。


“来了三个。没有藤木。”


前田快步冲到窗边,接过望远镜亲自观察起来。


测距十字上出现的三个人,前田都认识,除了小松和也,另外两个都无足轻重。最关键的是,眼前果然和他之前的判断一样,小松和也那个最重要的手下藤木直树并没有跟着前来。


“很好。”前田重重地砸了一下窗台,将望远镜丢给身边的男人,转身向屋内走去。


藤木直树是小松和也在负责建筑事务所时收拢的干将,一个经营方面很有能力的人才,最近也追随小松的步伐,去了那个不怎么出名的艺能事务所。


前田良二在打小松和也主意的时候,就把他身边的人专门研究了一遍,对这个藤木直树最为上心。此人严格说起来连水森组的外围成员都算不上,不过加入小松的圈子后,很快就开始担纲很多项目的业务督导,这是水森组很多核心成员都盼不来的待遇。他后来做出的若干出色成绩,也充分证明小松和也识人的眼光很毒。


大概是感念小松的提拔和重用,藤木对小松的效忠很牢固,据说建筑事务所曾开出诱人薪酬挽留过他,但藤木依然不为所动,坚持放弃在建筑行业做下的大好局面,一心跟着小松进军文艺界另谋发展。这个举动似乎引起了水森太郎的不快,那家伙刚刚担任建筑事务所的专务。


想到这里前田呲了呲嘴,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手里就没一个能指望上的东西!去绑架女孩子这么简单一件事也能捅出篓子来,实在是不堪造就。像藤木这样一个有忠心又有能力的手下,我怎么就碰不上呢?


隐蔽地削弱对手的实力,这是前田最乐意干的事。这厢会长要求对小松和也下手,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搞掉此人。平素藤木常常伴随小松左右,几乎是形影不离,想要出手对付他却又不引起小松和也的注意很困难。但是今晚,他们主动给出了行动的最佳时机。


前田早就判断出藤木出现在这个招待会的几率不太大,作为水森组的若头补佐,这种场合小松和也必定是要出席的。这么一来,两个经常在一起的人必然会分开。为了谨慎起见,他还专门抽空前来证实判断能否实现。


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机会来了。重重地坐到沙发上,前田随手就把电话扯了过来。


“哈伊。”对面似乎早就在等这个消息,前田刚刚拨通号码,话筒里面就传出了一声。


“按之前的安排,行动!”前田的命令也很简洁。


作为小松和也的有力臂助,重伤藤木或者让他消失,对小松的打击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并不是水森组的成员,引起对方反弹的烈度也比较小。再加上藤木之前拒绝建筑事务所的举动,恐怕这个方案还正中水森太郎的下怀呢。


这个安排可进可退。万一会长重拾理智回心转意,又或者说动小松前来投效认罪,接下去也不至于无牌可打。


因为现在对水森组开战,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不论谁站到这个立场想一想:刚刚发现对方不怀好意,接着自己就出了问题,傻子才不会把两件事的因果关系联系起来呢。所以,对小松身边的人下手没问题,但对本人,能不下手,就尽量转圜吧。


放下话筒后,前田突然愣了愣。


对了,赤木光信去五反田的举动,也不一定就能断定在那里发生的绑架案和目黑会有关啊?毕竟这个消息电视新闻都播出了。那么,准确的消息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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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30 18:41:55 | 显示全部楼层
西瓜皮哦 发表于 2017-8-29 22:51
45、
前几天在警方那边的耳目递了话出来,说是水森组得知赤木光信前去五反田的举动,不知道怎么的就发觉了 ...

好久不见
 楼主| 发表于 2017-11-14 20:46:3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才伟 发表于 2017-8-30 18:41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楼主| 发表于 2017-11-14 20:50:07 | 显示全部楼层

46、


轿车从大藏大臣家附近开出来没多远,张俊辉便要求有马见良踩了刹车。和水野千代下了车,目送还在迷茫中的有马见良远去后,他又及时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坐出租车回家是水野千代的恳求,本来就有补偿她的念头,张俊辉没多犹豫便点头同意了这个想法。再说这女人今晚的一身打扮也有些大胆,挤上高峰时段的地铁完全就是勾引人犯罪。


司机是个罕见的年轻人,一听说目的地是西原,顿时面露难色,“客人,这个时候去那边,光是上高速那几条路大概就会堵很久。”


张俊辉豪气地甩了五张大钞过去,年轻司机仍然有些不情不愿,嘟嘟囔囔地抱怨道:“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堵了。”


果然,车开到南青山的时候,干道已经亮了一溜的红色车尾灯。年轻司机转过头来欲言又止,“客人……”


“没关系,我不赶时间。”张俊辉早就料到司机的这套打算,假装没听懂,说完就抱着胳膊假寐起来。


眼看如意算盘落空,年轻司机一脸不爽地转回头,“那只好绕点路了。”方向盘猛地一打,调头就转往目黑方向。这次司机吸收了教训,绕开了通衢大道,专捡偏僻小道疾驰。


车身明显倾了一下的时候,水野千代的身子顺势就靠了过来。张俊辉努力压制着蠢蠢欲动的心思,就像一个入定的和尚一样闭眼静坐。女人触碰了一会见没什么反应,也只好收腿回去坐正。


出租车司机的车开得生猛,但还有人比他做得更出格。车行至惠比寿和白金台之间的时候,就被好些摩托车给赶超了。这些穿着奇装异服,嘴里发着怪叫的家伙显然不肯老老实实开车,一路走着蛇形炫耀车技,见有捉弄的对象,便像比赛似得相互间较劲,一辆接一辆擦着出租车的边缘险之又险地冲了过去。


经过日本影视及动漫作品多年的熏陶,张俊辉早就知道这些家伙正是日本社会中臭名昭著的飞车党——发端于日本战败后的五十年代,从最早标新立异的新潮洋气渐渐演变成叛逆、惹事的代表,到后来因为与社会格格不入的特性而被日本黑社会所看重,一直都是雅库扎的后备力量来源或者直接就是他们的基层成员。


正因为如此,日本警方对这些家伙也特别重视,逮住了通常会找各种借口给拘留起来,所以飞车党们也比较识趣,一般只挑警力相对薄弱的深夜才出来昭示存在。像今晚这种还在晚高峰时间就出来张扬的情况非常少见,大概他们觉得自己坐骑的性能远超警方吧,仗着马力差距挑衅警方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的。


“这些该死的家伙!”出租车司机虽然愤恨这群飞车党的危险行为,但也只能在嘴上低声咒骂一声,没敢去找回场子,反而很明智地把车速放缓,让过了这群嚣张的家伙。


好奇地看着这群影视作品中多次出现过的飞车党,张俊辉若无其事地问了问司机:“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出格吗?”


年轻司机不肯长他人志气,便没好气地回答道:“这些家伙哪有那么大胆。现在出来,估计也是看警察都去了干道疏导交通才在这种小街道里放肆,他们平素都只有在深夜才敢现身的。”


张俊辉看着疾驰而去的摩托车,对司机这种苍白的辩解不置可否,笑了笑没吭声。


路面的情况似乎并不能让出租车司机如意,才接着开了几分钟就见到路上被人给堵住了。远光灯里一群人正拿着钢管、棒球棍之类的东西乱斗在一起,从路边停放的一溜摩托车可以看出来,这伙人正是刚才对出租车超车的家伙。


“糟糕。”年轻司机见状立即关了灯光踩了刹车,很无奈地转头对张俊辉说道:“客人,看这情况只有停一会再走了。”


没心思看飞车党斗殴,张俊辉便不耐烦地回道:“倒车,绕路走。”


“倒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这街道上似乎有点麻烦。”年轻司机转头回来答道,眼神却在张俊辉的口袋处逡巡。


“妈的。”张俊辉暗自骂了一句。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心里有些不齿司机的趁火打劫,这要挟的意味太明显,所以干脆不接话,抱着膀子装作看车外的好戏。


正在斗殴的飞车党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出租车。他们显然不愿意有人在一旁观战,人群中一发喊,滚滚人流就朝出租车冲了过来。


“快走,他们冲我们来了。”这举动太明显,张俊辉也无法继续学禅师入定。


“哈伊。”年轻司机没料到会有卷入纷争的危险,审时度势之下,还是觉得避其锋芒是上策。


“混账!怎么还不走?”见飞车党张牙舞爪地快速逼近,出租车却还是一动不动,张俊辉有些急了。


出租车往前猛地冲了一下,可惜重重点头后又停了下来。


“脚抖了一下……”


“我日你先人板板,哈麻批你还想要好多?”张俊辉气得青筋直冒,一句国骂脱口而出,顺手冲司机头上砸去了一叠钞票。


“抱歉……”见飞车党已经冲到跟前,年轻司机明显有些手忙脚乱,出租车还是没有发动起来。


张俊辉当机立断从水野千代身上踩了过去,眨眼间利落地连开两道门,一手把司机拎着强拖了出来,对准一个朝自己打来的棒球棍就扔过去,脱手的同时一矮身就坐在了驾驶室里。


“啊——”水野千代的惨叫这个时候才响起。


没有理会这个反射弧奇长的女人,张俊辉重新发动了汽车,可惜抬脚过快,还是熄了火。这当口只听“砰”的一声,后面就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就像得到了讯号一般,接下来砰砰声、玻璃破碎声、金属刮拉声交织在一起,如同雨点般落在了出租车上。


水野千代的叫喊声更加急促高亢,紧接着前档风玻璃也被敲出了一圈圈裂痕,就像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一样。


张俊辉一发狠,启动后油门一脚踩到底,对准人群的稀疏处就往前撞去。至于是否会撞死人,这会儿他完全没时间去考虑。


“啊——”后座的水野千代又叫了起来。


出租车轰然作响,尾部冒出一大股青烟,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向前疾驰而去。

 楼主| 发表于 2017-11-14 20:51:08 | 显示全部楼层

47、


有几辆摩托车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张俊辉可没有出租车司机那么多顾虑,方向盘左右猛打,一一别掉跟上来的尾巴,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好几个碰撞后都是倒地不起的状态,同时也堵住了其他人追击的路径。


出租车开出了老远,早就不知道把后面的飞车党给甩到哪里去了,但水野千代还是不知疲倦地叫喊着。张俊辉听得不耐烦,头也不回地大吼道:“给我闭嘴!”


“不是……”,水野千代回过了神,“抱歉!可是他还在飙血……”


“谁?”张俊辉吓了一跳,立即踩停了出租车,扭头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水野千代的声音有些变调,拿手使劲往下示意,语无伦次地继续说道:“开车的时候他还在动,然后就开始喷血。你下去他就上来了。”


拉开车门后,张俊辉才看清前后座椅之间倒下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伙,手腕处像一个小喷泉一样往外喷涌红色血浆,明显是伤到动脉的征兆。虽然伤者已经有针对性地钳住了胳膊,但失血造成的昏迷还是让力道减弱,以致近乎失去作用。


这人估计是最早冲过来的愣头青,虽然穷追不舍到了车里,可惜他的同伴打得兴起,敌我不分,连他也没放过。当然,从伤口样子看,更有可能是通过破碎车窗时被玻璃划破造成的结果。


“怎么不早说”,张俊辉有些恼怒女人的失控无措。他麻利地扯下座椅套,撕了布条就把血人的手腕给勒了起来,看着那倒霉鬼还有呼吸,心想送佛送到西,打算把人送到附近的医院去。真要闹出人命的话,整件事就变质了。


“一会到了就说是车祸。”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还有,这人是夜总会碰上的。你不认识他,明白没有?”


“哈伊”,水野千代一头雾水地答应了。


嘱咐完水野千代,张俊辉就郁闷地把车对准远处那个医院标识开去。


“车祸!车祸,有重伤员。”张俊辉把出租车直接开到了医院的急诊门口,扯着嗓子就叫了起来,又对冲出的医生补充道:“手腕伤到了动脉。”


“快弄出来!”大概是出租车的惨烈外表麻痹了救护员的思维,没人怀疑张俊辉的话。


“什么血型?”一个急救医生问了张俊辉一句。


“不知道。这位是我拉的客人。”


“你知道吗?”有人问水野千代。


“我也不认识他”,水野千代依从张俊辉的吩咐,很镇定地回答道,“刚刚在夜总会认识。”


一看两人都是无足轻重的“路人”,医护们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请让一让。”冲到出租车里七手八脚把浑身是血的家伙弄到了担架上,没有一丝迟疑就跑着护送进了医院大楼。


看着医护一涌而去,张俊辉立即跑回座位上发动了汽车。


“上车!”见水野千代仍然很没眼色地呆愣着,张俊辉只好低喝一句去提醒。这会门口没什么人拦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是……”


“闭嘴!快点!”张俊辉没心思去解释继续留在这里很快会招来警察。


“哈伊。”


继续往前开了一会,张俊辉突然想起自己遗漏了一个关键,连忙踩了刹车吩咐水野千代,“赶紧下车。”


“怎么了?”水野千代已经被张俊辉彻底弄糊涂了。


“少啰嗦”,张俊辉找到那个撕坏的座椅套率先下了车,依旧扯成了布条,拖过水野千代就在她胳膊上胡乱缠了几圈,“记住,万一有警察问起还是说出了车祸。”


“嗯?”


“不然你身上的血迹不好解释。”张俊辉提醒完毕,又拿出二十万递给了水野千代。看着她被染红的绸裙,想了想又加了五万,“赶快回去,今晚的一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特别是关于医院那家伙的事。”


水野千代忍不住开口说道:“要是……”


“少啰嗦”,张俊辉立即堵住了水野千代下面想说的话,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动点脑筋!其它细节就说这里受了撞击,全忘记了。明白没有?”


“哈伊。”


“好了,我还要去处理掉这辆出租车,你自己找车回去。”


“哈伊”,水野千代噘起了嘴,表现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张俊辉无暇去关注水野千代的心理活动,一溜烟就把出租车往郊区开去。


今晚飞车党的出现很蹊跷。对出租车司机是否和飞车党一伙,这个想法张俊辉也反复斟酌过。不过最后他还是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整个过程推测起来应该是受了无妄之灾。从这个结果看这些飞车党就尤为可恶,连经过的无辜路人也不放过,称之为社会的毒瘤还真不辱没他们。


在一个无人的河边张俊辉停了下来,车厢里的血迹有意没去动,只是处理掉他和水野千代可能留下的痕迹,然后就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


后续发展他已经盘算过,即便出租车司机从飞车党手里脱身去报案的话,警方要追查也会被血液诱导到错误的地方去。而自己的面貌外观,就算司机挟私报复说是飞车党同盟,在缺乏旁证、物证的情况下,得到采信的机会也很小,所以倒不用怎么担心,就是以后出门要小心了。


要不趁这个契机去换个发型,或者再配上一副眼镜?张俊辉开始考虑起自己今后的外出形象。


这伙飞车党会不会是冲自己来的?


等到坐上了电车,张俊辉又被突然闪过的这个念头弄得心思沉重起来。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们起码应该盯梢了很久。如果是雅库扎的手段,情况就可能堕入了最坏的境地。


去瑟斯证券的举动会不会也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对于这个猜测,张俊辉很犹豫。毕竟在去日头大厦时临时起意,中途变更目的地并且做了计划外的停顿,期间还借助人流捉了会迷藏,这些因素都会增加跟踪的难度。倒是在楼顶咖啡馆待了很久,在那里被发现也极有可能。


又或者说这些家伙就是瑟斯证券那两个跟踪的家伙安排的?


这样一来,今晚利用有马见良来大藏大臣家的安排就可能被识破了。当然,或许也没有,假如飞车党们只是得到消息在附近打埋伏的话。


这些都可以看作是瑟斯证券对自己身份有所怀疑所做的调查,虽然这个可能性没有雅库扎那么让人担心,但还是不能小觑,因为这同样会影响到资金的安全性。


各种各样的可能在张俊辉脑子里盘旋,弄得他极其头疼。因为要落实这些可能性,眼下他基本上是束手无策。


只能静观其变了。


张俊辉叹了一口气,这种被动局面可不是他想要的。


心里揣了担心,张俊辉提前就下了车。离开电车站后,他还充分发挥了反跟踪的能力,多次有意走到别人家附近去,并且利用建筑间隔很小的环境施展飞檐走壁的手段,快到午夜的时候才精疲力竭地回了家。

 楼主| 发表于 2017-11-14 20:51:47 | 显示全部楼层

48、


房里黑灯瞎火、冷冷清清的光景贴切地反映了冬日应有的气象。张俊辉进门后就脱掉了全身衣物浸泡起来,岛崎茧花又一次离家没去上班,倒不用担心她凌晨回来发现蹊跷。


岛崎请假的原因据说是曾经要好的同事有小孩过七五三,因为感情不错,她接到邀请后不得不赶到外地去见证仪式。


七五三节是日本三岁、五岁和七岁小孩成长生涯中比较重要的节日,类似于古代中国给垂髫小儿进行“总角”的仪式,只不过日本引进后又进行了不伦不类的改造,把及笄和冠礼的部分程序也糅杂了进去,形成了富有日本特色的幼儿周岁礼。


这个原因据说是古代日本幼儿夭折率太高,生下来只能算是漫天神佛的,随时都有蒙主恩召的可能。等到长到三、五、七这般年岁才算比较稳定,必须赶紧去神社给各方天神、菩萨拜拜还愿,浓重地感谢庇佑之恩。至于为什么会定出这种奇怪的年份来,那是日本人青睐奇数的缘故。


处理掉衣物,张俊辉对沾血的“绷带”有些犯难起来,这玩意依旧是座椅套改造而成,当作垃圾扔掉终归是个破绽,那样处理不太合适。想了想,他决定带到楼顶去烧掉。那里是他新近物色好的锻炼场地,平时都没什么人上去,更何况深夜,一点也不用担心有什么目击者。


张俊辉找了些过期的报刊杂志当作引火物,包上座椅套就悄悄去了楼顶。刚一踏上天台,他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天台边缘的女儿墙上站立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人,后世被贞子的形象影响得太深,一时间张俊辉还以为自己撞了什么邪,顿时脚有些发软,倚靠在门边好一会都迈不开腿。


好像哪里不对!贞子都是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披头散发遮住头面的造型,这头发也稍微短了一点,连衣领都没盖住。
张俊辉稳着胆子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先前的推测都是自己吓自己,那个瘦弱的身板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


楼顶四周立有大约一米多高的女儿墙,上面还有一圈高约二三十厘米的防雷金属条,这种布置,以日本人的平均身高来说,想要对外观景似乎太有难度了些。因此,要把周遭的夜景完全收入眼里,站到女儿墙上去也不失为一个解决方法,假如可以忽略坠落危险的话。


我操,看来今天真是撞了邪。张俊辉一想到这里又变了脸色,全身猛地涌出力量,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呀——”,一声人类的尖叫很快响了起来,“干什么?”


没有理会女孩的手舞足蹈,张俊辉用胳膊牢牢地箍着那小身板,走到楼梯间的墙壁处才把人甩了下来。“干什么?这句话倒是应该我来问你。蠢货,你究竟要干什么?”


“你才是蠢货!”小家伙高声叫道,怒意满满地原样奉还了这个称呼。


张俊辉伸出巴掌摁住了女孩的小脑瓜,压制了她试图起身的挣扎。“你还可以叫得更大声一点,这样可以吸引更多人上来。”


小女孩立即安静了下来。


见印证了自己的推测,张俊辉一时也不急于离开。真要是出了人命,这栋楼里的住户恐怕都躲不开警方的排查,到那时自己就该抓瞎了。还好今晚上楼的时间把握得很好。


心里有些庆幸自己的运气,张俊辉抬手看了看表,时间早就过了十二点。反正平时也睡得很晚,他打算彻底解决掉这个“不安定因素”。


想到这里,张俊辉便在小女孩面前蹲了下来,放缓了语气开解道:“为什么想要跳楼,难道家里人对你不好?”


小女孩冲着张俊辉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看来不是,抱歉。”张俊辉小心翼翼地接着问道:“你看,既然家里人对你也很好。那你就没想过这个举动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痛苦?”


小女孩拿胳膊拢住了双腿,头也深深地低了下去,靠在膝盖上默不作声。


“哦,看来是其它方面了。”张俊辉有些紧张地盯着小女孩的反应,接着试探道:“在学校有人欺负你?”


看着小女孩缩了一下肩膀,接着又慢慢捏起了拳头的举动,张俊辉知道自己差不多猜中了原因。


校园欺凌(或者说霸凌)这个现象,在全世界的学校里都存在着,其中日本人还算重视青少年的成长,通过影视动漫作品把这种丑恶现象揭露得比较彻底,并不像一些国家讳疾忌医,总是藏着掖着几乎当它不存在,出了事又无所不用其极地封锁消息。


日本的相关作品接触得多了,张俊辉对此自然也印象深刻。欺凌现象严重到让人想结束生命的事例也不是没有,比如每年日本学生轻生的高发期差不多把新学期开学前后的三、四月变成了所谓的死亡季节。


可是现在已经是入冬的十一月,就算是厌倦学校打算轻生,也该是四月、九月这样的时间才对嘛,好死不死地凑到老子刚搬到这里后才轻生是要闹哪样。


“是什么原因呢,可不可以给叔叔我讲讲?”声音温柔得自己都有些恶心,张俊辉觉得自己此刻一定像极了小红帽里的大灰狼。


“你才不是叔叔呢!”小女孩总算有了回应。


猥琐大叔的称号继续不下去,张俊辉立即从善如流地改口:“好啦好啦,不是就不是,你也可以当我是哥哥嘛。哥哥不会害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好冷。”小女孩却答非所问。


这个话题很令人为难。本以为上楼顶处理掉布条就是一会儿的事,张俊辉并没有穿上厚外套打持久战的想法,所以穿着也很单薄。现在小女孩这么一说,他也感同身受。


张俊辉不是没有想过把小女孩带回住处去缓和缓和,不过最近新闻正在密集播报“宫崎勤事件”——针对儿童的多起性犯罪的恶劣案件,有关诱拐、猥亵幼女的话题被炒得很热门。瓜田李下,真要是出了岔子完全说不清,这个风险他根本不想去冒。


眼看小女孩的戒心有所降低,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时候,张俊辉不愿也不敢放弃这次“排雷”工作。抬眼扫了到楼顶废弃的家具上,他立即有了解决办法。“等会,看哥哥给你表演一个魔术。”


看着张俊辉卖力地把旧椅子给拆成碎柴禾,小女孩只是睁大眼睛观察了五六秒钟,然后就撇撇嘴,又低下了头。


张俊辉悄悄甩了甩发疼的手掌,有些郁闷地收起自己的把戏。这小家伙不像那些三四岁的小孩好骗,“气功”表演明显糊弄不过去,当作冷笑话来看都不行。


生火这种小事,对拥有野外驴行经验的张俊辉来说完全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很快楼顶就燃起一堆篝火,升腾摇曳的火焰把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影子向外拉伸得很凌乱,有一种试图糅合在一起的趋势。


趁着柴禾烧旺的时机,张俊辉不动声色地把座椅套碎条拨了进去,顿时一股怪味窜了出来。


“好臭”,小女孩猛然抬起了头,有些嫌弃地捏了捏鼻子。


“呃……,木料不太好”,张俊辉的瞎话张嘴就来,随意打量了一下小女孩的表情,顺口问道:“现在不冷了吧?”


小女孩的感知还算灵敏,对别人的看法也比较在意,特别是非常抵触负面的评价。通过短暂的相处,张俊辉大致有了这样的印象。


突破口从哪里开始呢?他在脑子里飞速思考起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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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18 19:49:39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终于更新了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3 15:52:42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才伟 发表于 2017-11-18 19:49
楼主终于更新了

一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懒癌发作……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3 15:53:27 | 显示全部楼层

49、


在“大灰狼”哥哥的循循善诱之下,名叫村路香织的小女孩终于敞开了心扉吐露心事。今晚的冲动行为的确印证了张俊辉的判断:她在学校里被人欺凌了。


眼下日本的校园暴力行为集中在攻击教师或弱势学生、破坏教学设施上面。在社会各界的关注、防范和取缔下,针对个人伤害的身体攻击行为以及破坏学校设施的活动已经减少了很多。但是在全社会以为校园风气好转,开始弹冠相庆、层层叙功的时候,一种更厉害的冷暴力行为却开始茁壮成长,对日本的未来花朵凶残地张开了獠牙。


这当中言语中伤都算程度轻的。其它情况诸如:纠结小伙伴们在目标人物桌椅上乱涂乱画或者上胶水;拿走或者破坏更衣柜里的衣物、胶鞋;甚至孤立目标人物,有事不带对方一起玩,又或者明确拒绝与其来往;等等不一而足,已经为二、三十年后的泛滥化奠定了无比坚实的基础。


总所周知日本人的从众心理很强。在这样一个强调团队精神和集体意识的社会里,从小就应该归属于某个团体,早就达成了一致共识并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所有人。要自然地习惯于在这个团体内的位置,如果有所违反就会受到团体的制裁,对日本人来说是天经地义的“公理”。


因此,一个学生如果在学校里被人针对和孤立是很严重的事。对该现象的“疏忽”在多年后引起了不少日本教育者掩卷反思,由于在起于微末的时候麻痹大意地放纵了过去,以至于成为庞然大物的时候需要耗费无数倍精力去围堵,而且效果还差强人意。


村路香织的情况就是这种典型。因为她的艺术天分出众让学校其他平庸者感到不快,平时就遭受了很多言语的取笑或者冷眼。这种冲突在她获得少年吉他比赛优胜奖后发展到了极致,平时还能说上一两句话的同学完全改换嘴脸,再也不愿和她来往。不仅如此,村路香织还发现自己书包里的物品要么被人弄坏,要么被人扔掉,书本上还被人歪歪扭扭写着很多难堪的文字。


虽然情况的发展按后世眼光来评判就是标准的校园欺凌现象,但在眼下,多数学生家长仅仅对不良行为关注较多,在他们眼里只要自己的子女和暴力行为不沾边就是万幸。村路香织的父母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平时忙于家事和自己的吉他培训学校,完全没有精力来关注和照顾女儿的感受,当然也谈不上做针对性的心理疏导。不堪忍受这些的村路只好装病逃学,住到了西原这里的奶奶家。


因为在后世对这些情况有比较清醒的认知,尽管在张俊辉眼里看来很可笑,但眼下也只有违心地安慰一番。


“小香织”,见这个称呼没有招来反对,张俊辉这才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南美洲有一种行军蚁是怎么过河的吗?”


“嗯?”


“它们会在岸边一只接一只紧紧盘绕起来,抱成一团然后滚到河里,像一个乒乓球一样顺流冲到对岸去。不这样做,所有的蚂蚁都会被淹死而无法过河;采用这种方法后,只需要付出少数蚂蚁的生命就能拯救其它所有的同类。”


看着村路香织无动于衷的表情,张俊辉只好启发道:“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知道了”,村路又垂下了头,很失望地说道:“你和学校里的老师一样,就知道让人放下成见,努力和她们打成一片。”


说着说着村路有些不甘地再度抬头,声音带着些微哽咽,“可是我哪里有成见和架子了?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去迎合她们,结果还是这样。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可以?”


“不对不对”,见小家伙理解错误,张俊辉连忙纠正道:“你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你,和她们不是同类!她们才是卑微的蚂蚁,而你正是她们试图抱团跨越的那条——河。”


别出心裁的解释立即怔住了村路。


“你的优秀反衬了她们的平凡和无能,学校里针对你的举动只是她们不甘于命运安排的一种反抗罢了。现在她们恐惧你的表现才团结起来,试图用人数来抗衡你的优异。就好比河流的存在就是蚂蚁的障碍,它们才需要抱团起来,不然这些渺小的家伙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以想象,在将来你的同学们大多都是一些碌碌无为、泯然于人群的平凡人。”为了安慰身旁的小家伙,张俊辉也只好违心地“宣判”其他人的命运,“现在,你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坚强。只有坚强,你才不会被她们抱团踩着脑袋过去;只要坚强,这条河就会越来越宽。那么,蚂蚁无论抱团成多大的球,都只有一个下场——在河里淹死。”


看着村路的眼睛开始亮起来,张俊辉知道这话已经说到了她心里,“不用在意她们的看法,你要继续优秀,拉大和她们的差距,把这条河变得越来越宽;你要习惯于独行,不要在意她们针对你的行为。要知道老虎总是独来独往的,成群结队的那是海鸟和乌鸦。”


村路香织“嗤”地笑了出来,大概是被蹩脚的比喻给逗乐了。


“小香织”,张俊辉老气横秋地拍了拍村路的脑袋,“你要记住:现在即便是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而那些欺辱你的人,恐怕还会因此变本加厉地嘲讽你,以此来表明她们维护团体意识、排除异己的成功。比如这样……”


张俊辉捏着嗓子开始模仿想象中的蚂蚁,“村路香织这家伙总算是死了,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吉他比赛获奖么,就一个少年组水平,我练练也能比她强,没道理会输给这么一个脆弱寻死的人。”


见村路的笑容收了起来,张俊辉也换回嗓音,语重心长地发表总结陈词:“人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去改变一些事情。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去成为吉他大师、甚至世界级的吉他大师,让她们再怎么练也只能高山仰止。”


村路香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还想站到那上面去吗?”张俊辉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语带戏谑地指着村路香织曾经站过的女儿墙问道。


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村路真诚地看着张俊辉,“谢谢你,哥哥。要是学校里的老师像你这样就好了。”


“我比你的老师还出色吗?哈哈。”张俊辉很自豪地摆了一个姿势,“那么,小香织,你就叫我岛崎老师好了。”先前相互认识的时候,他就报了一个岛崎辉的假名出去,这会自然要圆回来。


“诶——”,村路明显对面前哥哥改换身份的行为有些迟疑。


“好了。你真要打算感谢我的话,就赶紧回去睡觉,别再让人担心了。”


“啊——”,村路终于察觉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慌慌张张站起来鞠躬,“抱歉。那么,祝你晚安。”


“晚安。”张俊辉冲着离去的身影再度嘱咐了一句,“要做越来越宽的大河哦。”


“知道啦,老——师——!”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3 15:54:08 | 显示全部楼层

50、


虽然今晚的两次救人举动是出于避免与警察打交道的目的,但毕竟还是在挽救生命。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下子就立了座十四层的高塔,对张俊辉来说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不过想起与飞车党的短暂接触,就像费心烹调的美味浓汤里落了一只死老鼠一样,让人久久难以释怀。


心里惦记着这件事,第二天张俊辉也没怎么赖床,洗完衣物后就守着电视,试图找出关于飞车党的新闻来。可惜几个电视台翻来覆去转了几次,也没有丁点关于此方面的消息。接着节目内容就进入了主妇时间,播放的都是一些生活相关或者文艺鉴赏类知识,十分乏味无趣。唯一让他停下来看了一会的,也仅仅是关于柏林墙推倒的纪录片。


十一月九日,在例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被视为民主德国未来领导人的葛优特·沙博夫斯基一锤定音:东德人民可以自由离开国家,废除原来的任何不合理限制。


这天大的好消息立即就让柏林的东德人沸腾了,长期的圈养生活突然打破毕竟也是大喜事。很快柏林墙边聚集了庞大的人群和西德人合流,接下来的发展毫无悬念,柏林墙接二连三地被欢庆的人们所砸破、推倒,象征意识形态对峙的标志顷刻间百孔千疮,把全世界的眼镜抖落了一地。


代表着冷战巨大胜利的消息自然在西方国家迅速传播,这火速出炉的纪录片也可以管窥它们此刻的狂喜。夹着在其中的美国前总统的讲话更是重复了好几次:锅巴樵夫先生,请打开这扇门;锅巴樵夫先生,请推倒这堵墙!


这意味深长的讲话不由得让张俊辉联想起另外一桩案例,心情顿时有些低落起来。


与这纪录片传递的欢庆格格不入的显然不止张俊辉一个人。位于千代田区大手町的瑟斯公司二楼,坐在投资经理办公室里的克里斯托弗看了电视也显得有些苦恼。


虽然东欧的变故趋势早就在金融行业的监控掌握之中,不过民主德国的这个变化还是让所有人始料不及。根据原有的情报渠道显示,民主德国将会有一些变化,但步子不会迈得像现在这么大。


因此,巨变消息固然让人欢欣鼓舞,但超出预料的结果还是让高层忧心忡忡。一些接应措施立即进行了大范围的调整,瑟斯公司自然也不例外,参与远期分析和应对的专业人员增加了很多。连克里斯托弗自己也不能身免,他已经接到通知要求明天起前往香港公司参会。


倒不是对即将到来的会议发憷,克里斯托弗担心的是会议要持续多久,因为下周即将到来的就是感恩节,是否会受影响他心里没底。


感恩节对北美人来说就好比中国人对待春节一样重要,克里斯托弗早在半月前就申请了假期并订好了下周的回家机票。有很多行程不容有失,特别是去岳父家的安排更是多年惯例,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位老人的大力资助,恐怕自己只能发展成为一个数学教师。


可是现在摊上了影响巨大的柏林墙推倒事件,再加上电传通知很罕见地没有明确会期,克里斯托弗有些忧心会错过下周四的节日。公司员工几乎都是英国佬,他们才不会在乎这个。


没办法,只有见机行事了。克里斯托弗无奈地摇了摇头,视线从电视上收了回来,手上动作不停,刷刷地批阅着文件,准备把本周积压事务通通打理掉。


近期大盘持续走高,不过在当中也夹杂了一些不和谐因素。克里斯托弗快速过了一遍名单,推断是一些机构在炒作,心里也琢磨着是不是发个通知提醒提醒手下的交易员,能够跟在后面吃肉喝汤固然很好,但也要提防火中取栗的危险。


他心里正这么想着,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随手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克里斯托弗的脸色就变了。


“好的,非常感谢。别担心,我不着急。”边听边写下了一些关键信息,克里斯托弗放下电话又立即按下了呼叫机,“杰西卡,通知麦克·斯托克到我这里来一下。”


电话是公司调查部的同事打来的,告知了昨天克里斯托弗所拜托的事情进展。线索跟踪到了大藏大臣家,现在他们正在调查与张俊辉接头的人员背景,已经了解到其中一人是大臣官房的一个小官僚,而查证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份则比较费劲,还需要提供更多的信息。


克里斯托弗盯着写下的文字,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在桌上弹起了不存在的乐谱,脑中飞快思索文字背后蕴含的信息。


呼叫机里很快传来女秘书的通报,是麦克请求会见。


“让他进来。”


麦克的精神显得有些亢奋,一头金发已经梳理成了大背头,很有花花公子的气派。“领导,你叫我?”


“请坐。”克里斯托弗没有过多客套,谈话直奔主题,“我有事问你,昨天与你碰面的那位客户——就是伪装成香港人的那位,呃……,叫什么来着?”


“杰森,英文名字杰森。”麦克很上道,很机灵地圆上了尴尬。


“很好,我能查到他的日本名字的。关于那个杰森,和他同来的女人究竟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麦克一听这话立即变了脸色,以为上司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非法操作,摇了摇头强自辩解道:“不认识,应该是客户的妻子。出什么事了?”


开玩笑,洗钱的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露了马脚也不能轻易承认。何况麦克对这件事的操作很有自信。他并没有采用短期内资金分散转出集中转入的拙劣手法来处理客户的资金,而是采用多个账户在短期内拆借的方式置换,有效地规避了可能发生的资金审查关注点。


“找个理由给客户打个电话,想办法试探一下。”对这个问题克里斯托弗显得很执着。


麦克有些为难,嘴里期期艾艾起来,“理由倒是有……”


“怎么?”虽然要求比较过分,不过见下属犹豫起来,克里斯托弗还是有些不耐。


“事实上我也很着急想给客户打电话”,麦克被克里斯托弗盯得有些不自然,耸了耸肩摊手说道:“但是很遗憾,我就是没有。”


“没有!”克里斯托弗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话声音立即高了几度,“你跟我说没有?该死的,一个经纪人居然没有客户的电话?”


看着脸色胀红如猪肝的上司,麦克知道惹了大麻烦,但还是很无奈地说道:“他以家里还没来得及装电话为由,拒绝了给我号码。”


“你这该死的蠢货!还想让我怎么信任你?”一声怒吼犹如平地惊雷,克里斯托弗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愤怒,“出去!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果然,明尼苏达的飓风这就刮了起来。麦克无暇多想,有些狼狈地从办公室里奔了出去。


身上的衬衫在刚才的怒吼中蹦飞了一颗纽扣,克里斯托弗见了更是不爽,顺手就把桌上碍事的笔筒、墨水瓶什么的扔到了远处。


“先生……?”在外间听着动静不对的杰西卡轻轻打开办公室门,很忐忑地冒了一句。


“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会。”胡乱发泄了一通,克里斯托弗也冷静了下来,摆手让女秘书退了出去。


不管麦克是不是失职,但没有获得客户联系方式这点却是事实。没道理会这么做的,莫非……?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3 15:54:45 | 显示全部楼层

51、


克里斯托弗把调查部同事提供的信息纸片捡过来又看了一会,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一下子坐到了电脑前,通过后台开始查看杰森客户的信息。


一长溜绿莹莹的数据在屏幕上不停闪烁,黑色背景同时也映照出一张几乎看不到脖子的肥脸来。看了片刻,克里斯托弗就停下了翻页键,灵活地起身翻找办公桌上已经批阅过的文件。


拿了其中一份在电脑前比对了一下,克里斯托弗很有成就感地屈指弹了一下文件,“很好,抓住你了。”


他返身就一把抓起电话,拨通后用很温柔的声音询问起来,“露丝,老板在吗?哦,哦……非常好……,我马上就来。”


放下电话后,克里斯托弗就以与肥胖身躯不匹配的轻盈动作,飞快换上了一件新衬衫,关上抽屉后又冲到镜面的酒吧台前打理了一下头发,这才高叫起来,“杰西卡!杰西卡。”


“什么事,先生?”女秘书的反应很迅速,很快就出现在门口。


“帮我处理一下”,克里斯托弗指了指办公室的凌乱现场,“刚才很不冷静,我很抱歉。”


“没关系,我很乐意效劳。”


“谢谢。”克里斯托弗像跳芭蕾一样转了一圈,拿起文件就轻快地冲了出去。他现在有个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事实,必须马上报告给公司老板知道。


公司老板的办公室位于顶楼,一侧的过道几乎占去了大半,因此办公空间很宽敞。当然,装修也很豪华气派,很好地呼应了一家跨国公司应有的气度。


克里斯托弗现在就站在其中的一个角落汇报自己的发现,同时毕恭毕敬地等候着面前慢腾腾翻看文件的公司老板质询。
那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家伙,看上去大约六十来岁,虽然坐在温暖如春的空调房里,但还是穿着带背心的西服,头发用摩丝打理得一丝不苟,完全一副老派英国绅士的形象。


“好吧”,老家伙通过眼镜仔细看了看数据,轻轻呼了一口气,脸色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但对面前这位准备提拔培养的下属还是很看好,便好心地漏了点底,“据我们所知,那位新上任的大藏大臣似乎已经有了两位代理人了。现在你怎么看?”


这还用说嘛。克里斯托弗腹诽了一句。


他虽然没有渠道获知那位大人物的代理人情况,不过东方人信奉兔子就要多打洞。熟悉日本人行事习惯的克里斯托弗知道,这和谚语里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都是一个意思。所以,这个结果更能佐证他的猜想。


“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特别是他投资的一支股票今天突然暴涨就显得尤为可疑。”


“可是这样会暴露得很快”,老家伙仍然坚持不同看法,“你该知道,去年他们当中还爆发了‘里裤露脱事件’啊。”


里裤露脱事件,是一起利用送出未上市股票给权贵,方便他们在发行后高抛获利的曲线贿赂案件。在后世日本官方总结昭和年代大事记时,通常与昭电污职事件、造船业行贿事件、田中打飞机事件并列为战后日本四大丑闻。


事件的“罪魁祸首”是一家名字很奇葩的公司,叫做里裤露脱菊花开。泡沫时期不少日本公司为了和国际接轨,纷纷改名了一些很洋气的招牌,造就了很多不伦不类的名字出来,里裤露脱菊花开公司明显属于此类。因为赶上了日本消极应对国际贸易摩擦、转型内需经济的好时代,它从一家毫不起眼的房屋租售中介飞速发展成了规模可观的地产开发商。这当中自然少不了蝇营狗苟、官商勾结的伎俩,因此案发后揪出了不少政商界的高层人士。


虽然案情揭露的动机实际上是在野党为了反对、抗衡执政党强推的消费税议案,但这个案件还是像扒人里裤一样,几乎让前首相仲宗根派系的中坚力量全数曝光,颜面尽失的同时还免不了牢狱之灾。后续两任首相也跟着受了牵连,直接导致了执政的由主党内部分裂,最后让派系中的小势力川元派得利,组建了如今的贝部内阁。


老家伙主动提及这个案件,就是很委婉地提醒克里斯托弗的判断可能有失偏颇。深受打击的日本政客在风波还没过去的时候,不可能还表现得这么不成熟。


“是的,这个因素我考虑很清楚。还有一点:这位客户很谨慎地采用了一个香港身份,不过看上去还是禁不起推敲。真要追查的话不难穿帮。我想……,”克里斯托弗飞快地瞥了一眼上司,接着说道:“他可能只是个被推到前台来的棋子,一个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棋子。”


“声东击西?”老家伙也跟上了节奏。


克里斯托弗点了的头,“没错,日本人很喜欢采用这种战略。”


房里安静了下来,好半天没人开口。


“克里斯,相比坐在这里翻看这些枯燥的资料,我更喜欢带上肯特和芬妮去苏格兰打猎。”老家伙以不相干的话题打破了沉默,他慢条斯理地翻动着手中的资料,低头说话的同时,目光越过眼镜框上方,大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的下属。


克里斯托弗曾经拜访过老板的家,因此知道肯特和芬妮是老板最钟爱的两条猎犬。但这个话题不好接,他只好装傻呆呆地站着一言不发。


老家伙看出克里斯托弗的谨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脸色严肃起来,用美国人可以接受的方式及时转移了话题,“克里斯,我想你应该知道,总部为了把业务拓展进日本,维持了一个很庞大的公关团队。但是运作几年下来,仍然没什么进展……”


克里斯托弗见上司有意停顿下来,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对此早有所耳闻。


“可是现在呢,或许就有一个机会。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克里斯托弗轻轻吸了一口气,依旧保持着谦恭,紧紧盯着上司的神色,缓慢又坚定地说道:“对客户这个香港身份,如果有必要,我希望让它变得无懈可击。”


老家伙对克里斯托弗的建议不置可否,只是拿起一旁的烟斗,慢慢地装起烟丝来,随口说道:“你先去忙吧。”


克里斯托弗心头一凉,嘴里涩涩地应了一句,“是的,先生。”


垂头丧气的克里斯托弗就快要走到门口,老家伙却一副刚刚想起曾经遗忘的事一样,对他说道:“啊,对了。下个月初约了几个朋友打球,你如果有空的话,也跟我一起去吧。”


“好的好的。”一脸狂喜的克里斯托弗立即转身过来,脸上已经涨起了潮红。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他小心地收着肚子,以免不小心再度把纽扣蹦飞。


“那我先下去了。”不等上司有所回应,克里斯托弗就轻轻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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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24 18:49:30 | 显示全部楼层
搜了一下日本四大丑闻,还真是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 13:48:32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才伟 发表于 2017-11-24 18:49
搜了一下日本四大丑闻,还真是

本来写的是里裤撸脱,后来觉得太过色气就改了,现在一看还是欲盖弥彰。好在除了你以外也没什么人看,无所谓了。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 13:50:34 | 显示全部楼层

52、


因为电视节目太过无聊,再加上存了出门变更造型的心思,张俊辉便把午饭时间提前了。刚吃完饭准备收拾,岛崎茧花就雀跃着进了门,一举一动表现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哎唷,可真不巧。阿喵,还没吃饭吧,我再给你做?”


“不用不用,回来的路上吃过了”,岛崎嘟着嘴唇在张俊辉脸上印了一记,接着拿出了回家礼物,“千岁糖!特意留给你的,快尝尝。”


“诶,这个……,不用这么在意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过还是谢谢你。”


“嘻嘻,还有呢”,岛崎像献宝一样从包装盒里拆出一瓶红酒来,“锵锵锵锵——,今年的新酒,限量促销才卖两千块!路过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我可是排队了很久呢。”


“哎呀,这可真够辛苦的。”昨天是法国柏若来新酒节,泡沫时期的日本人很热衷这些舶来节日,买葡萄酒来凑把热闹差不多快成了社会共识。近期很多商家都在赶趟捞钱,在电视、报刊杂志以及大街上大作广告,努力推销各种品牌的新酒,不过价格动辄上万,比平时翻了几倍十几倍。张俊辉只当是赚傻白甜的招数,根本不去掺和。看着眼前岛崎的满足模样,倒让他突然想起一个笑话来。


那笑话是说有家化妆店的业绩不好,打算把原价500块的商品提价到1000块,想以此来减轻赤字。有营业员担心会招致顾客的反感,因此对猛然调价显得很迟疑。胸有成竹的店长大咧咧地摆手说没事,只需要在旁边摆上一个原价5000块的标签就行了。而岛崎今天的表现完美地契合了笑话中店长的理论,张俊辉略一印证,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岛崎被张俊辉的表现弄得很心虚,忿然地跺了一下脚。


几天前她就被顾客邀请去参加新酒品鉴会,因为是店里熟客不好推脱,后来才找了个去参加同事小孩七五三节的借口,以免张俊辉生疑。现在拿在手里的葡萄酒就是聚会的随赠礼品,而千岁糖才真的是从路边买的。


本以为安排滴水不漏,可是见到男人嘴角莫名的笑容,岛崎心里突然觉得很没底气,眼睛躲闪着不敢再去和张俊辉对视。


“你这样子很可爱。”张俊辉倒没岛崎肚子里那么多弯弯绕,小心接过酒瓶放到了橱柜里。


“讨厌。”


“对了,我还得到区役所去办理居住变更手续。”岛崎拿手拍了拍额头,慌慌张张转身去找住民票了。


“怎么,刚回来也不歇一歇?”张俊辉有些疑惑。女人突然干劲十足的样子,和她平素一贯的慵懒可是相去甚远。


“不了。这都快拖了两周,今天必须得去了。”


“真是抱歉,这个帮不上忙。”张俊辉自己的身份摆不上台面,政府机关自然是要尽量回避的。


“没关系哟”,岛崎找了一圈,收好资料就急急忙忙地冲到玄关换鞋,“不用等我,时间太赶我就直接去店里了。”


“明白。”张俊辉干脆地应和了一声。出门也好,不然接下来恐怕又是沟里种藕时间,要说服女王放人出去理发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


盘算着岛崎已经走远,张俊辉收拾一下也出了门。为了避免留下隐患,他戴着墨镜特意坐车到远郊找了间理发店。不过日本的物价可不讲究什么市区、远郊,只是简单推了个寸发也要一千五百块,要是再做点简单的洗剪吹处理,价格就飙升到三千。


旁边一位年轻男士明显不怎么在乎价格,直接要求来个求职造型,那价格据说要一万块。


“客人是准备求职呀?”有个不甘寂寞的店员打破惯例主动搭讪了起来。


“已经拿到了一家都市银行的内定。不过能村证券这边也发来邀请,只好去他们的就业说明会看看。”年轻男士说话间显得很矜持。


“喔,能村啊”,这下连旁边的人也啧啧有声起来,“这可了不得呀。”


日语中的“内定”,换成中国人容易理解的说法就是“工作录取通知”,和走后门暗箱操作不是一回事。因为日本规定不能在毕业前和学生签订就业合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全社会的企业应对也很灵活,于是搞了这么一个名词出来。


与之类似的,还有一个名词叫“内内定”,同样也是钻政策空子搞出来的玩意。顾名思义就是内定的内定,这好比是一种口头录取,大意就是我们已经决定录取你了,时间一到就发录取通知签就业协议。


年轻男士这么说,就是表明他已经落实了一家都市银行的工作,现在还要骑马找驴,打算再碰一家冤大头。因为所谓的就业说明会,其实就是免费宴会,而且以展现企业的形象为出发点,通常都办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对有意向前来就职的人员像对待菩萨一样,好吃好喝地供着。


为了把钱投到股指期货市场去,张俊辉对眼下的日本证券业态也有一定的了解。如今的能村证券高居日本四大证券公司榜首,天然带着耀眼的财神光环,不但没有迎来泡沫崩溃后的落魄,一系列的丑闻也没有被揭发出来。一言蔽之,它现在依然还是不少屌丝眼中高不可攀的女神。


因此,这家伙说去参加能村证券的面试,就好比中国人报考公务员后获得参加北京的中直机关遴选资格一样,说起来都是很有面子的事,无怪乎旁人交口称赞。


只是让张俊辉纳闷的是,日本学校的毕业季是在三月,而现在已经到了十一月份,换成中国人比较容易理解的视角看,就是在六月毕业前的二月份才开始找工作,时间上也太晚了一些。要知道他当年在大四下学期开学后就辛辛苦苦地奔赴各大招聘现场了,拖到临近毕业的时候通常没什么好公司。


能村证券也不至于这么掉价吧?当初找上门想做期货开户,能村的人可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狐疑的眼神投向年轻男士,张俊辉开始腹诽起来。


还真应了那句话:人比人气死人。这一波讯息还没消化完,年轻男士又甩下了重磅炸弹。“没办法,这是学校里大四前辈极力拜托的事,不能不去呀。当然,在将来能有机会和前辈一起共事,我对此也是很期盼的。”


靠!张俊辉有些愤愤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他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家伙还是个大四不到的学生,离毕业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就开始接受就业邀请。相比后世让无数中国学子头疼的就业问题,如今的日本学生简直是生活在了天堂里。而且这家伙脚踏两只船也不怕阴沟里翻船。这能村证券也真够操蛋的。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 13:51:59 | 显示全部楼层

53、


如果克里斯托弗懂中文,估计他此刻也会骂上一句:这能村证券真够操蛋的。


兴致勃勃的他离开老板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根据地,趁着高兴劲儿又把杰森客户的股票仔细分析了一通,果然发现异常上扬的那支股票正是机构操纵的结果,其急功近利的做法甚至到了引人侧目的程度。至于始作俑者,多条线索都指向了能村证券。


综合自己手里的情报,克里斯托弗很容易就推断出这是一起明显的官商勾结、利益输送现象。他倒不是真的讨厌能村证券的肆无忌惮,而是为瑟斯证券未能获得这样的机会发愁。


业界早就有流言传播说日本国内的证券公司普遍采用一种叫“营业特金”的另类做法。大致就是特定客户将资金交给证券公司代理股市操作,然后证券公司为了保护这些客户的利益,不惜采用低抛高买的方式来运作平衡。


这样一来,即便客户因为投资不当造成损失,证券公司也能及时予以弥补。换而言之,投资到了这种程度简直就是旱涝保收、稳赚不赔。这种无视市场涨跌,执行起来比信托还要信托的模式自然吸引了很多重量级客户,相应的也让操纵此业务的证券公司在政商界话语权日重。


因为瑟斯证券带有的外国血统,它天然就难以融入这种圈子。换在以前,克里斯托弗也只有认命,谁让日本人那么排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是现在却有这么一个机会,他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转折点来了。


证券公司的上级主管单位是大藏省证券局,而现在手里就握有大藏大臣的一条线……。或许改变瑟斯证券,甚至瑟斯公司命运的安排就在此一举。


克里斯托弗仿佛看到一条耀眼的光辉大道在自己眼前延伸开去,手指又开始在桌上无意识地弹动起来。


“给我叫麦克。”意淫了一通,克里斯托弗很快恢复了平静,按下呼叫机通知秘书传唤下属过来。


不一会儿麦克就急忙赶了过来,对二度召见表现得很忐忑,大背头的造型已经换回了原本的偏分发型。


“头儿……”


“不要担心。现在我很冷静,对上午的事我表示抱歉。”克里斯托弗抬手示意麦克坐下,“但是你也知道,作为一个经纪人却没有客户的联系方式,这种情节《天方夜谭》都不会这么写。”


“对不起。”麦克的身子缩了缩。


“行了。”克里斯托弗不耐烦地打断了麦克的道歉。他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用一种压迫性的姿态盯着麦克说道:“我问你,如果客户仍然不愿提供联系方式给你,你打算怎么办?”


刚刚坐稳的麦克突然觉得座椅好像被人安上了钉子,他欠了欠身微微抬了抬屁股,很没底气地说道:“这个,应该不可能……”


克里斯托弗捏起拳头捶了捶桌面,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意,“注意我的问题!”


麦克咬了咬牙,熄掉了赠送寻呼机给客户的想法,“我想申请一部移动电话做礼品。”


“嗯?”克里斯托弗愣了愣,“倒也是个办法,不过这还不够。”


他离开了办公桌范围,在麦克后面踱起步来。走了两三步,克里斯托弗很快就否决了麦克的提议,“不好,移动电话需要登记。这个主意很糟糕。”


转身拍了拍麦克的椅背,克里斯托弗有些语重心长,“要让他清楚地知道,我们不但能在身份上给客户保密,在经营活动上也能杜绝任何踪迹泄露的可能。”


“什么?”麦克被上司的这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克里斯托弗从抽屉里拿出两把钥匙,“这是菱悦酒店的两间长期包房,马上就会去装上股票交易机。你可以保留其中一间。要明白告诉客户,这是我们公司的贵宾客户特别待遇,以后不用亲自前来公司就可以参与股市交易,最大限度地隔绝其他人联想到瑟斯证券的可能。”


麦克完全被克里斯托弗给弄糊涂了,“这是……?”


“听着,这是我们公司的贵宾客户特别待遇,从今天起开始生效。如果你这次表现得好,那么就不止是提升交易员了。你最好给我时刻盯在那里,而且还要做得干净点。”


有些狐疑地接过钥匙,麦克试探着问道:“像零零七那样?”


“不不不。不需要做得那么夸张”,克里斯托弗伸手叫停了麦克的胡思乱想,“留意他的操作就行。”


虽说不是要自己去做间谍,但麦克还是难以理解。操作上有什么好留意的,还不是靠自己忽悠。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么公司这边?”


“自己看着安排”,克里斯托弗终于耗光了耐心,开始摆手打发下属,“够了,赶紧给我干活去。”


回到自己座位上,麦克仍然没有从诸多思绪中回过神来。上司的态度转变是很明显的,不过几个蹊跷之处也压过了即将升职的喜悦。把玩着钥匙,麦克使劲在脑子里回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公司营业场所外另行提供办公室给职员,按惯例通常是一种贬斥手段。可是这次的办公场所也太奢侈了一些,菱悦酒店在东京的外国人眼中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据说经常有大艺术家入住。况且也没有断绝自己回公司的退路,克里斯托弗那家伙的意思不就是说来去随意嘛。


而上次还问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莫非不是怀疑自己,而是又发现了一个潜在大客户?所以现在需要自己竭力笼络客户,争取再下一城?


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麦克能肯定的是,幸运女神开始青睐自己了。眼下也算拥有了一间办公室,虽然位置不在公司里。现在,就等那个该死的日本人打电话来了。


今早东证一开市,麦克就留意到一支股票犹如黑马一般杀出,针对它的买单很大很频繁。短时间内他就分析出是机构在大量买进、撑托拉升,果然后来就飙升到了3060日元一股的高位上。


而手里客户刚好选有该支股票,碰上这种机会,麦克自然需要建议客户尽快抛出。可是那个化名为杰森的有马见良好像完全不在意股市变化,迟迟没能与这边联系。限于授权方式,麦克能自作主张的空间并不多。捱了快半小时,他实在不能忍受这种煎熬,直接就做了抛售操作。所以上午克里斯托弗问起有没有客户的联系方式,麦克也是一脸委屈和无奈,论与客户联系的紧迫性,他绝对是公司头一个。


在后来调整回落的时候他已经变得很大胆,又一次违规操作,再度将该支股票原数吃进。这种盘中盘的操作,最好再出一次才方便做账,因此麦克现在不断祈求老天,最好让客户在三点前来个电话,不然到时候交易文件确认签字又要大费周章。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 18:38:26 | 显示全部楼层

54、


大概是麦克的诚意感动了上天,两点多的样子张俊辉终于给他打来了电话。


因为下午在选购眼镜上碰上了点周折,张俊辉在眼科护理诊所兼眼镜店里滞留了一会。这个耽误全拜他提了个额外要求:平光眼镜最好在边缘有一些弧度,看上去像带有屈光度的近视眼镜。偏偏负责配镜的老家伙较真,并没有将顾客拒之门外,说是旁边正好有个玻璃工艺品店,马上就赶过去做处理。


趁着这个空档,张俊辉就拨通了瑟斯公司的号码,试图探一探底,看看昨天的遭遇是否和他们有关。


“啊!杰森,谢天谢地你终于打来了电话。”搞明白是客户打来后,麦克回应的语调相当夸张。


张俊辉倒吓了一跳,“怎么了?”


麦克心里已经轻松了不少,说话声音很快也正常起来,“听我说,给一个电话号码好吗?为这事我已经被公司训斥了。”


“这个……,不是说过了嘛,刚搬家的地方正好没有,装好了一定告诉你。”


“那也太晚了”,麦克对这个意料中的答案并不怎么灰心,“就近点说,今天你的股票暴涨,我第一时间就想要打电话给你。遗憾的是这里并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股票暴涨?”张俊辉的关注点并没放在电话号码上。


“对!最高的时候冲到了3060,是今天股市上最大的亮点,不过现在已经回落了不少。你得赶快做决定:接下来怎么办,卖吗?”


“当然,立即抛掉。”张俊辉在心里暗呼晦气。为了明年初的爆发,目前正是韬光养晦的时候,怎么随便选一支股票也要闹出幺蛾子。现在就站到聚光灯下,被别人拿着放大镜研究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些出风头的东西一定要竭力躲开。


“好的,马上操作。”麦克彻底放下心来,又压低声音提了一个要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建议你以后把账户授权给我操作。”


“授权?”张俊辉一愣。


麦克早就把公司规章和职业道德踩到了脚底,因此瞎话张嘴就来,“是的。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我获得授权早早出手交易的话,你的收益情况将大不一样。杰森,其实我们有很多客户和你的情况一样,因为忙于工作而无暇顾及波动频繁的股市,他们都是这么操作的,所以你不要有任何顾虑。”


关于股票上的投资,张俊辉最早也就是基于套期保值的目的才投入了一部分资金,在后来期货投资方向改变后,实际上已经是摆设,仅仅起到遮人耳目的作用。因此,在把握股指期货投资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其它方面授权给麦克操作也不是不可以。


沉吟片刻,张俊辉才开口说道:“这个也可以考虑,具体内容下次见面再说吧。”


“好的。”麦克暗暗赞叹了一下自己的忽悠水平,接着很轻快地介绍起新情况,“对了,我们公司最近调整了政策,已经决定对投资上亿元的个人客户给予贵宾待遇。”


“哦”,沉浸在分析中的张俊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所以我立即为你申请到了这个贵宾待遇。”麦克毫不客气地将上司的决定转化为自己的功绩,“按规定我们公司将给你提供一间单独的操作室,考虑到公司环境嘈杂,为了替你着想,因此特别选择了星级宾馆的包房。”


“什么?”


“包房!星级宾馆的包房。在菱悦宾馆512室,希望能让你满意。”麦克说着便微笑起来,想不到自己也能跟着沾光受益。


瑟斯公司会这么好心?会不会是无事献殷勤的套路,还是说昨天临时起意的安排起作用了?一瞬间张俊辉脑子里转过了许多念头,对麦克的好意表示了谨慎的乐观,“谢谢,这事先放那里吧。”


虽然麦克很想说你最好赶快过来,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好吧,到时候我在宾馆服务台那里去说明一下。另外,我新领了一个寻呼机,现在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草草记下了麦克新提供的号码,张俊辉心事重重地放下了电话。昨天晚上的飞车党到底是什么来历?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看今天瑟斯证券的安排,似乎可以把它从嫌疑中排除了。


在眼镜店里又待了一会,张俊辉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按自己意愿改造的眼镜。因为没有矫正过程,所以当场就可以取走戴上。尽管是平光眼镜,可是对镜片做了特殊加工,两付眼镜还是被店里敲诈走了四万多块钱。


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张俊辉自觉整个人气质都大不一样了,加上发型的变化,完全和以前判若两人。为了验证这一点,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在五反田附近转来转去。情况跟他预料的一样,整个下午逛下来也没有招惹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员。


转悠了半下午,张俊辉身体素质再好也觉得有些吃不消。看到路边一处咖啡店,他便走了进去,打算坐会等体力恢复后再回西原。


咖啡店里立即迎上来一位店员,张俊辉信步走进去后拿眼睛快速扫了一圈,相中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就给店员示意坐那里。那里视野可以兼顾窗外大街和室内,转身去后台也很方便,是个极佳的控场位置。


“抱歉——”前方领路的店员停下脚步开始鞠躬。


咖啡馆里人并不多,可有两个壮汉正凑在一起低语,刚好挡在了张俊辉打算前往的线路上。在店员的开口提醒下,两人立即收了腿脚,端正坐姿的同时也正常说起话来。


“我说泽田,近段时间很少见到你妹妹啊,她在忙什么?”其中一个开口问道。


“唉——”,另外一个叹了口气,“为了让她搬出去,结果闹了矛盾,现在大概是在躲我。昨天跑去找她,一问旁边的住户才说似乎是住到朋友家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人回家。”


“对她们那个年纪的人来说,这不是挺正常嘛。你担心什么?”问话的人忙安慰道。


“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外总是让人放心不下啊,再说现在针对年轻女性的暴力案件也不少。”名叫泽田的人苦恼地抠了抠脑袋,“海部,不是你妹妹,你很难体会到我的心情。总之这个……,唉——。”


“哈伊哈伊哈伊。你说得对,我是很难体会你的心情。”海部对同伴的失礼不以为意,连忙拍了拍泽田的肩膀,“不过你也不要滥发职业病,她的去处又不是查不到,你作为警察难道会被这点小事给难住?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交给我来办。”


刚在座位上就坐的张俊辉闻言一震,很快便强自镇静地对店员说道:“黑咖啡,不要点心。”


打发走有些迷惑的店员,他才不动声色地向两人的方位看去。


名叫泽田的壮汉大约二十来岁,眼神很深沉,此刻正挂着一张苦瓜脸,皱着眉头拿手抠脑袋。另外一个叫海部的却因为背对的关系,只能看出肩膀很壮硕。


从时间上看两人已经在那里坐了好一阵,而现在才五点多钟,能在上班时间穿着便装而不是警服,并且溜号出来喝咖啡的家伙,看起来就不是一般的小喽啰。张俊辉在心里提醒自己要稳住,别在这个时候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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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4 18:12:36 | 显示全部楼层
西瓜皮哦 发表于 2017-12-1 13:48
本来写的是里裤撸脱,后来觉得太过色气就改了,现在一看还是欲盖弥彰。好在除了你以外也没什么人看,无所 ...

没有在起点也发吗?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9 22:04:24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才伟 发表于 2017-12-4 18:12
没有在起点也发吗?

起点的都市文讲究不能涉党、涉政、涉警、涉黑,采用外国视角也不行,因为存在影射。
这么对照着一看,我写的东西全沾了个遍,你说我还敢去嘛?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9 22:07:34 | 显示全部楼层

55、


不对!我不是有香港身份证嘛,见了日本警察还怕个鸟啊。现在我的合法身份叫贾志森,英文名杰森,是个如假包换的外国友人。虽说年纪有点对不上,但架不住我魅力大、青春永驻啊。嗯,不用担心,静坐养气,静坐养气!


一想到此节,张俊辉的心绪总算安定了下来,期间无意中撞上了泽田的眼神,也强自镇定地举起咖啡杯示意,努力表现出悠闲模样。


大概是张俊辉的华山派功夫到位,再加上新造型看上去比较斯文老实,又或者两位警察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陌生人身上,总之警察们也不会无聊到随时看见路人都要求询问登记。


泽田在对视后也只是随意点了点头,没注意到张俊辉有什么不对劲,更多的时间还是在和海部低语。两人接着坐了几分钟就一前一后离开了,低头走时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比起表面上的轻松如意,那几分钟时间对张俊辉来说就好像度过了几个小时一样,脑子里各种不利的后果翻腾煎熬,连喝到口里的咖啡都不觉得苦了。等到两个便装警察出门,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回味着泽田的担忧,他突然也想到了一个醉醺醺的女孩形象,那似乎也是个单独居住的家伙。加上对上次的“宅急便”行为很不甘心,张俊辉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用这个借口再去会一会。


心动就要付诸行动。一想到此处,张俊辉立即就结了账,一路留意着周遭情况,很快返回了西原。


熟门熟路地走到女孩家门口,张俊辉整理了下衣服,深深吸了一口气,曲起手指开始轻叩门扉。


“哐哐哐,哐哐哐——”


只是敲了几次一点反应也没有。张俊辉抬手看了看表,心说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这家伙那方面没有得到满足,又像上次一样跑到外面去勾引男人了?没听警察都在说,现在针对年轻女性的暴力案件不少嘛。真是的!


想到这里张俊辉心里有些忿忿不平,敲门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啪嗒”,旁边邻居的门却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探头出来,眼里充满了警惕。


“晚上好”,中年妇女先发制人,“请问你找谁?”


找谁?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可惜张俊辉那晚根本没功夫去盘问女孩的家底,现在怎么能回答得上来?但他也不会为这事发憷。


“晚上好。抱歉打扰到你了。”张俊辉先是礼节性地回应了招呼,然后才一本正经地答道:“我是她哥哥。这家伙好长时间没和我联系了,毕竟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外,所以过来看看。我听说现在针对年轻女性的暴力案件可不少。”


“是嘛”,中年妇女神情有些犹豫,眼睛在来人身上转了一圈,嘴里嘀咕道:“她到底有几个哥哥呀?”


“看这样子她好像不在家”,张俊辉没有接茬,而是面不改色主动引导新话题,“请问,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估计是张俊辉现在的造型颇具迷惑性,中年妇女见到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心思也没转那么多,想了想才说道:“不太清楚。上次好像听说她正在准备考教师资格,大概去学校进修了吧。”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我白担心了。”张俊辉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佯装怒道:“这也是好事。可是这家伙还瞒着我,真是让人不省心啊。看来还是应该给她介绍个好人家,马上嫁过去才好。”


“也许,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中年妇女一脸不确定的神情,眼里泛起八卦之光。


“啊,不好意思让你听了这种家长里短。”张俊辉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当即见好就收,“时间也太晚了。那么鄙人就此告退,对打扰到你再次表示抱歉。”


“哪里哪里”,中年妇女表情有些失望,但也不好挽留,于是微微倾腰,“那么,再见。”


“再见”。张俊辉很矜持地点头示意,神态从容地往外走,但刚走过转角处就停下来倾听动静。


那妇女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走廊上只响起了合上门扉的声音,接下来就恢复了原本的宁静。现在只有外面隐约传来的商家叫卖促销声,此起彼伏让人听不清楚。


听到这里张俊辉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才轻步离开。


这年头女性跑去做教师似乎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女孩倒是会打算。虽然在终身雇佣制占主流的社会环境下,教师的待遇比起企业薪资有较大的差距,但也好过普通公务员。况且作为教师的女性在婚后、生育后继续工作也不容易招来社会非议。


在心里这样想着,张俊辉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上次与女孩相遇的饺子馆前。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上前挪开了推拉门。


“欢迎光临!”那个牙齿熏得黄黑的老板听到门铃后立即高声叫了起来,“小哥来点什么?”


张俊辉点了点头,快速扫视了一圈。他的小期盼果然落空,在屋里就坐的顾客全是男性。


如果走进一家店铺却什么也不做就转身走掉,就算在日本以外的地方也是比较失礼的行为,更何况此刻老板还打了招呼。心想着时间也在饭点上,张俊辉便挤到一个空隙坐下,抬手指了指悬挂的宣传牌,对店铺老头示意,“饺子来一份。”


“明白了。”


因为店面紧凑的关系,餐台上摆放的碗碟杯瓶看起来很拥挤。张俊辉轻轻移开了一些酒瓶,给自己清理出一个吃饭的空间来。


酒瓶是左侧紧邻的一位青年所有,他梳着很有特色的背头,打扮上不太正经,看上去倒很像是一个雅库扎分子。发现有人动了自己的东西,他转头不满地瞪了张俊辉一眼,顺手拿起酒瓶给邻座的同伴倒酒:“西原这边的表现不太好啊,那些家伙看起来对发展新成员一点也不上心。”


邻座的同伴仰头一口干了,把酒杯重重地在桌上一砸,卷着舌头恶狠狠地说道:“这些小兔崽子从来都是不见血口不流泪,明天抓几个出来打一顿就老实了。”


“说得对!老鹰不展翅,他们就以为不会亮出利爪。明天给大哥报告一下,在这边来个整肃扫荡。”背头青年马上应和。


张俊辉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心里总算明白之前店里为什么会留出这么一个空档没人座了。这两个流里流气的家伙看样子应该是雅库扎组织专门负责发展下线的喽啰,难怪没人愿意接近。不过他们混到在这种小店就餐的地步,看起来日子也过得不怎么样。


邻座同伴独特的颤音又响了起来,“切萝卜不用武士刀。对付那帮背书包的小家伙,哪里用得着报告大哥?就我们俩就行了,到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利害。看他们这些卑微的小虫子,往后对我们的交待还敢不敢阳奉阴违。这事说起来就让人来气。真是混账!”


“真是混账!”邻座同伴的话音刚落,角落里也跟着传来一声喝骂,“我说空气怎么就薰臭了,原来这里有两只放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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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9 22: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56、


店里的嘈杂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谁?”背头青年首先反应过来,站起来恶狠狠地扫视着店里,“是谁在那里多嘴?”


“砰!”邻座同伴也呼应着砸了一只酒瓶,冲着店主大喊:“老头!刚才是谁在说话?”


店主老头手里还拿着一把铁夹子,像个蜡像一样保持着静止,闻言立即举起双手,弱弱地发表声明:“不要打架。”


可惜话音刚落,一只酒杯就砸到了背头青年头上。


张俊辉一开始听到声音是从右侧传来,早就留意上了那边的动静。眼见酒杯主人扬手,他立即沉腰低头,让过了“暗器”。


“闪开!”背头青年挨了一记也发现了目标,不过心里迁怒张俊辉刚才的躲闪,挥拳清理“路障”的时候也毫不留手,冲着他就打了过来。


这么一下立即在店里搅起了风暴。


狭窄的空间很难让人有机会闪开,张俊辉伸手捏住了打来的拳头,顺势一扭,将背头青年往餐台方向一送,同时放弃了吃饺子的打算,脚下立即迈腿往门外冲去,争取脱离这个是非之地。


“打他!”背头青年吃了一痛,转头呼叫同伴的支援,“他是同伙。”


那同伴反应也迅速,一个滑步就闪身挡住了过道,双手挥舞间把通向门外的空间封得严严实实。


听了这种污蔑,张俊辉又急又怒,但残酷的现实却丝毫不给辩解的机会。见对方手里还握着半截酒瓶,他不敢托大,眼疾手快又抓住背头青年扭了回来,借助这个人肉沙包去趟酒瓶茬子。


反正都被认定为同伙了,那么就不要怪大爷我破罐子破摔。


眨眼间两人就堆到了一起。这个变故来得迅速,那同伴也是在背头青年惨叫的时候才松开了酒瓶,措手不及之下已经让背头青年挂了彩。受伤引得他们凶性大发,两人配合着把封锁弄得更加严密,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不断压缩张俊辉这边的空间。


察觉到身后有人使劲向前推搡,张俊辉明白不彻底解决面前的两人,想要脱去干系、置身事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心里有了决断,他跟着也发起狠来,拳脚大展不落下风。


小店里顿时变得混乱之极,拳脚来往、杯盏乱飞,起起落落一番热闹景象。打斗的双方一来一往像拉锯般对峙了七八息时间,就听到外面有摩托车的轰响传来。


“去车站的家伙回来了”,背头青年面露喜色,随后看向张俊辉也一脸嘲讽,“这家伙,待会要好好伺候。”


同伴跟着也赞同道:“这是一定的。”


听两人这么说,外面应该是雅库扎分子的支援来了。要是就这么僵持下去,吃亏的铁定是自己。张俊辉心里了然,有了尽快解决麻烦的打算。


“喂,躲在后面干什么?”应对的余暇,张俊辉伸手把身后的“争斗导火索”给拎了出来,“搭把手,速战速决。”


那人也戴着一副眼镜,满脸被酒精刺激得通红,身子骨看上去却有些单薄。这种底子,搞不好他也只敢在醉酒的情形下,说话才有那么硬气。


张俊辉可没理会罪魁祸首的身体条件,把人一提就拖到了跟前。


“别拉我!”眼镜男被张俊辉当作人肉盾牌顿时慌了,对打斗表现得畏惧起来,躲闪中白白挨了好几拳头,顿时惨叫怒骂连天,“啊,打到我了。混蛋,混账!”


这种程度的惨叫被张俊辉完全无视。他趁着对方攻击眼镜男的时机快速出拳猛烈反击,势大力沉、拳拳到肉的攻击很快奏效,那两人先后被撂倒在地。这时张俊辉才丢开“盾牌”一溜烟跑出了小店。


飞快冲进摩托车难以驶入的几条小巷跑出老远,正当张俊辉放缓脚步打算歇一歇的时候,却听到背后有人叫了起来,“大哥!大哥。等等我,大哥!”


张俊辉浑身戒备地飞速转身,看清追来的是那个小店中挑事的眼镜男,这才停了架势收腿站好。


“大哥!”眼镜男不依不饶地追到面前,身体到底坚持不住,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不过仍然伸出双手紧紧揽住张俊辉的小腿,“别丢下我。”


“干什么?”张俊辉语气不善地张嘴喝问。这家伙看着挺单薄一人,想不到居然还有体力追上来。难道是自己身体被岛崎掏空,能力大幅退步了?总不可能说是自己王霸之气陡然勃发,然后就有小弟死心塌地发誓追随,这才不要命的追来吧?


眼镜男只是顾着大口喘气,没有功夫解答张俊辉的疑问。


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巷周边,除了以这暧昧姿势靠在一起的两人,张俊辉再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于是不耐烦地抬脚抖腿,“干什么?还不放手!”


“大哥。英雄”,眼镜男稍微平复了呼吸,手上抱得更紧了一些,眼睛放光地抬头看向张俊辉,“请不要扔下我,拜托了。”


动画片里表现纯情或者是祈求时,人物的眼睛常常会出现冒星星的效果。切换到现实场景,当然不可能有星星这种特效。张俊辉仔细一分辨,才察觉是眼镜片的反光。


如果抱腿的是个美女,张俊辉这会说不定就答应了下来。可是看来看去,坐在地上的都是一个满嘴酒气的猥琐眼镜男,这就让人无法接受,同时也难以理解。


“少来这一套,我又不是什么明星、美女。”他强忍着恶心试图掰开眼镜男的手,“再说老子性取向很正常。”


眼镜男看张俊辉一脸嫌弃,瞬间明白了原因,不过眼下也不是诟病别人思想龌蹉的时候,于是急忙解释起来,“别误会!大哥。我是打不过那帮飞车党,只好跟着你一起逃命。”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是说点别的,再加上这倒霉鬼的狼狈样,张俊辉说不定就放过了此节。一听眼镜男主说起避让策略,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混蛋!既然知道打不过,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们?混账!已经把我给牵连进去了知不知道?”


“对不起!大哥,真的对不起”,眼镜男表情诚恳起来,“这个,当时喝得有点多,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张俊辉早就明白眼镜男在店里是发酒疯,听了道歉也不好继续做恶人,“行了,没有听到摩托车声,应该是甩掉他们了。你可以走了。听到没有?快放开我。”


“大哥,大哥听我说”,眼镜男可没有让张俊辉把自己撇开的打算。不仅如此,他还变本加厉地盘腿缠了上来,“那些家伙经常在我那边出没,住处目前是不能回去了。如今出了这事,我们就是有共同经历的难友。大哥!你就好事做到底,让我到你那里住下,暂时渡过这次难关。当然,我会付房租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保险证先抵押给你。”


张俊辉挣扎了一下发现被缠得还挺牢,看着眼镜男就有些无语。


妈的!日本人的脑回路都这么奇葩吗,不是说日本人是一个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民族吗?哪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何止是给人招惹了一桩麻烦?


对这种丢开面子立志做粘皮糖的行为,张俊辉也很无奈,“我住的地方你就别打主意了。你要放手好好说话,我还可以给你想点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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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20 18: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西瓜皮哦 发表于 2017-12-19 22:04
起点的都市文讲究不能涉党、涉政、涉警、涉黑,采用外国视角也不行,因为存在影射。
这么对照着一看,我 ...

原来起点还有这么多要求

怪不得看上去全是yy的爽文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0 22:57:45 | 显示全部楼层

57、


眼镜男自我介绍叫成相太郎,是一家影视制作公司的员工,目前蜗居在幡谷。因为头疼节目素材的问题,因此时常在周边居住区乱跑,试图为工作发掘出一些灵感。


据他交代,最近有位朋友正被飞车党骚扰得不胜其烦,再加上听到小店里的两个家伙还打算去祸害学生,一时酒意上头就不管不顾的出言讽刺了。


而在饺子馆起冲突的两人却是活跃于西新宿一带的飞车党,成相太郎已经在幡谷和他们打过了几次照面。他担心会被飞车党给认出来,所以才需要到其它地方去暂避风头。


日本人的热血,搁在动漫里张俊辉还是信的。可惜现实不是随手写画稿,对成相太郎的说辞,张俊辉只能持保留态度。“喂,既然你这么讨厌飞车党,为什么还要学着他们说话?”


“啥?”成相太郎反而一脸惊诧。


“我说,这个‘大哥大哥’地叫,我听着有些不太习惯。你就叫我‘辉’好了,别人都是这么叫。”


“哦,好的。辉——哥。”成相太郎很识趣地改口。


这一声辉——哥肉麻得张俊辉眼皮直跳。虽然自诩脸皮够厚,但是想不到今天他也见识到了一山还有一山高的存在。“算了,你还是叫大哥吧。”


辉——哥这样的叫法句式,非亲近之人难以出口,电视剧里倒是常常见到黑帮分子这么称呼。不管怎么说,这称呼在眼下并不合适,对点头之交来说也太过“热情”了一些。


“我明白了,大哥。”


抱头无意识地揉了揉脑袋,张俊辉还是对这个称呼有些抵触,“看你这机灵劲,也没喝多少嘛。我看你去招惹飞车党就是有意识的行为,和喝没喝醉酒根本扯不上什么联系。”


“大哥,我当时真的有些醉意。”成相太郎努力剖白自己,“当然,这和我的经历也有关系。从中学时代起我就是学校的剑道社主力,多年的练习锤炼和壮大了我的心性。而剑道精神就是果敢无畏,遇上这种事我怎么能退缩呢?”


“啥,剑道?”张俊辉对成相太郎左瞧右瞧,只能看出一副挂着猥琐脸的单薄身板。要说是练习贱道,恐怕相信的人还会多一些。


“没错。我早就通过了剑道三段。”面对张俊辉狐疑的眼神,成相太郎一脸正气地挺胸说道。


剑道的段位以及相应代表的水平,这种专业知识对张俊辉来说就有些超纲了,因此他及时转移了话题,“既然如此,一开始你就躲在后面是怎么回事?”


“大哥,小店里你大发神威,根本就没有我出手的机会啊。”成相太郎脸上立即转换了一副谄媚笑容。


“好吧。那现在你干嘛跟着我跑,你的果敢无畏呢?”


“大哥,那群飞车党一出现就是一大伙人,怎么可以妄图一人挑战一群人呢?”成相太郎对落跑行为并不以为耻,反倒振振有词,“剑道也是强调智慧和谋略的。”


听了这话,张俊辉只有捶人的冲动。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脸皮不厚到一定程度,怎么会有勇气逮着一个陌生人就要求别人帮忙解决住宿呢。


原本张俊辉只是敷衍一下的托词,谁想到被成相太郎当作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不放,走了半天路也无法甩掉这个包袱。最后他被烦得没法,碰巧瑟斯公司在菱悦酒店又提供了一间贵宾待遇的包房,正好把麻烦扔给麦克那边去处理。


反正免费的东西不用白不用,而且和成相太郎这家伙是萍水相逢,也不用担心他跑去给麦克漏什么底。张俊辉这么一想,心里就坦然了许多。再说了,想要知道瑟斯公司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安排这个迫切需要住处的家伙前去试探一番,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给麦克打了个寻呼,很快那边就回了电话。大概是识破了张俊辉的踢球计划,麦克并不愿意出面接洽成相太郎,只是说宾馆那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尽管放心去住。皮球没能踢出去,张俊辉只好亲自带人过去。


见目的地居然是菱悦宾馆,这倒是把成相太郎的小心脏给猛烈冲击了一下。他眼里狠狠眨出雾水,“大哥,你真是热心助人的好人啊。竟然选择到宾馆开房,这实在让我铭感五内、无以为报。”


“这就完了?”张俊辉斜眼瞟了成相太郎一眼,“怎么不说‘从此就甘愿在门下行走’之类的话啊?电视里可都是这么演的。”


“嘿嘿——”成相太郎被张俊辉看穿也不以为意,收起感激涕零的表情正色说道:“那毕竟是演戏嘛,我的感激可是很真挚的。”


张俊辉的身材接近一米八,在遍地一米六左右的日本人中间完全称得上是挺拔、魁梧。一进宾馆大门他就吸引了总服务台的一众美目。可是那些小妞后来见到成相太郎跟班一样的行为和别致称谓,难免要联想到某些不好的方面去,所以态度在客气之余依然比较冷淡。


因为预先登记的名字是杰森,成相太郎见了又是一通马屁拍来,“大哥,你的表现果然无愧于‘新人类’这个称号,我觉得我也应该有一个英文名字,你看叫‘史泰龙’怎么样?”


旁边的美女服务员只是捂嘴偷笑,被成相太郎的滑稽表现成功吸引了注意力。


“不错。你的志向很远大。”张俊辉表现得也很矜持,“可是,‘新人类’似乎不是什么好词吧?”


像中国称谓“60后”、“70后”、“80后”一样,在日本也有给某一时期的人群冠以别致称号的习惯。他们把那些出生年代接近,并且拥有类似的成长经历,在看待事物、行为准则以及兴趣爱好等方面基本相同的人群称为“世代”,比如“团块世代”、“断层世代”什么的。


这当中有一群人赶上了日本经济起飞,生活质量迅速提高的好时代,整个童年、入学和就业阶段就像生活在蜜罐里一样,成长得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只是到如今又变得失去了奋斗目标,光追求物质享受而被老一辈日本人大为诟病。


这些老家伙把持着话语权,成天在媒体上批评这一群人崇洋媚外啦、酒池肉林啦、不思进取啦、贪图享受生活堕落之类,大有把日本的明天所葬送的趋势。总而言之,种种拙劣表现不配做他们的接班人,这样的世代就被冠以“新人类”的称呼,以示和正常人类有所区别。


张俊辉在电视上见得多了,自然也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并且知道今后还会出现一个叫“宽松世代”的群体,那可是在堕落方面变本加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怎么不是好词?”成相也很清楚近年来对“新人类世代”的争议,跟着辩解道:“媒体上的那些说法都是一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出来找存在感,完全不用在意的。你们说对吧?”最后一句却是问向总服务台的美女们,不经意间暴露了他的好色本性。


“哈伊——。”总服务台的几位大概是出于礼节,异口同声地弯腰回答。


这个举动逗得成相太郎眉开眼笑。他接着就腆着脸凑了上去,“在下成相太郎,各位美貌如仙女的小姐姐方便认识一下吗?”


“走啦”,张俊辉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一把拖走了这个举止猥琐的眼镜男。原以为成相太郎姿态放得很低是因为有求于人,现在看来,口花花这毛病才是本性,和姿态高低一点关系也扯不上。这个临时团队的形象完全被他给毁了。


楼层服务员把两人引导到512房前,一打开客房门,成相太郎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开始巡视地盘,“噢,‘瓮大葫芦’!这个客房可真贴心,居然还配备了游戏机。我看看有没有最新的游戏。”


“噗嗤”,门边站立的楼层服务员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客人,那是证券公司配置的专用股票机,方便你们在这里操作而特意连接的,可不是什么游戏机。”


张俊辉跟上去一看,发现那机器的造型的确奇葩,跟游戏机几乎一个样,难怪成相太郎会认错。


“客房小姐,这玩意应该和游戏机差不多的操作吧?”成相太郎很快就以主人身份招呼起楼层服务员,“请过来帮帮忙,看怎么把它运行起来。”


“行了,我这就走了。”张俊辉见“包袱”已然进入角色,便转身准备离开,“喂,你这家伙可得悠着点,别给人搞坏了。”


“知道了,大哥!我会小心的。”成相太郎明显希望和服务小姐单独待一会,语气透着急不可耐,“那么,大哥你请好走。”


听出这语气中的热情跟先前跌了好几个档次,张俊辉也懒得理会,出门就顺手带上了房门。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0 23:03:18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才伟 发表于 2017-12-20 18:18
原来起点还有这么多要求

怪不得看上去全是yy的爽文

对啊,我这篇文字是观感很成问题的啰嗦文。即便没有那么多要求,也是难以通过刊载审查的东西。话说这么费心看下来,真是难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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